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想起那天橋上的偶遇,慧君也有點興奮,那天拉車的牛突然發了瘋,自己在車廂裏驚慌失措,要看就要出事,一個英俊小哥從天而降,製服了瘋牛,慧君撩開簾子看去,像極了魂係夢繞的誌哥。慧君接著道:“在長安住下沒多久,就聽說你要把四個洋婆子迎進門,又把老娘給氣炸了!打定主意不理你。隻是你那個學校不錯,我就想進學校,然後做老師,做一個單身貴族,誰也不嫁!你給我說說,那四個洋婆子是怎麽迴事?”


    夢瑤也瞪大眼睛瞅著唐誌。唐誌捏捏夢瑤的臉,“小棉襖想不想到姐夫這裏上學?我有一個外甥女,和你差不多大,你們一起來讀書怎麽樣?”


    “她有夢瑤漂亮嗎?”


    “你們一樣漂亮。”


    “有夢瑤聰明嗎?


    “你們一樣聰明”


    “那好吧,以後讓她跟著我混。”


    唐誌疑惑地轉向慧君,“都是你教的?”


    “哪裏需要我教,她一生下來就鬼精鬼精的,現在是王府的孩子王。”


    唐誌搖搖頭,大唐的小公主,不能以常理度之。


    “別轉移話題,你那洋婆子怎麽迴事?說清楚。”


    “孩子沒娘,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你看到我這生意做這麽大,隻用了半年時間,都是因為有昭武九姓的商人幫忙,條件就是我要娶他們四個姑娘,這是一樁買賣婚姻,我也是受害者,相當於上門女婿,身不由己。”


    “受害者,還身不由己,我看你是樂得不行吧。”慧君氣得不行,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太氣人了,“還有那個巧雲姑娘和寶琴姑娘,你以後就跟她們過吧。”


    “嘿,我的事情你打聽得這麽清楚,不簡單!”唐誌對慧君豎起大拇指。心裏叫苦,自己這點破事都擺在桌麵上,這叫什麽事。


    “你的事需要打聽嗎?女眷們碰在一起都在說你,都想你做她們的乘龍快婿,你小時候尿了幾次床都翻出來了。”


    唐誌滿頭黑線,這幫老娘們湊在一塊準沒好事,東家長、西家短,哪家姑娘不要臉;誰家甜,誰家苦,誰家媳婦不靠譜,沒有她們不知道的。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咱們就不要糾纏過去這些事了,要團結一致向前看。”


    “誰跟你團結一致?你先把這些風流債搽幹淨了,咱們再向前看。”慧君氣唿唿道。來大唐半年時間,這混蛋竟然惹下這麽多風流債,氣死老娘了,可憐我這半年過得是什麽日子,新舊社會兩重天。


    唐誌也無奈,形勢逼人,自己也是神使鬼差一步步走到這個境地,“喂,大小姐,你這就有點過分了,這是曆史遺留問題,得慢慢商量著來,處理不好會傷及無辜,你要顧全大局。”


    “誰無辜了?是我最無辜,我現在幹幹淨淨的,你倒是弄一屁股的屎,還說我傷及無辜?我養兩個小白臉,你是不是也要顧全大局?”


    嘿!這個婆娘,跟原來一樣擰巴!


    “得了,我不跟你爭,咱們的事慢慢再說。過了年你就來學校做老師,想幹什麽隨你挑。”


    “我不去!”


    “你想幹嘛?”


    “要你管!”


    “你要再強,我現在就把你搶迴家你信不信?”


    “你敢!”


    “不信你試試,我現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你流氓!”


    “我這流氓也是你逼的。”


    “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你死了也是我的人。”


    “哇!……”慧君嚎啕大哭,其他兩桌人麵麵相覷,別的客人也看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唐誌扶著額頭,又來這套,也不換個新鮮的,“大小姐,能不能敬業一點,畢竟你混過橫店的,不要光打雷不下雨。”


    “你管我!”慧君收起哭相,“說,你還有幾個女人?”


    “真沒了,這幾個都夠頭疼了。”


    “嘿,男人都不是好人,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弄進宮,閹了!”慧君咬牙切齒。


    “別,別胡說八道,你玩不贏那個女人的!”唐誌慌了,這個玩笑可不能開,現在是唐朝。


    “瞧你那沒出息的小樣兒,你們穿越眾不是無所不能嗎?”慧君翻翻衛生球,突然變臉,媚視煙行,伸出中指勾一勾,唐誌的魂都給勾走了,不由自主湊上前去。


    慧君對唐誌耳語,柔嫩的唇瓣一開一合,吐氣如蘭,“你要能讓我做女皇,我就原諒你。”


    唐誌一驚,小聲道:“那個女人不好惹,咱們別招惹她。”


    慧君膩聲道:“你不想要?”


    說完朝唐誌的耳朵吹一口氣,唐誌腦袋有點發蒙,口幹舌燥,氣血上湧,靈魂出竅,呆若木雞,“這……這個,咱們從長計議。”


    “好!”慧君一拍桌子,大聲道:“我就算你答應了!”這個遊戲慧君玩得很溜,屢屢得手,每次唐誌都會中招,不長記性。


    唐誌還沒迴魂,“我答應什麽了?”


    慧君板起臉,“喂,是個男人,就不要說不行!”


    唐誌滿臉苦澀,大小姐,咱們不帶這樣玩的。


    見唐誌進了圈套,慧君心情大好,張羅著唐誌喝酒吃菜,乖巧得像個小媳婦。吃過飯,唐誌送他們上車,後麵還跟著一輛車,裝著兩大壇白酒,四大箱子月餅,給了慧君300貫,每個仆婦1貫,讓這些嬤嬤笑逐顏開,連聲道:“謝謝姑爺。”


    唐誌欲哭無淚,眼睜睜地看著兩輛牛車走遠,武咪咪,惹上這位大神,怎麽死都不知道。如果這件事情沒有辦成,這一輩子別想在君兒麵前抬頭了,關鍵時候她點你一下,你馬上就蔫了。


    康武看著遠去的姐妹,問道:“主公,這位誰呀?”


    唐誌沒好氣道:“她是你的主母,記住了。”


    主母?康武和幾個護衛麵麵相覷,這可不是盞省油的燈!咱們以後小心點。


    唐誌站在街上目送慧君的馬車走遠,直到消失在街道盡頭,久久不願離去。康武把馬牽來,唐誌慢慢悠悠騎馬迴家。冬日的夕陽緩緩下降,迎麵過來的光束,如一群快樂的小精靈,浮動在房屋的每一片散發著古韻的黛瓦、長廊的每一根積聚著滄桑的木柱、屋簷下每一串隨風搖曳的旗幡、河麵的每一圈蕩漾著生活氣息的漣漪、屋簷下每一串隨風搖曳的旗幡,仿佛泡沫浮動在汪洋大海上。


    唐誌忽然歡欣鼓舞,感覺自己完全融入大唐這個社會,而不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遊戲者。君兒,你是我的世界,因為有你,世界變得細膩而又真實,輕輕的微風,水渠的流水,好像隨著一種無形的韻律和歡愉而微微顫動。


    初六,唐誌帶著兩壇白酒,到盧國公府程咬金府上拜訪,這是年前說好了。對於大唐開國的這些老將,唐誌心裏有點發怵,這些都是老殺才,年紀大、資格老,就連皇上李治在他們麵前也要透著幾分客氣。事到如今,也隻有硬著頭皮上,有什麽要求先接著。


    既來之則安之,唐誌打定主意,卻見程伯信、程伯智哥倆苦著個臉站在門前等候自己,大概他們倆心裏也沒底。三個人苦著臉進了廳堂,卻見一個老頭坐在太師椅上高談闊論,下邊坐著一群人恭敬地聽著,見唐誌進門,都抬頭看過來。


    老頭雙眉剔豎,兩目晶瑩,氣質粗豪,身材狡悍,留著山羊胡,這人不用問,就是這家的主人程咬金。


    唐誌急忙上前作長揖,“小子唐誌見過盧國公。”


    程咬金站起身,仔細大量唐誌,捋捋胡須,一拳打過來,唐誌晃晃身站穩了。程咬金點點頭,“小子不錯,是我的師侄,你應該叫我師叔。”


    唐誌隻好改口,“師叔。”


    “這就對了。”程咬金拉著唐誌的手,對在座的幾個兒子道,“來,見見你們的師兄,當年我在瓦崗寨的時候,夢遊南瞻部洲,拜見鬼穀上師,那個時候還沒有你們呢。先入門為長兄。”


    程咬金的三個兒子麵麵相覷,全都黑了臉,老頭子這是要動真格的?廳堂外偷聽的程伯信兄弟倆差點一跟頭栽地下。


    “拜見師兄。”


    慌得唐誌急忙迴禮:“不敢。”


    接下來程咬金讓孫子輩都進來認了師伯,於是重新坐下,大家都苦著臉聽老家夥繼續吹噓他追隨太宗皇帝南征北戰的事,他幾乎是無所不能,大唐的將帥們都被他救了個遍,沒有他,大唐要晚10年才能平定天下。


    老大程處默不知道老頭子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要胡鬧,自己這一大家子隻好陪著。自己這麽大年紀叫一個後生仔師兄,這事要傳出去可就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接下來是家宴,程咬金做了上首,唐誌坐在他身邊,大家依次做好。酒桌是按照得月樓的樣式打造的八仙桌,酒菜依次端上來,都是炒菜,第一杯酒喝完,唐誌開始給程咬金敬了一杯酒,然後幾個師兄弟互相喝了一杯。


    唐誌擔心的被程咬金灌酒的事情沒有發生,大家很規矩地敬完酒後,開始吃菜聊天。不遠處幾個藝伎拿著樂器彈著《十麵埋伏》,吃飯的時候聽這個曲子,這也沒誰了,而且有幾處彈得不是很準確,這明顯是盜版的。


    “師侄,這個八仙桌和椅子做得不錯,大家圍一圈吃飯,熱鬧。還有那個《十麵埋伏》,曲子好,我愛聽。就是你的瀟湘館那個老娘們太小氣,問她要曲子也不肯給。”


    “迴去我就讓人給您送來。”


    “還有你那個白酒太貴了,一貫錢一小瓶,能經幾下喝?那個釀酒的方子?”


    “師叔要喝酒,我給您送來。”


    “你這個炒菜不錯,我的廚子可沒有得月樓做得好。”


    “我讓得月樓的大師傅到您這傳藝。”


    ……


    磨磨唧唧好不容易宴會結束,開始喝茶聊天,老爺子問起英格蘭的事情,唐誌把英國工業革命撿了幾件有趣的事說,也談到英國和西班牙無敵艦隊大海戰,程咬金是武勳封爵,一家人對這些事很上心,所以氣氛熱烈,少了開始的尷尬。


    一個時辰後,唐誌告辭,程處默三兄弟把他送出門外,臨走時拿了一個金絲檀木匣子交給他。程處默迴到廳堂,卻見管家讓他去書房,阿爺要見他。


    程咬金坐在書房一動不動,見兒子進來,示意他坐下。程咬金問道,“你認為唐九郎是怎樣一個人?”


    程處默斟詞酌句,“應該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見多識廣,他的那些東西都能賺大錢。”


    “還有呢?”


    “聽說他還弄一些武勳弟子訓練,就是個花架子,上了戰場沒什麽用,就是個押運貨物的鏢局。”


    “還有呢?”


    還有?程處默支支吾吾半天,“沒了。”


    程咬金看見兒子一臉懵逼的模樣,歎一口氣,咱們老程家兒子這輩沒指望了,就看自己的兩個孫兒能走到哪個地步。殿議的內容聖人交代大家不能傳出去,他也不敢違背,再說告訴這個兒子也沒什麽用,這裏麵的水深著呢,看不明白就糊塗著吧。


    有許多東西他也看不清楚。商人、工廠、科技、航海……唐九郎動手才半年時間,就弄出這麽大局麵,現在有幾千人靠著這些新產業吃飯,將來呢?興業公司還準備海外殖民,這將是個什麽規模?有人就有勢力,有勢力就會想在朝堂有一席之地,興業公司牽扯了幾乎所有的官僚和世家,這股力量如果被別有用心的心掌控,那將會給大唐帶來怎麽樣的影響?特別是當他們有自己的武裝的時候。現在看起來聖人掌控了一切,但是將來呢?


    自己這個兒子不能洞察裏麵的奧妙,他也就到此為止,將來繼承自己的爵位也算可以。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自己也不能奢求太多。


    “你去吧。”程咬金攆他走,“記住,唐九郎是你的師兄,不要忘了。另外你們幾人多去唐家走動,有什麽賺錢的機會也參一股,不要怕虧本。”


    程處默點頭應是,走到門口,忍不住迴頭問道。“阿爺,你給唐九郎的木匣裏麵裝著什麽?”


    “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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