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一看,原來是韓行健站在亭子外頭。他穿著一身米白色直裰,映著白雪紅梅,竟然比平日裏多了一份俊逸風姿。


    別人還不覺得,陳雪如抬眼一看,便紅了臉,迅速低下了頭。


    滿亭子的女孩兒,韓行健眼睛裏獨獨隻有陳雪如一個。


    隻見她脫去了外頭的厚棉衣,隻穿著一件秋香色的單衣,單衣上繡了一枝清荷,碧翠的枝從腰間一枝蜿蜒到上麵,在胸口處開了一朵粉豔豔的荷花。雪如初發育的身子被緊緊包裹著,美好的胸脯微微挺立,韓行健輕輕別開了眼睛,眼角的餘光卻又掃不開。


    平時的陳雪如呈現出的俱是溫婉、乖巧模樣,今日的她卻與往日不同,剛喝過酒的臉含羞帶怯,一雙眼睛微波流轉,竟然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嫵媚和野性。


    韓行健心裏如同千萬顆流星劃過,火光四濺,眼前星星點點,仿佛整個身體都燃燒到爆炸。


    “呀,行健哥來了,外頭那麽冷,趕緊進來。”陳雪嬌看了一眼行健,在看了一眼陳雪如,忽而笑了。


    韓行健就像一隻呆雁一般,呆呆的站在亭子外頭,眼睛隻顧粘在雪如身上,聽陳雪嬌這樣一說,尷尬的搓了搓手,扯了一個笑出來。


    “進來呀,姐夫,咱們在這裏烤肉呢。”雪娃年紀小,跨出亭子便去扯韓行健的衣角,一口一個姐夫叫個不住,還不停的朝雪如使眼色。


    這邊韓行健剛邁進亭子裏,陳雪嬌隔著亭子,便看到一行人穿過梅林,遠遠的朝這邊走過來。定睛一看,卻是齊安、齊平、趙一鳴三個。


    一定是石頭告訴齊平幾個陳雪嬌在亭子裏,不過這樣也好,人越多越熱鬧。


    遠遠的,陳雪嬌便朝齊安招手:“哥哥,我們在這裏呢。”


    聽到陳雪嬌的喊聲,齊安點了點頭。陳齊平和趙一鳴則一前一後朝亭子跑了起來。隔著密密的梅林,兩個人的身影時而閃現,時而隱藏。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亭子裏,因為跑得急,身上還帶著梅樹落下的雪和梅花瓣。


    “跑那麽急做什麽。”陳雪嬌捏了捏陳齊平的包子臉,拿了幹淨的帕子給齊平擦了臉和頭。拂去他身上的雪。


    趙一鳴在一邊嗬嗬的笑著,跺了跺腳。鞋子上的雪花紛紛落下。


    陳雪嬌見他兜了一臉一身的雪,便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遞了過去。


    “你們躲在這裏吃烤肉,怎麽不喊我們,我們問石頭。他死活不說你們在哪裏。”陳齊平嘟著嘴巴,一臉不開心。


    “那你們怎麽猜到我們在這裏的。”陳雪嬌笑嘻嘻的問。


    “一鳴哥猜到的,果然是。”陳齊平看了趙一鳴一眼。趙一鳴狡黠的朝陳雪嬌一笑。


    正說著話,陳齊安也走了進來。他在後麵慢慢地踱步,身上倒是沒有落下雪花,隻肩膀上落了幾瓣梅花。


    靜好見這麽多人進來,重新鋪了幾張棉墊子,拿了幾隻杯子,將方才吃去一半的果子,又擺滿端了上來。


    “圍爐觀雪,你們真有雅興,一定是妹妹的主意。”陳齊安剛一坐下,便指著雪嬌輕笑。


    “怎麽,隻許你們讀書人有雅興,不許我們有雅興。”陳雪嬌笑著迴擊了一句。


    “齊平,到這邊來。”碧桃正開心的切割羊肉呢,方才她們已經吃過了,現在齊平來了,她便把切割的羊肉遞給齊平,讓他放在爐子上烤。


    齊平是個十足十的吃貨,雖然晌午吃的飽飽的,可一見到烤羊肉,依舊忍不住流口水,見爐子上的火燃得旺旺的,外衣都顧不上脫,便走過去烤起羊肉來。


    羊肉在爐子上發出“滋滋”的聲音,焦香布滿整個亭子。陳齊平用手撚起一塊,顧不得燙便塞進嘴裏,一邊吃一邊叫嚷:“好吃,好吃。”


    “小心燙嘴。”陳雪嬌嗔笑著給他倒茶,方才燒的茶都喝完了,隻有一壇子梨花釀,陳齊平見了也要喝。


    “隻能喝一碗。”陳雪嬌虎著臉,不許他多喝。這梨花釀蜜水一樣,喝在嘴裏不覺得,喝多了便會醉。


    肉烤熟了,陳齊平和趙一鳴都撿了幾塊吃了,跟著喝了一碗酒。


    碧桃一張臉喝的紅紅的,指著韓行健道:“哥哥,你也嚐嚐,在咱們家再也吃不到這東西的。”


    陳雪嬌便笑了,韓家雖然不拘著禮,可他們家在本鎮也算得上深宅大院,又怎麽比得鄉間野趣,碧桃的一雙眼睛都在發光。


    韓行健卻不應和碧桃,一向喜歡說笑的他,見了雪如則不做聲了。


    陳雪嬌微微抬了眼睛,見雪如守著另一張爐子,上頭架著茶壺,雪如臉色紅紅的往裏頭放雪,韓行健便坐在雪如一邊,一眼不眨的盯著雪如看。


    “這雪沾染的梅花香,都不用茶葉,直接喝也是很香的。”雪如眼波流轉。


    “那我要喝一口。”韓行健低低的說。


    韓行健幫雪如添雪,一不小心碰到了雪如的手,雪如一機靈,渾身就像觸了炭火一般快速的縮迴手。真是小女兒情態,陳雪嬌暗地裏發笑。


    “這上頭刷上蜂蜜會更好吃。”那邊碧桃和齊平嘰嘰咕咕在說笑,這倒是真的,碧桃雖然不會做飯,可到底家裏開著酒店,曉得烤肉得刷上一層蜜,那蜂蜜汁子滲進油脂粒,烤肉的鹹香跟蜜味混在一處,咬一口別提多有滋味了。


    隻是他們沒有備下蜂蜜。


    雪嬌想了一想,便接過話頭:“用梅花熏一下也是一樣的,姐姐,不如你去梅林裏摘幾朵梅花,我實在是不想動了。”


    陳雪如聽見這話,抬起頭,一雙眼睛亮閃閃:“你又想出什麽鬼主意。”


    爐子上的茶剛好開了,她端下來,一杯一杯裝滿,分給眾人。


    “我也想嚐嚐梅花熏的烤肉,我和雪如一道去。”韓行健喝了一大口茶,隻覺馥鬱清香。


    陳雪嬌便笑了,她曉得韓行健和雪如有話要說,家裏都是大人,亭子裏又不好開口,隻得把他們倆支開到梅林裏去,那裏都是雪,且梅花又密,他們倆可以敞開心扉。


    陳雪如臉色緋紅,穿了厚衣裳,低著頭匆匆往梅林裏穿過去,韓行健不遠不近跟在後頭。


    兩個人走進梅林,瓣團團似美人唇上胭脂,梅蕊嫩黃似嫩芽兒初生,將開的未開的簇在枝頭,一朵疊著一朵的豔,陳雪如站在一株紅梅下,整個人比花還嬌豔。


    韓行健隻消一眼便看呆了。


    陳雪如伸出手輕輕拂去額前的碎發,抬起頭顫顫看向韓行健:“雪妙那事?”


    她還記著那事呢,盡管周氏把一切事情都說清楚了,可她還要親口聽韓行健說一聲。


    “沒有的事......”韓行健見陳雪如一雙手凍得紅紅的,恨不得窩在心口,“我這滿心裏都是你呢。”


    聲音也是顫顫的,陳雪如聽了這句話,臉紅的能滴出血來,打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心放迴了肚子裏頭。


    “你幫我摘梅花吧。”陳雪嬌站在梅樹下,仰起臉看著滿樹怒放的紅梅。


    韓行健便一腳踩到石墩子上,伸出手,攀了一枝開的最密的梅花采摘,梅樹上的雪落在手上,凍得發麻,卻囑咐雪如:“你把手伸進去,太冷了。”


    陳雪如哪裏肯,隻伸著手,讓韓行健把摘的梅花放在她手裏。


    韓行健瞧著她一臉緋紅的模樣,隻覺得心裏顫顫的癢,把整枝梅花全部折了下來,遞給她:“給你。”


    陳雪如接過來,指尖不經意擦過韓行健的手臂,韓行健的耳廊刹時便紅了,凍得發僵的手也不覺得冷,返手又折了一枝梅花放進她手裏。


    紅豔豔的梅花趁著雪如一張粉白的臉,韓行健將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見她的指尖發冷,放到嘴邊嗬氣,狠勁搓了兩下。


    陳雪嬌和趙一鳴站在亭子下說話,眼睛時不時的瞥向梅林,風吹起一陣陣細雪,整個世界仿佛全叫雪蓋住了,雕欄玉砌,一片銀白世界,漫天細雪下韓行健和陳雪如兩個人影自梅林裏穿過來。


    走進了,見雪如懷裏兩支紅豔豔的梅花,一臉的喜氣,心裏頭不由鬆開了一口氣。(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田園步步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楠木生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楠木生花並收藏田園步步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