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穿過嘈雜的鬧事,緩慢的向前走去,冒銘看著車上熟悉的裝飾,心裏有了幾分算計。


    夕陽西下,車隊才堪堪來到桃園,滿園的桃樹已經變成了粉色,空氣中撲麵而來的花香令人陶醉,


    “天色已晚,看來今晚我們得在這裏小憩了。”墨蘊亭掀開車簾向外望了一眼,轉頭對著許蓮衣說道。


    許蓮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愉悅,臉上帶笑點了點頭,墨蘊亭也勾起了唇角。


    馬車停在了桃園的門口,墨蘊亭扶著許蓮衣小心翼翼的走下了馬車,昏黃的陽光照射在人臉上,仿佛鍍了一層金。


    “沒想到桃園竟然已經變成這樣美麗,果然有種世外桃源的意味。”許蓮衣望著金光下燦然開放的桃花,臉上帶著驚喜。


    墨蘊亭見她喜歡,眸光也染上幾分快意,他輕輕摟著她的肩膀,眺望著遠處的片片粉色。


    慕蘭籍看著麵前珠聯璧合的一對人,臉上露出幾分打趣,“我們這是要站在門口賞花嗎?”


    許蓮衣臉色羞紅,伸手推開了墨蘊亭,臉撇向來一邊,墨蘊亭忍不住開懷大笑,笑聲中透著揶揄。


    不遠處跑來了幾個孩童,手裏還拿著幾支桃花,麵帶天真的走到許蓮衣麵前,把桃花遞給許蓮衣。


    “這是給我的嗎?”許蓮衣和藹的接過花,低頭輕柔的詢問,那些孩童靦腆的點點頭,眼睛裏透露著渴望。


    墨蘊亭摸了摸一個小孩的腦袋,轉身吩咐身後的公公給他們打賞,他心情大好,“是誰教你們這些做的?”


    小孩緊閉著嘴巴,大眼睛裏透出幾分不安,稚嫩的嗓音響起,“是我們自己想到的,因為經常會有一些穿著漂亮的姐姐來,叫我們去摘幾支桃花給他們,他們就會給我們賞錢。”


    墨蘊亭無奈的笑了笑,看向身旁的許蓮衣,許蓮衣愛不釋手的看著手中的桃花,時而輕嗅時而撫摸,眼裏滿滿的稚氣。


    慕蘭籍朝墨蘊亭眨了眨眼,“你看這桃園引得多少夫人少女心中向往,說不定覺得折了這桃花迴去,會給家中帶去好運呢。”


    墨蘊亭輕瞪了她一眼,轉頭看向一臉孩子氣的許蓮衣,眼裏滿是寵溺。


    公公拿著一個小錢袋,給那些孩童一個個的發些散碎銀子,領到的孩童都乖巧的站在一起,有些還用牙咬了咬銀子確認是不是真的,惹得許蓮衣笑了笑。


    孩童中有一個七歲的小男孩,臉上表情有些忐忑,接過銀子的時候眼神閃了閃,在深宮中摸爬滾打的公公哪個不是察言觀色的好手,見狀輕輕皺了皺眉,看那小孩走到人群裏也沒有什麽異樣,這才放了心。


    正當墨蘊亭打算攙扶著許蓮衣走進桃園時,孩童裏傳來一陣騷動。


    “啊!我的銀子不見了!”稚嫩的哭喊響起,許蓮衣奇怪的迴頭看了看,隻見一個小孩邊哭邊追著自己的同伴,孩童們頓時如鳥獸散。


    隻覺得身子被什麽撞了一下,許蓮衣腳步不穩,朝旁邊倒去,慕蘭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許蓮衣。


    “你怎麽樣?”墨蘊亭著急的撲上來摟住許蓮衣,看到許蓮衣搖頭這才放心下來,臉色一沉“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侍衛們頓時把孩子們聚攏在一起,哭鬧聲響起一片,小男孩心中忐忑,混在孩子群裏。


    墨蘊亭審視的目光看著這些孩子,臉上滿滿的威嚴,“剛剛是怎麽一迴事?為什麽我夫人會被你們撞到?”


    許蓮衣穩住了心神,盡量輕緩的唿吸,終於感覺肚子餓刺痛感消失了,慕蘭籍目光銳利的掃視著那些孩童。


    也許是氣氛太過沉重,那些哭鬧的孩子們漸漸停下,一個小孩站出來,眼睛紅彤彤的,“我的銀子不見了,想看看是不是他們拿錯了我的,他們要跑,我就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撞到姐姐。”


    稚氣的聲音一抽一抽的解釋道,卻打消不了墨蘊亭的怒火,差一點他的孩子就要不保,“都給我打一百大板!”


    語氣毋庸置疑,侍衛們抱起那些小孩,脫下他們的褲子就要行刑,許蓮衣聽著孩子們的哀嚎,於心不忍。


    “算了吧,他們都隻是孩子,也許不是故意的呢。”也許是母愛泛濫,許蓮衣扯了扯墨蘊亭的衣袖。


    墨蘊亭無法,隻能讓侍衛們放了那些孩童,摟著許蓮衣進了桃園,慕蘭籍走在身後,看著那些孩童遠去的背影,逐漸收迴目光。


    卻突然發現了一個侍衛的身形有些獨特,走路姿勢也不同於常人,她心中升起幾分疑惑。


    “你看這桃花多美,就不要因為一些小事而煩悶了。”許蓮衣依偎在墨蘊亭懷中,輕聲安慰著。


    墨蘊亭點了點頭,不想擾了她的興致,陪著她漫步在一簇簇的桃花中。


    “我想去那邊走走,你來保護我。”慕蘭籍佯裝隨意的點了那個侍衛。


    冒銘心中警惕,他感覺到了慕蘭籍對自己的懷疑,眼睛看向四周,餘光瞥見那兩抹身影。


    慕蘭籍四處張望,走到一棵樹下站定,手撚起一支桃花聞了聞,冒銘站在了不遠處,“你…有些麵生,難道是新來的?”


    冒銘一愣,默默的點了點頭,低下頭掩飾掉自己有些異樣的眸子,慕蘭籍上下打量了一番,狀若無意的問,“你習過武?看你下盤很穩。”


    “一些花拳繡腿,算不得什麽。”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冒銘恭敬的迴答,腳下卻向後移動了半分。


    慕蘭籍了然的點點頭,朝著前麵走了幾步,冒銘不知所以然,跟上前去,她突然轉頭問了一句,“習武之人是不是很愛吃羊肉?”


    冒銘猝不及防,下意識的答了一句,“是的。”說完便閉上了嘴,眸中顯出幾分淩厲。


    “這樣啊,難怪我武功不太好,因為我不喜歡吃羊肉。”慕蘭籍若無其事,心裏有了判斷,轉身看向墨蘊亭,心中大驚,墨蘊亭竟然不在許蓮衣身邊。


    冒銘悄悄走到許蓮衣身邊,手中匕首抵在她腰後,湊到她耳邊小聲威脅。


    深園灼華,暗蟄玄籠。


    “你是什麽人?”許蓮衣看不到那個侍衛的臉,問話時聲音柔軟輕盈,他站在身後,見許蓮衣要迴頭卻將佩劍抵在她腰眼處緊了緊。


    “不要耍花招,小心刀劍無眼。”那侍衛聲音冷冽,卻並不難聽。他欲帶著許蓮衣往深處走去。


    “這位…”許蓮衣暫時想不出該如何稱唿他,聲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俠士,我有些累了。”


    冒銘並未搭話許蓮衣又道:“真的走不動了,我們歇歇可好?。”


    女人真麻煩,冒銘心裏暗暗想著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帶著許蓮衣往一旁有些密的桃花樹叢走去,他並不知道,許蓮衣便是看到那片密林才會開口與他說話,她料想眼前這人即便稍作休息也會選一處能遮住人的樹叢裏躲著,而剛好他們經過了八卦林。


    “你最好不要再說話。”許蓮衣剛坐下看到那個侍衛拿著劍在她臉前比劃,她看清了這個侍衛的長相,有些眼熟,卻真的不認識:“我現在不想傷你,但是,如果惹急了我,就另當別論了。”


    許蓮衣聽了點了點頭。


    夕陽斜照影,桃花逐風追。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冒銘便將她拉了起來繼續走,隻是,怎麽走似乎都走不出來了。


    這廂慕蘭籍未想到才一個不備,迴神已跟許蓮衣走散,她越是擔憂許蓮衣與她的胎兒越是莫名心慌,虧她千防萬防的,到底擋住了外人,沒防住自己的身邊人。


    看著滿目一片的緋紅,慕蘭籍隻能叫人先去通知了許明德前來桃園。


    星河夜幕慢慢拉起,白日裏燦爛的桃花林此時有些陰森可怖,冒銘雙腳如踩在爛泥之中,手中握著的劍終於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提起來。


    許蓮衣發覺了身後的異常,她放慢了腳步側過頭去,餘光看見那侍衛的身軀輪廓有些萎靡,手中的劍早已指著地下,一手捂著胸口,悶聲輕喘。


    “你……”許蓮衣剛開口就聽見身後異動,夜幕之下樹影融陰,她靜立原地仔細傾聽。


    冒銘劍尖沒入地麵插著,半跪的身姿若非劍身拄著,恐怕早已匍匐地上了,他手緊緊扶在胸口心肺處,喘息聲越發沉重起來。


    看來是受了挺嚴重的內傷,許蓮衣想。


    不過片刻,喘息聲漸漸夾雜了*,而痛苦的*聲隨之越來越大。夜風吹過,林中簌簌花落,碰到臉上有些柔軟。


    “你沒事吧?站的起來嗎?”許蓮衣向他邁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她又道:“天太黑了有些冷,我們去找個地方避一避。”


    一點燭燈豆火在亭裏的石桌上點著,雖不比房內的燭火,但至少有個避風的地方,此時靠坐在亭欄椅上的人麵色發青已經渾身無力,許蓮衣坐在凳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問:“你是怎麽混進車隊裏避禍的?”


    冒銘看了她一眼,不欲說話,許蓮衣將手放到桌上垂眼思索著,她指尖不自覺輕刮著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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