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有因果你也不瞧瞧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隨隨便便伸出一個手指頭,上麵所沾著的東西,就比你多的多,要是真有是報應這東西,就算是排隊,你都t排不上號。”馬走田突然一臉執著的說著,似乎對於羅程所說的格外嗤之以鼻。


    一種很徹底的憤世嫉俗,當然在這麽一個最底層,最不缺的東西,也便是憤世嫉俗,是這一種東西讓一個小人物迸發出一股超乎自身承載的力量,也正是這一種東西限製了一個人的攀爬。


    放下的時候,視野也放寬了,當然也變成了自己曾經所最憎惡的人。


    羅程聽著,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微笑,也許這一麵,是馬走田最真實的一麵,他並沒有計較,也從未計較,隻是默默的說道:“我這輩子,也算是什麽遺憾了。”


    “都是悲劇”馬走田慢慢恢複了平靜,隻是這麽說了一句,然後繼續沒心沒肺的吸著煙。


    “這一次,具體需要我做什麽,當然那些轟動整個中國的大事,我也做不來,沒有那個能力。”羅程終於問出這麽一句,其實他早該這樣問,又或者對於他來說,無論是否知道這一切,都必須接下這麽一茬,早知道一天晚知道一天,還真沒有太大的意義。


    馬走田迴過神來,然後說道:“不算是一件難事,隻不過命一定留不下。”說完,馬走田覺得自己有那麽幾分殘忍,但想想對於羅程這個絕症患者來說,可能命這東西,是最不值錢的玩意,所以也便釋然了。


    “命,這東西,對我重要嗎”羅程一臉苦澀的說著,也就在這個時候,懷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羅程似乎知道會是誰所打來的,畢竟在這一座城市之中,他也唯有那麽一個朋友,他稍稍遠離了馬走田幾步,摸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上徐楓的名字,有那麽幾分猶豫,但最終還是默默接通。


    剛剛接通,對麵就傳來徐楓抱怨的聲音:“你小子去哪了今天怎麽沒有來治療,你這樣怎麽行”


    聽著這如同老媽子一般的撈到,羅程似乎能夠想象到對麵徐楓的模樣,他微聲說道:“我手頭上有點事要處理,所以就沒有過去。”


    對麵的徐楓仍然咄咄不休的說道:“你的命重要還是你的事重要你必須配合治療,否則”


    “老徐,我活不了了,這幾天,我想把一些該處理都處理了。”羅程打算徐楓的話說道。


    徐楓一時沉默了,似乎是很理解現在羅程的感受,然後說道:“我希望你不要放棄。”


    “老徐,這幾天麻煩你替我去看看穎兒。”羅程則自說自話的安排著。


    徐楓很是無奈,知道自己無論怎麽吆喝,都改變不了倔強的羅程,再次叮囑道:“穎兒這邊你就放心吧,我會去看她,如果你身體有任何不適,都要趕過來進行檢查,還有按時吃藥。”


    羅程聽著徐楓的絮叨,很隨意的答應下來,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記住,然後說道:“我就先掛了,有事兒再聯係。”說完,也不管對麵徐楓再說什麽,直接掛掉電話選擇了關機。


    羅程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不想讓徐楓也牽連進來,同樣還有她。


    馬走田在這時候抽完了第二根煙,然後續上第三根,因為兩人的本來就是在一個屋簷下,即便是羅程走出了兩步又壓低了聲音,他還是聽到了這一通電話,所以試探性的問道:“這穎兒是你女兒”


    羅程皺了皺眉頭,似乎格外不願從旁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但還是不冷不熱的迴答道:“或許算是吧,兩年前我在一個老鴇手中救下了她,還不成年就被拐了出來,受了太多罪,因為找不到父母,所以就放在了兒童福利院,或許是壞事做多了,想著有那麽一點寄托,所以我會常去看她。”


    聽完這麽一個橋段,馬走田似乎對於羅程有幾分改觀,想不到這個冰冷到如同機器一般的家夥竟然能夠做出這種事來,他不由說道:“為了救下她惹上了不少麻煩吧。”


    羅程則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算是吧,隻不過我下手狠,在幾次交鋒後對方也知道我不好惹,便放棄了對於我的糾纏,雖然自己也挨了兩刀,但現在看著她已經亭亭玉立自讀起了高中,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年如果我不救下她,這輩子,她也算完了。”


    馬走田似乎有些感歎於羅程的俠骨柔情,一臉讚賞的說道:“所以你這最後一單的錢,留給了她”


    羅程則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錢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但是對於還要生活的她來說,錢很重要,無比的重要,所以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也正是因為她,才讓我覺得自己活的像是一個人。”


    馬走田那早已經麻木到一定程度的神經似乎因為這麽一個故事而柔軟了下來,咬了咬牙說道:“我再多給你十萬,算是我也做了件善事。”


    這是馬走田第一次在羅程臉上見到笑容,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笑起來挺帥的,如果不走上歪路,或許能夠討一個不錯的婆娘,安度一生,但奈何人生並沒有如果。


    羅程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也沒有壞到骨子裏。”


    馬走田則深深吸了一口煙說道:“這江湖,誰都沒有壞到骨子裏,隻是大多時候人沒有選擇罷了。”


    也就在兩人說著,小巷的盡頭亮起刺眼的遠光燈,蹲了有一陣子的馬走田默默起什麽,揉了揉發麻的大腿說道:“羅程,現在這麽一個局,你是想退也退不了了。”


    羅程則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我也從未想過退。”


    馬走田笑了笑,然後說道:“那麽便好,等會見到大老板收斂點,對於這種人物來說,咱們這一條命,還真不值錢。”


    羅程默默點了點頭。


    一輛黑色的奧迪a8開進這隻能單方麵同行的巷子,然後緩緩在馬走田跟羅程兩人身前停下。


    靠近羅程的車門打開,下車的是一個老人,先是瞥了一眼兩人,最後視線定格在身前的羅程身上,這個身上並沒有什麽殺氣但是在眼底卻有著一種讓陳福星都覺得心寒冷漠的男人,左手毫無征兆的摸出那一把彎刀,速度快到讓人肉眼都捕捉不到。


    一道銀光閃過,彎刀就這樣劃過了羅程的脖子。


    下一刻,老人收起彎刀,發出一聲很清脆的聲音。


    刀為什麽有鞘,不是在於殺,而是在於藏。


    車後門緩緩打開,一個女人走到了屋簷下,那一張特別附和東方審美觀的臉上帶著一種冷漠,給人一種宛如冰雪的感覺。


    羅程額頭上流下一滴冷汗,剛剛要不是他反應及時,現在估摸著已經倒在地上成為了屍首,那彎刀幾乎是貼著他脖子過去的,說實話,他並沒有看清這個老人到底是怎麽出的刀,他隻是本能的撤身,這是經過太多廝殺而留下的第六感。


    馬走田也完全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麽一幕,他可是看著心驚肉跳,但仍然憋著不敢開口,隻是一臉惶恐的看著這樣氣場磅礴的女人。


    “算是合格了。”老人吐出這麽一句。


    女人微微點了點頭,終於把視線放在一臉如臨大敵的羅程身上,默默說道:“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需要知道你能不能勝任這一份工作。”


    羅程並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看著這個女人,一張無可挑剔的容顏,但為什麽讓人升不起任何的欲望,或許是她眼神之中的冰冷,又或者是她心中的冰冷。


    馬走田在這個時候打著圓場說道:“姑奶奶,你就算是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隨便抽出來一號人物濫竽充數,在我手底下,這是最拿得出手的一個。”


    郭琉璃並沒有理會馬走田所獻殷勤的聲音,而是直勾勾的看著羅程,好似想要把這麽一個人看穿,從上到下,似乎羅程這完全可以混於人群的模樣,很是附和這任務的需求,她衝陳福星默默點了點頭。


    陳福星也終於把手從腰間放下,而羅程也終於可以為之鬆一口氣,因為這個老人身上的戾氣,連他都一時無法適應,他終於可以不顧及這個老人而去揣摩這個馬走田口中的大老板,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女人,但光看這個女人的氣場而言,似乎到底是男是女,也並沒有什麽區別。


    “老馬,有沒有告訴他這事兒的後果。”郭琉璃看向一旁一臉媚笑的馬走田,卻是格外不感冒的說著,似乎這廝是把虛偽兩字活生生的寫在了臉上。


    馬走田立馬點了點頭說道:“我說了,這事兒活著迴不來,他答應了,不過他要求事前給錢。”


    郭琉璃聽完後,就這樣走向羅程,一直到站在離羅程很近的距離停下,甚至羅程都能夠嗅到這個女人身上的氣味,一股淡淡的清香,如果不仔細去嗅,可以都察覺不到這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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