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墨淩灃鎮定的問著,臉上還是表露出了難掩的擔憂之色。


    “嗬嗬……嗬嗬!嚇壞你們了吧?”淩鳳有些忐忑地笑著,繼續胡說八道。


    “我從小就有這種怪病,每當午夜時刻,都有一柱香的時間會呈現出假死的狀態,我爹私下訪遍名醫,大江南北的名醫們都束手無策。”


    “竟然有如此蹊蹺的怪病……”


    其餘四人皆是第一次聽說,十分驚訝。


    “敢問淩姑娘,這是什麽病呢?”大夫興趣正濃,於是問道。


    “名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皆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可能是個怪胎,我怕別人知道,所以,爹娘也一直對外隱瞞著,你們這會兒知道了,也可能會覺得我是個怪物……”


    淩鳳委屈的眨巴著眼睛,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原主才十六歲,裝模作樣一下,應該不會顯得太惡心,嘿嘿,反正她臉皮厚著呢,說謊壓根兒不會臉紅。


    “怎麽會呢?誰敢說出去,我要了誰的命!”薛北傑說道。


    “就算別人知道又怎樣,你就是你,不要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你們先在此處等候,我去尋淩凰他們,帶他們馬上過來與你們會合。”


    “嗯。”墨淩灃示意。


    高賢半知半解的點點頭,對淩鳳所說之言不置可否,他還滿心記掛著淩凰以及其他朋友的安全,剛才迫不得已,必須守在這裏而已,這會兒得去找他們了。


    他說完,快步走出門,一頭紮進了雨幕裏。


    “高賢一定會把我說的話告訴淩凰的,淩凰又會怎麽說?哎……沒辦法,眼下隻能這麽搪塞一下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淩鳳心裏十分無奈。


    “每天夜裏都有這樣的症狀?那你有沒有其他不適?”


    墨淩灃詢問道。


    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沒有,隻是這種現象抬怪異了,要是被人發現,就會像你們一樣,以為我死了,被你們發現還好,萬一是不熟悉的人,隨便就把我挖個坑埋了,那就慘兮兮了。”


    淩鳳搖搖頭,腦海中想象著被活埋的場景,怨天怨地怨係統,誰來背鍋?


    命苦唄。


    既無奈又好笑。


    墨淩灃隻覺得她太可憐了,比他更可憐,至少他還有個家,但是這位慕容姍,身為墨淩灃的棋子,表麵上有淩府做靠山,實際上無依無靠,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他該帶她離開那座牢籠嗎?


    可是……又以什麽樣的角色讓她接納他呢?


    如今的淩鳳撲朔迷離,他甚至沒有看清她是好是壞,即使有心助她,恐怕也會後患無窮。


    墨淩灃心中存有諸多顧慮,可是有些話一旦問出口,連迴轉的餘地都沒有,既不能問,也不能戳穿。


    “這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怪病?”


    大夫小心翼翼的問道。


    誰也不敢得罪淩家的人,他這話頗有些得罪淩夫人的意味,隻不過行醫多年,第一次見著這種病情,實在太好奇了。


    “嗯。”淩鳳斬釘截鐵的答道。


    硬扛下去吧,不然,不知道還能作何解釋了,這樣一來,無異於捅了馬蜂窩。


    “你們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好嗎?這是我的一塊心病,十六年了,一直困擾著我,我不想再讓這個消息傳出去,人人都將我當做怪物看待,爹娘也是為了照顧我的感受,唯恐我心裏會難過,就連淩凰也不知道此事……”


    淩鳳繼續自圓其說,希望如此解釋,可以打消了其他人再刨根問底追問的念頭,同時,搬出了淩君澤,淩君澤有意隱瞞之事,外人倘若多嘴,泄露出去,等同於開罪了淩君澤。


    “明白了,淩姑娘,放心吧,今夜,小店從不曾接待過諸位,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


    大夫誠惶誠恐的說道,言多必失,唯恐惹禍上身。


    “沒有其他不適就好,你不是個怪物,不管怎樣,在我眼裏,你永遠和從前一樣。”薛北傑坐在她身邊,一臉柔情的說道。


    永遠和從前一樣?這更說明了薛北傑心中在意的是原來的淩鳳,而不是她。


    淩鳳聞言,心中僅僅有些惋惜罷了,沒有其他感覺。


    世上有如此深情的情種,真是難得。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淩鳳了。”


    這句話她先前就說過,自己都清楚,任誰聽在耳裏,都不會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真實原因……她說不得。


    “我知道,你先前就說過的,不過,我更喜歡現在的你,我對你說過的話,你可曾記得?”


    薛北傑會心一笑,大夫默默的退了出去。


    墨淩灃沉默著,周身的殺氣越來越明顯。


    明知道救了薛北傑以後,他會做此番姿態,言言語語更是讓他心裏不是滋味,但他還是救了他。


    更奇怪的是自己心裏一點兒也不後悔。


    薛北傑感受到了墨淩灃周身的殺氣,心裏更加痛快了。


    “淩姑娘好好休息。”墨淩灃含笑囑咐了一句,快步走了出去。


    他終究是有些心煩氣躁了,任憑他往常再沉著,再冷靜,整顆心也被牽動了起來,如同風中落葉,搖擺不定,跌落在地上,又路人踩了一腳,更加支離破碎。


    “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


    薛北傑心裏十分欣慰,淩鳳很在意他。


    “那就好。”


    “我覺得林夕怪怪的,看來你們頗有些交情,他又是個怎樣的人?”


    淩鳳隨口問出。


    不知為何,直到現在,她心裏一直都隱隱覺得如今的林夕就是墨淩灃。


    時間一長,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又是哪兒來的自信。


    “你不了解他嗎?看來他很了解你,他去花樓,不就是去找你的嗎?”


    薛北傑反問道。


    “在今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心裏一直稱他為無名氏呢,有緣見過幾次,但是他連姓名也不願意告訴我。”


    淩鳳提及此事,心裏也有些納悶。


    “無名氏?他在你的心裏很有份量?”


    “你想哪兒去了?”


    無名氏……


    “我隻希望,他永遠都是你心裏的無名氏……”薛北傑心中想著,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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