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筵碩:沒那個打算。


    郗蓁:那你是想幹嘛?不會覺得一天不幹商人該幹的事無聊嗎?


    這個男人,骨子裏可是天生的商人,不管去到哪兒,都會工作,每一天。


    昔筵碩:我已婚,有家庭有妻子也已經是一個父親,想多花點時間在家庭裏。


    因為丈夫這個想法是其他商人完全不會有的,郗蓁很奇怪:為什麽?


    昔筵碩迴答:因為很多成功的商人企業家因為工作忽略了家庭妻子孩子造成嚴重的家庭失和,包括我的父親你的公公,所以我不想跟他們一樣,在成功的同時,我也不想忽略了家庭。


    自己已經親身經曆過了,就不想再跟那些人一樣的,他不想也加入那樣的行列中。


    郗蓁的嘴角,不自覺地蕩漾了起來。


    最終,以溫馨和諧的互道晚安結束兩人的聊天。


    黎沐在周其的房間裏翻看著雜誌等他從浴室裏出來,洗澡時間用的比往常還要長,從這一點上來判斷,心情應該是非常差的。


    終於,浴室門打開,高大的身影從裏麵走出來。


    洗過澡的周其換上了寬鬆舒服的短袖短褲。


    黎沐一看他腿上的膚色和其他地方有著鮮明的對比就莫名地有些想笑,卻沒笑出來,因為板著臉的男人明顯地臉臭,別人或許未必能看出,但是對這個男人深入研究過很多年的她能夠捕捉到。


    “你還有什麽話沒說?”周其問。


    雖然他麵無表情,語氣很平靜,但黎沐就是能聽出他心裏的火氣,柔聲問:“還不高興呢?”


    “沒有。”周其否認。


    黎沐看他一副明明吃癟了卻嘴硬不承認認的傲嬌悶騷模樣也不招他,更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阿蓁是為了我們兩個好,今天早上撞到的是她,明天可說不定是其他人了。”剛迴來幾天的好友就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暗度陳倉貓膩了,還被抓了個現場,家裏其他人又不是傻子,個個眼力都是銳利的,現在他們兩個的關係還不清不楚的,好友是為了他們在避嫌使障眼法,完全是為他們著想,他們不高興才是不懂事呢。


    “我知道。”周其迴。


    “那你不高興什麽?”既然知道還擺那麽一張臭臉,什麽個意思啊?


    “知道是一迴事,我不高興是另一迴事。”


    黎沐理解不了這男人的邏輯思維:“這不一迴事嗎?”


    “那我就不能不高興?”


    “能。”話也沒錯,他可以理解,但也可以不高興。


    “你看起來倒是不痛不癢好像完全不在意啊。”周其語氣有些找茬。


    黎沐隻能無奈地解釋:“阿蓁是為了我們兩個好,這麽多房間不住非要跟我一塊兒睡,我要是還一臉不高興辜負她也太不懂事了。”


    “你善解人意懂事,我就無理取鬧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黎沐耐著性子,一絲不耐煩都沒有,外人以為這男人就算不高興也不會表現出來,可恰恰她曾經跟他是最親密的關係,才知道他不高興鬧起脾氣來有多別扭。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不高興了,就來安慰安慰你。”


    一句話,瞬間就讓周其沒了脾氣,想起了過去,以前他因為什麽事不高興了使性子的時候,這個女人也是這樣的,非常包容地忍著還安慰他,可十次有八次他心情也沒好起來,隻不過也不會隨意地衝她發。


    黎沐自然捕捉到他眼神裏的情緒變化了,對著他招手。


    周其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你轉身,坐下。”


    周其聽話地坐下,沒一會兒就感覺到脖子涼涼的。


    黎沐則拿著藥膏給他塗著脖子上被蚊蟲叮咬的地方,場麵像是老夫老妻般。


    剛剛在客廳的時候她已經看到了他脖子後麵紅腫的地方,想要過來一是為了說那番話安慰安慰他,二是為了給他擦藥,像這種被蚊蟲叮咬的包,他根本不當一迴事絕不會擦藥,覺得過幾天就消了,後來她看到了心疼就給他擦藥,從那以後,她看到了就給他擦藥,可她不在他身邊他依舊不理會。


    “今天又出野外了?”黎沐問。


    “嗯。”周其應。


    “又忘記噴防蚊蟲叮咬的噴霧了?”


    “嗯。”


    “你皮膚本就比較敏感,這種小事雖然麻煩,但是預防一下也花不了多長時間的。”黎沐嘮叨道。


    “有你在。”


    “你萬一我不在呢?”黎沐心思都放在細心擦藥上,無心地說一句。


    可這無心的話在有些人聽來卻是有深意的,尤其是像他們這種經曆過分離的人。


    周其一激靈地轉身,嚴肅地板起臉:“你為什麽會不在?”


    因為他太過突然的轉身,黎沐拿著的藥膏順著他轉身塗了一圈到他的喉結處,看到他的神色自然明白他是怎麽想的,趕緊解釋:“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有的時候會不待在你身邊,譬如像是你出野外了被蚊蟲叮咬可還不能迴來我也不能去找你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太敏感想太多了。”她真是沒想到,這樣一句無心的話都能讓他這麽緊張,過去她鬧脾氣無論說多過分的話他也從不當一迴事的,可如今卻…看來自己當初的離開對他的打擊著實不小。


    可,誰又比誰好受呢,兩人分開的這些年,難受的可不隻是他,她的難受根本沒人知道。


    因為越想忘記他就越想他,就會越難受,比在英國留學時更想他更難受,更比知道他去執行任務有生命危險更難受,因為兩人或許再也無法再見麵,即使知道對方都過得很好,可因為他們之間橫亙著的那些,或許她無法再麵對他了,跟是否明白道理無關,跟對錯也無關,就隻是因為她是黎家人,僅此而已。


    “我會誤解你的話,會這麽敏感,原因你都知道。”周其沒有辯駁,更沒有否認,而是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自己心裏的那份懦弱,不隻是害怕和敏感,而是懦弱,不可否認的懦弱。


    “我真不會再走了。”黎沐無奈地說。


    隻不過在周其聽來完全沒有可信度:“你覺得我敢信嗎?你又不是沒走過。”


    黎沐更無奈了:“你看我現在這樣,想走也得能走才行啊,你擔心的完全就沒可能會發生。我現在這情況說得好聽點在恢複期,可直白點說就是殘了,連上個衛生間都得有人幫忙,我能去哪兒?”


    “你若是真想走,有的是辦法,當初不也是嗎?就比如程飛奇,他也是你的好辦法之一。”最後一句話,周其難掩他的不悅陰陽怪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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