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愣了一下,看來這少年是想要自己跟他走,雖然疑惑,但還是跟嶽寒一道跟在了少年身後,一路橫跨過帕斯帕提那廣場,上了一階高台,少年指指高台,然後指指南方的天空,轉身便走。


    老虎這次明白了,少年肯定是喬爾伊斯派人來帶路的,顯然是想告訴老虎,該去哪看他的鬼把戲。


    “等等!”老虎叫住了欲走的少年,從懷裏掏出一張大張票來,遞給少年。尼國的中國遊客很多,少年當然認識這張紅票子有多大的購買力,那可是他一個月都賺不到的巨款,於是千恩萬謝的去了。


    “還有十分鍾!”老虎說著,看看南方的天空,天色湛藍,看不到一絲雲彩,太陽已經偏西,但夏天的溫度還是有些炙熱,但因為已經過了最高溫時間,帕斯帕提那的遊客們已經開始多了起來,老虎瞅著人群,努力想發現人群裏可能出現在怪異現象,王八羔子生的喬爾伊斯特麽玩花樣還搞什麽神秘,不知道這所謂的聖使顯靈是怎麽個顯法。


    十分鍾很快過去了,兩個人卻沒有看到任何的異相,老虎忍不住呸了一聲:“大爺的,我這腦袋是被門擠了麽,居然會上那個洋鬼子的當!”


    說著,看了嶽寒一眼,忍不住說:“哥們,上個當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值得你臉紅成那樣?”


    嶽寒納悶不已:“什麽意思,我臉紅麽?”


    話沒說完,嶽寒已經發現了異狀,老虎的臉居然也紅成了猴屁股似的,其實不光是臉,連他怕衣服也染上了一抹紅色,不過灰綠色的風衣並不顯眼罷了。


    兩個人齊刷刷轉頭,這才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原本發著耀眼陽光的太陽居然也變成了紅色,好像被加了一個紅色的罩子似的,漸漸地,這鮮紅變成了暗紅,陽光開始不斷的閃爍起著,忽明忽暗。


    帕斯帕提那廣場的遊客們顯然也發現了太陽的異常,一個個駐足仰頭張望著。


    “我去,日食麽?不過不太像啊!”老虎納悶道。


    嶽寒突然渾身一顫,被老虎這隨口的一句話,勾起了記憶中熟悉的畫麵,很快,太陽的變化使這畫麵越發的熟悉起來,暗紅色的邊緣不斷向外延伸,遮掉了南邊大半個天空,漸漸得天空的藍色變得越來越深,仿佛在快速的進入夜晚,很快,那一抹暗紅開始擴散開來,閃爍著金光、藍光、紫光,如同七彩虹一般,霞光緩緩的向四邊鋪開,天空中開始出現閃閃的星光。


    那不是自己發生穿越的時候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麽?


    陽光越來越暗,並不比滿月時的月光更亮,漸漸得,七彩的霞光之中,泛出一個模糊的人形,人形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一麵三眼四臂的雕像,在萬道霞光之中閃現著**與神聖。神像的麵貌威嚴英俊,膚色極淺,留著苦行者紛亂的藍黑色長發,頭頂裝飾著恆河與彎月,脖頸上掛一串骷髏項鏈;上身半裸,下身圍一條虎皮,身纏眼鏡蛇,手持三叉戟和弓箭。額頭上的第三隻眼一睜一閉,似乎是看著眾生的苦難而露出了愛憐與憐憫。


    這是如來佛祖麽?嶽寒心想,但記憶中的如來佛祖好像有很大的差別,或許是佛教中的其他神隻吧!


    整個帕斯帕提那廣場上的遊客們全部被這眼前的幻相給驚呆了,一些遊客開始拿出了手機相機之類紛紛拍照,這麽奇異的天相,恐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的。


    那些原本一動不動的苦行僧們,這時也紛紛站了起來,跑到了廣場的中央位置,呆呆地看著,突然有苦行僧丟掉了手裏的三叉戟,五體投地開始膜拜起來,很快,所有的苦行僧們都爬在了地上,衝著神像膜拜。


    苦行僧們的行為立即傳染了廣場上的客人,一些信奉東方宗教,不管是佛教還是印度教的教徒,緩緩收起了拍照設備,慢慢的伏倒在地。漸漸的那些來自西方,信奉上帝或都純正的***教教徒,也被這神奇的場麵所感染著,信仰並不很堅定的一些人開始拜倒在地,到最後,廣場上近千人,全部爬在了地上。


    嶽寒的目光伸向了遠方,整個加德滿都市的街道上,都跪滿了人影,連同那些公交車、汽車都停在了路邊,整個城市一片靜諡,都拜倒在這虛幻的神像之下。


    老虎拿出了手機,想給這幻相拍張照片,可按了一下快門之後,老虎驚唿了一聲:“我操,這怎麽迴事!”


    嶽寒接過了手機一看,屏幕上一片虛白,隻有一個虛點。


    相機壓根沒有曝光。嶽寒以為是老虎的操作失誤,自己再拍一張,照舊一片虛白中一個暗紅的點。


    這也太奇怪了,嶽寒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一試,依舊如此,突然看到高台下一個跪拜遊客背上背著正宗的大相機,當即奔了下去,扯過相機便拍,對方正沉浸在對神靈的朝拜之中,壓根沒理會他。


    連拍了四五張,切到迴放功能,跟手機一模一樣,嶽寒再試攝像功能,同樣除了那個暗紅的點之外,沒有任何圖像。


    暗紅的點應該是被遮擋的太陽。


    “操,這他媽的還真是濕婆顯聖了?”老虎畢竟生活在現代,對於印度教的諸神多少還是聽說過的,眼前這位,不正是印度教三神之一的濕婆神麽?


    “濕婆,那是什麽?”嶽寒問,整個加德滿都,恐怕也隻有他們兩個還站著。


    “濕婆,印度教三大神之一,號稱是毀滅之神,終年在喜馬拉雅山上的吉婆娑山修煉苦行,通過最嚴格的苦行和最徹底的沉思,獲得最深奧的知識和神奇力量,當他露出恐怖之相時,宇宙諸生無不為之戰栗。故被稱為鬼靈之主。”老虎盡可能廣博地向嶽寒述說他僅知的知識,但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了:“老弟,你說這世上,真的有神仙麽?”


    嶽寒無法迴答,實際上他本來就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小的時候,家裏會供著佛龕,常常見母親在那裏虔心念佛,後來留學國外的時候,向往自由的同時,看到外國人一律信仰基督,如果不是國難所需,弄不好他會接受洗禮的。


    如果沒有70前那次飛行事故時所看到的異像,見到今天的場景時,或許嶽寒也會懷疑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存在,但70年前的穿越,以及穿越後這一年時間的所見所聞,特別是在東南軍區研究基地的那些日子裏,嶽寒已經堅信自己發生穿越現象是由於外星力量導致,雖然還沒弄清楚具體的原因,但昨天在冰洞裏所見到的一切已經證實他的想法,而今天所見到的雖然同70年前差相仿佛,不過嶽寒卻不接受為這是什麽神靈顯聖的說法。


    濕婆顯聖的場麵持續了大概有二十分鍾左右,濕婆的幻相開始漸漸變得虛淡,最終消失在了天空之中,太陽再次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普照大地,天空也恢複了正常的藍,一切都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但廣場上以及整個加德滿都市大街上還兀自跪拜的人們,告訴嶽寒,剛才所發生的絕不是幻相。


    “走吧,老虎,我們去找喬爾伊斯,得查清楚這究竟是在搞什麽鬼?”嶽寒說。


    老虎好像沒聽見嶽寒的話,兩眼依舊失神的望著天空,跟那些伏在地上的人們一樣,滿眼的迷茫。


    “哥們,你不會真信了那是神仙吧!”嶽寒對老虎這奇怪的表情有些大是不解,他在現代已經生活了快一年,對現代中國的國情還是有所了解的,像老虎這樣的特種部隊中校,理所應當還有另一個身份,“你可是黨員啊,這理想信念這麽不堅定?”


    這話本來有些調侃的意思,但老虎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喃喃自語:“你說,如果不是神仙顯靈,那怎麽會這麽逼真的,那要雖大半個天空啊,全給遮了!”


    嶽寒這下真吃驚了,老虎被剛才的幻相弄迷糊了?


    剛要替他解說兩句,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當然是真的了,我告訴過你們,人類一切的神靈,都是聖使的影子!”


    兩人一齊迴頭,喬爾伊斯站在了他們麵前,他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伸出,輕撫在自己心髒的位置,向已經正常的天空行禮,然後才向嶽寒說:“現在你相信了吧!”


    嶽寒沒有迴答,轉而問喬爾伊斯另外一個問題:“我是如何到這裏來的!”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這是兩個非常著名的哲學問題,但嶽寒這麽發問,顯然並不是出於哲學的角度,他是想問喬爾伊斯,當年自己是如何發生的穿越,跟這個所謂的聖使究竟有沒有關係,不過喬爾伊斯顯然會錯了意,硬生生要往哲學上靠,非常虔誠而禮敬的迴答:“聖使造萬物,人類世界的所有,當然是聖使創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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