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就是不能待在這!聾啞人是吧?還好少爺我會手語,你們看好了。”華少不依不饒道,說著他就伸出兩手比劃來比劃去,做的有模有樣。


    韓羽涅看著他在那裏賣弄,笑而不語,因為他壓根就看不懂手語,所以華少的舉動在他看來和就是行為藝術沒什麽區別。


    等剪秋吃完盤子裏的食物,放下盤子,他才不緊不慢、一本正經地向二女問道:“這傻子在幹嘛?”


    半夏和剪秋搖搖頭,剪秋剛吃飽,明顯不想說話,半夏則邊搖頭邊開口道:“不懂。”


    “你不是聾啞人?不對,你罵我傻子?你竟然敢罵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韓羽涅老實地搖搖頭。


    “媽的,還隔這裝聾作啞。你給我滾出去!這裏不是你這種下等人能來的地方。”華少上來就要掀桌子,可無論怎麽用力桌子還是紋絲不動,他抬頭一看,原來是韓羽涅兩肘壓著桌子。


    “你小子撒手!撒手!”


    韓羽涅還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不說話,也沒其他動作。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華少也不傻,他知道自己力氣不如韓羽涅,便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他鬆開手,不屑道:“哼,隻會用蠻力的下等人,本少爺不和你一般見識。”


    “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憑什麽看不起人啊?”半夏嗆聲道。


    “看他那窮酸樣,哪有什麽資格來這裏?怕不是翻牆偷跑進來的吧?”華少見終於有人搭理自己,立馬反駁道。


    半夏看了看韓羽涅,其實韓羽涅的衣服不算差,但是和在場其他人的比起來就略顯寒酸了。


    “少……”半夏想稱少爺,但是被韓羽涅用眼神製止了,隻好改口:“他那是勤儉節約,不攀比。”


    “窮酸就窮酸,還勤儉節約,裝什麽裝。”華少鄙視道。


    “我最煩蒼蠅了。”韓羽涅摳著指甲說道。


    “臭小子你再罵?我抽死你!”華少說著上前抬手就是一耳光甩出。


    可惜手剛抬起來,他人就飛了出去,砸倒了隔壁一張桌子,菜啊酒水啊灑了一身。


    動手的是剪秋,小姑娘平時柔柔弱弱的,話不多,動起手來比誰都積極,她一掌就把華少拍飛了,而且還想追過去接著打。


    “迴來。”韓羽涅淡淡道。


    “啊?哦!”剪秋停下腳步,老老實實地往迴走,站在韓羽涅身後。


    “咱們是來參加詩會的,在座的都是讀書人,講文明,守禮儀,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辣麽暴力,要溫油……”韓羽涅開始了愛的教育。


    “哦!”剪秋嘟著嘴,低著頭聽韓羽涅念經。


    那邊華少被人攙扶著艱難地爬了起來,感覺渾身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你們給我等著!”他丟下一句狠話,在一片噓聲中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一場鬧劇草草收場,周圍眾人見沒熱鬧可看,便陸續離開了。


    倒是不斷有人上前跟半夏和剪秋搭訕,但二女對他們都是愛答不理的,讓他們碰了一鼻子灰。


    至於韓羽涅,直接被人無視了。


    ……


    天空中忽然飄起了雪花,然後越下越大,很快便成了鵝毛大雪。


    韓羽涅便帶著半夏和剪秋到附近一棟名叫聽雪樓的小樓中避雪。


    等他們進樓時,已經有很多人在樓裏高談闊論了。


    “這西子園裏有四絕!”


    “哪四絕呢?”


    “分別是以風花雪月命名的亭台樓閣各一處,亭是清風亭,台是落花台,雪是聽雪樓,閣是明月閣。”


    “咱們所在的聽雪樓正是今日詩會的主場。”


    “我聽說這次詩會是蘇家少爺發起的,到時候蘇家小姐也會也迴來捧場。”


    “蘇家?哪個蘇家?”


    “你傻呀?還有哪個蘇家?”


    “哦?那你說的蘇家小姐豈不是號稱豐都第一美女的蘇合香蘇小姐?”


    “對呀,這蘇大小姐平時很少在人前露麵,咱們今日有眼福咯!”


    “要是有誰在詩會中脫穎而出,獲得蘇小姐的青睞,那不是直接起飛了?”


    “是啊,待會兒可得好好表現啊!”


    ……


    韓羽涅和二女坐在角落,聽著那些人在那滔滔不絕,無聊地直打哈欠。


    這時有人站了出來,朗聲道:“今日既是詩會,當以詩會友,不才在下見今日飛雪飄零,不由心喜,得詩《喜雪》一首,請各位指點——長愛西子能詠雪,今朝見雪亦狂歌。楊花道即偷人句,不那楊花似雪何。”


    “好詩好詩,徐兄好風采,在下也有拙詩一首,與諸君分享——凝雲商作雪,頃刻滿天涯。片片疏還密,霏霏整複斜。映窗疑月影,著地似楊花。四望渾同色,微茫認黠鴉。”


    兩人出句引來眾人的喝彩,隻見韓羽涅不遠處又有人站了起來,朝眾人拱拱手:“兩位仁兄皆借此時此景以雪為詩,小弟不覺技癢,以合香花為題得一作——客說花舟事,經營杳未涯。訝予獨無語,貪嗅合香花。”


    “哼,貪嗅合香花?我讓你嗅!”這是門外一個和韓羽涅一般大的錦衣少年飛奔進來,對著剛才那人的鼻子就是一拳,那人被一拳打飛出去,撞到韓羽涅身邊的柱子才停下來,直接不省人事了。


    韓羽涅一看,哎喲,下手可真狠,鼻梁都打斷了,鼻血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噴。


    那錦衣少年還不解氣,上前對著那人的鼻子又是一腳,好家夥,這迴那人整個鼻子都塌了。


    看得周圍人,無論男女都嚇得捂住了鼻子,一些膽小的女生更是尖叫連連。


    錦衣少年不理會眾人,拎起那人像丟垃圾一樣丟了出去,然後轉身掃視著眾人,板著臉道:“諸位能來參加詩會,我蘇方木歡迎至極,但要是再有人對家姐不敬,可就不是這麽簡單就能算了的。”


    “蘇少爺打得好!此等敗類就該重重地懲罰。”


    “是呀,蘇少爺好意邀請大家參加詩會,他竟然對蘇小姐無言不遜,該打!”


    “……”


    眾人紛紛對那人口誅筆伐起來,邊罵著還不忘討好蘇方木。


    韓羽涅看著蘇方木,他不得不承認,這小子是真的帥,帥到慘絕人寡的那種,不由低聲吐槽道:“他奶奶的,這小子怎麽比我還帥。”


    剪秋聽到他的話,輕聲安慰道:“少爺,雖然他長得確實比你好看些,但在我和姐姐心裏,你永遠都是最帥的,你說對吧?姐姐?”


    韓羽涅表示有被感動到,他摸了摸剪秋的頭:“還是你最懂事!”


    他又看向半夏,隻見半夏此時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方木,嘴裏一直重複著:“好帥,好帥……”


    氣得韓羽涅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上。


    “嗷嗚!少爺你幹嘛打我,打頭會變傻的。”半夏痛唿道。


    “姐姐你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剪秋打趣道。


    半夏虛心地擦了擦嘴角,狡辯道:“哪有?別亂說!”


    隨後她又一臉花癡道:“可是蘇公子真的好帥啊!”


    “那要我幫你去追他嗎?”韓羽涅冷笑道。


    “那不用,我就看看就行了。咱們姐妹倆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死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少爺的。”半夏表示自己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


    “就你嘴貧!”韓羽涅笑著掛了掛她的鼻子。


    ……


    蘇方木沒有理會眾人的追捧,而是麵無表情地站在那,似乎在等什麽人。


    不多時換了一身新衣的華少帶著幾人走了進來,恭敬地對蘇方木行了一禮,蘇方木點點頭,算是迴應。


    華少迴頭掃視著眾人,身邊有個眼尖的率先發現了韓羽涅三人,輕輕戳了戳華少,又指了指韓羽涅。


    “原來在這啊!蘇少,就是他們打的我!”華少指著韓羽涅三人道。


    蘇方木點點頭,朝韓羽涅三人走了過來,周圍的人趕緊讓出一條道來,韓羽涅旁邊的幾個人更是躲得遠遠的,唯恐避之不及。


    “是你們打的華少?”蘇方木麵無表情道。


    “哇,連板著臉都那麽帥!”旁邊有花癡捧著下巴道。


    “就是,太帥了,蘇少,我要和你生猴子!”


    “……”


    蘇方木沒有理會這些花癡,直勾勾地盯著韓羽涅,等著韓羽涅迴應,他一眼就看出了韓羽涅是三人的主心骨。


    “是。”韓羽涅點點頭,坦然承認。


    “承認就好,這裏不歡迎鬧事的人,請吧!”蘇方木抬手指了指門外。


    半夏起身就欲爭辯,不過卻被韓羽涅攔住了。


    “好,我們走。”韓羽涅淡定道,然後牽著半夏和剪秋就往門外走去。


    華少看著三人走出門外,擺出了衣服勝利者的姿態,鄙夷地看著韓羽涅:“哼,就憑你個下等人,也配和我鬥?”


    接著他又一臉諂媚地對蘇方木說道:“謝謝蘇少為我主持公道!”


    “嗯。”蘇方木淡淡地應了句,眼中閃過一絲鄙夷,要不是二姨娘千叮嚀萬囑咐要自己她這個遠方外甥照顧一二,他才懶得管華少的破事。


    ……


    “少爺,明明是那個混蛋先招惹我們的,為什麽我們要出來嘛?”半夏不依道。


    “咱們來著是辦正事來的,盡量不要暴露身份。八姐之前都在蘇合香那吃了癟,咱們還是小心一些為好。”韓羽涅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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