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他這麽晚了出現在這裏是為什麽?難道他又想在這裏布什麽邪陣嗎?


    我心裏升起這個想法,可是說起來好像不太可能。因為如果是我的話,也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布下養屍邪陣。這種做法好像有點蠢啊。那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的話,他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他盯上我了?這個想法一出現幾乎就得到了我的肯定。


    還記得張豔麗說過,那天晚上那個人就隱藏在附近。所以他是絕對知道我的,那麽如果剛剛出現的那個人是他的話,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


    這種感覺真挺操蛋的,敵在暗我在明,感覺做什麽都有些畏首畏尾的。


    搞得我畫符的心情也沒有了,畢竟周圍有可能有一雙邪惡的眼睛盯著我。這個地方看來也不安全了啊。


    於是我走到角落裏拿出我的東西向宿舍走去。心想,今晚還是先算了。明天再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吧。


    迴到宿舍的時候,宿管老頭李大爺還沒睡,他從廁所出來剛好看到我走進宿舍大門。於是老眼一蹬,道:“學生不好好學習,就知道約會,小小年紀的知道個啥……。”


    這李大爺“憂國憂民”的心思我還是有所領教的,就他那嘴我是完全招架不了。於是我趕緊陪著笑連連點頭,然後打斷他,道:“老師說的對,那什麽,都這麽晚了,我得趕緊睡覺了。”


    說著一溜煙上了樓。


    十二點將近一點的樣子,寢室裏早已經熄了燈。幾人的唿吸聲在曹兄地動山搖的唿嚕聲中就像是大海裏的一葉扁舟,掙紮著此起彼伏。


    我脫了衣服上了床,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了一些連我都記不清的東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還是那個夢,人也還是那個人。隻是夢境裏的景象稍微清晰了一些。雖然背對著我的那個傻逼我還是沒能看清他長什麽逼樣。但是紅袍女鬼的模樣倒是清晰了不少。


    似乎在夢裏的她更年輕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是不夠清晰的原因。我看到她的臉就像開了美顏似的,整個人似乎年輕了十來歲。如果她不做出那麽嚇人的動作的話,似乎真挺漂亮的。


    最主要的是在夢裏,我感受不到她身上嚇人的氣息。也知道她除了嚇嚇我以外根本就拿我沒辦法。所以才有心思細細的打量著她。


    我又突然想到,這個女鬼可是和我爺爺有恩怨糾纏的。照我爺爺的歲數來算,她好像並不隻是我猜測的年紀,估計是個老妖怪。當然了,鬼魂的容貌本就不會隨著歲月的變遷而有所改變。所以我這麽想完全沒什麽錯誤。


    於是我的心裏一陣惡寒,隨之揮出去的一巴掌也加重了些力道。


    天地破碎,夢境隨之結束。


    老蔡準時的叫醒了我。我搖晃著身子起床。在我的感覺裏,似乎我眼睛一閉夢境就開始了,而夢境一結束,我就得起床。這讓我有種才睡下去幾分鍾的錯覺。


    事實上,我也確實沒睡多少時間。所以上課的時候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老蔡問我昨晚成功了幾張符。我搖了搖頭,跟他說了前因後果。謝敏的部分我沒有提,隻是說我感覺那個邪道已經盯上我了,所以隻得暫時放棄了計劃。


    老蔡聽我這麽說,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眼睛一亮,說道:“晚上咱倆開房去吧。”


    啥玩意兒?我睜大眼睛看著老蔡。同時警惕的往後退了幾步。心想,原來你竟然是這麽一個人。


    老蔡一看我的動作,猛地伸手拍了我一下。道:“想什麽呢?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嗎?還不如出去找個賓館開個房間,正好我也能看看你是咋畫符的。”


    我一想,老蔡說的也挺有道理的。隻是我一個高中生根本沒什麽錢,再搭進去幾十塊不是我能承受的。於是我跟他說還是算了,大不了再找找其他地方。


    老蔡一聽不樂意了,說就算我不著急,他還等不起了。還說開房的錢他出了,就當是給我的辛苦費。讓我把畫符當成是給他一個人的表演。


    聽到老蔡的話我心裏挺感動的。他有錢是不假,可他也知道我是不會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幫助的,所以他就找了這麽一個蹩腳的理由,就是為了讓我心裏好受一點。


    可細細一想,我和他出去開房,他把房錢給付了,還說是給我的辛苦費。我越想越覺得不像那麽迴事兒。


    ……。


    課間我寫作文的時候想起了謝敏昨晚的話,於是頭一次鼓起勇氣主動的接近她。當然了,是借著學習的名頭。雖然她的很多話我還是沒聽明白。但相對於潘玉老師教我時,我那種行屍走肉的狀態無疑好了許多。於是那天我的英語作文本上麵破天荒的多了一個紅色勾。


    聽著潘玉老師的鼓勵,我心裏想著,看來以後要和謝敏多接觸才行了……。


    ……。


    下了晚自習之後,拗不過老蔡的盛情,我隻能答應了他的要求。今晚就滿足一下他吧。


    呸,這麽一想,連我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大爺的,怎麽老是不自覺的把自己往坑裏帶?


    於是我和老蔡先迴了宿舍取迴昨天老城區買的東西,然後就出了學校。


    臨走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寢室裏的幾位。猥瑣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眼睛就像要掉進去似的,嘴邊溢出一些透明的液體,臉上掛著賤笑。


    曹兄和眼鏡他們三個則圍在一起,拿著肚皮的手機在打遊戲。一人一局輪換著來的那種。我偏過頭喵了一眼手機屏幕,是一款打fei機的遊戲。剛開始的時候隻有一束炮彈,隨著撿到能量球,慢慢的變成兩束三束,然後是激光,導彈什麽的。


    而那位很少說話的不爭兄,則照例捧著納蘭性德的詞集看的津津有味的。


    這本書前幾天我從他那兒借來看過。還別說,也不知道是誰寫的,他大爺的一開篇就是納蘭性德死老婆那一段,把我都給看哭了。要說這納蘭性德也夠倒黴催的,一生娶了四個老婆,最鍾愛的正室妻子早逝,好不容易走出陰影。八年後納了一個紅顏知己,可沒過多久自己也死了。


    不過和他比起來,我好像更倒黴才對。至少我現在還是處男,不出意外的話到死都是。好歹他也活了三十一歲,還有四位如花似玉的老婆,更有錢有權也有勢。我呢,啥都沒有。


    如果我能和他一樣靠才華千古留名的話,那以後應該也會有人把我的事跡著成一本書吧。而憑借我這淒慘的經曆,怎麽也得哭死幾個人才對。


    我心裏盤算了一下,如果把我的事跡寫成一本書的話,千古名詩名詞是沒有的。估計就隻有那麽幾句“他大爺的,我去你大爺的,特麽的……”等等這些低俗的語句。所以人的差距一下子就凸顯出來了,還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又如果我能活到七八十歲的話,那我至少可以驕傲的說:我活的比他長,怎麽地吧,咬我啊。可我隻能活到二十歲啊。這麽一比起來,我真的連當社會渣滓的資格都沒有。


    廢話不提,書接上文。


    我和老蔡出了學校以後,沒走多遠就找到了一家賓館。賓館算不上豪華,中規中矩的樣子,我一問價格,每晚三十。老蔡又不自覺的擺出他資本主義的嘴臉。前腳剛踏進去,就嫌棄這嫌棄那的。


    一會兒說連個衛生間都沒有,一會兒又說地板不夠亮,一會兒又說房間不夠香,空氣不夠流通,光線不夠充足……等等啥的。臨了來一句總結。


    “小麗,這家太便宜了,咱們去其他家吧。”


    賓館的老板是個中年男人,頭頂上隻有稀疏的幾根頭發。挺著啤酒肚,黑著一張臉站在一旁。似乎一直在壓抑自己立刻就要暴走的情緒。聽老蔡說完以後,咧嘴露出滿嘴的黃牙。道:“嫌便宜啊?那收你們每晚三百怎麽樣?夠貴了吧?”


    老蔡哪裏會聽不出啤酒肚揶揄的口氣,立刻就要暴走。我急忙拉住他,同時跟啤酒肚說:“別聽他瞎說,我這朋友腦子有毛病,老是幻想自己是世界首富。老板,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就要這間了。”


    迅速交了錢拿了鑰匙,我拉著老蔡趕緊進了房間。


    鎖上門以後,老蔡還是有些不爽。他問我,為什麽非要住這家?本來他說的就是事實,不好就是不好。


    我看著他,說道:“行了,別墨跡了。又不是度假來了,能省就省點吧。而且現在都幾點了?再不抓緊時間今晚就甭想睡覺了。”


    老蔡雖然還是有些情緒,但聽我這麽一說也沒再說什麽。隻是狠狠的哼一聲,道:“好吧,這次就算了。下次打死也別來他家了。”


    我無奈的點點頭,順著老蔡的意思嗯了一聲。心裏卻在想,還下次呢?這一次就夠了,等你滿足好奇心以後,我自己一個人總能找到合適的地方。到時候還花這冤枉錢幹啥?


    我心裏這般想著的時候,老蔡突然一拍後腦勺。輕咦了一聲,道:“不對啊,明明說好我付錢的,怎麽變成你付了?……。這樣,你等我一下,我請你吃烤串吧……。站這兒別動啊,千萬別動,等我迴來再開始。”


    說完以後還沒來得及等我說話,老蔡就拉開門一溜風的跑了出去。


    我一臉的無語,隻能坐在床上等他迴來。


    老蔡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在我百無聊奈準備找點事做,剛剛把東西擺放整齊的時候,他撲哧撲哧的喘著粗氣迴來了。


    好家夥,手上拎著大大小小好幾個袋子。


    一進門,老蔡就拉過兩個凳子。把手裏的東西擺放好,然後一屁股坐在另一個凳子上。


    我一看,香煙啤酒烤串飲料瓜子啥的樣樣俱全。


    他一邊大馬金刀的坐著,一邊手忙腳亂的扒拉著麵前的東西。喘著粗氣開口道:“好了好了,可以開始了小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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