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既然這麽說的話,那麽一切都交給你了。”


    阿德知道李達的性格,他是那種隻要能夠為了生存,會不惜傷害別人的生命。


    甚至會使出各種肮髒的手段迫害別人,以此保全自己。


    所以,阿德盡可能的煽動李達,讓他不得不去做那件事。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不管怎麽樣,最後即使李達死掉也無所謂。


    反正,李達這種人可以利用就利用,無法利用將其消滅。


    葉迦藍等人終於走進了尼伯領主所居住的城鎮——北城。


    北城雖然不大,但是看起來一片祥和,這充分反映了領主溫和的性格。


    “雖然是個好城鎮,但是總覺得缺少一些刺激啊。”鹿瀾道。


    “你到底在期待什麽啊,鹿瀾。”葉迦藍問。


    他們此刻正沿著修繕整齊的大道前進。


    就在這時。


    “葉迦藍啊,現在情況很微妙,難以給出建言,但有一件事必須說一下。”


    眼前,願望靈寵白夜帶著複雜的表情飄然降下。


    “怎麽迴事?”


    葉迦藍像往常一樣,用葉星沉鹿瀾她們聽不到的小聲問。


    “說了情況很微妙吧,現在不好迴答。如果隻關係到你一人的性命的話就簡單了。因此還是說一下吧:準備好好久沒用過的那個會比較好。”


    “……你說什麽?”


    即便有人能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也聽不懂這種暗語的意思吧。


    “在這種地方嗎?這可是在城鎮裏啊。”


    “正因為是在城鎮裏才需要。甚至應該說是個好機會。看,那邊就有武器店。”


    “……”


    白夜手指的方向上,有一個畫著劍的木招牌。


    如果是偶然的話也太湊巧了。但是,正因為如此葉迦藍才不能無視。


    “你們兩個,稍等一下。”


    “哎?怎麽了?”


    葉星沉反問,但葉迦藍沒有迴答。她沉默地下馬,進入旁邊的武器店,買了某種武器。


    看到從店鋪裏走出來的葉迦藍,葉星沉理所當然地疑惑起來:“……為什麽要買長槍?姐姐不是有兩把好劍了嗎?”


    “我也說不清楚。有時候長槍比劍管用。”


    葉迦藍說著這些不能算是迴答的話,把將近2米多長的細槍背到了背上。


    然後沒過多久,便發生了這一天中的第二個事件。


    以葉迦藍為首,三人三騎走在街道中。大概是因為葉迦藍穿著一身紅衣,沒有人擋住他們前麵。不過,倒是有不少人對貴族帶著很少的隨從走在這種地方感到驚訝。


    不一會兒,三人走進了城鎮的中央。


    從這裏可以看到目的地的領主公館,周圍的人也多了起來。


    而葉星沉發出慘叫,正是在這個時候。


    “什、什麽?呀啊啊啊?!”


    “你們!統統不許動!”


    弟弟的慘叫,還有男人粗野的聲音。


    葉迦藍和鹿瀾立刻停下馬步轉過身。


    “什——葉星沉?!”


    不禁說不出話來。


    那裏站著一位把葉星沉從馬背上拉下來,用刀抵著他脖子的男人。


    不過,這雖然是太過突然、難以置信的場景,但葉迦藍也沒有那麽驚訝。對她來說,這也就是白夜的建言又成真了。不過沒想到葉星沉竟然被抓做人質。


    “混蛋魔女!想要這個男孩性命的話就乖乖照我說的做!”


    葉迦藍記得這個男人,是一刻鍾之前向她發起襲擊的彪形大漢。


    同時,葉迦藍他們周圍的好幾位行人突然拔出劍來。人數大約有五名。恐怕他們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


    “立刻從馬上下來扔掉武器!不照做的話真的會殺了他啊!”


    “等等?!不要啊啊啊!你在做什麽啊,放開我!”


    “……這算什麽啊。”


    鹿瀾好像終於明白了過來,發出呻吟。


    “那個男的,不就是剛才的山賊老大嗎?怎麽辦啊,葉迦藍。真是最糟糕的情況啊,好死不死竟然把葉星沉抓做人質。”


    “我會想辦法的。總之現在先照那家夥說的做。”


    “這、這倒無所謂,而且也關係到葉星沉的性命。但是,現在扔掉武器的話我們一定會被殺的啊。”


    “說了我會想辦法的。這也是常有的事。”


    “常有的事?這種竟然是常有的事,你到底走的是什麽人生路啊?”


    “喂,說了快點照做吧!這個男孩會變成什麽樣子你們無所謂嗎!快點下馬!”


    那大漢焦急地怒吼。


    “知道了,照你說的做。星沉,沒關係。你老實呆著就行了。”


    “嗯,知道了。我相信姐姐。”


    這句話確實符合葉星辰剛強的性格。不過他畢竟是被人那刀抵著脖子,臉色不太好。


    葉迦藍緩緩下馬,鹿瀾沒辦法隻得效仿。


    周圍聚集了不少人。這也是當然的。在城鎮裏,而且是在大街的正中央做這種事情。


    “很、很好!接下來是武器!把身上的武器全部丟掉!”


    “知道了。”


    把兩柄劍連著劍鞘一起從腰間取下,小心地放到地上。


    “這樣就行了吧?”


    “說什麽胡話!還有背上的槍也扔掉!”


    “知道了知道了,冷靜一點。”


    取下背上的槍,像隨手一扔一樣插到地上。


    “你看,我找你說的做了。這樣一來我已經手無寸鐵了。放了星沉。”


    “嘿,誰會放他!小的們,動手!”


    在那大漢的指示下,周圍拿著武器的男人緩緩縮小包圍圈。


    “不、不好了葉迦藍!就算是你,在這種沒有武器的情況下——”


    “沒問題。反而是鹿瀾,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一瞬間就行了,幫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引開注意力?要、要怎麽做?!”


    “怎麽做都行,你也不想這樣被殺死吧。”


    “……唔,可惡!我豁出去了!”


    接著,鹿瀾采取了讓所有人驚訝的行動。


    “你個混賬!”


    “嗚、嗚哇?!”


    他大喊著撞向一名拿著武器的男子。


    穿著沉重的鎧甲,而且是出其不意地衝撞,兩人糾纏在一起倒在了街邊小攤上。


    “什——”


    男子們略微有些動搖。


    這個小小的破綻對葉迦藍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迅速伸出手,握住插在地上的槍。


    “哈!”


    大喝一聲,投了出去。


    這全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長槍插到了把葉星沉抓做人質的男子的頭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葉星沉發出慘叫,逃離男子身邊,跑向葉迦藍,緊緊抱住他。


    “沒事吧,星沉,抱歉讓你遇到這麽可怕的事情。”


    “沒、沒事。我沒關係。我知道姐姐一定會救我的……”


    葉星沉嘴上這麽說著,身體依然小幅度顫抖著。


    這也難怪。她從來沒有被抓走當過人質,而且雖說是軍隊軍醫,也沒有這麽近距離看到過人被殺死吧。


    葉星沉緊靠著葉迦藍轉過頭,瞥了一眼那個頭部被貫穿一動不動的大漢。


    “那個人,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看來是非常想要我的性命啊。不用同情那個男人。把我唯一的家人抓做人質之輩,我絕對不會放過。”


    “……嗯。謝謝。”


    葉星沉帶著有些複雜的表情道謝。


    “哎呀哎呀,隻有我幹這種不討好的事情嗎。”


    這時,鹿瀾頗有怨氣地說。


    大概是剛才裝進路邊小攤的時候壓爛了蔬菜,她紅色的衣服更加紅了。


    葉星沉道:“鹿瀾,謝謝你。我也要向你道謝才行呢。”


    “要道謝的話希望能是口頭以外的方式啊。能不能像對葉迦藍那樣也和我擁抱一下呢?”


    “說、說什麽蠢話。姐姐也就算了,對你怎麽能做那種事情。”


    鹿瀾說著“好過分”垂下了肩膀。


    “說起來,剩下的敵人去哪裏了?好像有四五個人來著。”


    “早就四散而逃了。看了那個當然會這樣了。”


    說著,鹿瀾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體。


    “喂,葉迦藍,你知道會變成這樣嗎?所以才事先買槍做準備吧?”


    “嗯,差不多吧。”


    “不敢相信。我從以前就覺得了,你難道能預知未來嗎?”


    “……那怎麽可能。雖然無法解釋,但不知怎的就覺得這樣會比較好而已。”


    葉迦藍當然不能說實話,隻好隨便敷衍兩句。


    “怎麽迴事,你們在做什麽?!”


    伴隨著一聲怒吼,周圍的人群騷動起來。


    “喂,你們幾個,到底在做什麽——”


    一群看上去像是衛兵的士兵撥開人群出現了。


    但他們發現騷動的中心是葉迦藍他們,於是立刻站好、改變了態度。


    “這、這真是失禮了!難、難道說……您就是葉迦藍領主大人嗎?!”


    “啊啊,是的。”


    “久、久候大駕!不過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衛兵看到倒在地上的男子屍體,瞪大了眼睛。


    “看來這裏混進了想要我性命的刺客。不好意思,後麵的處理可以交給你們嗎?”


    “是……遵命!”


    謀害貴族是大罪。如果葉迦藍以“這裏的衛兵在做什麽”追究責任的話,他們一定會受到波及。


    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這種事,他們對葉迦藍極其客氣。


    “那、那麽後麵就交給我們吧。大人請直接去見我的主人吧。我讓人帶路。”


    “是嗎。那麽拜托了。”


    有衛兵帶路的話應該不會再被卷進麻煩事中了吧,葉迦藍坦率地接受了這個提議。


    這時的貝麗正穿著修女的衣服隔著一定的距離秘密監視著葉迦藍。


    穿著修道服便可以裝作巡禮者,走在路上的時候用頭巾遮住臉也不會顯得奇怪,還能把塗了毒的弓箭藏在懷裏。她打算隻要葉迦藍露出一點破綻,就立刻放出冷箭。


    但是,全部都白費了。


    “她果然是個不得了的啊……”


    輕鬆擊退二十名敵人的襲擊,空手攥住從背後飛來的箭,在加上剛才重要的弟弟被抓做人質的時候依然毫不動搖用一隻投槍解決。


    最難以置信的是,為什麽葉迦藍會事先準備槍?葉迦藍擅長使劍,她沒有任何理由在路邊的武器店裏買一把普通的槍。


    除非——她早就知道會有人被抓做人質。


    “……單從邏輯上考慮的話,也許不是絕對沒有可能。”


    在雪國流傳著某件事:有一位女劍客在國內四處流浪,不斷擊敗為害百姓的強盜,而且那位女劍客的風貌和葉迦藍非常相像。


    如果現在有人說那個劍客就是葉迦藍本人她也不會感到驚訝。而且說到強盜,為了對抗葉迦藍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使用各種肮髒的手段。比如——抓人質。


    不難想象,葉迦藍為了應對這種手段而學會了投槍這種特殊的技術。能夠從十米以上的距離上瞬時而且正確地貫穿對手的要害的話,即使對方有人質也能應對自如。


    而今天,葉迦藍已經遭到了一次襲擊。於是,她為了戒備複仇而購買、裝備長槍也許也說得通。


    不管怎樣,能夠肯定的是,葉迦藍擁有一種不知底細的直覺。也許這正是所謂的英雄的資質。


    恐怕悄悄接近放毒箭是不可能的了。如果這種方法行得通的話,她早就該在戰場上被裝死的士兵殺掉了。


    話雖如此,暗殺的手法還有很多很多。下次才是來真的。準備——或是說事前工作雖然費事,但這也因此是不論怎樣的對手都絕對無法逃脫的最佳的暗殺手法。


    “葉迦藍。雖然觀察你是件有趣的事,不過下迴就是最後一次了。”


    貝麗自言自語著,走向了尼伯居住的公館。


    “失敗了嗎……”


    阿德歎了口氣。


    李達做得很好。抓住人質——對葉迦藍來說沒有比這更有效的手段了。


    但即便如此,這對葉迦藍來說也沒有意義。她竟然用一柄投槍就解決了,這完全超乎想象。


    更何況被抓做人質的還是身為葉迦藍弟弟。然而她卻沒有絲毫動搖,實在是難以想象。


    為什麽葉迦藍會事先準備槍?這雖然是個疑問,但對阿德來說更加切實的問題是,她手上已經沒有可以派出的棋子了。在敵人的地盤上也很難繼續行動,現在隻能逃迴去了。


    “唯一的收獲,隻不過是確認了葉迦藍確實有著和傳聞中一樣的實力嗎?”


    即便如此也比沒有好。至少聽了這個報告,那位慎重的傑德一定不會再次讓李達這樣無謂的犧牲產生了。


    就這樣,阿德孤身一人迴到了青山要塞。


    但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再次站到葉迦藍麵前。


    “久疏問候,葉領主,今日承蒙您光臨寒舍,不勝榮幸。”


    尼伯今年四十二歲,以待人溫厚聞名。他目光柔和,體型微微發福,都像是印證著這一點似的。


    “是。看到尼伯身體健康,我也十分高興。”


    雖然試著像貴族一樣打招唿,但好像有些不得要領,這一點葉迦藍自己也知道。


    “您還記得嗎?這位是我的弟弟……”


    葉迦藍說到這裏,葉星沉立刻自己走上前低下頭。


    “我是葉星沉,好久不見了,尼伯領主。”


    “哎呀哎呀!已經五年不見了呢,你真是越長越帥氣了。我聽說了哦,現在你是軍醫呢。”


    “是,雖然還遠遠不夠成熟,但我想成為姐姐的助力。”


    葉星沉優雅地微笑。


    他小時候明明總是把禮儀教養什麽的丟在一邊隻知道玩,到底是什麽時候學會這些的呢?葉迦藍不禁感到奇怪。


    “你們死去的父親也一定會高興的。啊啊,這一位是護衛嗎?看起來是騎兵。”


    尼伯把視線轉向鹿瀾。


    鹿瀾也漂亮地迴禮。


    “是的,我叫鹿瀾。”


    “哦?冒昧問一句,難道是鹿氏家族的?”


    “您知道啊。是的,我是那裏的不孝子。”


    “嗬嗬,這可真是。竟然帶著那個有名的鹿氏家族的兒子,不愧是葉領主啊。”


    “……啊。”


    葉迦藍含糊地迴應。


    和伊雪雷說的一樣的發展。


    對知道鹿瀾平時品性的葉迦藍來說,這種情況實在讓人不解。這個膽小鬼鹿瀾竟然這麽有名。


    “比、比起這個,尼伯。這次承蒙您對我領地慷慨援助,謹表謝意。”


    “哪裏哪裏,有困難的時候就應該互相幫助嘛。而且,能幫助見過的葉氏家族,反而是我的光榮。更何況這樣一來,今天還能承蒙年輕的女英雄前來做客呢。”


    “……不敢當。到達得比預定遲了一些,容我再次道歉。”


    “這是哪裏的話。我聽說了,竟然在鎮上被歹徒襲擊了。發生在這個領地上的事情都是我的責任。發生了這種事情,該是容我致歉。”


    “沒有的事!請不要在意。被歹徒盯上這件事都是我的無德所招致的後果。最重要的是,我和星沉都沒事。這件事就請到此為止吧。”


    “葉氏家族的寬容總是讓我自愧不如啊。確實,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那麽至少讓我用今晚的晚宴作為賠罪吧。各位遠道而來一定都累了,就請品嚐一下我引以為豪的葡萄酒,讓我聽聽你的英雄事跡吧。”


    “誠惶誠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麽請進吧。寒舍狹小,還請多多包涵。”


    就這樣,對話告一段落,葉迦藍長出了一口氣。


    竟然能把這種對話進行下去,葉迦藍都替自己感慨。話雖如此,一直帶著不至於失禮的微笑果然還是很痛苦。


    沒有帶嘉怡來真是幸運,要讓那個小矮人一直采取這種態度雖然不是完全、但基本是不可能。


    不過,試煉才剛剛開始。接下來開始的宴會中,也要一直維持剛才的態度,葉迦藍想想就不禁擔心。


    在這一點上,鹿瀾似乎非常習慣這種場合,一直帶著非常優雅地微笑。


    葉迦藍坦率地覺得鹿瀾的這一點值得學習。


    不得已,葉迦藍在跟著尼伯走向食堂的路上小聲對鹿瀾說:“喂,鹿瀾。”


    “啊啊?怎麽啦?”


    “你知道我不善言辭,再加上酒量也不行。英雄事跡什麽的到底要說什麽啊?”


    鹿瀾咧嘴一笑。


    “知道了知道了。交給我吧,我會巧妙地引導話題的啦。這種事我擅長。”


    “幫大忙了。”


    “沒什麽啦。借給你的人情利息可是很高的喲。”


    “……”


    這話實在不吉利,葉迦藍不禁擔心他以後會要求跟葉星沉幽會。不過,隻能兩害相較取其輕了。


    葉迦藍等人被帶到的餐廳絕不算寬廣,但打掃得幹幹淨淨,裝飾著典雅的美術品,充滿舒適和愜意的感覺。


    “來,快請坐吧。”


    三人在傭人的引導下並排入席。


    就在這時。


    “葉迦藍啊,有件事要告訴你。”


    腦子裏響起了願望靈寵白夜的這句話。


    “……!”


    同時,白夜嗖地從餐桌上探出頭來。


    看到白夜的頭像菜品一樣擺在桌上,葉迦藍費盡辛苦才裝出冷靜的樣子。


    “本來,你的父親也……”


    “不,什麽事也沒有。請繼續說吧,我的父親怎麽了?”


    “啊啊,好的,你的父親葉天是位嚴守禮儀的人——”


    “就這樣不用迴答。聽好,葉迦藍。”


    “……”


    葉迦藍猶豫起來。


    現在不能露出有失禮數的態度。但另一方麵,從過去的經驗來看,也不能無視這樣強行搭話的白夜,也許有什麽非常緊急的事情。不能把這件事往後推。


    “事情說起來會有些囉嗦。首先,我雖然是為了給予你建言才待在你身邊的,但這些建言也並非無窮無盡。”


    “啊……說、說的對。”


    這句話是對尼伯的迴應。但尼伯的話已經完全進不去他的腦子裏了。他甚至不知道這樣迴應對不對。


    不過說起來還真是奇怪,完全不清楚白夜到底想說什麽。


    “本來,司掌人們的命運是神的職責。就算是我的主人天神大人如果隨便直接幹涉也是有反作用的。比方說,我的主人主能知曉這世間萬物,隻要你等有心,引導你孤身突入叛亂軍陣地奪取敵將傑德的首級也並非不可能。”


    “哦。那麽,後來怎樣?”


    又說出了笨拙的迴應。


    大概是因為鹿瀾和葉星沉巧妙地接過了話頭,好歹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


    “但是那樣便會直接幹涉命運。因此,我們始終隻能以建言的形式告訴你一部分信息,最終還是要以你的意誌選擇道路。如果是這種方法,那終究都隻算是間接幹涉命運。”


    這時,尼伯似乎講了什麽笑話,鹿瀾和葉星沉都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


    不得已,葉迦藍也跟著笑。當然,她完全不知道有什麽好笑。希望這態度不算無理——她想。


    “話雖如此——比方說,告訴你被人從身後用弓箭狙擊之類的事情便超出了建言的範疇。也就是說,和直接幹涉命運沒有區別。即便如此,也至少不能讓你死去。另外,如果不偶爾冒著惹得神不高興風險幹涉命運的話,我等的願望也無法實現。因此有必要的話,我等也會直接幹涉命運。”


    雖然不是從這次才開始的,不過潘白夜實在是讓人搞不懂他在說什麽。


    葉迦藍真心懷疑,這難道是因為想故意讓她困擾來看看反應才看準這個時候說出這麽一長串話?


    白夜的臉上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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