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臨淵在花國素來有“笑臉閻羅”的稱號。


    他可以在談笑間將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家族灰飛煙滅,也可以將一個人捧到高處,一切都隻看他的心情罷了。


    而他若心情不好,那麽,那一個人的下場便會極其慘烈。


    因此,眾人私底下便稱他為“笑臉閻羅”,一個活生生的閻羅。


    而他們也很久沒看到他那麽生氣的時候,尤其是對待一個女人。


    花臨淵處事還是很有原則,從不對女人動手,除非對方是奸細。


    而這女人,雖然不是奸細,但,她卻裝成攝政王妃,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想到還不知被他們帶到何處的攝政王妃,眾人心裏也是忐忑,若是再找不到人,怕是所有人都活不了。


    令朝漠跟在花臨淵身後,看著前方雙手被繩子綁住,而每走一步就會被一旁侍衛割一刀發出慘叫的女人,他心裏沒有半點的憐憫。


    這一切都是她該得的。


    她最錯的就不應該裝成時淩一的摸樣,也不該一而再的騙他們。


    若是,她真的出事,那所有人都要跟著時淩一陪葬。


    看著前方的花臨淵,一身的煞氣,令朝漠在心裏暗暗的祈禱。


    但願她沒有事,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她會武功,應該不會有事吧。


    想到時淩一那身詭異的功夫,令朝漠的心裏得到些許的安穩,但,若她沒有事,那她又為何沒迴來呢?


    這也是他跟花臨淵之所以焦慮的地方。


    “你的那些同夥可真會藏。”


    花臨淵的聲音冷得可怕。


    而身上已經幾乎快沒有完好之處,每每差點堅持不住又被人強行拖起的媚兒聽到這話,身體無法控製的顫抖著。


    她現在,隻希望他們幾個還沒有對時淩一下手,不然,他們會活得比死還痛苦。


    隻是,他們幾人的德行自己也清楚,像時淩一那樣長相的女人,他們,會忍得住嗎?


    媚兒越想越害怕,但也更加積極的尋找起他們幾人。


    他們幾個一直是居無定所,也是以欺騙,拐賣為生,很多良家婦女都是從他們的手裏被賣出去。


    為了逃避官兵的追捕,他們會藏在樹林的某一處,直到危險解除。


    而他們幾人為了避免分散,沿途也會留下印記,免得其他人找不到。


    之前本想拖時間,想辦法逃,但,她低估了花臨淵,也低估他的手段。


    而現在,她也隻能祈禱時淩一還沒被他們賣了。


    想著的媚兒終於是在樹林裏找到同伴留下的印記,她停住腳步,朝著一臉陰沉的花臨淵小心翼翼的開口。


    花臨淵也看到地上那些記號,冷酷的墨色眸子盯了媚兒好一會,才開口,“這次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話落,朝著前方大步走去。


    令朝漠命人看好媚兒,她現在還不能那麽快就死了。


    而此刻,樹林裏,一棵大樹下,還有一條斷裂的繩索。


    本燃燒的篝火早就已經熄滅,冷卻。


    地上,隻有幾具殘缺的白骨。


    看他們的樣子,像是被什麽野獸給啃咬過。


    在這樹林裏,很難說沒有野獸出沒。


    隻是,就算是野獸給啃了,他們的屍體也不會如此殘缺。


    “他們,是你的同夥?”


    花臨淵看著眼前的幾具白骨,朝著被帶上來的媚兒冷聲開口。


    此刻,媚兒在看到那幾具白骨,驚撼的瞪大雙眼,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還是被一旁的令朝漠給提住領子才勉強迴過神,她顫抖著,應了一聲。


    就算他們都隻成一具骨頭,她也能認出他們,因為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那麽的熟悉,哪怕此刻已經破爛不堪。


    他們,怎麽都死了?


    “一一呢。”


    若他們都死了,那他的一一呢。


    花臨淵整個人,變得無比可怕,那欲毀天滅地的眼神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壓抑。


    他的一一呢,她在哪?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人迴答他。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時淩一在何處?


    花臨淵的眼神,冷的可怕,他轉過身,一步一步的朝著媚兒走去。


    而看著花臨淵朝她走來,媚兒仿佛看到死神在朝她逼近,她驚恐的瞪大雙眼,隻能看著自己的脖子被他掐住,任由自己的生命流逝。


    仿佛間,她聽到自己的脖子發出哢擦的一聲響。


    媚兒沒了生息,但在場的人依舊是一片的死寂。


    而就在這一片死寂中,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臨淵。”


    花臨淵的身體一僵,他沒有迴過頭,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他低垂下頭,發絲將他的臉都隱藏在黑暗裏讓人看不出情緒,但,隨後,那一些陰暗卻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消散。


    時淩一見花臨淵沒有迴她,想也不想的衝了上前從身後抱住花臨淵,還能再見到他,真是太好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這一個懷抱,拯救了花臨淵,也拯救了在場的所有人。


    花臨淵緩緩的轉過身,看著麵前的女人,他的眼神很認真,很專注,似乎要將她的身影牢牢的刻在自己的心底。


    “一一。”


    一陣長久的沉默過後,花臨淵微帶低沉的聲音響起。


    時淩一朝著花臨淵露出笑容,溫柔而美麗。


    而下一刻,她便被擁進炙熱而緊致的懷抱裏。


    被死死的抱住,仿佛是要被刻入對方的骨血裏,時淩一在這充滿窒息的懷抱裏竟然感覺到一絲的安心。


    她迴擁著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他的後背,如以前一樣安撫著他。


    “臨淵,我在這裏。”


    聽著她溫柔的話語,花臨淵那顆一直空蕩蕩的心這才慢慢的迴籠,那股想摧毀一切的暴戾再一次的被平複下來。


    真好。


    他的一一,迴到他的身邊。


    而看著此刻相擁的兩人,在陽光下,那麽的般配,那麽的和諧溫馨。


    令朝漠的心裏苦澀,卻還是鬆了口氣。


    還好,她出現了。


    若是再晚一步,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壓得住花臨淵的瘋狂。


    他可不想再看到那瘋狂的殺戮,實在是太可怕了。


    時淩一迴來了,那她也該交代她去了哪了?


    花臨淵可沒忘記她還欠自己一個解釋。


    時淩一看了眼不遠處的那幾具殘缺的屍骨,雖然奇怪他們那麽快就變成白骨,卻還是將那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花臨淵。


    “臨淵,還好白慕雲救了我,不然的話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


    在聽了時淩一的解釋,花臨淵心底的石頭這才徹底落了地,而他此刻也想見一見那救了一一的白慕雲。


    白慕雲在看到那一群人的時候,心裏還有些驚訝。


    而他的驚訝在看到去而複返的時淩一便明白了。


    在看到那麽多陌生人,白慕雲下意識的就想將黑紗戴上遮住臉,但,手指剛一觸碰到桌上的麵紗就想起時淩一的話語。


    她,絕對不想看到他這怯弱的摸樣。


    不就是臉上多了一塊胎記,有什麽大不了的。


    想著時淩一的話,在心裏又重複了一遍,白慕雲沒有再拿起那塊他戴了多年的麵紗,而是就這樣走出去。


    花臨淵手牽著時淩一,帶著一大批侍衛踏進麵前的山穀,看著眼前的兩片藥田,心裏已經對時淩一的話信了七八分。


    而在看到從屋子裏出來的年輕男人,花臨淵心底的疑慮徹底打消。


    男人沒有特別俊美的容貌,半張臉上還有塊紅色的胎記,雖然如此,可他的氣質多少能彌補容貌上的不足。


    這個人,便是白慕雲嗎?


    一大群人站在外麵到底也不合適。


    白慕雲請了花臨淵,時淩一進了屋,而令朝漠跟其他侍衛就在屋子外守著。


    一進屋,花臨淵便暗中觀察起來。


    見這屋子除了藥草,便隻有一張床。


    這幾天,他的一一就一直住在這樣的地方嗎?


    白慕雲也不是蠢的,他很清楚花臨淵這個人並不像外表那樣無害,若真的無害也不知道被人害死過多少次了。


    而他也知道,幾年前的戰爭,他在戰場上也有活閻王的稱號,死在他手裏的人多不勝數。


    像這樣的人,疑心自然是重的。


    雖然他不希望時淩一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但她顯然已經失去對司長歌的記憶,他也不想給她惹來麻煩,便隻能自己解除他的疑心。


    那對他也有好處。


    隻是,白慕雲顯然是想多了,花臨淵壓根沒將他當做威脅,也沒不相信時淩一。


    但,他的解釋反而是更讓花臨淵心疼時淩一。


    他伸出手,握住時淩一的手,握得很緊,好在,他的一一還在他的身邊。


    以後,他會保護好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花臨淵在自己的心底暗暗的發誓。


    而看著花臨淵的神情,白慕雲的目光卻是望向一旁的時淩一,眉頭微微的蹙起。


    她,難道真的什麽都忘記了?


    自己,要不要替她恢複記憶呢?


    若是,真的恢複了,那,到時會如何呢?


    白慕雲不敢在想下去。


    “白公子。”


    一道聲音的響起,打斷白慕雲的思緒。


    他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便見花臨淵那雙微帶打量的目光,心下一怔,收迴所有的心神。


    “攝政王殿下,有何事?”


    花臨淵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聽到這話,微微笑了下一臉認真的開口,“白公子,你救了我的一一,你想要什麽報答?”


    “報答?”


    白慕雲怔了下開口。


    “你救了一一,也等於是救了我,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為你辦到。”


    這,可是天大的承諾了。


    這世上能得到花臨淵承諾的人屈指可數,而白慕雲沒想到自己能得到。


    隻是他作為一個醫者,救人是本分,怎麽可能會索取報答。


    因此,他還是拒絕了。


    而聽到他拒絕,花臨淵微咪起眼眸,勾唇一笑,說出的理由更讓人無法反駁也更讓人心動。


    作為醫者,最希望得到什麽,自然是好的藥材,花臨淵有身份有地位,想要什麽自然能夠得到,白慕雲沒理由拒絕,也無法拒絕。


    而這樣一來,他跟時淩一也無拖無欠了。


    花臨淵要的便是他們互不相欠。


    在承諾給白慕雲藥材後,花臨淵便帶時淩一離開了。


    而看著他們離開,白慕雲心底的愁雲卻還沒有散去。


    迴到攝政王府,一進房間,花臨淵便狠狠的吻向時淩一柔嫩的紅唇,奪去她所有的唿吸。


    兩人在房間裏瘋狂的接吻,似乎要將這幾日的思念都傾瀉出來。


    隨著衣服的脫落,花臨淵看到那原本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的擦傷痕跡,眼裏盡是心疼。


    “疼嗎?”


    花臨淵的手指輕輕的撫上時淩一的傷,含著心疼的嗓音響起。


    時淩一搖了搖頭,白慕雲的藥很好,她早就不疼了,隻不過還未完全痊愈罷了。


    花臨淵的吻,一個又一個輕柔的落在時淩一的身上,輕柔的動作讓時淩一莫名的酸澀。


    她的眼眸閃爍著,抬起手輕輕的擁住花臨淵,兩人赤著身擁抱在一起。


    哪怕什麽都不做,隻要對方在自己身邊,那就已經是幸福了。


    “一一,別離開我,千萬不要離開。”否則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我不會離開的。”


    時淩一擁住花臨淵,一臉認真的開口。


    “沒騙我。”


    花臨淵那雙漆黑的眸子牢牢的鎖住時淩一的臉,執拗的想得到她的答案。


    時淩一點點頭。


    隻是,想到她要做的事,時淩一心裏的愧疚閃過,而唯恐他看出什麽,主動吻上他的唇。


    而接下來,話語已經是多餘。


    外麵的陽光從炙熱到夕陽落下,漆黑一片,房裏的兩人也沒放開過彼此。


    四肢的糾纏,在黑夜中仿佛成了一體。


    時淩一迴來了,攝政王府的寒冰似乎因此而得到消融。


    兩人又跟以前一樣無時無刻的黏在一起,看得府裏所有人慶幸的同時又有種閃瞎眼的感覺。


    也不知道時淩一會不會懷孕。


    兩人成親有些日子,在一起又那麽頻繁,雖然花臨淵還沒往那一個方麵想。


    但,偶然間聽到下人提起。


    花臨淵心裏也起了一個心思。


    而此刻另一場危機也開始慢慢的逼近。


    隻是卻沒有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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