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王霄腸子都悔青了。


    這可是一戰滅了呂鳳四萬大軍的狠人。


    自己與他相比,那就是一隻可憐蟲。


    可笑,我王霄居然自視甚高。


    欲帶兵威壓對方。


    如此狠人,平常看一眼都算賞賜。


    今日……隻怕我王霄死無全屍。


    聽到王霄高喊皇子。


    弟弟王惇當場嚇得雙膝一軟,連忙學著兄長的樣子跪地……不,他直接五體投地,臉貼在地上瑟瑟發抖。


    “拜見皇子。”


    “皇子饒命啊。”


    師爺和縣令也趕緊下跪。


    汗如雨下,恐慌無比。


    縣令蒼老渾濁的眼神,更是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犀利,當然不是衝秦贏。


    而是衝王惇。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王惇這個狗東西,上街一趟,居然抓迴來一個皇子!


    這他媽不是拔老虎的須子嗎?


    王惇狗雜種,害死我了!


    他全身都在顫抖啊,如果不是因為年紀老邁,他……他真想跟王惇拚命。


    太坑了!


    這尼x太坑了啊。


    “卑職……有眼無珠……衝撞了皇子殿下,懇請……懇請殿下賜予卑職,最殘酷的刑罰!”


    王霄跪在地上,雙手將帝令捧過頭頂,饒是他已經拚盡全力去壓抑自己,可仍然是渾身顫抖。


    他的膝蓋,因為剛才下跪過於用力,已經滲出了鮮血。


    血順著膝蓋下方的地麵裂紋,緩緩流淌而出,那種鑽心之痛,卻不及他心中恐懼。


    “求殿下責罰!”


    見秦贏不說話。


    王霄當即用力磕頭。


    碰碰碰……


    額頭用力砸在地麵上,很快一片鮮血便出現了。


    可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停下,甚至一下比一下用力。


    他這是在盡力挽救最後一絲希望。


    王霄渴求秦贏處罰他。


    多狠他都接受。


    因為,以王霄多年揣摩人心的經驗。


    皇子一旦選擇懲罰他,也就意味著饒他的命,雖然可能會被狠狠懲罰,但都是皮肉傷,總好過人頭落地。


    他最怕的就是秦贏一言不發。


    因為不說話,那麽就相當於沒有任何情麵可講,隻有殺。


    他不想死。


    打拚了這麽多年,終於才爬到這個位置。


    怎能就這樣死了。


    而是還是如此愚蠢的死亡理由。


    ——有眼無珠!


    周圍。


    一百名天字營的兵卒,也齊齊磕頭。


    額頭和地板撞擊的聲音,無比劇烈。


    “求殿下責罰我等!”


    整齊的求饒聲,迴蕩在公堂之上。


    秦贏眸光平靜。


    緩緩走到王霄麵前,伸手拿迴了他捧在掌心之中的帝令。


    接著,秦贏居高臨下,漠然的道:


    “我記得,你剛才問我,想怎麽死?”


    唰~!


    王霄猛然抬頭,破裂的額頭血水流淌,染紅了他的五官,那驚懼的眼神看上去格外猙獰嚇人。


    “卑職知錯,卑職有罪!”


    王霄顫抖的道。


    開玩笑!


    這都是剛才,不知道對方身份。


    才敢肆無忌憚的。


    如今,借他一萬個膽子。


    他也絕對不敢了。


    這可是帝令在手的皇子啊。


    恐怕二皇子秦破親自到場了,他也得如眾人一樣跪地叩拜。


    見帝令如見漢帝。


    如今的九皇子秦贏,就是漢帝的代言人。


    代替他在這江南地界行使權力。


    “你說你是軍法?”


    秦贏雙手負背,他的氣場完全變了。


    平靜之下的霸氣,最為震懾。


    這種氣勢,魏芷嫣也領教過。


    當時文鬥剛結束。


    魏芷嫣狠狠被秦贏的這股霸氣震懾了一把。


    王霄磕頭如搗蒜。


    哪怕此時額頭的皮膚已經爛了,一下一下撞擊地麵的劇痛,讓他渾身顫抖。


    他也不敢停下。


    “求九皇子給卑職一個贖罪的機會,以後……以後我王霄,就是九皇子腳下的一條狗,一條忠犬,絕不敢有異心。”


    他劇烈磕頭乞求,隻希望能留下一命。


    此時的王霄,沒有尊嚴,沒有傲氣,甚至不敢稱自己為人。


    秦贏的目光突然多了一絲悲憫。


    俗話說得好。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他本是二皇子門下之人。


    如今犯了錯,居然願意當秦贏腳下的狗。


    為的就是可以保住一命。


    嘖嘖——這樣的牆頭草。


    我秦贏可不敢收啊。


    他能背叛原主人,難道還不能背叛自己麽?


    “我身邊不需要狗。”


    秦贏眸光平靜,緩緩說道。


    的確。


    秦贏的身邊,需要的是人。


    可用之人。


    可塑之才。


    不需要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更不需要一根隨風搖擺的草。


    王霄既不是可用之人。


    也不是可塑之才。


    他隻是一顆掉進鍋裏,壞了整鍋湯的老鼠屎。


    這樣的玩意兒,不該留著。


    否則隻會越來越惡心。


    秦贏衣袖一揮,迴頭看向這個高掛,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牌匾的公堂。


    他原以為,黑的隻是這片天。


    沒想到,竟然連軍營都不能幸免。


    “王霄,背誦一下軍規條律。”


    秦贏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的道:


    “無軍令,私自調兵離營,這是什麽罪?”


    唰~!


    聽到這句話,王霄驚恐一顫,哆哆嗦嗦的道:“濫用職權……罪當斬。”


    秦贏眼神一寒,“原來你還記得軍法。”


    王霄猛地匍匐在地,抱住他的大腿。


    “殿下饒命……”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王霄七尺硬漢痛哭流涕。


    這世上很多人都說不怕死。


    可懼怕死亡,本就是人之常情。


    當死到臨頭,人就會醜態百出。


    “你從軍以來,這樣的事做過幾次?”


    秦贏不急著宣判,而且淡淡質問。


    “兩次……哦不……三次……不,五,五次……”


    王霄語無倫次。


    因為他實在記不得有多少次了。


    實在,太多了。


    自從他當上都尉,手底下管著士兵。


    他就已經不記得濫用職權多少迴。


    權力這種東西,就是一麵照妖鏡。


    他會把心裏的妖魔鬼怪全都展現出來。


    王霄第一次濫用職權,還有所顧忌。


    可因為次次順利,他的膽子就變大了。


    “你迴去吧。”


    出乎意料的,秦贏淡然開口。


    這一刹。


    王霄猛然抬起頭,一股名為劫後餘生的狂喜,迅速覆蓋他的眼神。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往後我王霄就是殿下的狗,您說幹什麽我就幹什麽,刀山火海,絕無二話。”


    王霄大聲謝恩,激動狂喜。


    可,下一刻。


    秦贏不帶感情的一句話,徹底讓他經曆了從天堂到地獄的瞬間。


    “迴天字營準備一副棺材,晚些時候,我會親自去斬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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