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垂首詢問:“陛下,臣想知道此物需何物製作?成本又有幾何?”


    元康帝笑著迴答:“此物乃石炭與黃泥所製。”


    啊?


    所有的臣子們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陛下,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石炭這玩意兒可有毒啊。


    “慌張!”元康帝冷哼一聲,他的裝叉之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此物蘊含的石炭早就經過了脫毒處理,若是含毒,朕怎可能讓此物端到堂堂太極殿來?”元康帝嗬嗬一笑,直接徒手拿起一塊蜂窩煤,遞給最近的王謙。


    “王相瞅瞅,此物與那毒石炭有何不同?”


    王謙戰戰兢兢地接過,仔細看後愣住了。


    “陛下,此物好似經過了人工製作?”


    元康帝早就在前一日就做了預習。


    “朕曾言,此物為八成脫毒過的石炭和兩成黃泥所製。”


    “石炭質脆,融入黃泥,以水和之,投入模具,便成此物。即可塑形,也可延緩燃燒,不至於烈焰蒸騰難以控製...”


    元康帝話匣子一開就有些收不住了,他劈裏啪啦就像吃了華萊士的你似的說了近一炷香的時間。


    這下所有人都懂了,這東西真不是什麽小玩意兒。


    皇帝陛下要在這個黑不溜秋的小東西上做文章!


    說完,他看向王謙:“王相可理解了?”


    後者扁了扁嘴,可憐巴巴地道:“略懂,不過陛下,臣還是不知道此物造價幾何啊?”


    “啊這...”元康帝尷尬一笑:“此事朕也不知,不如讓工部的肖卿給諸位說說。”


    被擠到一旁的工部之人滿臉幽怨地擠了進來。


    “迴稟陛下,此物造價一枚兩文,若是大規模生產,臣有把握將成本降至一文甚至更低!”


    元康帝點頭,迴到了龍椅上。


    “諸卿都聽到肖卿的話了?”元康帝打算直接攤牌:“此物,佐以爐灶,能取代我大康黎民蒼生一直在用的柴薪、木炭等物。”


    “此物可將大康黎民在此項開支降低一半有餘!此乃惠及黎民蒼生之物,乃上天賜予朕,賜予大康的神物!”元康帝的聲音擲地有聲:“朕要將此物推廣民間,朕將話放在這兒!”


    “任何人膽敢阻攔者,朕定斬之,毫不留情!”


    還有一些想說話的人此刻都閉上了嘴。


    看來皇帝認真了,大勢已成,他們才不要當這個出頭鳥。


    更何況,現在皇室風頭正盛,世家以及他們在朝堂上的代言人此刻最正確的選擇是閉嘴。


    “著朕令,令大康皇家貿易公司效仿精鹽...”元康帝剛開口,戶部尚書陳雲就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話要說!”


    “陳卿?說吧。”元康帝一揮袖袍。


    陳雲躬身道:“陛下願造福黎民蒼生之心臣感同身受,然,此刻的國庫早就入不敷出,庫銀僅不過五十餘萬貫了。”


    元康帝聞言,滿臉不甘地問:“工部?若要令爾等全權承建推廣,需銀幾何?”


    工部尚書出班,毫不猶豫地道:“陛下,臣雖未細算,然先期投銀至少五百萬貫,若是有所阻礙,耗銀八百萬貫也不是不可能的。”


    元康帝抬頭望向殿外尚未融化的薄雪,沉聲道:“我等在此處議事,有炭盆,亦有這新式火爐。然...朕的黎民蒼生呢?”


    “他們食不果腹,他們衣不附體,他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朕不管,此物必須推行下去!諸卿必須給朕拿出一個法子來!”元康帝竟然耍起了小脾氣。


    諸臣子們滿臉懵逼,但是這事兒他們還是很明智地一句話都不敢說。


    “陛下,臣有本要奏。”


    出班的是王謙。


    元康帝麵色稍緩,抬手示意王謙說話。


    王謙沉聲道:“陛下,此物乃惠及萬民,利在千秋之物無異,然,國庫空虛亦無異!”


    “臣私以為,可令大康皇家貿易公司全權承接此事。”


    元康帝皺眉:“可國庫實在是空虛啊。”


    王謙搖頭:“陛下,臣有一計,可解決國庫無銀之痛!”


    元康帝目露失望:“王相可是想朕於這朝堂上募捐?這萬萬不行的,諸卿養家糊口全靠俸祿,朕實在無顏張口啊。”


    王謙搖頭:“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


    “老臣私以為:可讓皇家貿易公司與民間商賈合作,讓利於他,但我方要掌握此物的定價,萬不可使其價格飆升!”


    “商賈...”元康帝呢喃道:“諸卿可有人選?”


    王謙笑笑:“陛下,臣倒是有一人選。”


    元康帝一愣:“王相想舉薦誰啊?”


    王謙一字一頓:“趙國公,柳安瑞!”


    ......


    事情就這麽成了。


    首先,柳安瑞告老在家,不問政事,其次,柳安瑞本人乃堅定的元康帝黨,他也身負從龍之功,而且,他的女兒柳如煙被皇帝收為義女,進封公主。


    最後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家夥非常有錢!


    他早就知道錢和權隻能留一個,所以,他很幹脆的選擇了前者,老早就辭官留爵,整日在臨安品茗作詩,飲酒作樂。過得好不快活。


    這麽個狗大戶,不宰你宰誰?


    至於在外麵風流快活的柳安瑞,嗨,沒事兒,反正他喜歡做生意。


    於是乎,剛才氣氛還很詭異的朝堂出乎意料地變得平靜了下來。


    元康帝解決了這個事兒,心情大好,然後直接讓中書省掏東西。


    嗯,是一封早就擬定好的聖旨。


    王德麵露詭異,語氣有一些些結巴地宣讀完了聖旨。


    大概就是定下了蕭玲瓏和柳如煙同時嫁給周牧楓的事兒還有婚期,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六月十八。


    還有半年時間。


    但是,這聖旨怎麽有些古怪?


    周牧楓手捧聖旨迴到隊列裏,忍不住打開瞅了兩眼,嘴角剛剛揚起就僵住了。


    其實別的倒沒什麽,但是...


    蕭玲瓏和柳如煙二女的名字身後怎麽有那麽大的一個空位?還有,聖旨不過二百來字,但是有些段落裏還留有空位?


    也不是為了美觀啊?看起來還略顯淩亂不齊啊。


    他看著龍椅上麵色自若的元康帝,忍著強烈的好奇心壓下了腦袋。


    沒逝兒,反正聖旨都到手了,倆女人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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