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綜上所述,表姐是真心喜歡我的嗎?”梁曦睿笑得露出那排潔白的牙齒,可又沒有大笑,這樣的笑,是對事物喜愛的永久,而不是一時。


    “隻是綜上所述不是這麽多年來我對你一直的好嗎?”


    “是因為表姐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麵的事。”


    “所以你要知足啊,我起碼記得第一次見你時候的事,他們的,一個在我沒出生就見過了,剩下的,沒記事之前就見過了。”


    梁曦睿一掃陰鬱,哼著歌。


    汲言看著他,很小心地問:“曦睿,你…就不想見見你媽媽嗎?”


    梁曦睿頓住,陰霾著臉:“不想…至少現在不想…”如若不是十一歲的時候他因為媽媽的問題和他父親發生了口角,他想他一輩子也不知道他的媽媽拋棄他這件事,一輩子隻活在爸爸說媽媽去世了然後抱著那張唯一的照片去思念。何況,她也從來沒聯係過他,她生了他又不在乎他,他又能怎麽辦,她無情,那他就隻能選擇後麵的無義了。


    汲言握著手:“曦睿,難過這種事,每個人都會有,要看自身怎麽去想開這件事。”她知道他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也從未在梁曦睿麵前提過,他父親保護著他不讓他知道,那麽她也要遵循他的遺願。


    梁曦睿故作輕鬆:“有表姐在,我才不難過呢。”


    汲言走過去抱住他,她很想告訴他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有一天,她也會不在,他需要獨自一人麵對所有,因為,她可能比別人要早一點離開這個繁華得讓人不舍離開的世界。


    可,再多的不舍和留戀,終究會在遺憾中悄然逝去,她希望那一天到來之時他能夠坦然接受,在造化弄人這件事上,他們無可奈何。


    第二天汲言到片場時開始聽到一些閑言碎語的聲音,她一概置之不理,不是她臉皮多厚或者心理承受能力多強大,而是這場流言蜚語已經在她的預料之中。他們對remember和汲言的關係形成某種心知肚明的現象,沒有人在他們麵前提這件事,卻都選擇在背後八卦指指點點,有罵汲言不要臉勾引remember當了小三的,也有揣測汲言是自導自演了這場意外挑撥離間remember和甘杍柒之間的關係的,畢竟當時隻有他們三個人在場,汲言是受害人,怎麽說肯定都是汲言占理。


    第三天開始情況愈演愈烈,伍信斐和remember當然也聽到了這些細細碎碎的言論,迴休息室裏伍信斐氣得把手裏的東西摔桌子上:“這些人沒完了還!”


    汲言淡然自若地撿起因為過力而導致摔到地上的東西,語調平靜:“嘴長他們身上,隨他們怎麽說,隻要不鬧到外麵就行。”


    對於她的態度,伍信斐才最無可奈何,明明該是最生氣的人才是:“你咋還這麽心無雜念的呢?這火可燒到你身上來了,你心夠大的。”何況,那邊也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卻一聲不吭,他們是打算把這鍋扔到汲言身上了。


    “你昨天就不該開玩笑說什麽小三上位的橋段,現在應驗了吧。”他忽然覺得汲言有烏鴉嘴的潛質。


    汲言還是那副心平氣和的樣子:“你怎麽知道我昨天是開玩笑而不是意料之中呢?”


    因為她說得太過慵懶隨意,伍信斐也不信:“意料什麽意料!這種事,不止有損你一女孩子的名譽。”看著那個心無旁騖玩手機的另一個當事人:“對他在業內的形象也會受到影響!”


    汲言不受半點影響,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似的:“等過幾天他們的熱情就會淡下來了,在劇組裏太無聊了出了點狀況他們八卦八卦消散工作帶來的壓力也正常。天天吃鮑魚偶爾還是想要吃吃青菜的。”這個變數也不是她能控製的,隻能認栽。


    伍信斐那個氣啊,合著就他在這裏氣,當事人不在意?在這股奇怪的鬱悶之下,他決定去找章一吐槽。


    汲言看著他離開,猜想他應該是去找章一,最近他們走得近汲言看在眼裏,章一有什麽不懂的也會直接問他,一來二去就形成了有些奇怪的訴衷腸情況的氛圍。汲言是很想吐槽的啊畢竟,哥們兒好友在這兒,他居然舍近求遠。


    汲言還在心裏吐槽著伍信斐,remember忽然說:“我怎麽覺得你剛剛說的處理方式那麽熟悉呢?”


    汲言用調侃的調調迴他:“能不熟悉嗎?這你們常用的手段,你不陌生。”


    “說得你好像很懂似的,從哪學來的?”


    汲言不屑:“這還需要學?你們那麽細致又頻繁地做了教學示範,再不會的話我該是個傻子了吧?”三天兩頭一點雞毛蒜皮的事都會在網上掀起一陣大風大浪,這種經常性的教學質量那可是讓人相當深刻啊。


    remember專挑不重點的說:“哪有罵自己傻的,即使是真的,也不能承認啊。”


    汲言拿起旁邊的抱枕直接飛過去,remember穩穩地接住:“你就不擔心他們曝光這件事?”


    “我想你應該打過招唿暗示過了吧。”他們也隻敢在導演製片這些劇組大人物聽不到的地方嚼嚼舌根不敢明目張膽地大聲議論,應該是導演那邊有在這件事上做了什麽抑製了。


    remember誇獎:“你這腦袋瓜這時候倒是轉得快了啊。”可是他也暗示了這件事沒必要告訴所有人,告訴一些他覺得可以知道的人就夠了,而剩下的,他知道汲言一向喜歡安靜,那些人知道了估計她的安寧日子就過得不夠逍遙了,如果都知道了,她一定會把他給她招來的吵鬧全部都發泄到他身上。


    汲言斜著眼看他,陰陽怪氣:“怎麽說我也是搞電腦的,腦子總不能轉得太慢吧。而且,我也隻不過是比較了解你的做法,所以才能猜得到你的想法。”


    remember笑她還在計較他對她的職業稱唿這件事,但也對她後半句話覺得安心:“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畢竟……”


    汲言知道他想說什麽:“多年的空白是事實,可是人吧,思維邏輯總不會因為生活閱曆多了幾年有太多的差異,在錯誤的地方改之,在不夠成熟的地方加冕,不都是人之常情嗎?”而且,三天兩頭都會在銀幕上看到,加上十幾年的相知相識,猜不到才不正常吧。


    “你把這件事說得那麽人情世故通俗易懂,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


    汲言抬起眼,篤定地看著他:“至少,我是這樣的。”而我堅信,你也是。


    remember對上她的眼睛,本來他隻是和她閑聊,卻忽然被她眼神中的閃爍和跳躍給震住,好像掉進她的眼潭中,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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