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書硯搖頭,又想到侯天河根本看不見,她歎氣,“我這邊還算是順利,但是楊漫那邊似乎不太順利。”


    侯天河放心了一半,然後問:“是學習上有什麽困難嗎?”


    “不是。”盛書硯說,“你知不知道楊漫和陳力之間有問題?”


    侯天河真是不太清楚,“有嗎?之前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但是最近陳力已經買票去首都,就是去見楊漫,我想,這兩人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


    盛書硯:“……”


    果然,直男的思維。


    不過現在從侯天河的話裏她也能知道,侯天河應該是不知道陳力有喜歡的人。


    “那你知道陳力之前是在給誰寫信嗎?”盛書硯問。


    “我管他做什麽?”侯天河語氣疑惑,“反正不是給我寫。”


    盛書硯:“……”


    很好,他們夫妻倆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別人家的雞毛蒜皮,那是一點都不主動關注。


    “怎麽了嗎?”侯天河聽出來盛書硯語氣裏有些不大對勁,他開口問。


    盛書硯:“我也不確定他是在給誰寫信,但是小漫說,她覺得陳力是在給一個女人寫信。”


    “女人?寫信?”侯天河像是覺得有點荒謬,“陳力還有這種閑情逸致嗎?他又不是沒老婆,難道還能跟別的人談情說愛?”


    別的不說,既然作為陳力的朋友,侯天河覺得自己還是對陳力的人品有些了解的。


    “他不會腳踏兩隻船。”侯天河很肯定道。


    盛書硯沉默了一瞬,她不是陳力的朋友,做不到能對後者有這樣的信心。但是,就算陳力不出軌,可是他的精神上有傾向呢?


    這種傾向,或許根本無法用世俗定義的出軌來譴責,就像是後世她曾經見過的圖書館三十秒,但對於楊漫而言,對於陳力的法定妻子而言,打擊卻是毀滅性的,跟出軌沒什麽兩樣。


    “那你覺得他是在給什麽人寫信?”盛書硯問。


    侯天河在那頭沒有立即迴答,他先前是真的不怎麽好奇。


    但現在盛書硯想知道,侯天河也不得不好好想一想。


    “我不知道……”侯天河無奈開口,“陳力之前雖然情史不少,但是他在跟人分手後,一直很幹脆,不存在要跟誰藕斷絲連……”


    侯天河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一頓。


    他原本是想說,陳力那性子,每次都是他主動提分手,自然不可能去吃什麽迴頭草。


    但是,侯天河忽然想到一個人,如果是那人的話,他忽然就變得不是那麽確定了。


    盛書硯精準地抓住了侯天河現在的遲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侯天河:“……是有那麽一個人,在陳力心裏是有點特殊的。”


    特殊到他甚至有一段時間認為陳力之所以對感情這麽沒有定性,其實都是因為心裏還沒有將對方放下。


    他跟陳力,還有程晴的哥哥程兵是在一次內部軍事課程上認識的。那是一次封閉式的訓練,針對的是軍事方麵的專業課本上的知識。


    因為當時還聘請有國外的老師,所以教學的地點也沒有選在尋常的軍事管理區,而是在省城的一所大學裏。


    大學給他們這些人專門劃分出來了一棟教學樓和宿舍。


    雖然不是在軍校裏,但也實行的是封閉式管理。周一到周五不能離開學校,活動區域也就僅限於教學樓食堂和宿舍。


    但那邊既然是大學,學校裏就不可能隻有他們這些被臨時送來培訓的年輕軍官,這裏更多的還是本校的學生。


    彭佳就是在這時候出現在陳力的眼前。


    彭佳是大部分年輕男孩子的夢中初戀的類型,斯文又漂亮,出現在陳力跟前的那一天,她正好穿著一身白裙。


    侯天河他們一群人趁著周末有時間,在學校的操場裏打籃球。


    一群當兵的很是方便識別,寸頭,還穿著幾乎沒什麽區別的黑色的沒有標誌的短袖,迷彩褲和迷彩鞋。的


    陳力的球飛躍出了籃球場,正好落在了白裙少女的腳邊。


    這一幕,處於二十出頭的年紀的少男和少女,都有些無法抗拒。


    陳力幾乎是一眼淪陷。


    自那之後,就對彭佳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彭佳在學校裏也不是無人問津,她是中文係的係花。在陳力追求她之前,學校裏也有很多人對她表達過愛慕之情。


    但彭佳都拒絕了。


    “誰啊?”盛書硯在電話另一頭問。


    “沒誰,應該不會是她。”侯天河說。


    盛書硯有些來了脾氣,“侯天河,你是不是說話就隻想跟我說一半?還有一半你就是不說是吧?!”


    這種勾起了別人的好奇心,然後又不吭聲的人,最討厭了。


    盛書硯在心裏給侯天河記了一筆,等暑假的時候,這男人出現在自己跟前時,她再好好找對方算賬。


    侯天河大約也意識到自己現在這種行為有些“討打”,最後還是很快給盛書硯解釋道:“陳力有一位初戀女友,叫彭佳。兩人當時感情很好,我跟程兵都覺得這兩人可能是要談婚論嫁了,但是彭佳忽然出國,了無音訊。”


    那時候國內的情況不太好,彭佳家裏是大戶人家,從前祖上還出過進士,在朝廷裏做官,父母都是文化人。這幾年情況特別不好,所以,彭佳一家人,好幾年前,就已經舉家離開了內地。


    陳力也因此跟人斷了聯係。


    這種無疾而終的感情,還是在雙方感情最濃烈的時候驟然被迫中斷,的確是很容易讓人記一輩子。


    即便彭佳從前在陳力心裏不是什麽白月光,但有了這麽一出,彭家不是白月光也成了心裏朱砂痣。


    還是旁人不能輕易觸碰的那種。


    盛書硯聽完侯天河說了這些話後,她擰了擰眉。


    “那時候陳力家裏已經將楊漫帶迴去了吧?”盛書硯的關注點沒有在陳力心裏有沒有白月光上麵,而是放在了時間點上。


    侯天河的:“……嗯,應該是的。”


    “那他還好意思在外麵找別的女人?”盛書硯雖然覺得童養媳什麽的,包辦婚姻什麽的都不是什麽好事,是她遇見這種事情,也會反抗。但是她也是有情緒的,在對待一件事情上,對當事人,也有親疏遠近。就像是現在,她知道陳力在外麵交往對象,不願意聽從父母的安排娶妻,很正常。但現在陳力的妻子是楊漫,盛書硯就不得不站在楊漫的立場上來看待這個問題。


    就算是陳力要追求自己的幸福,那為什麽不先將更弱勢的一方解救出來?讓楊漫就這麽毫不知情地在家中等著他?


    盛書硯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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