不過阮草兒完全沒聽進去,她隻關注到重——半年隻洗了“一”次澡!然後她想到自己跌到齊雲琅身上,而且還被他抱住……老天!誰知道這髒鬼身上有沒有跳蚤呀!難怪她全身都好癢!


    阮草兒立即跳起來,“寶珠!”


    “是!小姐!”一直守在門外的寶珠蹦蹦蹦地跑進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這家夥欺負你?好樣的,敢欺負我家小姐!”她開始卷袖子。


    “幫我準備熱水,我要洗澡!”靠!愈想身體愈癢!阮草兒瞪著一臉莫名的齊雲琅。“元寶!”


    “是!”跟寶珠一同守在門外的管家聽到主子的叫喚立即走進來,不過不同於寶珠的毛躁,高瘦如竹子的管家表情非常淡定。


    阮草兒伸手指著齊雲琅,“把他給我帶去清洗幹淨,還有,要驅蟲!”其實她最想做的是把齊雲琅趕出去,可不行,她還沒要到玉佩。


    她不是沒想過用搶的,不過她畢竟是個正當的商人,可以的話,她還是想要和平取得。當然,若是和平的方法失敗,她也不介意用點暴力手段。


    命令完,阮草兒抱著愛貓立馬往房間走。


    見阮草兒要走,齊雲琅立即想跟上。“媳婦兒你要去哪……”


    “給我站住!”完全不給齊雲琅靠近的機會,阮草兒狠狠喝止他。“在把你自己洗幹淨前,離我遠一點!”


    “啊?”齊雲琅抓頭,低頭看看自己。“有很髒嗎?”再聞聞自己。“會臭嗎?”他不覺得呀!


    看著那飄來的細菌,阮草兒臉全黑了,差點忍不住尖叫。不過也差不多了,她幾乎是怒咆,“元寶!還不快把人給我帶下去!”


    “是!”元寶走到齊雲琅麵前,就算聞到齊雲琅身上的臭味也麵不改色。“這位公子,請跟我來。”


    覺得自己被媳婦兒嫌棄的齊雲琅好傷心。


    看來媳婦兒不隻脾氣差還很龜毛,半年隻洗一次澡又不算什麽,他最長紀錄是一年呢!


    不過既然媳婦兒嫌他髒,身為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當然要滿足媳婦兒的願望,因此他隻好依依不舍地看了阮草兒一眼,乖乖跟元寶走。


    阮草兒完全接收不到某人不舍的目光,她隻想馬上衝迴房間洗澡!


    一邊跑迴房間,阮草兒一邊在心裏發誓:等她拿到另一半玉佩,她絕對、立馬要把那家夥驅出她的視線!


    阮草兒花了一小時把自己洗得香噴噴,覺得身體沒有癢癢的感覺才離開浴桶,再在身上細細地抹上柑橘香脂,白皙的肌膚在細致的保養下吹彈可破。


    散著微濕的發,穿著舒適的煙紫色寬袖長袍,外披銀色的織錦披風,抱著一樣洗得香香的愛貓,阮草兒懶洋洋地躺在酸枝美人榻上。


    剛洗完香香的肥貓毛發蓬鬆的像棉花糖,窩在主人懷裏,貪婪地看著小幾上的糕點,對著主人喵喵叫著。


    喵嗚!它要吃點心!


    阮草兒摸摸愛貓的肥肚子。“八寶,你該減肥了。”瞧這圓滾滾的肥肚肚,她真怕八寶有天會肥到走不動。不過念歸念,她還是拿塊綠豆糕給愛貓。


    八寶喵嗚叫著,先是討好地舔舔主子的手指,再啊嗚一口咬下綠豆糕。至於減肥什麽的,它又不是人類,減什麽肥呀!


    看八寶吃得歡喜,阮草兒撓撓八寶的肥下巴,捧起花茶,慢條斯理地喝一口,這才問站在一旁的寶珠,“那髒鬼呢?元寶把他洗幹淨了嗎?”


    寶珠聞言莫名臉紅,眼睛泛著水光,仿佛發春一樣,聲音也軟綿得讓阮草兒起雞皮疙瘩,“有,洗幹淨了。”


    阮草兒覺得詭異地看著寶珠,“你發燒了嗎?”向來像個女漢子的寶珠竟然用這種嬌滴滴的口吻說話,這是怎麽了?


    “沒呀,人家很好,人家隻是……”寶珠扭捏了下。“小姐,那個齊雲琅……”


    靠,還人家哩。阮草兒抖了下。“齊雲琅怎麽了?不是把他洗幹淨了嗎?讓他過來見我。”


    “有,人在門外了。”


    “那還不帶進來。”早點解決玉佩的事,才能早點把那肮髒惡心的家夥趕走。


    “是。”寶珠紅著臉走出去,沒一會兒就領著人進來。“小姐,齊公子到了。”


    阮草兒正拿著玫瑰核桃酥咬下第一口,聽到嬌滴滴的“齊公子”三字,嘴裏的核桃酥整個吞不下去。她抬頭,“寶珠你……”有病就要醫——這五個字瞬間卡在喉嚨。


    她目光愣愣地鎖在站在寶珠身後的男人。


    “媳婦兒!”男人對她露出燦爛笑容,琥珀色眼眸彎成迷人的月,深邃的五官俊美逼人,笑起來的模樣可比天上星光。


    阮草兒愣愣張大嘴,吞口口水,然後——


    “咳咳咳!”


    操!被糕點噎住了!


    還好,阮草兒沒被核桃酥噎死,不然這死法絕對會讓她心裏的草泥馬用萬的倍數在奔跑。


    不過雖然沒被噎死,阮草兒的心情還是很差,因為眾叛親離的事件正在她身邊發生,而她就是那個被背叛的當事者!


    “齊公子,這是劉嬸特地為你做的早膳。”寶珠將豐盛的早膳端到齊雲琅麵前,有魚有肉有湯,還有剛蒸好、粒粒飽滿圓潤的幹貝香菇飯。


    哦,劉嬸是專門負責料理膳食的廚娘。


    “你先嚐嚐這魚,是我親手調味的哦!”寶珠笑得像朵花,殷勤地夾塊魚肉到齊雲琅碗裏。


    相比齊雲琅豐盛的早餐,阮草兒的早餐就很簡單。因為低血壓的關係,阮草兒早餐向來吃得少,通常都一碗熱豆漿和幾個湯包就解決。


    不過在齊雲琅出現以前,劉嬸還會花心思在阮草兒的早餐上,比如湯包的口味會常常變換,或者替換成小點心之類的,總之絕對不會讓主子對早膳感到膩,可這三天,阮草兒的早餐一直都是簡單的素湯包配豆漿。


    原本忠心耿耿的寶珠會一直在她耳邊碎念,要她多吃一點,還會一直往她碗裏夾菜,誓要把她喂成豬。不過這情形在三天前就終止,寶珠目前的獻殷勤對象變成坐在她對麵的家夥。


    “喵嗚!”八寶諂媚地蹭著齊雲琅的手,水亮的藍眼珠直瞅著齊雲琅的臉。


    喵嗚!這臉真的太迷人了……八寶完全是心花怒放的狀態,翻個身,露出圓肚皮,喵喵叫著,求撫摸!


    阮草兒幾乎快把手裏的筷子折斷。寶珠就算了,女人對男色發春是正常的,可八寶你是公的好嗎!就算要搞gay,人和貓也是沒未來的,又不是寫小說,墜個機就能變成人。


    至於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動不動就出現在齊雲琅周遭的丫鬟,就更不用說了。總之,目前阮府除了女主人阮草兒,其餘女人加上一隻貓全都倒戈了。


    這才三天呀!她家就變天了,要是三十天,阮府應該改名了吧!


    不就長得好看一點……阮草兒冷著臉看向齊雲琅。


    “媳婦兒!”齊雲琅朝阮草兒露出笑容,本來像雜草的頭發因為太久沒洗整團糾結在一起,元寶幹脆讓人一把剪掉,隻留下短短的平頭,卻也讓齊雲琅的五官更立體。他明明長得很有男人味,笑起來卻又帶點孩子氣,而且還有酒渦,讓他的笑容更是百倍迷人。


    瞧,寶珠已經看傻眼了,更別說那些躲在一旁的丫鬟們。


    阮草兒忍無可忍地重重放下筷子。“寶珠!”


    “啊?”寶珠依依不舍地將目光從齊雲琅臉上移開,看向阮草兒。“小姐什麽事?”


    “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滾出去!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來!還有,那些窩在外麵的,看來我給你們的薪餉太多了嘛!”


    沒等阮草兒的話說完,躲著欣賞美男的女人們統統跑光,隻剩寶珠還不死心。“小姐,我要伺候”剩下的話在阮草兒的冷視下默默吞下,寶珠沮喪地低下頭,“是。”再留戀地看齊雲琅一眼,轉身走向門口。


    “等等。”阮草兒叫住寶珠。


    寶珠滿麵笑容地轉身,“是!小姐有什麽事?”


    阮草兒指向正翻著圓肚皮賣萌求撫摸的八寶。“把八寶帶走。”


    八寶睜大圓滾滾的雙眼,哀求地看著阮草兒。“喵喵喵!”不要嘛!主人!人家還沒看夠男色!


    阮草兒隻淡淡說一句,“寶珠,八寶似乎還沒結紮……”


    八寶立即噤聲,迅速翻身四肢立好,跳下桌子,不用寶珠抱就灰溜溜地走了,身後則跟著灰溜溜離開的寶珠。


    閑雜人等都走了,再來就是料理罪魁禍首。


    可是罪魁禍首完全沒有自覺,隻覺得人都走光了隻剩下他和媳婦兒兩人真好。


    其實媳婦兒也很想跟他單獨相處嘛,不然幹嘛把人都趕走。


    嘿嘿,他懂的。


    齊雲琅笑眯眼,夾塊雞肉到阮草兒碗裏。“媳婦兒,你吃這麽少怎麽會飽?來,吃肉,不然瘦巴巴的抱起來都是骨頭,不好。”他還是喜歡抱起來軟綿綿的女人。


    “……”什麽叫抱起來都是骨頭!嫌棄不會不要抱……不對,誰希罕他抱!阮草兒覺得自己有病啊,幹嘛對他的話這麽認真!還有“齊雲琅,我說過了,別叫我媳婦兒!我可不承認這個婚約!”“可你收了玉?……”


    “這玉佩又不是我親自收的!”


    “可你想要玉佩吧?”齊雲琅一臉認真。“我說過,這玉佩不賣的,這是我家的祖傳玉佩,隻傳給媳婦,所以隻要你嫁給我,這玉佩就是媳婦兒你的。”而且還附送他呢,買一送一多好呀!


    她就是不要附贈物呀!可不管她如何軟硬兼施,齊雲琅這家夥就是堅持要玉就得連帶要他。


    阮草兒冷冷挑眉,反問:“那如果我不要玉佩呢?”當然,這隻是詢問,玉佩她是絕對要拿到手的。


    麵對阮草兒的問題,齊雲琅的迴答不隻直接,還很理所當然。“就算你不要玉佩,你還是我媳婦兒。”他挺起胸膛,一副絕對會對她負責的堅定貌。“媳婦兒,我不會不要你的!”他可是堅守承諾的男子漢!


    阮草兒整個額爆青筋。這擺明了不管她要不要,齊雲琅這塊牛皮糖就是黏定她了。


    她不是沒想過把人趕走,可是,重點來了,她趕不走呀!因為府裏的女人全站在齊雲琅那邊,明明她才是主子,所有人卻都用“小姐你好殘忍冷酷無情”的指控眼神看她,連劉嬸都不樂意煮美食給她吃了。


    而且那些背叛她的女人還會偷偷再把齊雲琅放進府,隔天早上她就又會在早膳時看到齊雲琅這個厚臉皮的家夥!


    這樣的模式持續到今天第三天,阮草兒的怒火整個蹭蹭蹭的往上漲。


    可對齊雲琅生氣完全沒有用,他就像隻沒脾氣的笨犬,不管她態度怎麽惡劣,他還是一臉呆萌樣,動不動就對她露出燦爛笑容,這讓阮草兒覺得自己就像惡人一樣。


    這樣不行,局勢完全是一麵倒。


    阮草兒逼自己把怒火壓住,拿出冷靜的態度。


    “齊雲琅,你為什麽一定要娶我?別跟我說什麽信守婚約承諾這種鬼話。”


    她才不會信。“你是想要錢吧?”


    別說她膚淺,眼中隻有錢,而是她太清楚人性了,目前為止,上門跟她提親的,哪個不是為了她身上的錢。那些自大的男人就算嘴上把她說得很難聽,可為了她的錢,還不是個個對她巴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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