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這條河流還是普通的河流時,它是那麽的幹淨,那麽的清澈,那麽的美麗,我們一族,無憂無慮的在裏麵生活著。”


    “然後,那家夥來了!”


    人魚娜娜一手撐著石頭,一手撩撥著秀發,平靜的敘述著,直到提到那個家夥的時候,她的拳頭突然捏了起來,指節被她捏的發白,她的瞳孔中像是要噴出火焰一般,牙齒磨擦的發出哢哧哢哧的聲響,難以想象是何人讓她會痛恨到這種程度。


    “是骨魔嘛?”


    張恆出聲問道。


    “沒錯,就是他!”


    娜娜甩過腦袋盯著張恆,眼眶瞪圓的說道:“就是他,將各族的屍體投入到河裏,就是他將那些屍體血肉與骨頭分離,就是他取走骨頭留下血水,導致如今,河內萬物凋零,血水代替清水,導致我們一族除了我,幾乎滅族,我恨,我好恨,我好狠啊!!!”


    她放聲尖叫,那濃濃的恨意混合在聲波之中,在河麵上激蕩起陣陣波瀾。


    張恆側開身子,一指捅穿向他襲來的音波,他的指尖處,一道道輕微的波動傳開,與空中襲來的巨大聲波相互碰撞抵消。


    “所以,你為什麽要攻擊我們,你恨得是骨魔,我們此去是要擊敗骨魔的。”


    等到人魚喊累了,聲音變得微弱之後,張恆疑惑的問道。


    “打敗他!”


    娜娜看著張恆,眼神中透露著一絲不敢相信的神色,仿佛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她捂著嘴,肩膀輕輕的抖動,但她好像又忍不住,拿開捂嘴的手去捂腹部,歡樂的聲音從她口中傳開。


    “打敗他,哈哈哈!”


    “你們想打敗他,別開玩笑了,不可能的。”


    娜娜甩開手臂,聲音尖細惡厲的說道。


    又垂下手臂,臉上浮現出失落,眼神無光。


    “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強,不可能打得過的,他不可能被你們打敗的。”


    張恆看著捂著雙目失聲痛哭的娜娜,眉頭一擰,說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都與你無關,我們是一定要打敗骨魔的,你讓開,我不想傷你。”


    “與我無關,怎麽能夠與我無關!”


    娜娜抬起頭,眼睛通紅的望著張恆,然後說道:“你們上了那座島,就會驚醒骨魔,骨魔一旦醒來,那束縛他的封印又會弱上許多,這樣會加快他逃脫封印的時間,我不能讓你們上島,你們不許上島,一旦他解開封印,你們就完蛋了,我們也完蛋了,大家都會完蛋得。”


    張恆有些沒有耐心了,他被氣笑得說道:“骨魔願意解開封印就解開封印,自有能人可以收拾他,你要害怕他,你不會逃嘛。”


    “逃,如何逃?”


    娜娜滿臉呆滯得看著天空,藕臂輕抬,一道黑影從水麵下飛出,被她抓在手中,張恆瞥了一眼,那正是之前圍堵他們得那種兇惡得怪魚。


    然而在娜娜得手裏,怪魚就像是一隻聽話得好狗一樣,任由她撫摸著身體,不齜牙,不吵鬧,不扭身。


    娜娜輕撫著她得鱗片,然後雙手握緊,越來越緊,在張恆與他身後得老太太得注視下,那條魚被她捏成一團肉泥。


    娜娜將那團肉泥捧在手中,張恆遙望,正想問什麽意思時,卻看到了一幕詭異得畫麵,隻見那團肉泥緩緩散發著絲絲紅氣,紅氣飄向天空,融入娜娜身旁的血霧之中,而再看那團肉泥,哪還有東西,她的手中現在隻剩下一捧血水。


    “看到了吧,它,我,以及這河中的一切,都已經變成血液組成的怪物了。”


    “我們沒有生,沒有死,我們是一團血,是這河中的血液,我們是血液與冤魂的化身,離開了這條河,我們就得死。”


    “你讓我們怎麽逃?你讓我們怎麽逃!”


    娜娜向張恆發出憤怒的咆哮,她的眼睛瞪的有雞蛋那麽大,血白交間,在配合那張清純動人的臉蛋,很難讓人不產生同情憐惜的情緒。


    但張恆卻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他冷冷的問道:“你讓開路,我會打敗骨魔的。”


    “休想。”


    娜娜冷笑迴應道。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就來啊。”


    張恆身上迸發出一股強悍的氣勢,向河麵壓去,推著水波,掀起一道十米波浪向人魚所在的礁石蓋去。


    娜娜也不示弱,尾巴抬起落下,同樣掀起一道血潮波浪。


    兩道浪潮在雙方中間碰撞在一起,氣浪被攪動,一個個氣旋在空中飄舞,紅豔的水滴從空中落下。


    當水幕向下方落去之時,娜娜眼神一瞥,她看到十把血紅色的劍刃朝她刺來,可她卻絲毫沒有驚慌,即便是她現在尾巴依舊沉浸在水中,短時間掀不起新的波浪,她的神色依舊平靜,眼底甚至露出幾分譏諷的笑容。


    咻咻咻。


    十把一尺長的劍刃在圍著娜娜盤旋交錯。


    張恆厲聲逼問道:“你讓不讓路。”


    迴應他的是兩道冷笑,“嗬嗬。”


    “好,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


    張恆手指一動,圍繞著娜娜的十隻劍刃瞬間調轉劍尖,同一時間,十把利劍刺入娜娜的身體內,劍身完全沒入到她的身體內。


    在每一把劍的劍柄尾端都有一顆血紅色的珠子,在劍身刺入娜娜的身體之後,十顆珠子同時轉動,血液從劍刃刺穿的傷口中,沿著刀刃上的血槽爬升,沒入血珠之中,血珠上綻放的紅光越來越明亮。


    一切的發生僅僅過了半分鍾,張恆又給了娜娜幾秒鍾。


    可娜娜依舊是一臉要殺要剮任你處置的樣子,張恆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身旁的第三魂環亮起,那十顆血珠瞬間爆開。


    整整十顆,雖然沒有蓄積多少能量,但爆開的威力,還是掀起一道百尺波浪,風吼傳遍四方,如惡鬼啼哭,讓人心中不免一寒。


    風浪散去,張恆抬頭看向那隻剩一半的礁石,眉頭皺了皺。


    這太簡單了,根本就沒什麽難度,簡單的他有些不敢相信,他不相信剛才說話如此硬氣的娜娜會是那種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花架子,不過眼前的事實好像就是如此,那人魚別說是人影了,就連一條魚尾都沒留下。


    張恆舒展開眉頭,也不多想,伸指控製著船底的血液正準備移動時,卻發現船底下的血液驚人的不聽他的使喚,他一時愣神,等反應過來時,在看向四周。


    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他們的船底下,由於血液交換的速度太快,張恆根本控製不了船底的血液,隻能任其被漩渦吸住,動彈不得。


    來不及細思考,張恆拉著老太太向上一跳。


    “不要啊,血河上空不能飛行,會引動血霧的啊!”


    老太太嘶吼著喊道,但已經來不及了,等她喊完,她們兩人已經在十米高空上。


    四周血霧湧動,如同遇到蜂蜜的螞蟻群一樣,向張恆他們湧來。


    可張恆絲毫不慌,他身旁的一輪黑色魂環亮起。


    第五魂技:血霧。


    從他體內迸發出比四周血霧更濃鬱的血氣將他們兩人籠罩,那些他們湧來的血氣全部被張恆施展的血霧吸納。


    到達二十米的時候,張恆將身旁的血霧聚在腳下,凝結成一朵厚實的血雲。


    在老太太惶恐的眼神注視下,他將老太太往雲上丟去。


    “啊啊啊啊.....咦,我沒事!”


    老太太震驚的跪坐在雲朵上,摸著自己的身體,看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張恆可沒時間理她,這朵雲隻能堅持五分鍾,五分鍾內,他不能解決底下搞事的家夥,他們就隻能落到血河裏,洗一波血水澡。


    他在雲朵上開了個圓洞,低頭向下一望。


    底下的河麵上,一個巨大的漩渦快速的旋轉著,已經將他們的船撕成兩瓣,吞入漩渦中心內,不過他們的船也是血液做的,被摧毀之後,張恆立馬收迴對它的控製,漩渦中的小船碎片上一道紅光閃爍之後,便融入周圍的血水之中。


    漩渦慢慢停止旋轉,中心開始向外凸起,一個紅色的水泡迅速膨脹,在到達四米之時,水泡才炸開。


    從漫天落下的血水裏,一道穿著血紅鎧甲,遮蓋全身,下半身沒入在河裏,手持三叉戟的婀娜身影出現在張恆的眼前,那紅色頭盔中的臉則是剛才被張恆炸的屍骨無存的人魚娜娜的臉。


    她抬起手中的三叉戟指向天空中的張恆喊道。


    “混蛋家夥,我在河中存在上千年,是在萬萬冤魂中誕生的血河神靈,已然與河融為一體,河就是我,我就是河,河水不幹,我亦不死,你想要過河,呸,休想,我說你過不去,你就別想過去。”


    張恆與她隔空相望,眼中的光亮了起來,他看著人魚娜娜現在這副模樣,感受到她身上對周圍血河的控製力,他笑了,笑得很莫名其妙,但又很開心。


    老太太以為他得了失心瘋,趕緊躲到旁邊去。


    隻有張恆他自己知道,他現在很開心,因為他第一次感受到同種力量的存在,同樣是掌控血液,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他的能力比較強,還是人魚娜娜這位自喻為血河神靈的家夥比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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