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再次升起,驅散那一片至深的黑,而這一夜發生在南城的血戰也終於落下了帷幕,在h某種意義上來講,似乎那個混子贏下了這麽一盤棋,因為這已經造成就了一個局勢,但又在某種意義上來講,那個混子輸的一塌糊塗。


    不僅僅是敗給了這個江湖的炎涼,更是敗給了人心,而無論這輸掉的代價何等的強烈,此刻也唯有由這個混子,又或者這個混子真正身後的人來承擔。


    “一切都結束了?也就這樣結束了?”走出徐家別墅,闖子一臉無味的看著那大亮的天,表情有幾分玩味。


    “結束?這隻是剛剛開始,這一場對決,已經不是沒有可打性了。”鶴靜在其身後說道。


    “的確,能夠擊垮北城王探之的,是一塊好籌碼。”闖子說著,迴想起剛剛所發生的那麽一幕,心中還是有幾分激動,又或者是雀躍。


    鶴靜卻什麽都沒有說,盡管闖子在說著的東西無疑是現實,但是她並不喜歡這麽一種表達方式,她再次轉過頭看向徐家別墅,這是那個混子算是賭贏的地方,也同樣是賭輸的地方,接下來這麽幾步棋究竟該怎麽走,這又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


    而究竟是柳暗花明,還是萬劫不複,一切都要等到三天之後的選舉日才能夠確定,現在所能夠做的,就是盡量不讓自己留下任何的遺憾。


    李般若算是問心無愧了,而自己,又是否能夠做到這麽一點呢?鶴靜在心中這般問著自己,但是奈何並沒有什麽好的答案。


    一通電話打了過來,鶴靜上了闖子的普拉多,才接通了魏青荷所打來的電話,這兩個關係有幾分微妙的女人,在這麽一個局勢之下,反而有了更多的共同語言。


    “怎麽樣?”對麵的魏青荷很是關切的問道。


    “還好,徐家這邊的事算是解決了,但李般若,已經落到了暗網的手中,而暗網究竟要如何用他,還是一個未知數。”鶴靜如實說著。


    對麵魏青荷聽完,沉默了那麽一會,然後說道:“現在我正趕迴西城,那麽等我們見麵再談。”


    鶴靜答應了下來,但是正欲要掛掉電話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說道:“有一件事我覺得你務必要聽一下。”


    正準備掛掉電話的魏青荷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似乎從鶴靜的語氣之中感受到了一些什麽,說道:“靜姐你開口便是。”


    “暗網的七大股東之一的王莽帶走李般若的時候留下了同樣是身為股東的王探之來斷後,然後不巧跟阿濱碰到了一起,兩人交了手。”鶴靜說著。


    對麵魏青荷聽完,表情立馬凝重起來,王探之這個名字可以完全的用如雷貫耳來形容,一個當之無愧站在北城武力值巔峰的存在,而那個阿濱則隻是李般若的身後人,雖然魏青荷知道這個男人有著不俗的實力,自己也對阿濱沒有任何壞印象,反而頗有好感,但其跟王探之還是沒有可比性。


    似乎是想到了最壞的結局,魏青荷問道:“然後呢?”


    “王探之敗了,敗的很慘,如果這便是李般若的最後一步棋的話,那麽這麽一步棋很驚豔,無比的驚豔,就好似當年九爺最後神來之筆的馬溫柔一般。”鶴靜說著,一個武力值到了這種地步的存在,對於現在的魏青荷這邊到底是多麽的重要,她再過清楚不過,因為魏青荷這邊,的確沒有一個壓軸的存在。


    劉家有個不出山的老怪物,周家還有一對孿生兄弟,而魏青荷這邊,實在拿不出手一個鎮得住場麵的存在,而阿濱,完全是最稱職的存在。


    鶴靜似乎能夠想象到對麵的魏青荷到底是何等激動的表情,她也並沒有著急開口,隻是留給了魏青荷時間讓魏青荷慢慢沉澱這個幾乎可以用爆炸性來形容的消息。


    的確,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了,震撼到讓魏青荷張開了嘴,就好似見鬼了一般,她無法想象,怎麽都無法相信,但是似乎現實擺在眼前,又讓她不得不相信。


    “具體等我們見麵再聊吧,還有,李般若手下的一個大忠臣死了,死在了這一場豪賭之中,既然現在李般若出了變故,但他的後事,我會親自去辦。”鶴靜說著,這又是一個很傷感很傷感的消息。


    對麵的魏青荷慢慢從震驚之中迴過了神來,不得不說這又是一個壞消息,雖然她跟鶴靜口中的那個男人並沒有什麽太深的淵源,但她還是能夠感受到那一種悲傷。


    “靜姐,我尊重你的決定。”魏青荷緩緩說著,眼神慢慢從悲傷堅定起來,她很清楚,這一條路走下去,還會有更多更多的人倒下,但如果僅僅因為如此而便畏懼的話,那麽自己的所有覺悟跟決心,那將會沒有任何的意義。


    既然這一條路早已經邁出了第一步,那麽就絕對無法迴頭,要麽倒在這一條自己所選擇的路,要麽走到這麽一條路的盡頭,然後看遍那心中所最後期許的風景。


    慢慢掛掉了電話,一夜無眠的魏青荷靠在車窗,看著漸漸有了輪廓的西城,盡管內心跟精神上的疲憊正在不留餘力的折磨著她,但她的眼神卻是格外的堅毅,這便是馬溫柔所給予她的東西,在何等的險境,都不能放棄那麽一絲一毫渺小的希望,因為能夠抓住那一絲一毫希望的人,才能夠真正的扭轉整個局勢。


    鶴靜也在這個時候放下了手機,或許是此刻跟魏青荷,也有著相同的想法,但她隻是默默歎了一口氣,然後對前座的闖子說道:“這偌大的江湖,竟然容不下我們這麽幾個滄海一粟。”


    闖子聽完,則是一臉苦笑的說道:“如果九爺在就好了。”


    鶴靜同樣也苦澀的笑了起來,如果,從來都沒有如果。


    “如果這事兒能夠熬過去,去吳姨那邊一起吃一個飯吧,我突然有那麽一點懷念了,是不是活到這個份上,自己也算是老了。”鶴靜一臉老氣橫秋的說著,這個也算是看遍了江湖百態的女人縱然內心早已經無比的強大,但是那最柔軟的地方,卻仍然是如同曾經那般的柔軟。


    闖子默默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想到了什麽,然後說道:“不管前路如何,我對於自己所選擇的這一條路,都不會後悔,這一輩子,我絕對不後悔遇到九爺,因為沒有九爺,我便看不到這麽一個江湖。”


    對於闖子這麽一番話,鶴靜並沒有否認,也許這也便是她的內心想法,隻是她從未表露出來分毫,現在想想,她似乎有幾分明白了魏九的良苦用心。


    從最初的馬溫柔,到李般若,然後是闖子,自己跟灌子,九爺這一路走來所扶持的人無一例外都成為了西城可以獨當一麵的人,這並不代表著魏九有著何等眼光,而是魏九看穿了這麽一個看似望眼欲穿其實深不可測的江湖。


    或許從一開始,魏九就確信了這麽一點,這個江湖需要一個馬溫柔,一個李般若,一個闖子,一個鶴靜,一個灌子,乃至是阿濱,所以才讓這個江湖有了這麽多人。


    仔細想想,鶴靜都覺得自己有幾分毛骨悚然,唯有在心中安慰了自己,這隻不過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事情,如果魏九真正有著這般能耐,也絕對不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踏出這個西城。


    故事,永遠都不會如此罷了。


    鶴靜慢慢閉上眼,在這個短暫的路程之中難得的閉目養神起來。


    等待著她的是,又是一片連綿不絕讓人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山丘,這怎能不讓一個想要逾越的人絕望。


    從南城趕往西城,隻是二十幾分鍾的路程,但也就是這麽短短的公裏數,又成了一個人這一生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鶴靜的gl8上,開車的小武手有幾分打哆嗦,因為他能夠深刻的感覺到後座的那個男人表情何等的凝重,還有那一具屍體所透出的冰冷讓小武感覺渾身有幾分發毛。


    對於這一晚所發生的,小武並不是不知道,此刻的他都還有一種能夠嗅到南城血腥味的錯覺,又或者這些血腥味道全部來源於後座的兩人。


    一個活著,一個死去。


    而活著的未必永遠會活著,但死去的卻永遠都會死去,這便是這個江湖的殘酷,或許會有著各種讓人留戀的風景,但每一步走下去,都無法退迴去。


    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東西便是後悔藥,因為一個人想到把一些東西變迴原樣,往往需要當初所走出的那一步所用掉的力氣的一千倍乃至一萬倍,又或者連這麽一個渺小的幾率都不會有。


    有些東西,擦肩而過,便是離去,怎麽迴頭,怎麽去追,都追不上。


    但盡管這是一個簡單易懂的道理,但是這個世界,還總是有那麽一群傻孩子,明明知道這一切,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動身去追逐那些縹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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