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立決?”


    王霄眸光狐疑凝重。


    當他的目光,掃視到秦贏那張平淡卻充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貴氣臉龐時。


    王霄沉默了。


    這人他沒見過。


    不像富商之子。


    莫非……


    一個不好的念頭,從他心裏升起。


    王霄和弟弟王惇不同。


    他更加聰明一些。


    準確的說,他的眼光更毒辣,看人更準。


    秦贏平靜的態度,讓他遲疑了。


    這個年輕人,哪怕麵對一群軍中勇士,竟然也麵不改色,仿佛把他們當成空氣。


    這份淡然,平常人裝不出來。


    在這古城之中,隻有兩種人可以這樣平靜的對待王霄。


    一種是他軍中的上級。


    一種就是皇族。


    例如,二皇子。


    王霄的眸光,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緩緩將手掌壓在刀柄上。


    目光冰冷,殺氣縱橫。


    “報上名號,我刀下不斬無名鬼。”


    秦贏抬眸,嘴角揚起一絲邪魅的笑:


    “就你,也配叫我自報家門?”


    區區一個地方都尉,小到芝麻一樣的角色,有資格要求他報出名號麽?


    秦贏再三的羞辱,讓王霄麵色冷戾,渾身滲透出一股極其恐怖的壓迫感,那狂暴的殺意幾乎肉眼可見。


    傳聞一個人,殺人過多的話。


    自身會有一種很可怕的氣場。


    這種氣場就叫殺氣。


    殺氣一旦泄露。


    就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冷意。


    王霄無疑是個殺人無數的屠夫。


    他的怒意,已經到達巔峰。


    而,就在此時。


    秦贏緩緩從衣袖中取出一枚令牌。


    這枚令牌呈方狀,雕琢有精美的花紋。


    通體金色。


    乃是用上等的黃金熔鑄細琢而成。


    “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不過嘛,既然你給我看了令牌,我這兒也有一塊令牌。”


    秦贏手裏把玩著這塊金燦燦的金牌,嘴角笑容玩味:“你敢接麽?”


    王霄眼神一凝。


    卻是不肯弱了氣勢,大喝道:“這世上沒我王霄不敢做的事!”


    秦贏笑了。


    下一刻,他真氣流轉,袖袍突然鼓起。


    那枚金色令牌瞬間從他手中射出。


    直衝王霄的腦袋而去。


    這裹挾了秦贏體內真氣的一擊,在出手瞬間就宛如離弦之箭,迅猛無比。


    “來得好!”


    王霄怒吼一聲,伸手去接。


    砰!


    金色令牌準確無比被他抓住。


    可是這力道卻是讓他不敢小覷。


    一連後退了五步。


    腳下地板都踩碎了好幾塊。


    硬生生震裂了他的虎口。


    血順著手掌滑落。


    “七品高手!”


    王霄滿臉震驚。


    以秦贏這一手來看。


    對方的實力,絕對達到七品的層次。


    而王霄從小練武,到如今已經快五十歲。


    他的武力,也才七品。


    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上去也隻有二十出頭,竟然就把內家真氣修煉到這種程度,真是可怕。


    可他哪裏會知道。


    秦贏的身邊,有著一尊可怕的大宗師。


    在老黃的幫助下,別人修煉半輩子才能衝開的體內所有穴道,他僅僅用了一夜。


    加上老黃那門“歸元無極心法”,秦贏不到一年時間,已經從弱雞變成了如今的七品高手。


    其實這樣的進步,對秦贏而言還算是慢了。


    畢竟他體內的穴道全部打通,本身就最適合修煉內家真氣,隻是他並不武癡,修煉內功最初的想法,也隻是壯陽。


    假如他貪功,隻需要潛心修煉五年,差不多就能達到老黃的水準。


    “沒想到你還有這手武功。”


    一旁的魏芷嫣眼睛冒光。


    她還沒有見過秦贏動武。


    有什麽事,都是他身邊那個老頭兒出手。


    今天秦贏這一手,確實驚訝了她。


    “雕蟲小技。”


    秦贏咧嘴一笑。


    這一刻,他沒注意到她的眼神。


    那是一種歡喜得意的眼神。


    以及,雀躍。


    誰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文武雙全。


    而且她和秦贏,都已經那樣了。


    如果秦贏還是以前那種混賬樣子。


    那一夜過後,魏芷嫣寧願去死。


    可現在嘛,她倒是覺得秦贏越看越順眼。


    “大哥,這塊是什麽令牌?”


    王惇見他大哥的手出血了,一直在抖。


    便忍不住上前去。


    此時,王霄沒有功夫搭理他。


    因為,他的眼睛被那塊黃金令牌,完全吸引。


    準確的說,應該是被上麵的雕刻震懾。


    王霄的瞳孔,折射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之光,他的全身都在顫抖。


    令牌上,雕刻著震顫世間的圖案!


    那是九條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


    令牌隻有巴掌大,卻雕刻了九條金龍。


    吞雲覆日,洶湧震撼。


    在這令牌的正麵。


    刻著一個蒼勁磅礴的字。


    ——帝!


    “這是……這……”


    王霄的身體抖如篩糠,剛才還略顯凝重的神情,早已變得慘白。


    背麵金龍,正麵帝字。


    他有幸曾聽起二皇子談論朝廷皇族的事。


    大漢皇族,以龍為圖騰。


    王與帝,都可穿龍袍,佩龍紋。


    一尊王,倘若降臨古城。


    那滿城官員,百姓,全都要出城跪拜迎接。


    這足以讓全城蓬蓽生輝。


    而這塊令牌的背麵是九條龍。


    正麵卻是一個帝字。


    因此這塊令牌,絕不可能是親王的金牌。


    持有者,也不可能是王爺。


    因為這是一枚帝令。


    可王霄也知道,眼前之人不會是帝。


    哪怕他再無知,他也明白。


    漢帝如今,已是老矣。


    持有帝令,卻又年輕。


    那麽,如今這高坐公堂之上的人。


    他的身份已是唿之欲出。


    那一刹,王霄的麵色一片驚悚震怖。


    他的雙腿止不住顫抖哆嗦。


    他做夢都想不到,今日自己帶兵圍攻的人,他竟然是龍子。


    王霄的靈魂好像已經離開身軀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兩隻瞳孔充斥著無比複雜的神情。


    驚悚,震撼,不可置信。


    王霄身後,那一百號殺氣騰騰的刀斧手。


    麵色發白,渾身顫抖。


    所有人的臉色都像是死了爹娘一樣。


    無與倫比的恐懼,包圍著每一個人。


    他們,都認得這塊帝令。


    隻要是在朝廷中任職,哪怕隻是軍中一個小卒,也認得這塊帝令。


    帝,被認為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目睹帝的真容。


    因此才有了帝令。


    見帝令猶如見帝王。


    以此令來瞻仰漢帝的無上權威。


    “砰!”


    一聲沉重的膝蓋撞地聲響起。


    天字營都尉王霄,兩腿彎曲。


    猛地跪倒在地。


    他再怎麽張狂囂張,也不敢在帝令的麵前站著,他王霄,區區一個都尉,全身上下的榮光都來自朝廷的恩賜。


    與此同時。


    “砰砰砰砰……”


    周圍,一道道下跪之聲,沉重且刺耳。


    一百刀斧手,盡皆跪地俯首。


    鐵甲與膝蓋撞地的聲音,震撼人心。


    “卑職……拜見九皇子!”


    王霄忍著恐懼,大聲恭敬的喝道。


    事到如今。


    他又怎麽可能猜不出眼前這年輕人的身份?


    江南地界十五郡。


    如今隻有兩位皇子。


    二皇子所有人都認識。


    還有一位,就是最近才到江南。


    並且隻用了一戰,就將號稱萬人敵的魏國上將軍呂鳳,打得丟盔卸甲。


    一戰屠軍四萬!


    他是漢帝最小的兒子,排名第九。


    九皇子秦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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