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返迴上海,需要逗留前所未有之長的時間。這段時間裏時間相對空閑。於是便想做一點消磨時間卻有些意義的事情。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就是:何不探一下文化名人的舊居?


    生在上海,長在上海,至少在這裏度過了相當不短的青少年時代,其實一些地方是隻聞其名,更多地方連名都沒有聞過。


    我先歸納一下:北有魯迅,南有巴金,中間隔著個張愛玲。打一城市名。當然,你一定馬上就能破解這道題。但要理解這道題,請往下讀。


    北篇:虹口


    所謂北,指的是蘇州河以北,其實都集中在虹口。


    第一站:溧陽路1269號—郭沫若舊居


    經簡單的路程規劃,滴滴打車,第一站直插東北那個點:溧陽路1269號,靠近上海的東北大動脈四平路。路北一片老洋房,溧陽路別墅區,1269號這幢是郭沫若的舊居。如果按如今的概念說,這是一個豪華版的“雙拚別墅”。


    房子很氣派。郭沫若在上海居住過幾段時間,人們知道其住處的有兩段:1927年11月到1928年2月這四個月裏,他住在虹口多倫路201弄89號。那是一幢坐東朝西二層樓房。郭公寓的建築麵積為62平方米。抗日戰爭結束後,1946年5月到1947年11月這一年半的時間裏,他則住在溧陽路這棟花園洋房裏,麵積達406平方米,翻了六七倍。


    郭沫若有很多身份。作為詩人的他,1921年發表的詩集《女神》是巔峰之作。這裏麵的詩激情澎湃,浪漫主義氣息濃鬱,一舉奠定了他作為新文化運動詩歌領域代表人物的地位。說實在的,之後的郭沫若,似乎在詩歌領域再沒有什麽建樹。有人說,詩歌是吃青春飯的,至少在郭沫若身上似乎真的體現了這一點。


    郭沫若和那個時代的大多數文學巨匠一樣,跟上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有一篇叫《郭沫若的上海情結》的文章這樣寫道:郭沫若還在日本留學時,於1919年9月11日在上海《時事新報》的《學燈》副刊上第一次發表了作品—兩首詩:《抱和兒浴博多灣中》和《鷺鶿》,並首次署名“沫若“。之後,他創作激情奔湧,一發而不可收。後來這些詩就匯集成了他的成名作《女神》。所以,“郭沫若“實際上產生於上海。1921年4月3日,郭沫若首次到上海。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來到上海,對於他的一生具有太重要的意義:這才是他的事業真正開始的契機。當船抵達黃浦江口時,郭沫若詩情激蕩,寫下了《黃浦江口》一詩:“平和之鄉喲!\/我的父母之邦!\/岸草那麽青翠!\/流水這般嫩黃!\/......小舟在波上簸揚,\/人們如在夢中一樣。\/平和之鄉喲!\/我的父母之邦!”


    1927年,郭沫若參加了南昌起義,被打散後,輾轉到了上海,住在這裏附近的多倫路201號,跟日本妻子安娜相濡相依。在這裏完成了《浮士德》的翻譯。40年代郭沫若再到上海,參加了很多政治活動。住在溧陽路這裏的時候,1946年參加中國政治協商會議,11月當選為製憲國民大會代表。47年2月,出席上海三區百貨業在南京路勸工大樓召開的“愛用國貨,抵製美貨”大會。1947年10月,中共中央為了保存力量,將許多民主人士從上海轉移至香港。郭沫若也被安排由時以群護送,於11月14日乘船赴港。至此,他結束了在上海的寓居。


    可惜的是,40年代後期他住在溧陽路時,已經幾乎與詩絕緣了。


    第二站:溧陽路1359號—魯迅存書室


    順著溧陽路往西,沒多遠,風景就本土化了。這棟樓跟不遠處郭沫若的別墅所在全然是兩種風格。1933年3月至1936年,魯迅在這棟樓的二樓設了他的藏書室,藏有瞿秋白,柔石等的著作。


    現在保存的魯迅藏書有3800多種,多冊,足見其藏書的數量之巨和範圍之廣。可以說,魯迅是中國近代一位當之無愧的大藏書家。而且,在魯迅的藏書中,有一些是極其珍貴的珍本。其中,魯迅收藏的清朝道光十四年臨海宋氏的重刻本《台州叢書》20冊中,有魯迅抄補手跡共4冊零8頁,已經被有關部門鑒定為國家一級文物。


    第三站:山陰路132弄(大陸新村)9號—魯迅舊居


    從郭沫若到魯迅,也就幾分鍾的路程。從溧陽路拐個彎,就到了山陰路。這裏的大陸新村大名鼎鼎。


    山陰路132弄弄堂口掛著魯迅故居的牌子。魯迅1927年10月從廣州來到上海,到1936年10月19日逝世,在上海整整生活了九年。這裏是魯迅最後的居所。這個大陸新村是個所謂的“新式裏弄”房子,比石庫門房子檔次高,遜於花園洋房。


    到了那裏,弄堂口的鐵門卻是鎖著的。幸好正好有人從裏麵開門出來,我便推開正在慢慢合上的鐵門,踱了進去。


    魯迅住的房子是這個弄堂的最後第二棟。據網上資料,建築麵積223平方米。可算夠大的。門口張貼著一個告示:在疫情期間,魯迅舊居於2020年6月13日重新開放,但是要預約才能參觀。簡而言之:進不去。隻能在外麵看看。魯迅於1933年4月從今日多倫路的景雲裏搬到這裏,一直到1936年10月19日去世,在這裏住了3年半。


    在中國大陸和世界各地,魯迅都被尊為中國近現代文學史上第一人,無論是哪家編的作家排行榜,無論第二位以始怎麽排,他總是被排在第一位。隻聽說台灣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怎麽提他,可能是因為毛澤東對他的評價太高吧。


    在上海生活的9年多是魯迅一生中文學創作最輝煌的時期,出版了別具特色的小說《故事新編》,《故事新編》多數是在“博考文獻”的基礎上,“取一點因由,隨意點染。”魯迅先生自己認為,這是一部“神話,傳說及史實的演義“的總集。《補天》寫於1922年冬天,原題《不周山》,收錄於《呐喊》初版,後改名《補天》並抽出;《奔月》丶《鑄劍》寫於1926年和1927年,《鑄劍》在《莽原》上發表時題名《眉間尺》;《出關》丶《理水》丶《非攻》丶《采薇》丶《起死》寫於1934至1935年。此外,魯迅在上海生活期間還(合作)創辦雜誌《朝花》丶《前哨》丶《萌芽》丶《奔流》丶《譯文》等,創作多部雜文集並進行大量翻譯工作。


    魯迅的作品,無論是小說還是散文雜文,確實非常出色。他很少寫詩,卻也有三對詩句天下聞名,一是“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二是“心事浩茫連廣宇,於無聲處聽驚雷”,三是“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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