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蕁迴頭,便看到許錦榮捂著手腕,眼角還有淚珠掉落,想必是痛極了。


    江蕁一見那折扇,便知道來人是誰了,她眼睛裏頓時就溢滿了光亮。


    眾人自覺的讓了一條道來,來了很多人,可江蕁眼中隻有,那個身穿白衣的人。


    他眼中亦然。


    “太子哥哥!你可要為錦兒做主啊!這個賤丫頭,她打了錦兒,錦兒的臉好疼啊!”


    許錦榮先反應過來,她原本也是看見那個白衣公子看癡了,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手腕處的疼讓她不敢入神。


    江蕁迴神,打量了那邊來人一眼。


    除了太子殿下和一個大和尚,都是一些熟麵孔。


    那大和尚應該就是易安寺的方丈,他眼神悲憫,看著在大殿見了血,嘴裏直念著“阿彌陀佛”。


    謝寧和清世子同時奔向她,江蕁卻選擇了謝寧那一邊。


    謝寧到她跟前,皺眉,她手背上的傷暴露在外,他除了心疼,便是滿心氣憤了。


    江妍見過謝寧,知道他的身份,隻是不知道他和江蕁這般熟悉。


    她也沒霸著江蕁不放,謝寧便順勢替代了她的位置,扶著江蕁,讓她半倚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來,他們倆看起來就特別的親密了。


    好在江蕁還小,看著就像是哥哥和妹妹,沒引人多想。


    清世子變了臉色,想要同謝寧大打出手,卻礙於這麽多人在,不好太過激烈。


    他也不甘心,到了江蕁身側站著,滿眼都是關切的眼神。


    “喂……你疼不疼?”


    清世子想了一堆關切的話,可到了嘴邊,卻成了這一句。


    江蕁無奈一笑,哪兒有這麽問的?


    “多謝哥哥關心,蕁兒不疼。”


    江蕁倒是挺感動的,這剛認的幹哥哥,便如此關心她了。


    許錦榮離得近,傻眼了,江蕁喚清世子哥哥?


    沒等她發問,太子殿下一行人便也過來了。


    許錦榮趕緊喊著,讓太子還她一個公道。


    太子皺了皺眉,他隻是聽說許錦榮在大殿與人起了衝突,來了卻是這副場麵。


    她手握金釵對那江蕁下黑手時,可不是這副柔弱的模樣。


    那麽多人都看到了,他若是偏袒許錦榮也不好,何況,他本就不喜歡許錦榮。


    許錦榮對他妹妹三公主惡語相向,他都知道,就更難對許錦榮和顏悅色了。


    不過是因為礙於皇家顏麵,隻好先讓侍從扶她起來了。


    並詢問了前因後果。


    許錦榮所說,自然是一麵之詞,把罪過都推到了江蕁和江妍兩姐妹身上。


    甚至杜撰出了,她們倆汙蔑皇家一事,真如她所說,殺頭都不為過。


    江淩和江卓兩兄弟一直是握緊拳頭在聽的,許錦榮說話前後不著調,任誰都知道她是故意汙蔑,可她是郡主,他們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自然不能聽許錦榮一人的說辭,太子又讓江蕁和江妍來說清楚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江妍憐惜江蕁有傷在身,因為要行禮,便自己攬了。


    她先是恭敬的給太子殿下行了大禮,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她這般大氣的模樣在太子心中也是留了不錯的印象的。


    “迴太子殿下的話,民女與妹妹江蕁本是來這大殿求簽的,遇上了錦榮郡主和沈芙姑娘,可錦榮郡主似乎對舍妹有很大的敵意,更是汙蔑舍妹與清世子牽扯不清……”


    她把許錦榮做過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她的神色嚴肅,明眼人也能看出,是許錦榮在撒謊。


    “民女隻求太子殿下能做主,還舍妹一個公道!”


    既然太子殿下問起了,江妍也就大著膽子討要了公道。


    太子的神色暗了暗,是他帶許錦榮和沈芙來的易安寺,出了這種事,自然也有他的責任在裏麵。


    若說是別人還好,可許錦榮偏偏得罪的是江蕁和江妍這兩姐妹。


    他和江淩是好友,妹妹平白受了欺負,江淩雖然麵上不表,可心裏卻是極希望他能秉公處理的。


    而江妍是大將軍之女,江鴻武手握兵權,若是不給一個滿意的答複,怕是會惹出不少事端。


    他是不好處理,清世子可不怕。


    他走到許錦榮跟前,將許錦榮的下巴抬了起來,在眾人不明所以之前,一巴掌招唿了過去。


    他是男人,手勁與江蕁一個小女孩不一樣,竟生生的將許錦榮的牙都打掉了兩顆。


    嘴角滲血,淒慘極了。


    看得江蕁都覺得牙痛,她倒是忘了,清世子是這易京的霸王。


    什麽不打女人的狗屁箴言,他通通不放在眼裏,惹怒了他,不管那人是誰,他照打不誤。


    許錦榮捂臉痛哭,因為打她的是清世子,她自知也要不會公道,隻好放聲哭泣了起來了。


    清世子十分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許錦榮,平日裏你嬌蠻放縱本世子管不著,可你敢傷本世子護著的人,那就得承受住本世子的怒火!”


    太子殿下看不過去,小聲勸說著清世子,“她好歹也是父皇親封的郡主,你也別太較真了……”


    當眾落許錦榮的麵子,不僅是打溫陽公主的臉,還是打皇家的臉。


    清世子冷笑,睨了太子一眼,沒同他反駁,退迴了江蕁身側。


    太子不知如何處理才好,便是以太子的身份安撫著,不管怎樣,迴了易京再解決,是最好的辦法。


    在易安寺僵持不下,隻會是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太子親自言說,江蕁也隻好鬆口。


    江蕁的傷口還未處理,處理她的傷要緊,別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小和尚帶路,帶他們離開了大殿。


    許錦榮還半趴在地上,看著被打掉的兩顆牙發愣,臉色陰翳極了。


    此時,大殿中的閑雜人等都被清出去了,太子站在一旁,麵色不善的盯著她。


    沈芙趕緊上前,想將她扶起來,許錦榮卻不讓她碰。


    太子吸了一口氣,擺手讓沈芙退到了一邊。


    “許錦榮,你真以為你有郡主的身份傍身便有恃無恐了?我告訴你,方才江家姐妹,無論是哪一個你都惹不起!”


    “你若是還想做高高在上的郡主,便安分守己!沒了皇祖母護著你,你便要學會收斂,再不識趣,有什麽後果,你會知道的!”


    太後喜歡許錦榮,她無論做了什麽,都有太後求情,可現如今太後歸天了,都在看她的笑話,又有誰會縱容她呢?


    太子說完,也拂袖離開了。


    在大殿如此嚴肅的地方見了血,他身為太子,不可能置身之外。


    事情是許錦榮引起的,沒有溫陽公主在側,便是皇家之責,太子需得擔好了。


    他輕歎,誰都想給他使絆子,他這個太子,當得委實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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