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將要僵持到極點的時候,李秋賀開口說道:“劉大少,裏麵請?”


    劉賢象卻仍然一臉讓人摸不透的微笑,搖了搖頭說道:“這就免了,我接下來還要見三個人,在這裏聊聊便好。”


    李秋賀聽著,掃了一眼身後的秦朗朗,又看了一眼劉賢象身後的老夏,然後才開口說道:“不知道劉大少此行專程來見我這個小領事有什麽指使。”


    不知不覺之間,兩人的話已經有了幾分*的味道,畢竟同在西城,李秋賀跟劉賢象也算是有幾分淵源,曾經在*魚的地下停車場兩人就站在了爭鋒相對的地步,而且女主角便是現在他的妻子。


    劉賢象倒是一點都不在乎李秋賀這濃濃的*味,這反而讓李秋賀的表情更皺起,因為劉賢象比他所想象之中的更難對付的多。


    “李老板,我們是有點過往,但那都是年少輕狂,說到底我們都是西城人,混在這麽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搞到見麵聊不出口的地步。”劉賢象自顧自的點燃一根煙,不緊不慢的說著。


    “以前那點事兒,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不過劉大少,我們的路不同,你是世家的大少爺,而我隻是一個粗人,雖然到不了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地步,但要是真走到了一條路上,就不把弄到臉紅脖子粗。”李秋賀說著,比起搭上劉家這一艘大船,他更怕成為了劉賢象的一顆小小的棋子。


    劉賢象卻仍然笑的一臉玩味,並沒有因為李秋賀這毫不客氣的一番後而觸動任何,表情就好似湖水一般的波瀾不驚。


    “不說這些過去事,相信李老板你應該很清楚西城到底發生了什麽,帝九公館靠不住了,隨著馬溫柔的死,徹底倒塌了。”劉賢象緩緩說著,絲毫不避諱這現在特別敏感的話題。


    李秋賀聽著,因為他本清楚劉賢象此行的目的,所以並不奇怪。


    劉賢象則繼續說道:“樹倒猢猻散,現在暗網也盯上了帝九公館,現在眾領事又是一堆散沙,我來的目的,很簡單,隻是問一下李領事,有沒有意向跟劉家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終於露出真正的麵目,李秋賀卻是一臉的猶豫與糾結,以他現在手中的基業,得罪劉家無疑是讓前路多了一座大山,但是站在李家這一邊,自己又是一個擋箭牌,左右都難以取舍。


    劉賢象看著李秋賀臉上的東西,不急不慢的說道:“李領事,現在誰落單誰挨打,白周兩家已經預謀著吞下帝九公館,如果你再不做些什麽,怕是某些你想要守護的人,也會成為這一場注定會發生的大戰的犧牲品。”


    李秋賀的表情一瞬間沉了下去,顯然劉賢象這一番話戳中了他的痛楚,現在的他的確需要一把保護傘,而白家跟周家他融不進去,還有李般若那一邊,雖然他相信李般若的人品,更相信李般若現在的實力,但唯獨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李般若,更不知道秋月該如何麵對李般若。


    似乎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唯有這麽一個選擇。


    “李領事,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隻要劉家還在西城佇立一天,便會護你周全,而你,並不需要為劉家衝鋒陷陣,隻需要默默站在劉家身後就足夠了。”劉賢象說著,一步步把李秋賀拉向一個毫無選擇的餘地。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帝九公館馬溫柔死了,但並不代表著帝九公館就成了一個紙老虎。”李秋賀終於說道,他還不想一步踏進劉賢象所下的那一盤棋,因為他很清楚在劉賢象手底下,他討不到什麽好處。


    劉賢象卻笑了,然後說道:“馬溫柔死了,隻剩下一個沒有實權的魏青荷,她還能怎樣?在西城的根基,頂多她是魏九的女兒,但是魏九已經死了這麽多年,所剩下的那點東西,早已經零零散散,沒有什麽好忌諱的。”


    李秋賀表情格外的凝重,他稍稍轉過頭看向身旁的秦朗朗,卻發現秦朗朗的表情跟他一樣的猶豫。


    似乎就差那麽一口氣,劉賢象突然一改臉色,有些冰冷的說道:“劉家,也有同樣的野心,當然也是我的野心,想要吞下零散的牌的,不光光唯有那些亡命之徒還有野狗,我可不希望我們這不走同一條路的人撕破臉。”


    威脅,*裸的威脅,這又是一劑猛藥。


    這一句話,終於讓李秋賀動搖了,他完全可以確信,劉賢象已經把他查的明明白白,所以跟劉賢象作對,無疑是把他所守護的人推向了一個險境。


    終於,李秋賀點了點頭說道:“這一次風暴,我會站在劉家這一邊。”


    劉賢象這一次笑了,然後說道:“李秋賀,你是一個聰明人,我也真心希望交你這麽一個朋友,西城需要改朝換代了,不能一直姓魏,希望我們能夠攜手共進,風雨同舟。”


    說著,劉賢象伸出了手,而天底下或許並沒有比這個更加虛偽的事情了,而劉賢象可能所要的,便是這麽一個效果。


    李秋賀看著空中這一隻手,終於還是再次握住,他不想要在等劉賢象撕破臉露出本來麵目的時候,再做出選擇。


    這一次兩人握了大約有五六秒之久,然後劉賢象才鬆開手說道:“這幾天,我會給你消息,到時候希望你能夠來劉家一趟,這一盤棋,我不想隻是眼睜睜看著,我覺得李領事,你應該也不願眼睜睜看著這個機會流失,畢竟誰都有著野心。”


    李秋賀默默點了點頭。


    劉賢象則看了一眼手表,正好過了淩晨,便動身說道:“那麽再聯係,今晚我還需要見三個人。”


    李秋賀隻是目送著劉賢象那一輛標誌性的奔馳邁巴赫緩緩離開,表情格外的沉重,他知道這一盤棋,自己無論是進與退,都摻和進去了。


    “秋賀哥,站在劉賢象這家夥一邊,真的合適嗎?”秦朗朗小聲說道。


    “我沒有選擇,如果拒絕了劉賢象,這一頭狼不會這般輕而易舉的放過我,不過站著這劉賢象背後,也並不代表著全部都是壞處,既然劉賢象有著野心,那麽我們便利用著他的野心,或許對於他來說,我隻是他的籌碼,而對於我來說,他的野心也是我的籌碼。”李秋賀說著,雖然話可以這般說,但如果有一步沒有預料到,那麽他注定會成為劉賢象的棄子,所以接下來每一步,都不好走。


    秦朗朗聽著有幾分熱血澎湃,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李秋賀,這才是真正的江湖,爾虞我詐,每一步都走的萬劫不複,又柳暗花明。


    同樣如此,在離開大唐的邁巴赫上,老夏嘟囔道:“這李秋賀看起來狡猾的很。”


    “狡猾?我怕的就是他不狡猾,他沒得選,李般若那邊他過不去,周白兩家那邊他更摸不到底,也駕馭不了,所以這一次站隊,他必須站在我這一邊,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家夥,才是真正的狡猾。”劉賢象翹著二郎腿,雖然嘴上這般說著,但是看起來卻格外的有恃無恐。


    老夏倒是格外認真的開著車子,表情慢慢的微妙起來,行駛向這西城無邊無際的夜。


    錦城華府,一輛黑色的奔馳s400行駛進門衛,開車的老五輕車熟路。


    一直開到那一棟在李般若跟他心中都有著格外特殊意義的建築,才緩緩停下車子,李般若則並沒有著急下車,隻是仰頭看著那個書房的窗口,想著如果那個男人還活著,一定會在那個窗口看著西城的夜景,然後指點江山。


    他下了車,對老五說道:“等我一會。”


    因為這個時候吳英應該休息,因為這些天吳英的身體不好,所以他怕吵醒吳英。


    老五點了點頭,他大體知道李般若來到這地方的原因,隻是在車中抽著悶煙,看著李般若離去的背影,一根接著一根,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替李般若殺入南城,但是偏偏他並沒有這個機會。


    來到門前,李般若刷過門卡,輕輕打開門,客廳的燈光昏暗,看起來吳英跟請來的保姆都睡了,他輕手輕腳的走上樓,然後轉過身走進那一間很久沒有人去打擾的書房。


    推門而入,他看著那熟悉的裝飾,簡單而又古樸,隻會那老書架的書再也沒有人去動,似乎能夠想到,九爺坐在書桌前等著自己的樣子,似乎能夠想象到,他該如何對自己說,如何麵對這一場風暴,而李般若隻是好似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站在原地,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


    這是他踏入這個江湖,成長而又失去的地方,他悄悄走到那窗口,拉開窗簾,眼前是一片燈火。


    多麽璀璨,多麽明亮,讓人神往,又讓人感傷。


    這便是,這便是那個男人所看著的風景,如今他可能看到了,相同的風景,又有著相同的沉重。


    “九爺,你所留下來的東西,我來替你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英雄是如何煉成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鎬並收藏英雄是如何煉成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