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露出慈祥的笑容端著一碗褐色的液體,冒著熱氣,空氣中散著那一聞就知道是什麽的刺鼻味。


    即使上了年紀但周母身上的優雅氣質是無法掩飾的,她看著兒子兒媳穿著睡衣,瞥到有些淩亂的床,笑意盈盈地說:“你們是不是睡下了,瞧我這麽晚了還來打擾你們。”


    “媽,您直奔主題吧。”


    周母走進去放下盤子:“我先前聽阿籬說小小身體不太好,就去請教了老中醫,他開了個方子給我,我看過是沒有問題的就抓了幾副藥迴來,小小也正好迴來了。”


    這哪是正好,分明就是早有預謀。汲言對中藥一直退避三舍,非常為難地不知所措。


    周其看懂汲言抗拒的神情說:“媽,小小身體挺好的。”都吃了那麽多藥了,還要給她喂藥。


    周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地說:“這是調理身體的補藥,不會有副作用的。我看小小的臉色的確是不太好,喝了對以後懷孕也有幫助。”


    汲言:“……”


    周其:“……”


    他們算是明白了,什麽身體不好調理,這分明就是變相的催生啊。


    汲言二話不說,直接端起微微仰頭喝光送走滿意的周母。


    周母剛走,她馬上倒茶漱口。


    周其則說:“你幹嘛喝呀,你喝了就相當於變相地同意了,以後她可是會經常給你送藥的。”


    “不然呢?我們現在的關係是夫妻,怎麽拒絕?你都這個年紀了,不該要孩子嗎?身為兒媳婦的我難道要說我不生孩子嗎?”


    周其還是有顧慮:“可…”


    汲言倒是看得開:“這些也是要麵對的呀,放心,隻要對我的身體沒有副作用,忍一忍就過去了。”


    周其無可奈何地把枕頭被子從被窩裏拿出來鋪在沙發上躺下:“晚安。”


    “晚安。”


    因為是在周家,即使周老和周其知道汲言的特殊情況但汲言卻有所考慮地在生物鍾的提醒下早早起床,下樓吃早飯之時周母提醒了周其和汲言待會兒出發去拜年的時間。


    吃完早飯之後汲言上樓換了身正式端莊的衣服,看了一眼手機,麵色沉下。


    周其問她:“怎麽了?”


    汲言把手機遞給他看,是褟禾發給她的短信:老三非常隱晦地問我你的身體狀況有沒有什麽疾病,好像已經發覺到了什麽,你要注意小心。


    周其第一反應是:“是不是他想多了?”


    汲言麵色凝重:“你看他發短信給我的時間。”


    周其看了一眼,驚訝:“淩晨四點多!”


    汲言非常肯定地說:“他們昨晚應該是一起喝酒了,他肯定向小禾哥說了我這些天的身體情況,他開始起疑心了。”


    本想繼續討論幾句,樓下傳來了周母催促的聲音。


    汲言和周其隻好先打住這件事下樓出發去拜年。


    一整天汲言的笑容都非常職業化,心不在焉地隨著周其挨家挨戶地一一拜年,直到晚上十點多才迴到周家。


    周母以為是汲言還不太習慣所以顯得疲憊沒有多想讓他們吃了飯早早迴房休息。


    洗過澡汲言半握拳撐著右側臉太陽穴蹙眉盯著桌上擺著她一瓶又一瓶的藥,即使不安她還是鼓起勇氣地打開了藥蓋數著裏麵的數量,每一顆都又聞又舔地分辨之後她垂下手。


    周其問她:“怎麽樣?”


    “每一瓶都少了一顆,拿走的每一顆都是真藥。”她也有這個擔憂,所以以防萬一,她的藥中混雜了大量的鈣片,就算被起疑心拿去鑒定了,但拿到真藥的幾率都非常低。這次不僅被起疑心了,還在她發現他的疑心之前就被偷走了藥,還偏偏每一顆都是真藥,這一次,真的連老天都不幫她了。


    周其跟著擔憂:“那現在怎麽辦?跟他坦白?”


    “還不到那個局麵。”


    “現在不說等到他拿到鑒定報告可是會大鬧的。”他都可以想象到那個局麵了。


    “所以我不會讓他得到真的鑒定報告。”


    周其一臉的疑惑:“什麽意思?”


    汲言冷靜地分析:“肯定是我這次迴來了麵色太差的緣故令他起了疑心,藥也百分之百是前幾天在我沒發覺的情況下偷拿的。”她睡著的時候。


    “你要找他把藥取迴來?”


    “那是不可能的,誰會沒事數鈣片的數量啊,隻是鈣片還找他取迴來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最關鍵的是,沒有證據證明是他拿的,我要找他了,不就是有鬼了嗎?”損招。


    “那你打算怎麽做?”


    “盯緊他,他肯定還沒來得及找醫院做鑒定,看看他會找哪家醫院鑒定,我從中作梗動點手腳就是了。”


    “如果他找褟禾鑒定那就好了。”對於汲言又要使用特殊手段他完全忽略了。


    “他不會找小禾哥鑒定的,否則小禾哥也不會隻是發短信提醒我而已。”


    周其忽如其來地稱讚:“這小子現在行事怎麽那麽謹慎了?”


    “因為他的對手是我啊,跟我鬥了那麽長時間,不學聰明點那真是白費了在我手上吃過那麽多的啞巴虧。”她這麽實際的實踐教學不長進那就真的笨得無可救藥了。


    “還真是看不出來他居然學得這麽快。”


    “周大哥,現在是誇他的時候嗎?”


    忽然被訓的周其丟臉地不敢說話,幸好沒人在。


    汲言打開電腦往remember的手機中裝了定位,再打電話給江湖安排他盯緊remember的行蹤之後才睡下,但因為心事重,並沒有馬上睡著。


    周其寬慰她:“既然你有把握他沒有來得及去做鑒定,就不要那麽擔心了。”


    汲言側躺枕著手臂:“我是在想,他還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我平常不怎麽在他麵前吃藥,更沒有在他麵前對這些藥表現出過緊張。就算總是隨身自帶那也隻能證明我隻是習慣了,即使他從我的身體臉色上覺得奇怪大可直接問我帶我去做檢查就好,他卻是直接就來取走了我的藥。這不合常理,肯定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別想太多了,興許他隻是出於直覺才這麽做的。”


    “希望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第二天是初二,郗父郗母會迴來,為了避免尷尬,一早汲言就和周其以趕飛機為由離開了周家。


    在候機室裏周其笑她:“還有兩小時才起飛呢,你還趕飛機。”他們這有點像是落荒而逃的立場。


    “你少取笑我啊,要是看到郗叔郗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叫人,你習慣了怎麽可能懂我的尷尬。”


    “我可是從小就經曆這些尷尬了,你這點算什麽。”


    汲言想了想,憋出一句:“你過得還挺辛苦的。”


    周其:“……”這安慰人的話他怎麽聽著怎麽那麽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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