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根支架還是她親自裝進他體內,支撐他慘不忍睹的老化心血管,再堵塞一迴,要救就難「。


    沐奚世忽地一怔,伸向炒海瓜子的手停在盤子上頭,恍然地咧開嘴。「原來丫頭是關心我的健康呀!嗯嗯!心眼是好的,沒長歪,我孫子眼光不錯。」


    一旁的沐東軒不接話,保持沉默是金的美德,因為他曉得女友正在爆發的火山口上,已經快要爆了,他要是不識時務地摻和進去,那就有如火上加油,她不氣炸才有鬼。


    做人要懂得看風向,不輕舉妄動,靜觀其變,謀求對自己有利的事,這才是自保之道。


    沐東軒不否認他生性狡獪,對自己人也留了心機,在商場上若無手段和城府又如何與人競爭,他隻是將經商時的原則移到日常生活中罷了,隻要大火不燒到他身上,隔山觀虎鬥又何妨。


    「誰管你的死活,要不是怕你猝死在我家,害我家變成兇宅,我保證用最傷身的豬油灌你,包管你一出門接觸冷空氣立即暴斃。」心髒遇冷一緊縮,血液輸送受阻,想不出事都難。


    寒流來時,倒下的遊民和失溫的老人不是死於疾病,而是氣候的異常導致身體無法適應,溫差過大造成心髒難以負荷,超過承載它便會罷工……啊!她怎麽滿腦子是心血管疾病的訊息,想要如何預防,少一個患者。


    身為醫生的意識抬頭,懊惱不已的杜朵朵怒視明顯心情很好的老人,心裏嘀咕著自己多管閑事,她欠沐家的嗎?臭老頭死了倒還清心,省得來禍害她家。


    他假意剔著牙,神情爽快。「口是心非的丫頭,也隻有你敢對我大吼大叫了,聽起來真是舒坦。」


    杜朵朵一聽,驀地瞠大眼,咬牙切齒地忍住幫他換牙的衝動。「敢情你還是被虐待狂,人家對你好不領情,非要羞辱謾罵、拳打腳踢才符合你的老妖格調?」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看哪個好人有好下場,我當個千年老魔頭又如何,至少我享受過人間富貴,不致死了以後才來埋怨沒吃好、喝好、住好。」


    人生以享樂為目的,賺那麽多錢不拿來做些令自個兒快活的事,那真的白活了,根本毫無樂趣。


    從前欺壓硬骨頭的杜家人,讓他有種變態的快感,他得到很大的滿足,雖然事後想一想是有些不厚道,不過做都做了,還能重來嗎?


    她恨恨瞪眼。「你在指桑罵槐嗎?我爸幹了一輩子的好警察,到頭來死於非命,不得善終,這就是你說的沒什麽好下場,好人不長命?」


    杜朵朵對寵她如命的父親有著絕對的崇拜,父親沒有一絲不好的,從頭到腳都好到不行,稍稍碰觸到和父親有關的話題,她全身的毛都會豎起,根根如刺的紮人。


    她顯然氣得不輕,如野火燎原般憤慨,隻要一提到父親她就會失去控製,沐東軒見狀無聲握住她的手,她用力甩了好幾迴都甩不掉,怒氣卻在他緊握的手心中漸漸消失。


    貓炸毛,撫順它就沒事了。


    像隻貓科動物的杜朵朵弓起背,張牙舞爪,一副拚死相鬥的模樣,其實那是她武裝的假相,隻要撓撓她脖子,撫撫她的毛,不用多言,自然而然就會平靜下來。


    無心之話傷了小丫頭脆弱的內心,沐奚世眉頭微微一蹙。「你父親是為了正義公理而死,他到死都堅守著守護市民的信念,奮勇擒兇也是他自個兒願意,從事高風險的職業總是避免不了有傷亡,他在麵對著歹徒時就該有所覺悟,良善的人不會作奸犯科,他麵對的是窮兇惡徒。」


    「哼!隨你高興怎麽說就怎麽說,反正製度是為有錢人訂的,你們說的都是金科玉律、至理名言,我們小老百姓的屁話,聽過就算了。」


    「瞧瞧,這酸的呢!很不是滋味我家有錢,小子,你沒搬個一千、兩千砸她嗎?她就不會老把有錢人當仇人看待。」酸溜溜的像倒了一瓶醋。


    他指的一千、兩千是萬,富家翁向來不把錢當錢看,那是銀行數字,大把大把的撒也不肉疼。


    「爺爺,你可以別把我拖下水嗎?我怕她拿鞋跟砸我。」沐束軒故意說得很無奈,圓滑的兩邊都不得罪,安撫了女友也把自己撇清,掠過風暴邊緣。


    他好不容易才從杜朵朵的黒名單中脫身,哪會走迴頭路重入榜單內,爺爺要體諒他的求愛不易啊,他的愛情之路還在努力當中。


    「真是沒用,被女色所惑,學學你老子多有魄力,兩個女人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他的腳跺一跺地她們就慌得全身發抖。」禦女有術,讓老婆們不敢作亂,安分地伺候他。


    「所以才一個家不像家,整日吵吵鬧鬧,紛爭不斷,烏煙瘴氣讓人待不下去,我母親搬出來的借口是養病,爺爺你呢?那是你一手建立的家,怎麽你也扔下了?」


    齊人……嗬……那也要有福氣的人才承受得住。


    沐東軒不想說父親做得不對,以他們老一輩的想法,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母親多年不孕,父親再找個人來生孩子無可厚非,子嗣重於一切,否則百年後誰來送終。


    隻是父親不該有贖罪心態,為了補償曾被他拋棄的小老婆而忽略妻子的感受,助長小老婆的氣焰,使得她分不清誰大誰小,心思漸大地想拿走不屬於她的東西。


    而他母親也有錯,錯在太軟弱。「不屑」和失敗是同等意思,她瞧不起劉菊芳的做作卻敗在她手上,人家肯豁出去討男人歡心,不怕人罵的搶男人,而母親做不到,也扯不下臉麵溫言軟語。


    一個家會四分五裂不是沒有原因,一夫二妻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就是嘛!自己都丟下老臉逃出來了,還好意思罵孫子管不住女人,若是每個男人都像你兒子那樣娶兩個老婆來危害家庭,不知道下一個逃難的會是誰。」杜朵朵難得和沐東軒有誌一同,嘲笑沐奚世的矛盾,治家不嚴。


    如果真是和睦的大家庭,他的大媳婦也不會受不了家中的苦悶而退出戰場,他更不可能出現在她家高談闊論,大讚兩個女人多幸福,大享其福的男人樂在其中。


    一個兩個的頂嘴,沐奚世氣唿唿的瞪眼。「你們兩個倒是一個鼻孔出氣,有情有義呀!數落我數落得真得意,別當我老眼昏花了沒瞧見你們在底下勾勾搭搭的小動作,小倆口想要歡歡喜喜在一起還得我同意。」


    他是一家之主,他說了算。


    「你管你的孫子就好還能管到我頭上嗎?反正我又沒打算嫁給他,隻是交往而已,你同不同意關我什麽事,你家那口飯我吃不起。」她說得直接,半點麵子也不留。


    不打算嫁給他,不吃沐家的飯?沐東軒黒眸意味深長的一閃,淺淺苦笑不作聲,仿佛入定的老僧般充耳不聞。


    「什麽叫不打算嫁給他,你想玩弄我孫子的感情呀!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得寸進尺,給了你竿子你往上爬就是,還敢給我嫌竿子彎,沒被有錢人的輊子踢過是不是?」也不曉得禮讓老人,被她父親寵壞了,無法無天沒個分寸。


    「臭老頭才說大話,你那破爛身體抬得起腿踢人嗎?閃了腰還要我替你治,都快抬去種的人還能說幾年狂話……噢!好疼!奶奶你幹什麽敲我的頭……」痛死了。


    後腦杓猛地一痛,罵得正起勁的杜朵朵抱著頭跳起來,她迴頭一看想找出兇手,結果看到何美麗女士站在身後,手指往她腦門上戳呀戳。


    「跟你講過多少次不可以對長輩沒禮貌,你白長了兩個耳朵聽到哪裏去,人家到我們家裏來就是我們的客人,你要規規矩矩地給我待客。」老是當耳邊風,不長記性。


    「奶奶,我是你孫女不是撿來的,你怎麽幫外人欺負自己人,我要生氣嘍!不跟你講話了。」她假裝不高興,撇過頭嘟嘴,快三十歲的女人在祖母麵前還像個爭寵的孩子。


    「呿!呿!呿!別搗亂,去跟款兒玩,擋在中間礙手礙腳的,讓人連路都不好走。」家裏小,擠了點。


    「閃一邊去,你擋到我的路。」另一道身影由廚房走出,常秋玉臉色不佳的橫了女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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