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瞅他那架勢,好像真把老子當耍猴的了。我心裏不自覺的想到,要是等一下我“表演”到精彩處,這小子會不會直接掏出幾個鋼鏰兒扔我臉上?


    我去你大爺……,不行,這不能罵,他大爺和我大爺是一個人。我去你妹……,不行不行,這也不能罵。老蔡的妹子老刁蠻了,我惹不起。


    我隻能歎了口氣,心道:等著吧,下次你使用布衣神算的時候再收拾你。


    於是我瞪了老蔡一眼,走到他麵前搶過他剛剛拿起的烤串塞在嘴裏,然後才走到準備好的桌子前麵。


    把嘴裏含著的烤串一擼到底,簽子往老蔡身上一扔。我迅速結起手印,整個人瞬間變得空明起來,身上也陡然散發出一種“高人”的氣質。


    本來就是抱著讓老蔡目瞪口呆的想法,所以我沒有一點保留。手印結的眼花繚亂的。從起筆到念咒,再到勾勒符頭符腳。所有動作一起嗬成。其間還伴隨著不斷念出的咒語和複雜而又連貫的步法。


    半晌後,我最後一筆終於落下。隨即猛地把毛筆倒過來,用筆尾砰砰砰撞擊符紙三下。毛筆一扔,唿……打完收工。


    我偏頭看去,老蔡早已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嘴裏叼著的烤串掉落在身上也不知道。隨後把手裏的香煙一扔,啪啪啪的鼓起掌來。


    我趕緊跑過去製止了他的動作。我日,這賓館的隔音效果又不咋地,這小子整這一出是想讓我明天沒臉見人嗎?


    老蔡沒管這些,蹭的一下站起來,激動的道:“我了個去,太帥了,太帥了啊小麗。我要學,教我,一定得教我。”


    我把老蔡搭在我肩膀上油汙汙的雙手拿開。道:“教你也不是不行,隻是需要我爺爺同意。他同意了就完全沒問題。”


    然後坐在老蔡的椅子上,拿起他買的東西吃了起來。啤酒我不會喝,所以沒動,就喝了點飲料。


    至於桌子上的那張五雷符,我看都沒看就知道是成功了。可能是因為我實力確實增長了不少的原因,所以我這次的動作我感覺順暢無比。符紙落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百分百成了。


    老蔡又激動的蹭到我麵前,問我:“小麗,你說真的?我感覺你爺爺一定會同意的。要不你先教我一點,早教晚教都是教對不?”


    我擺了擺手,跟他說還是算了,等我爺爺真的同意了再說。明天你可以給我爺爺打個電話問問,反正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老蔡雖然自信我爺爺一定會同意。但我感覺他可能會失望了,不是因為我爺爺吝嗇,不把好東西傳授給他,隻是我感覺我爺爺把三清符咒傳給我似乎都是因為迫不得已,而三清符咒給我的感覺也不像是什麽好東西。


    老蔡聽我這麽說沒話了,他低頭想了想,似乎覺得是這麽個理。然後打了個飽嗝,道:“那好吧,到時候你一定要好好教我啊。”


    我笑了笑,心想,你還是太樂觀了一點。但為了不打擊老蔡的積極性,於是我點點頭,跟他說放心吧,一定毫無保留。


    然後接著吃起烤串。


    烤串飲料不一會兒剩下的大半進了肚子,我直起身子打了個飽嗝。畫符的心思也丟到了一旁,半躺著順氣。


    老蔡走了過來,道:“吃太飽了,睡不著。出去走走去?”


    我一想,也行。於是點了點頭,拿著鑰匙和老蔡出了門。


    要說我們這小縣城,別的不敢說,車子是絕對很多的。


    我記得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滿大街密密麻麻的來往車輛眼睛都給我看直了。走在街上腿肚子都在打轉,連步子也不敢邁的太大。心想,這要是一小心會不會被撞死在路中間。


    可笑的是,這密密麻麻的車輛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出租車。老遠看去,我感覺就像是領導閱兵似的,清一色的白加藍。


    好在大半夜的好了很多,雖然車子還是不少,但比起白天那種密密麻麻像是螞蟻搬家似的場景無疑是好了很多。


    我和老蔡漫無目的在街上閑逛,從街頭一直走到街尾,又穿過幾條小巷。可是想要迴去的時候,我和老蔡悲催的發現找不到迴去的路了。


    老蔡提議說打個出租車吧,我想想也行,這麽閑逛下去不是辦法。


    可是剛生出這個想法,我就問老蔡。那個賓館叫啥名來著?老蔡聳聳肩,道:“我上哪兒知道去?”


    於是我倆隻能憑借記憶,走街串巷的瞎走。


    走到一個小巷子的時候,老蔡煙癮犯了,拿出一支煙點上,同時又遞了一根給我。


    要說老蔡迴老家上學的好處,我看也就這一點了。那就是沒有人會管他,自己想抽煙就抽煙,絲毫沒有顧及。


    我看著老蔡遞過來的煙,心裏有些意動。我不會抽煙不假,也確實沒有抽過煙。可是這完全擋不住我少年心性的好奇啊。有時候看著老蔡吞雲吐霧的樣子,我覺得老社會了。再者說了,其實我也不怕抽煙會讓我上癮,也不怕上癮了我會戒不掉。反正再過兩年我就得嗝屁著涼,抽兩根煙咋了?


    這個時候,興許就是因為時日無多的緣故。有些我以前從來沒想過的禁忌,我突然有了勇氣主動去嚐試一下。當然了,僅限於不違法亂紀的。


    於是我看著老蔡,問道:“來一根?”


    “來一根。”


    “試試?”


    “試試。”


    那就試試吧。於是我接過老蔡的煙,老蔡拿出打火機給我點上。我學著老蔡的樣子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後吐了出來。


    “沒什麽感覺啊?”我皺了皺眉說道:“吸進嘴裏再吐出來,除了嘴裏有股煙味殘留和上升的煙霧有點熏眼睛之外,其他的什麽感覺也沒了,這玩意兒也能上癮?”


    老蔡看到我的動作,突然笑了。道:“就你這樣當然沒感覺了,浪費煙草。”說著用力吸了一口嘴裏的香煙,然後過了一會兒才吐出來,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又說道:“看到沒?你得這樣吸進肚子裏去循環一圈再吐出來。”


    我半信半疑的學著老蔡的動作又做了一遍。好家夥,給我嗆的啊,臉都嗆紅了。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


    “再來一次……。”老蔡在一旁慫恿著我。同時又社會的一甩手裏的香煙,放進嘴裏吸了一口。


    看著老蔡許文強似的動作,我鼓起勇氣又嚐試了一次。而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就好像任督二脈被打通了似的。煙霧居然順著氣管準確無誤的穿了進去。就像在體內循環了一個大周天似的,整個人渾身有種舒爽的感覺。


    我吐出體內的煙霧,迫不及待的又吸了一口。


    老蔡笑了,走過來搭著我的肩膀。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往巷子裏走去。活脫脫兩個社會小混混。


    這個時候,巷子裏的路燈突然閃了兩下,同時發出滋滋滋的短路聲。


    我拉著老蔡猛地停下腳步。同時迅速拿出兩張開眼符,念起咒語先給自己開了眼,然後雙手運起道氣拍在老蔡的兩邊肩膀上,又把開眼符貼在他的額頭上,接著念起咒語給他也開了天眼。


    茅山符咒中記載,要想開天眼的話隻能給自己開。也就是說,我其實是沒辦法直接用開眼符給老蔡開眼的。但是我用的可是三清符咒,屬於符咒界的老祖宗級別。


    而根據三清符咒中的記載,要給旁人開眼的話。必須要先滅掉被開眼人的肩頭兩把陽火才行。何謂肩頭兩把陽火?《三命通會》這本由我國古代飽學之士收錄民間的奇聞異錄而撰寫的古書中曾有提及:生人有魂,一分為三。曰之天,地,命。其中天地二魂守雙肩。一通陽,二閉陰……。


    通陽的意思是聯通天地間的陽氣,時刻彌補自身。閉陰的意思則是關閉陰路,防止邪氣入侵。


    至於命魂,則是駐守自身,主持一切的思想與行動。所以民間也有說法:人死其實就是命魂離體而去,這人一旦失去了思想與行動能力,也就可以說是已經死了。


    而植物人其實是因為命魂受損,所以才會變成植物人。


    所以我將老蔡的天地兩盞陽火拍滅,就是為了斷絕天地間的陽氣進入,同時打開他自身和陰氣的鏈接通道。這樣一來,我才能順利的幫他打開天眼。


    而這麽做的原因想必大家也猜到了。不錯,他大爺的見鬼了……。


    說起來也真是操蛋,出來隨便逛逛居然也能遇到這些不開眼的東西。


    也真應了我爺爺的那句話:也不知道這世道是咋的,怎麽什麽牛鬼蛇神都往外躥?


    要知道在這之前,我隻遇到張豔麗和紅袍女鬼。說起來也挺奇怪,自從張豔麗那件事以後,我見鬼的頻率似乎越來越高了。


    ……。


    我一係列的動作做的很快,老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開了天眼。他疑惑的問道:“怎麽了,幹嘛啊?”


    我警惕的盯著四周,指著前麵圍牆裏像是煙囪似的往外冒的鬼氣跟他說:“自己看,那是啥?”


    跟老蔡說話的這一會兒功夫,那股鬼氣已經淹沒了整個巷子。此時的我們就像是掉進了煙囪裏似的,周圍全是霧蒙蒙的一片。


    老蔡這才反應過來,驚訝的道:“這是怎麽了,著火了?”


    我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這還看不出來,有多弱智啊?要說你啥也不懂也就算了,但好歹你也是布衣神算的繼承人啊。怎麽就像個啥也不懂的小白似的?


    隨即我又反應過來了,敢情老蔡之前根本就沒經曆過這些。說他是個啥也不懂的小白還真沒有冤枉他。


    於是我低聲說道:“小心點,有髒東西來了……。”


    我話音一落,似乎是為了驗證我說的話一般。巷子裏突然傳來若有若無的歌聲,歌詞我沒能聽明白,但調子聽著像是電視裏唱戲的那樣。咿咿呀呀的好像嘴裏含著根雪糕一般。


    聲音由遠及近,又像是在四麵八方響起的一樣。空靈……啊呸,這裏不能用空靈悠遠來形容了。反而聽著鬼氣森森的,饒是我已經經曆過幾次見鬼事件。都覺得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髒怦怦怦的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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