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言和周其聽話地出去隻留下一盞老式台燈陪著周老。


    迴到周其的房間,看著他從衣櫃中搬出了枕頭被子,汲言滿是歉意:“周大哥,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周其抱著枕頭和被子走向沙發:“你一個年輕漂亮優秀的女孩子嫁給我一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論委屈,究竟是誰委屈啊。”他一個男人,就算名聲掃地那也能扛得過去,可這對女孩子是不同的,要承受的壓力和指指點點是他這個男人所不理解的,對男人的寬容程度對女人也是不同的。


    汲言不甚在意:“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若是論那件事,沒人能在你麵前談委屈,我受這點算什麽,你受的又算什麽。”他甚至什麽都沒做,而汲言犧牲的卻都是最寶貴的,姑娘家的閨名,他遠在海外軍中,一心一意地做著他的事,根本不知道她承受的壓力以及指指點點的力量有多可怕。再者,就是生命了,這才是最令她難受的吧,這件事,有著能夠摧毀她的力量。


    所以,周其也覺得他不懂汲言,明明她承受的才最多,卻總是在覺得她對不起他們。但,如果他是她,或許也會跟她一樣,所以他們才能成為夥伴。


    “我一來,你就又要睡沙發了,這明明是你家。”他們有名無實的婚姻知情的人少之又少,就連周家也隻有周老一個人知道,自然也要演戲給其他人看。


    “就睡個沙發,能怎麽樣,再說了,這沙發是小了點但也算一張小床啊。”


    “過兩天跟我迴家你可能要承受更大的壓力,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先給他打一針預防針比較好,她也隻是料到了大概會是什麽情形,但往往很多事都是始料未及的。


    “不就扛壓嗎,我扛得住。”


    “你不一定要跟我迴去的。”反正已經這樣了,再差也不會到哪兒去。


    “我能為你做的事太少了,再讓你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壓力責任那我還是不是個爺們兒了。”他就像周老說的隻顧著自己的事,一結婚就跑國外去了,把所有的壓力丟給她一個人承受,至少她的家庭,他不能再讓她一個人去麵對,否則就真的太窩囊了。


    汲言理性地說:“你因為職業的原因不能和我一起迴去也是可以理解的。”說句實話,她不太想讓周其看到她那麽難堪的一麵。不知道為什麽,即使他們已經是知根知底的夥伴,沒有什麽能夠互相隱瞞的,她也不是很願意讓周其看到她難堪的局麵。


    周其同樣理性地說:“為了讓你的特殊性看起來名正言順,提出談戀愛的是我們,就連結婚,也是我們提的,你明知道我們還有其他的用意卻還是毫無異議點頭了。我要是連這點都不願意去替你分擔,別說你父母了,就連其他人都要開始質疑我們的婚姻真實性了。”


    汲言愣了愣,看著彎腰墊枕頭的周其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再多說拒絕的話就是她矯情了。


    墊好枕頭被子的周其看著汲言擺出一瓶又一瓶的藥打開倒出醫生定的劑量吃下,這些可以讓她續命控製她體內病毒迅速擴張速度的藥,她已經吃了十幾年了。


    他每次看到汲言吃藥時心中都非常複雜,一個感冒咳嗽發燒的普通病人都會對吃藥這件事反感、抗拒,而一個吃了十幾年的人卻對這件事異常地平靜。或許是因為從小身體就不好,生病看病吃藥早就已經變成了家常便飯,但他知道的是,沒有人會喜歡吃藥。


    “你的臉色好像不怎麽好。”他說。


    “自從上次昏迷過後,就一直這樣了,應該是身體上某些方麵的負荷到達極限了吧,隻能慢慢去調理了。”她沒有任何情緒地迴答,這個問題她知道,也有些著急,甚至有些隱隱的害怕。


    本來不想提這件事令汲言難受的周其又笨拙的引到了這件事上,他懊惱又尷尬地不知道如何接話。


    汲言看出了他的窘態,慵懶地說:“沒必要這麽小心翼翼,我對這件事早就沒有什麽感覺了,雖然有的時候的確會很難受,但既然改變不了什麽,那就隻能平靜地接受了啊。”就像她背後那塊傷疤一樣,當初傷得很重,所以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隻要疼起來就會鑽心刺骨,但平常都不會疼。


    周其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非常嬌小又弱不禁風的女人:“你不用這麽堅強的,你可以哭鬧不休,責怪我們也罷,你真的沒必要這麽堅強。”應該,不要這麽堅強。


    汲言看著他,一臉地天真:“可是我要強啊,你也知道,我雖然弱,但不是一個喜歡把弱點展現出來的人,雖然還是會不自覺地表現出來…但是我也和你們一樣,有著不肯服輸的意誌,否則,也不會在能夠比你們優秀的方麵這麽突出了。”她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但不代表她沒有爭強好勝的心理。


    “你真是…不當軍人可惜了。”骨子裏完全就是一個軍人的好苗子啊。


    他在想什麽汲言一眼便看出:“別誤會,我也算是在大院裏長大的孩子,被長輩環境所影響到的,不是你所想的那一迴事。”


    周其被她逗笑:“你呀,真是從小就這麽古靈精怪又透徹人心。”


    “沒辦法啊,畢竟我身邊那幾個人可不是蓋的,我沒點能力怎麽率領他們令他們聽從於我,又怎麽能明明不是軍人卻在你們的領域中占據著一席之地,我的優秀也是很辛苦的。”


    “他們明明也是你選的,你覺得當他們的上級不簡單,他們也覺得當你的屬下很艱難啊,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嚴格,他們可不止一次地和我控訴過你的惡行啊。”


    “惡行?”看來她是太久沒做什麽了讓他們幾個記憶深刻的事了。


    “口誤口誤,他們沒有說惡行,是我自己以為的。”她雖然笑著可眼中全是陰冷讓人覺得脊背發涼,周其也終於對殳駒原過的日子有多悲慘有所想象。


    “會讓你誤解為惡行的控訴啊,看來他們的表達相當生動通俗易懂啊。”絕對是太久沒收拾皮癢了。


    周其:“……”他還是不說話的好,越說錯得越多,殳駒原他們也會更慘。


    汲言本吃了藥打算睡下了,卻因為忽然的敲門聲而慌張,和周其對視了一眼。


    周其身手敏捷迅速地把枕頭被子藏到床上的被子中,還弄亂了床製造出躺過的痕跡才去開門。


    看到來人,禮貌的叫:“媽。”


    汲言跟在周其身後叫:“媽。”說句實話,她也還不太適應這個稱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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