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全稱應該是宿舍管理員,我們男生宿舍一共兩個宿管,除了我剛剛說的這個年紀大概在六十歲左右的老頭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一點的,我一直懷疑這倆貨是父子關係,但仔細看看卻發現應該不是。


    老頭姓李,具體叫什麽名兒不知道,甚至都沒什麽存在感,唯一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能記住的地方就是他一頭雖然很是花白卻看起來很精神的寸發。而且看起來雖然不是太好說話,但長的還是相對比較和藹的。


    年輕一點兒的那個也姓李,叫李澤。但是麵相···怎麽說呢,反正那麵相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個好東西。


    大概二十八九歲的樣子,薄唇厚鼻,眼睛小,眼角斜翹,關鍵是還整了一副金絲小眼鏡。也和眼鏡一個德行,說話前喜歡推一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兒。平時板著個臉,架子端的挺大,跟誰都像欠他錢似的。用猥瑣的話來說就是,平時叫他一聲老師還真把自己當老師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啥德性。


    雖然我不能撒泡尿借他照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啥德性。不過這都不是我關心的問題了。因為此時,他正背對著我在窗子前麵的課桌上翻著我們老班的電話。而老頭呢,依然是那副皮和肉都不笑的表情···和我大眼瞪著小眼。


    同時還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式教育。


    “年紀輕輕的不好好學習,將來能有什麽出息,看大門嗎?”


    我發現老頭挺好玩的。這句話明顯對我沒什麽作用,但卻讓正在翻著資料的年輕宿管李澤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我心裏偷笑了一下,越發的否定了這倆貨是父子這一關係。


    不過慢慢的我又笑不出來了,因為我看見李澤掏出了手機,正準備撥號。我的心情又是一沉。


    唉,我甚至都能腦補出我一個人站在這蒼茫的天地間,獨自接受著老班四十幾年的無根水的洗禮,那種痛苦,嘖嘖嘖。


    幸好的是我看見李澤捧著耳邊的手機,半晌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他那招牌式的、隻有在學校老師麵前才有的奴才相。


    反而是蹙了蹙眉頭,拿下手機又撥了一次,然後又是之前的那種表情。


    唿···,我心裏一鬆,還好還好。


    鐺鐺···鐺鐺擋···鐺鐺鐺鐺···鐺···。


    這時,我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正是老版西遊記獨特的記憶--豬八戒背媳婦的配樂。


    我臉一紅,急忙拿出手機,也不管是誰打來的先接了起來。因為他大爺的這鈴聲我自己聽著都覺得臊得慌。


    要說我這手機,其實我買了以後真挺後悔的。因為每次關機以後,電話鈴聲就自動變成了默認的鈴聲,也就是豬八戒背媳婦的這首配樂。他大爺的,你們能想象到那種痛苦嗎?我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重新設置一下鈴聲。


    遇見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經比較大·····。對,就是設置成這個,還是我自己花了兩塊錢下載的音樂包,因為鈴聲版的他大爺的收費啊。


    我接起了電話,發現是班長打來的。我們班長是個女的,姓吳,叫吳夢婷。屬於那種活潑到過分、完全可以稱之為瘋子一般的女子。


    在班上成績並不是太好,勉強算得上是中等吧,而她之所以是班長,聽說是因為她的性格活潑,剛開學的時候就和周圍的那一片混的很熟,所以那次的投票中,她以絕對的優勢勝出了。


    我接起電話,她笑嘻嘻的問我幹嘛去了,早讀怎麽沒上?


    我便跟她說我睡過頭了,現在還在宿管室呢。然後問她早讀老班有沒有去,她又笑嘻嘻的跟我說:算你運氣好,老班今天沒來。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老天爺並沒有打算把老子玩兒死。


    宿管李澤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而眼看就要到了第二節課的上課時間了,老頭便提議讓我先去上課。


    李澤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但也沒有其他辦法,於是也隻能讓我先去上課了,臨走時看到他那不甘心的表情,我心裏一頓腹誹:這孫子,至於嗎?


    其實老頭給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不說別的,就單說他的麵相,就給我一種慈祥長輩的感覺。雖然嚴厲了那麽一點,但卻更加深了我對他的這種感覺,甚至比起我爺爺動不動就一煙杆敲我腦門兒上,老頭已經算得上比我親爺爺還親了。


    於是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出去了。


    早上第二節課是英語老師的課,謝敏還是那種認真聽講的好學生樣子,而我也依然是神遊天外的狀態。


    看到謝敏,我又想起了她昨晚上夢遊的事情,想跟她說說的,後來想想又沒有開口,在教室裏說這種事還是不太好,還是抽個比較恰當的時間再告訴她吧。


    而我這幅含情脈脈又欲言又止的樣子在宋貂看來就是一個滿嘴流著口水的猥瑣男在偷偷的意淫著心目中的女神。於是她又給了我一個白眼。


    而我為了捍衛我身為主角的尊嚴,隻能在心裏偷偷的腹誹了一句:切,凡人。


    ······


    不記得是在哪個年級的哪本課本上背過這麽一段課文:時間總是在不經意中偷偷的溜走,你洗臉的時候它從臉盆中溜走、你跑步的時候它從腳下溜走、你幹嘛幹嘛的時候,它從指縫間溜走。


    小學時候的課文了,如今迴憶起來確實已經模糊到隻能靠僅存的一點兒記憶去瞎編亂造了。所以,這段話誰要是跟我認真我就跟誰急。反正意思就是那麽個意思。


    時間確實是個操蛋的玩意兒,當你過的十分痛苦的時候,它總是一步三迴頭的看你笑話,怎麽趕都舍不得走,而當你過的十分舒爽愉悅的時候,它又總是跑的飛快。


    而我呢,雖然遇上了差點天妒英才這種糟心事,但也遇到了一個讓我怦然心動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兩件事的出場順序來的特別好,打完一棒以後再給顆糖,於是我發現之前那一棒好像也是甜的。


    於是時間在我這裏,也變成跑的飛快的那種類型了。轉眼間又到了周末。


    這期間,不知道是李澤沒有再向老班告我的狀,還是老班得了健忘症,反正那次睡過頭的事情老班並沒有找我的麻煩。但是眼鏡他們幾個確實被我狠狠教育了一頓,當然了,僅限於口頭上的。


    也不知道是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還是天生悶騷的性格影響。我也並沒有跟謝敏說起那天晚上她夢遊的事。


    而宋貂呢,也還是那個樣子,偶爾跟她開開玩笑,或者故意逗逗她,看她瞪著眼睛憤憤不平的看著我的樣子我心裏就一陣舒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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