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竺州道聖山山間獵戶老薑家


    在刁偉他們走後大約一個時辰,範西嶽終於為何天兵療傷完畢,此時療傷者與被療傷者都是麵容憔悴神情虛弱。


    何天兵也已從昏迷中醒來,雖然精神仍然十分萎靡,但是能清醒過來崔豐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大半。


    現在他們該是要出地窖了,不過由於薑溫在他們下地窖後將水缸移迴原位把入口堵死了。正常情況下他們從下方是無法順利打開窖門。


    於是崔豐與薑小花在下方唿喚了數次,也不見前來薑溫為他們開門。薑小花已經是急得團團轉,她實在是擔心她父親的安危。崔豐安慰了她兩句便讓其退後騰出地來。


    這點小事自然是難不倒崔豐的。崔豐拔出手中的雲巔劍向上一劈,那遮擋的木板連帶著上方的空水缸一同整齊的被一劍劈開。


    薑小花見地窖入口被打開,她便趕忙想先一步出去尋她的父親。不過崔豐再次把她攔下道:


    “薑姑娘暫且稍等,上麵安危情況未知,待崔某先行一步為姑娘探明兇險後。姑娘再行動也不遲。”


    說完也不等薑小花迴應崔豐在地窖牆上蹬了兩下,就直接飛出了地窖。


    在他環視周遭確認無人後,他這才返迴地窖依次把三人帶了出來。


    “阿爹!”


    不過薑小花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在小院中倒地的薑溫,於是她急忙撲到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的薑溫身上。


    薑小花抱著薑溫不住的哭泣,一邊哭一邊哀嚎道:


    “阿爹你不能死啊。你不是山裏最好的獵人嗎?你不是讓我安心嗎?你不能就這麽死了啊。”


    “咳咳,小花。小花你別哭。阿爹以後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老薑頭,老薑頭。是我害了你啊。”


    氣息虛弱的範西嶽也在崔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他看見薑溫此時的樣子也是十分哀傷,眼眶通紅飽含淚水。


    “範,範先生別哭啊。這,這些人並不是衝你們來的。俺的命中有此一劫。誰叫俺是薑瘟神呢,範先生莫要自責。嘿,嘿嘿。”


    薑溫把看向範西嶽的頭又看向薑小花,他的氣息又更加的衰弱了許多。不過他還是撐著最後一口氣繼續說道:


    “小花,阿爹這一生十分倒黴,鎮上的人都叫俺薑瘟神。不過俺卻不覺得有什麽,因為有你就是俺最大的幸運。”


    薑溫再咳了次血後,繼續說道:“範先生是好人,俺們來到道聖山多虧範先生的照顧。”


    “範先生,以後小花就勞您多費心照顧了。”


    麵對薑溫的托孤遺言,範西嶽滿口答應道:“老薑頭你放心,小花是個好姑娘,我以後定會為她尋個好人家。”


    “好,好。俺信。”


    或許是此生最寶貝的閨女下半生的生活得到了值得信任的人保障,最後一個‘你’字都還沒有說出來,薑溫的生命也來到了盡頭,他緩緩地閉上雙眼半舉著的右手也無力的搭在薑小花的手上。


    兩人言語間就將薑小花的歸屬定了下來,可是作為當事人的薑小花卻深深沉浸在喪父的哀痛中,對於他人的話語她都置若罔聞,隻是一個勁地緊緊地抱著已經失去體溫的父親遺體。


    直到崔豐背著稍微恢複了一點精神的何天兵來到她的麵前。何天兵在清醒後聽崔豐大概說了一下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


    了解情況後的何天兵十分自責,如果不是為了救他或許薑獵戶就不會死了。


    於是他把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說道:


    “薑姑娘,薑伯父是為救我而死,何某不才今隻有殘軀一副。但請姑娘放心,何某立誌此生會為薑伯父報仇血仇以慰他老人家在天之靈。”


    薑小花這才抬起頭來看向眼前勉強打起精神的少年,這個少年人看著與她差不多大,但是在他痛失右手如此虛弱後眼神還能如此堅定。


    無需再多言語她已然相信眼前人定會信守諾言。於是她用衣袖在臉上一抹擦掉眼淚後,迴屋拿出了一把鐵鍬在生活多年的庭院裏挖出了一個大坑。在崔豐的幫助下薑小花順利的把薑溫遺體安葬好後。


    “小花,跟我們走吧。我答應了你爹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範西嶽也順勢提出讓薑小花跟他們一起走道。


    薑小花從沒想過要離開這裏生活的事情,範西嶽突然一提她才意識到她以後要怎麽辦她完全沒有考慮過。


    不過她還是相信範西嶽的,她和她爹爹兩個人在山中生活,除了偶爾下山去城鎮采購一些生活物資能見到一些人外,就隻有範西嶽時不時來看看他們父女倆。


    一開始範西嶽隻是上下山途中經過她家上門討口水喝,她家很少有人來於是她父親很熱情的將其迎進屋內,一陣擺談後兩人漸漸地也熟絡了起來。


    交談的過程中範西嶽告訴父女倆他是山中學院的教書先生,他們是聽說過道聖山上是有個什麽學院,於是他們一直稱唿範西嶽為範先生,那次之後範西嶽時不時地就會帶一些生活物品來看一看這兩父女。


    一來二去的他們自然也就熟絡了起來。薑小花對於範西嶽的提議也就同意了下來。


    不久他們遇到了一些曲陵劍府追擊而來的小隊,得知目前道聖學院已經全麵奪迴。左超群組織人員在周遭探查看,他們有沒有在附近繼續埋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於是一行人決定在木屋中再休息一個時辰後返迴道聖學院。


    在此期間崔豐外出找了顆大樹削成一塊墓碑帶了迴來,按照薑小花的意思在木頭上刻下‘慈父薑溫之墓’的字樣立於薑溫的墓前。


    他們一路迴到道聖學院,發現戰場已被打掃半天前雙方人馬生死大戰的痕跡均被掩蓋。隻有一些被刀兵劃傷破壞的石牆房舍上留有的傷痕證明著那場大戰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忙碌著,逮著人打聽過後知道道聖院主嶽龍吟和獅心大俠慕雄心現都在大殿之中洽談戰後事宜。


    崔豐作為新一任院主、範西嶽乃是北院院長他倆自然都有資格參與會談,於是他們直奔大殿而去。


    一進入大殿在場所有人停下談話,目光都集到了他們的身上。眼尖的何天福立馬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跛著傷腳靠近詢問道:


    “二哥,他怎麽了?怎麽還要人背著啊。”


    何天兵聞言擠出一個笑容,揮舞著右手的斷肢故作輕鬆的笑著道:


    “受了重傷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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