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還知點趣!那顏家二太太的交椅,先叫她坐,但若有下次,就別怪他狠心,休書一封了。


    李嬤嬤拐著彎兒地打聽到了這番話,差點兒沒氣背了過去,立馬就要找顏孝中告狀,還好被一臉淡然的林氏與顏芷汐拽著了,說隻是個沒幹係的人而已,沒什麽可氣,雙方就這麽互不相犯,就算同在一處屋簷下,沒事時也連個照麵都別打才是。一旦被顏孝中知道了,將蘭芝處置了,再叫她們去伺候顏孝文,侍疾床前,還不得被惡心死?


    至於蘭芝,那種話除去她,還會從誰的口中傳出呢?她既“誌存高遠”,又怎能不作成全?


    林氏立馬捧出蘭芝當姨娘,成為本府數代來,頭一位沒有和夫家圓方,也就談不上替夫家展葉舒枝,就徑直得了姨娘名分的小妾,還言明待顏孝文傷愈後,就給蘭芝設宴,叫她好好風光風光!


    蘭芝因而得意洋洋,連同外家人也翹起來了。誰不曉得二房主母隻是花瓶,現在孔姨娘又被帶走,她的子女也討了二老爺嫌棄,待自己女兒和二老爺圓房生下子女後,還不得像往日的孔姨娘那般風光,縱是二老爺很可能會因此丟了官帽子,卻也還是堂堂的顏府二老爺,瘦死駱駝還能比馬小不成?


    很可惜,萬萬沒想到顏孝文不僅丟了官帽子,還被革除功名,這樣瘦死駱駝還真可能比馬小了,脾性也可能變得暴烈與怪異,估計也夠蘭姨娘喝上一壺,不知她會不會懊悔!


    但無論她到時如何懊悔,卻已得了姨娘名分,那此生惟有死,才離得開顏孝文這夫家了。


    李嬤嬤趕忙附和道:“太太請放寬心,我立馬就將這好消息告知蘭姨娘,想來老爺會同她一樣高興,隻是太太尚且抱病,體力不支,就不必她過來謝恩了。”


    話至最後,口氣中遮掩不了的樂禍幸災,蘭姨娘既一心想替太太分憂,索性就叫她分夠!主仆倆正說道著,就隱隱聽到書房那頭吵起來了,李嬤嬤忙說:“太太您身子骨還未恢複,快點躺著歇息,姑娘昨晚侍了一夜的疾,也夠辛苦了,也該躺著歇息才對。別的事情,有奴家在,奴家若作不得主,自然會請示老太太與大太太示意,太太與姑娘且安心歇息。”


    說罷,就伺候忍著笑的母女倆躺著,再叮囑立秋把好門,誰都不準進屋攪了太太與姑娘休息,才換了滿臉慌張,去書房瞅熱鬧了。


    話說顏老太太聽了蘭姨娘說的,獲悉顏孝文不太好,著急地帶人趕來。正巧就碰上顏孝文過了一開始的傷心欲絕後,更加傷心欲絕,在摔東西,將房中摔了個遍地狼藉不說,自個兒也煞白了臉累得不行,趴在滿地破片中,動彈不得,隻是重複念叨著:“我要千刀萬剮了他們!”


    顏老太太見了,又急又氣,道:“你若是有氣,打罵下頭的人也行,為什麽要如此糟賤自個兒身子?沒有了功名,又有何大不了!難不成就不活了嗎?還不得一樣過生活,身子壞了就不同了,如何也救不迴了,你想叫我白發人送黑發人麽?”


    邊說邊抽泣起來,眼淚鼻涕一大把,卻也沒忘了罵顏孝文:“為什麽要叫人將消息送你跟前兒,可以待你身子好點後,再慢慢說嘛。還有林氏那薄涼的,你都這副模樣了,她都不來看你,真覺得無數的眼睛看著咱家,我就治不得她了嗎?婆婆想治媳婦,就如吃飯一般簡單,我看誰敢說二話。”


    顏孝中今兒個一下朝,到衙門點了卯後,就告辭迴家了。


    二弟這次不僅被罷了官位,還被革了功名,肯定接受不了,他早點迴府,也好幫著開導開導。還有,若他發了瘋,他也能彈壓下,娘管不了,也不會真下狠心管。而二弟妹,隻怕早就死心了,否則關於他的一概,也不會叮囑個才捧上來的姨娘來管,自個兒卻不管不問,偏偏聽說他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真是愚蠢至及……這事真不敢想,不想心境還好,一想就登時氣得六腑五髒都疼。


    顏孝中拉著臉才著家,不料趕巧就碰上大太太慌裏慌張要出府,一問才知是據說顏孝文不太好,老太太都趕去了。顏孝中心中一跳,生怕顏孝文是經不得打擊才會這樣。功名這東西,對書生而言,就和命一般重要,要是二弟有個三長兩短的,娘這麽大歲數的人,向來又寵溺二弟,也……立馬連朝服也來不及脫,趕緊跟著大太太跑去二房。


    不料正巧就撞上聽到顏老太太這些話,又見到被粗使婆們攙著坐迴床上的顏孝文麵色雖難堪,人看上去倒不像有大礙的樣子,頓時鬆了口氣,無名業火就燃起來了,悶聲對顏老太太說:“娘啊,誰不曉得二弟妹尚且病了,如何來看二弟呢?況且二弟妹原本就快痊愈了,是被誰害得加重了病?換作我,隻怕更加重了病。因此剛才那些話,您萬萬不可再提,我們家都被人說成是虛情假義,盜名毀譽了,爹爹當初苦心積攢的聲望,也要被這事敗個幹淨,若您再去難為二弟妹,豈不是給了那些在暗處盯著咱家的人機會嗎?豈不是讓爹與我這麽多年的努力,都化為泡影了麽?”


    又罵起顏孝文來:“你作出這般悔不當初,傷心欲絕的模樣給誰看?既是你自兒個種下的因,苦果就該你自個兒擔起來,像大丈夫一般,你都三十好幾了,並非三歲小孩,莫非真覺得哭鬧一番,耍耍脾氣,一切就會如你願了麽?認真反省反省,再認真思量下往後的路。你自個兒選的路,縱是跪著也得走完,沒人能幫你,也沒人能替你。”


    顏孝中說罷,就甩了一句:“差人去請大夫過來。”


    遂扶起顏老太太,二話不說就走了,心中很是疲憊,鎮壓了二弟,還有娘等他動曉情理,怎的偏偏就他家如此多爛事,外頭的事都夠他煩了。


    別的先不說,起碼他要弄明白這次是誰在背後乘人之危,往後多加防備之餘,也要找時機報仇。


    此刻臨安往西一帶,一處偏僻的宅子中,一個四十餘歲的男人正惶恐地賠著笑,小心地把一個漆黑的盒子推向對麵:“下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是下官之幸,豈能再讓將軍破了財?真是太折煞了下官,下官隻請將軍能網開一麵,將那本子還給下官,下官不敢再犯……”


    端坐於對麵的年輕男人聽了,淡淡一勾唇,一襲自裏往外散發的肅殺之氣,就消了多半,說:“種大人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當然不會再讓種大人難做。隻是往後我若有需要,還請種大人能像這迴行方便,不知種大人意下如何?”


    合著還不隻這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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