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衝從外麵廁所迴來。正巧看見刑逸一掌拍死白臉小生的畫麵。刑逸那種果斷與狠辣,讓他不由得一驚,


    在林文衝眼裏,刑逸一直是一個溫文爾雅,有時候有點壞少年。現在刑逸這種殺伐果決,毫不猶豫的樣子是他從未見過的。


    林文衝吞了吞口水,說實話,他自己還未殺過人呢。


    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三具屍體,再看刑逸那毫無波瀾的眼眸。林文衝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周圍的人都是在刀口舔生活的人,對於這三人的死倒是沒覺得什麽。


    擦了擦身上的血跡,刑逸轉身走向林文衝“走吧”,


    林文衝像沒聽見一樣呆立在原地,半響之後他才緩過神來“都,都是你殺的”,


    刑逸沒有迴答,算是默認了。


    在刑逸他們將要離開之時,酒館老板上前攔住他們“兩位客官留步”。


    刑逸以為老板害怕這幾人的死會牽連到他,故此上前阻攔”。


    老板說道“你們的飯錢還未結,還有,這些砸壞的桌椅牆麵所需要的維修費用還請客官一並結一下”。


    既然忘了這茬,刑逸迴道“應該的”。


    老板拿出算盤“桌子五張板凳十五根,窗戶兩扇,地麵牆麵木板嚴重損壞”,


    老板邊說邊啪啪一陣撥弄算珠。手指飛速在上麵跳動,最後,老板報道“一共二百四十兩白銀,飯錢的十兩就算了,當我請你們的”。


    旁邊人一聽老板的報價,頓時一片唏噓之聲“王老頭又開始坑人了”,


    “哎,可憐的娃”,


    “誰人不知道,王老頭的發家史就是靠坑砸壞東西的人賠錢開始的,最開始是一座草棚,十兩不到的家當,硬要人賠三十兩”,


    “後來兩間茅屋到一個小酒館,再到現在的酒樓,哪次華麗變身的背後沒有一個淚眼婆娑的被坑者”。


    “哎,這也是人家的手段,別人店裏鬧事店家得賠錢,王老頭倒好,靠此發家致富”。


    酒樓老板聽見旁邊人的議論,故意咳嗽了兩聲,旁邊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但這並不代表刑逸他們沒聽見,


    不過畢竟是自己在他酒樓鬧事,雖然是被迫,砸毀東西是真,這事還不像其他生意一樣可以討價還價。


    況且挑起這事的人已經死了,還沒法找他們索賠,看來,這冤大頭不當是不行了。刑逸看了看林文衝“那個,你先墊上,等我有錢了還你”,


    林文衝苦笑道“我要有錢,早到其他地方逍遙快活去了,還和你擠一張床”。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多方眼中看到了真誠,


    刑逸尷尬的看著老板,能不能先欠著,過兩天補上,老板立即拒絕道“不能,我還等著你賠錢好擴建……,哦不,是維修好這酒樓,繼續做生意”。


    林文衝咬牙切齒的說道“老板你能不能再虛偽點,你就這麽差錢”,


    “就差你們這點”,


    “算你狠”。


    刑逸正無法之時,眼睛忽然掃到血泊中的幾人,他眼前一亮,隨即走到屍體,希望從他們身上找點值錢的東西,


    但搜遍他們全身,除了三把劍,沒有其他任何值錢的東西,刑逸不相信,再次仔細搜了一遍,還是沒有。


    刑逸用神識掃描他們的佩劍,希望發現蘊藏在其中的空間,他失望了,這就是普通佩劍。連旁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怎麽,謝家人都這麽窮嗎,出門不帶錢”,


    “不帶錢就算了,連件值錢的物件都沒有”,


    “空穿一件華麗的衣服”,有人為刑逸出主意,雖然是餿主意“小兄弟,將他們的衣服拔掉抵債”。


    有人嘀咕道“其實這肉也可以賣點錢”,


    “賣給你啊”,


    有人故意提高聲調“看來,我們這幾天不能到王老頭這酒樓喝酒吃肉了,誰能保證下一頓肉不會是地上幾人的”,


    旁邊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好不熱鬧。就在刑逸為這兩百多兩銀子苦惱之時,一道倩影從酒樓旁輕輕飄過,林文衝一眼便看見,他一下衝出酒樓


    “葉師姐,葉師姐”。林文衝追上去叫道,葉竹迴頭一看,是那天的大胡子。


    葉竹原本想轉身離開,她對林文衝沒有好感,她還依稀的記得林文衝那天對朱麗兩眼放光,一副豬哥的樣子。


    林文衝攔住葉竹的去路,雖然林文衝見過葉竹,但當他再次直視葉竹的容顏時,他的心神還是忍不住微微蕩漾。


    在心裏默念一句“妖精”之後,他趕緊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葉竹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什麽事”,


    “那個,那個……,刑逸找你”,敢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的林文衝在葉竹麵前居然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葉竹聽刑逸找她,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那個清秀倔強的男孩會找我?躲我還來不及”。但看林文衝的神態又不像開玩笑。最後,葉竹半信半疑的跟隨林文衝來到酒樓。


    刑逸想著“實在不行就讓林文衝迴去找馬老借點錢”,


    就在這時,他見林文衝突然衝出酒樓,刑逸都懵了。更讓他發懵的還在後麵,隻見林文衝帶著一個淡綠衣衫的少女進來。


    葉竹看見刑逸真在這裏,倒讓他有點驚訝。此時刑逸眼中的葉竹,沒了對他的殺意,臉色也不再冷若冰霜,


    她的臉,水嫩中透著紅潤,秋水一樣的眼眸泛著秋波。柳葉一樣的眉毛似要隨風。葉竹竟然顯出女性特有的嬌柔之感。


    這樣的葉竹是刑逸從未見到過的,以往的兩次不是冷若冰霜殺意無限,就是怒氣衝天殺意無限。


    旁邊覺得沒意思就要散去的人忽然見到酒樓來了這麽一個絕色少女。他們的眼睛頓時直了,一個二個恨不得撲上去。


    有人對她吹口哨,有人對她怪叫,看見他們這樣,刑逸心裏為他們默哀,然而,刑逸預想之中事情並沒有發生,葉竹很平淡的麵對這一切。


    此時的酒樓中,謝家仆從的屍體早已被點小二處理掉,連地上的血跡也早已清除,那不慌不忙井然有序的工作姿態,一看就是經曆過的人。都不需要老板安排。


    所以現在葉竹所看見的,就隻是有些殘破的酒樓,葉竹紅唇微啟“找我什麽事”,


    刑逸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林文衝又再給自己挖坑,但這坑自己還不得不跳”。


    刑逸幾次鼓起勇氣才對開口道“能不能借我點錢”,


    葉竹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別說你吃飯沒帶錢”。


    刑逸頓時感到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麵是偷窺,第二次是學院裸奔,第三次吃霸王餐,雖然每件事的背後都有原因,但看在葉竹眼中,好像就是那樣”。


    刑逸點了點頭。葉竹玩味的說道“這次不解釋點什麽”。


    刑逸低頭不語,葉竹道“你這小師弟真是沒意思”。刑逸忽然抬頭看著葉竹,他還清晰的記得上次叫葉竹師姐時,她厲聲拒絕的場景,現在,她竟主動承認。


    “多少錢”葉竹問道,


    “兩百四十兩白銀”,葉竹沒有多說什麽,從儲物器中拿出銀子,付清賬目之後,轉身離開。


    在快要出門之時,她轉身看著立在原處的刑逸“不走嗎”。刑逸略微猶豫,但還是跟了上去,


    剛走出酒樓沒多久,林文衝像忽然想起什麽事一樣“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


    刑逸知道他是為什麽,就要上前拉住他,林文衝像是早知道刑逸會阻攔他一樣,剛說完便一溜煙跑了,根本沒給刑逸反應的時間。


    圍觀的人癡癡的看著那道越來越模糊的美麗身影,一直到完全看不見。葉竹的出現就如蜻蜓點水一般,使他們的內心泛起道道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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