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遠衷沉重地說:“老三,你大哥是軍人,戰死對他來說是最無上殊榮的。至於小小,說句實話,那個時候我和你媽的確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但是你要記住了,小小才是整件事裏最無辜的那個人,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你一定要竭盡所能保護好她,她已經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折騰考驗了。”再怎麽痛心,也不能改變事實,那些沉重的背負,不該是一個瘦弱的背影去承擔,在這件事裏她是被無辜牽扯進去的人,她所經曆看到的一切,他們沒有經曆看到的人是無法理解體會的,他至今還沒忘記當時醫生對他說的話:“她不是還沒醒,她是在和自己的意識做鬥爭她該不該醒。”究竟是多大的刺激,居然讓一個天真單純的孩子躺在病床上不願意醒過來,他那個時候終於明白汲言看到的場景究竟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和影響,居然讓一個十歲的孩子承受了這麽大的痛苦,所以,在她清醒恢複之後送她離開b市,不要再迴來,不讓她想起那段記憶也讓他們不用麵對她。


    remember五指並攏對著郗父標準地敬軍禮:“是,首長。”他知道,十二年了,父母早就釋然了,他也放開了,而唯獨還沒有放過自己的人,是汲言。家裏沒有和他大哥有關的任何東西,更不會有人提起,就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存在過,沒有絲毫的痕跡,所有人都在顧忌著汲言的心情,汲言過於執著,她不會就這麽放過自己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件事對她的打擊,是他無法想象的強大,所以他想要陪著她,想要傾盡所有地對她好,直到她願意放過自己為止。


    彼時,remember還不知道郗遠衷所指的折騰考驗是什麽。


    汲言也起了個大早,他們倆出門一會兒她就醒了,張嫂看到她:“小小小姐,你也起了?餓了嗎?我這就給你做早餐。”汲言平常隻有餓了才會起得早。


    汲言皺著眉搖頭:“不了,我吃不下。”今天不是因為餓了才起那麽早的。


    張嫂看她臉色不太對,問她:“小小小姐,你不舒服嗎?”


    汲言有些虛弱地點頭:“頭疼。”沒幾秒她捂著嘴走向衛生間,張嫂跟過去,看到她嘔吐拍著她的背,汲言清洗口腔時她去外麵倒了杯水等她出來了拿給她,汲言搖搖頭:“我待會兒還會吐。”喝了不還不如不喝,何況她還喝不下。


    “你胃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剛剛吐的就是胃酸,還吐這哪行啊?我去做點東西給您吃。”身體也不是這麽糟蹋的啊,本來她身體就不好,還這麽隨意。


    “張嫂,我現在頭疼得厲害,惡心吃不下。”汲言拖著沉重的腦袋上樓迴房間,張嫂擔憂地看著那個纖瘦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她迴廚房裏繼續做早餐,直到聽到門口有聲音跑出來看到是郗遠衷父子馬上報告:“先生,少爺,小小小姐生病了。”


    remember緊張地問:“她怎麽了?”本來還在慶幸這一段時間挺好都沒生病,這一大意就又病了。


    “頭疼犯了,剛剛還吐了。”生什麽病不好,偏偏是磨人的頭疼。


    remember把擦汗水的毛巾丟給張嫂:“我上去看看。”


    張嫂看著remember急匆匆上樓的動作:“這…”


    郗遠衷冷靜地說:“讓孩子們自己處理吧。”有remember在,他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她既然主動告知張嫂是什麽,那就不是危險的信號。


    一家之主發話,張嫂隻能照著他的意思:“是。”


    remember動作過大地打開汲言房間的門,沒看到汲言在床上,聽到浴室裏傳來的聲音,直接打開浴室門,看到她在梳妝池上嘔吐著,吐出的全是黃色的胃酸,他也不覺得惡心,給汲言拍著背,汲言吐完看到是他,清洗口腔說:“你怎麽過來了?”


    remember扶著汲言出來:“我聽張嫂說你不舒服。”還吐上了。


    汲言抽出紙巾擦幹嘴邊的水珠暈暈乎乎地癱軟倒在床上:“嗯,頭疼犯了。”她現在覺得天旋地轉。


    remember也坐在床上:“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犯頭疼了?難道是昨天我們吃的烤肉?”


    汲言奄奄地迴答:“不是,昨天吃的都是能吃的。”


    “那是昨天太累了影響了?”昨天吃完都差不多七點了,打了個電話迴家說不迴來吃飯了,他們三個人跑去又逛又玩了一番。


    “不是,我這頭疼從來就不是會定時發作的,它想發作了就會發作,不管防範得多好。”不管前一天是什麽樣的一個精神狀態,它想來就來。


    remember皺眉吐槽:“這怎麽還跟你們女孩生理期似的。”


    “哪跟了?大姨媽那是固定時間來的,這又不是固定時間犯頭疼。”這種腦迴路估計也隻有他有了。


    “你還有力氣貧嘴呢。”


    “我的確是難受也覺得折磨,但沒有要死不活。”不就是頭疼麽?她都犯了多少次了,早就習慣了,不過就是思考力會受到影響罷了,但隻要不是多複雜的事,她還是能搞定的。


    汲言感覺恢複了一絲體力坐起來:“你去叫張嫂給我做個絲瓜根煮鴨蛋,我再吐個一兩次應該就不吐了。”


    “你還神了知道自己還會吐幾次啊?”


    “我胃酸都快吐完了,還有的吐嗎?”她推他:“你快去。”


    remember扶著她:“你還有力氣推我。”雖然在推他,可他也感覺到她在微微發抖,一直和她說話也是想要確保她的情況。


    汲言半個小時裏又吐了兩次,最後一次吐完她感覺好一些也那麽惡心了。


    remember跟在張嫂旁邊看她怎麽做絲瓜根煮鴨蛋,嘴巴也沒閑著:“張嫂,這個是不是對小小好?”


    張嫂對他的認真覺得有意思:“這個對有偏頭痛的人好。”平常哪會進廚房看她怎麽做飯啊,現在經常會到廚房裏看她們怎麽做東西。


    remember點點頭:“那是發作的時候吃好呢還是平常吃?”


    “平常經常吃那當然是最好的。”


    “可我沒見她吃過啊。”


    張嫂提醒他忘記的事:“少爺,小小小姐不喜歡吃鴨蛋。”


    “明白了,以後多督促她吃就行。”汲言從小就不愛吃鴨蛋,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是絕對不會吃的,她隻是頭疼犯了,他居然緊張得忘記了。


    remember把煮好的絲瓜根煮鴨蛋端上樓,汲言看到她他進來,坐起來:“做好了?”時間上很準時,她正好覺得吃得下東西了。


    remember給她墊了個枕頭在背後:“嗯,趕緊趁熱吃了吧。”


    汲言又使喚他:“你再去幫我拿盤水果上來。”


    他任勞任怨毫無怨言也不覺得麻煩:“行。”如果是平常,他可能會抱怨汲言為什麽不一次性說完需要的,也是他忘記了汲言不愛吃的東西需要另外的食物去除在口中殘存的味道。


    汲言嫌棄地拿勺子憋著氣快速吃掉碗裏的鴨蛋,remember把水果拿到房間門口時,她用表情表達著此時的著急朝他伸出手,remember走兩步把盤子給她,汲言一塊又一塊地把水果吃到嘴裏塞得滿滿的,remember笑她:“你怎麽長大了還那麽不喜歡鴨蛋啊。”她身上的很多小毛病還是那麽多。


    “鴨蛋的味太大了。”她就是受不了那股味道,總覺得很臭。


    remember看她吃著東西還盯著電腦,合上她的電腦:“你頭疼就別看電腦了,本來就有偏頭痛,還總是看電腦,輻射太大了。”他沒有直接看她電腦裏的內容,之前他很好奇,覺得能通過她的電腦知道什麽,可惜的是,他能看得懂的汲言都會藏得一絲不漏,他看不懂的汲言倒是很大方地讓他看,最後他也就漸漸放棄了,來日方長,他相信,他會看懂的,也不急這一會兒還讓她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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