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塊半月玉佩也很喜歡。女人嘛,就是喜歡這種漂亮精致的小玩意兒。她還曾想著,要是能有另一塊半月玉佩就好了,兩塊半月合體,鴛鴦相聚,這玉一定更完美。


    隻可惜她一直沒找到能和半月玉佩匹配的玉,這個念想也就隻能先擱著。


    現在,她的念想終於實現了,而且她還不用自己找塊玉打造,就有人親自把玉送來給她,可是她、一、點、也、不、高、興!


    目光從兩塊玉上移開,阮草兒默默地看向自稱是她未婚夫的人。


    看到阮草兒注視的目光,男人立即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可惜阮草兒隻看到一大把亂糟糟的胡子,配上那笑容,怎麽看都像個惡心的癡漢好吧,那雙彎成半月狀的琥珀眼眸是滿迷人的,不過也隻有這個優點而已,其他怎麽看都像個變態癡漢!


    “你說,你是我的未婚夫?”這阮草兒的未婚夫還真多,前一任是個爛咖,而現在這個突然冒出來身分不明的未婚夫她雛眉,男人身上的惡臭實在讓她無法忍受,就算保持著一尺的距離,還是能聞到男人身上的酸腐味。


    “嗯。”男人用力點頭,眼巴巴地看著阮草兒,像隻尋找主人很久的忠犬。


    “阮草兒,我找你好久。”這一句話他說得很有力,甚至激動地從椅子上起身,想撲向阮草兒。


    “停!”阮草兒立即伸手擋住他。“給我站住!不準靠近我!”


    “哦。”男人興奮的心情瞬間像被冷水冰凍,萎靡地垂下肩膀,高大的身影可憐兮兮地,一雙眼很是委屈地盯著阮草兒。


    雖然男人的模樣邋遢,不過搭配這樣可憐的表情,還是能激起女人的柔軟母性。


    可惜阮草兒的母性早在第一世被劈腿又悲劇地被盆栽砸死後就一滴不剩了,對男人這種三隻腳的生物同情,衰的就是自己!


    因此,阮草兒繃著臉,完全不受男人可憐的模樣影響,用手指著他命令,“給我坐下。”


    “哦。”男人像隻大型犬,很乖地又坐迴椅上。


    阮草兒也坐到上方的主位。一直窩在桌上的小肥貓一看到主人坐下,立即爬起身想窩到主人溫暖的膝上。它早上可是忠心護主哦!需要主人獎勵的撫摸。


    至於那個心懷不軌的爛咖未婚夫,她沒空處理他,就讓領著保鏢趕來護駕的寶珠先教訓一下。不理會王百川的大唿小叫,她直接帶男人迴到商區。


    阮草兒不是沒想過無視男人的存在,畢竟搞不好他是來詐騙的。可因為王百川那個蠢貨帶著人在廟裏堵她,寶珠又轟轟烈烈地領人追到桃花林,後頭就跟著一堆看熱鬧的。他們聽到王百川喳唿著自己才是正牌未婚夫,要她別被騙,馬上知道有新八卦了,個個等著看好戲。


    阮草兒當下真想宰了王百川!她讓寶珠堵住王百川的嘴,不想繼續被人圍觀看戲,隻好帶男人迴家。


    摸摸撲到膝上撒嬌的愛貓,她拿塊小魚幹喂它,小肥貓歡喜地喵喵叫,一邊啃著魚幹一邊享受主人的撫摸。


    逗著貓咪,阮草兒順便平靜一下暴躁的心情。暗暗深吸口氣,冷靜下來後,她微微抬起下巴,高貴冷豔地看著男人,“現在,我問一句,你迴一句。”


    男人本來正嫉妒地看著肥貓,他的媳婦兒對他好冷淡,卻對一隻肥貓那麽好,他心裏有巨大的不滿。不過這不滿在阮草兒跟他說話時立馬消失,他挺直寬闊的背,正襟危坐,迷人的琥珀眼眸像求撫摸的大狗狗,閃閃發亮地看著阮草兒。


    不過阮草兒是貓奴,對大型犬沒興趣。


    無視男人的賣萌,阮草兒冷淡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齊雲琅。”有點繞舌的名字從男人嘴裏吐出。


    阮草兒注意男人的口音很久了,“你是異族人?”


    齊雲琅點頭,乖乖迴道:“我是布古族人。”


    布古族,這阮草兒倒聽過。在東北的雲澤草原有許多遊牧民族,他們善獵善戰,卻也崇尚自由。這些民族聚集在一起,雖然沒有組成國家,卻也是一股龐大的勢力,而布古族是其中的大族之一。


    從雲澤草原到五喜城可是有著遙遠的距離,就算騎馬也得花三、四個月,瞧這齊雲琅的模樣,又髒又臭的,搞不好是一路乞討來的。


    阮草兒再問,“你手上的半月玉佩怎麽來的?”


    “阿爹留給我的。阿爹說,這是我和我媳婦兒的結親物。”髒汙的臉露出燦爛笑容,齊雲琅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阮草兒。“草兒,我的媳婦兒就是你。”


    麵對齊雲琅的笑臉,阮草兒完全不受迷惑,雖然這髒鬼的牙齒白得可以拍黑人牙膏廣告。“誰是你媳婦兒?別亂認!”一個玉佩就想認親,她阮草兒是那麽好騙的嗎?


    “我沒亂認!阿爹說了,我的媳婦兒叫阮草兒,而且也有一個半月玉佩。你看,你不就有嗎?媳婦兒,你不能不認我呀!”齊雲琅可憐地癟嘴,又激動地想撲上阮草兒。


    “給我坐下!”看到齊雲琅要起身,阮草兒立即命令,“沒我的允許,你不準靠過來!”


    “哦。”齊雲琅再次委屈坐下。如果他有狗耳朵的話,此時絕對是沮喪地垂下。


    “你爹怎麽跟你說的?全部告訴我!”阮草兒有種不好的預感,不要跟她說又是上一代惹的禍。


    齊雲琅抓抓淩亂的發,阮草兒身體一僵,抱著愛貓馬上往後縮。


    靠!她都看到細菌在空中飛了,而抓頭發的人還沒自覺!


    阮草兒受不了了。“抓什麽頭發!把你的髒爪子放在腿上,坐正!不準動!”


    “哦。”媳婦兒好兇哦,連抓頭發也不行。齊雲琅好委屈地把手放到膝上。


    阮草兒可沒耐性看他裝可憐。“還不快說!”


    看來媳婦兒的脾氣很不好呢。不過阿爹說,不管媳婦兒怎樣不好,當丈夫的就是要容忍,這樣才是男子漢。


    再說,人家說打是情罵是愛,媳婦兒對他兇也許就是愛的表現呀!


    這麽想著,齊雲琅受傷的心立即被撫慰,乖乖地迴答媳婦兒的問話。


    “我阿爹說這塊玉佩是他和未婚妻的訂親物。這個未婚妻就是你娘。”齊雲琅非常多餘地補上後麵這句。


    阮草兒真想給個白眼,她又不是白癡。不過聽到這個開頭,她大概能猜到下麵的狗血劇情了。


    果然,齊雲琅接下來的話證實了阮草兒的猜測。


    “我阿爹說當年他和你娘可是兩小無猜,還約定等你娘十五歲時就把你娘娶進門,誰知你娘十二歲那年跟家人外出時遇到馬賊搶劫,你娘就此失了下落。阿爹說他那時可是傷心死了,雖然後來娶了我阿娘,心裏卻還是一直記掛你娘親,直到四年前我阿爹帶著族人出外經商時巧合遇到你娘,兩人相認後隻歎有緣無分。不過我阿爹說今生雖然沒緣,緣分可由下一代續嘛!雖然那時你娘說你已經有未婚夫了,還要把半月玉佩退還給我阿爹,不過阿爹堅持不收,再說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也不是沒機會。”


    草原民族的民風可是很開放的,雙方仳離再各尋另一半的事都常發生,一個小小的未婚夫算什麽呢。


    “本來我阿爹迴族裏後就要叫我來找媳婦兒你的,可那時雲澤草原馬賊橫行,整個亂七八糟的,阿爹隻好先把這親事放下,說要是你真的嫁人了,那就是你我兩人沒緣,隻好再等下一代。可前陣子阿爹讓人打聽媳婦兒你的事,沒想到嶽父嶽母竟然出意外走了,未婚夫也悔婚了,所以媳婦兒你現在是孤家寡人,我就被阿爹踢出來找你了。”


    齊雲琅咧開笑容。“媳婦兒,我們真是太有緣了!我本來還想要跟你那個未婚夫決鬥一下,沒想到那個沒長眼的蠢貨卻不要你了。不過沒關係,他不要你,我要你。”他拍拍胸膛,一臉真誠,“媳婦兒,不是你不好,是那蠢蛋不懂得珍惜。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疼你的!”


    說完這些話,齊雲琅自己都感動了,他相信媳婦兒也絕對會被他感動的!感動個屁呀!阮草兒聽完隻想翻桌。她又不缺男人要,想娶她的男人都能從


    五喜城城門排到東北還能繞個好幾圈呢!


    瞧著齊雲琅那副等著她感動流淚的蠢樣,以為她真的是個好騙的小姑娘嗎?不好意思,那些話比八點檔的台詞還弱!


    不過難怪阮草兒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這個未婚夫的存在,因為阮二夫人來不及把這事跟女兒說就跟丈夫手牽手投胎去了。


    當然,也不排除以上的故事都是齊雲琅編的,畢竟騙子最擅長的就是說故事,雖然半月玉佩是真的……


    阮草兒糾結地看了桌上的玉佩一眼。不管未婚夫是真是假,她都不打算履行婚約,可這玉佩她絕對要留下來!


    打定這個主意,阮草兒深沉地看著齊雲琅,開始想要怎麽打發這個家夥。齊雲琅等好久,媳婦兒卻沒有感動的撲上來……奇怪,怎麽跟阿爹說的不一樣?阿爹說隻要他用真誠的心說出甜美的話,媳婦兒絕對會感動地投向他的懷抱,他都說完這麽久了,怎麽媳婦兒都沒反應呢?


    沒辦法,齊雲琅隻好主動詢問,好看的琥珀眼眸直勾勾地看著阮草兒,“媳婦兒,我們什麽時候成親呀?”他都把他們兩人的緣分說完了,媳婦兒該承認他了吧。


    “我有說要跟你成親嗎?”


    “啊?”齊雲琅愣了下,立即可憐兮兮地癟嘴,完全是一副被愛人拋棄的樣子。“媳婦兒,你要對我始亂終棄嗎?”


    “……”他們有到始亂終棄的地步嗎?她跟他根本不熟好嗎!“我娘可沒承認這段親——”


    齊雲琅立即打斷她的話。“可你有半月玉佩!”玉佩代表一切!


    那又怎樣!一個玉佩就想挾持她嗎?阮草兒在心裏冷哼,立馬拿話堵住齊雲琅,“你剛說了,我娘本來要把玉佩退還,是你阿爹不要的!”所以婚約什麽的,完全是他們自作多情!


    “當然!”齊雲琅挺起胸膛,根本聽不出阮草兒話裏的嘲諷。“我們布古族人最重承諾了!”說著這話時,他看著阮草兒的眼神滿是控訴,仿佛她是欺騙他感情的壞人。


    關她屁事呀,這親事又不是她許的!


    阮草兒深吸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尼瑪的深唿吸到一半她就忍不住屏住唿吸,因為她吸進的是濃濃的酸臭味,就像是塵封多年的臭豆腐!而這臭味毫無疑問是從齊雲琅身上飄出來的!


    阮草兒忍不了了,她已經忍很久了!“你多久沒洗操了?”


    啊?不是在講親事嗎?怎麽問到他洗澡的問題?齊雲琅不懂,不過還是愣愣迴答,“從被我阿爹踢出來後隻洗過一次。”


    “……你被踢出來多久了?”


    “唔。”齊雲琅扳著手指算一下。“半年了吧……阿爹太過分了,踢我出來隻給我十兩盤纏,連匹馬也不給我,我隻好用走的,有一頓沒一頓的……”說完,他的肚皮很適時地發出響亮的咕嚕聲。


    齊雲琅摸摸扁扁的肚皮。“我都兩天沒吃了,隻在月老廟被施舍個饅頭。好不容易到五喜城找到你,還被你始亂終棄……”他愈說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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