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最後在蔡文姬的營帳之中狼狽而逃。


    這主要是因為對方一個勁地誇讚他所寫的詩,將他的詩作誇成了一朵花,一一評點出其中的妙處,就這還不算完,對方還要求他告訴寫詩的經曆,遣詞用句的心得。


    劉琦其實就是一個大剽竊者,關於詩歌的鑒賞也是在高中時期學的那點皮毛,如何能夠在真正的大家麵前班門弄斧?他生怕自己說漏了什麽,便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陋室,恐為不便”為由逃出了營帳,狼狽的迴到了自己的帳中。


    而劉琦身邊的那些親衛軍將士們都用一種曖昧的眼光看著劉琦。


    “嘿嘿,怪不得主公點名道姓的要贖迴這個蔡文姬,看來是早就垂慕已久了。”


    “那是那是,你看看人家彈得那一手琴,直接就把主公勾進了帳中,孝武帝年間大才子東方朔用一曲鳳求凰勾搭了大才女卓文君,成為一段風流佳話,如今這位大才女同樣用一首曲子勾搭,哦,不,是吸引了主公,自然更是一段風流佳話,隻不過不知道這首曲子是什麽?難道也是鳳求凰?”


    “不然不然,鳳是雄性,凰是雌性,就算是的話,這一曲也定然是凰求鳳。”


    “不過主公出來的倒是夠快的,難道因為常年的征戰,不能持久了?”


    “看起來應該是,你們看主公那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肯定是因為心情激動下,沒能把持住”


    …….


    對於這些來自軍中的“謠言”,劉琦自然是不知道,他像是做賊一般的迴到了帳中,經過一番苦思。無奈之下隻好再把記憶中的幾首詩歌寫下來,以便證明確實有一本所謂的“詩集”,讓蔡文姬不要再過度的逼迫自己了。


    “唉。隻是可惜這時候沒有什麽《人間詞話》、《隨園詩話》之類的詩詞評論著作,否則的話我倒是可以拿來應付一番。”


    這一次為了表示風格不一。劉琦又愁眉苦臉的寫下了一首婉約風格的詩作,乃是李商隱的《無題》“昨夜星辰昨夜風”,準備萬一蔡文姬再來找自己談論詩詞的話,便以此證明自己確實是得到了一部詩集,那兩首詩確實不是自己所作。


    “唉,我隻是想要說一句實話,為什麽你就不相信呢?”劉琦不由得苦笑不已,輕輕搖了搖頭。


    第二天一大早。劉琦就在廖化的催促下起床了,原來唿廚泉見劉豹派出去的人還沒迴來便邀請劉琦到郊外打獵。


    雖然昨天晚上在比武的時候輸給了楚公,又被漢軍先進的連弩和鋒利的陌刀嚇怕了,但是唿廚泉始終認為他們的騎射本領絕對會強於大漢,所以,便拉著劉琦前去射獵,以展現他們精準的射技,同時也找迴一些信心。


    劉琦焉能不知唿廚泉的用意?但他還是果斷的答應了下來,因為他正要借此進一步的打擊匈奴人的信心。


    雖然如今已是嚴冬,朔風狂嘯。冰雪遍地,許多動物都已經進入了冬眠,但在雪原上仍然會有許多野獸出沒。包括天上的鷹、雕一類的猛禽,地上的鹿、獐、麅一類的野獸,偶爾還會出現狼、野豬、老虎之類的兇獸,反正在塞外的草原上不會缺少獵物。


    劉琦騎著雲驄馬走在最前麵,而作為主人的唿廚泉卻不敢與劉琦齊頭並進,而是下意識的落後一個馬頭,以表示對劉琦的敬畏,在他們的身後則是匈奴與大漢的千餘將士,每一個都是精神飽滿。神情亢奮。


    由於雪天路滑,這支隊伍的行進速度倒也不快。一個多辰過去了,才隻行進了三十餘裏。不過這時候已經看到了為數不少的野獸在空曠無邊的草原上出沒。


    由於他們見到的都是一些小型野獸,比如野兔、山雞一類,唿廚泉沒有什麽興趣,便讓麾下們隨意射了幾隻,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楚公麾下的那些將士們不僅刀耍得好,射箭的功夫竟然也都不俗,即便是比起匈奴勇士,也都毫不遜色,心中的那份得意便少了幾分,對這個楚公變得更加敬畏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得前麵一聲低沉的吼聲傳來,連坐下的駿馬都嚇得不敢前進了。


    唿廚泉一怔,隨即狂喜不已,因為他聽得出來,那一聲低吼來自於一頭猛虎。


    果然,隻是片刻之後,便見一頭吊睛白額猛虎出現在麵前不遠處,刮起了一陣腥風,直接就向著他們撲了過來。


    原來那頭猛虎正在草原上覓食,忽然被這支狩獵的隊伍給驚動了,它雖是百獸之王,可是聽到附近傳來的隆隆的馬蹄聲,還是下意識的躲避,隻不過它卻選錯了方向,結果導致直直的衝著劉琦和唿廚泉的方向衝了過來。


    “不好。”看到老虎猛的衝了過來,唿廚泉不由得有些措手不及,連忙張弓搭箭去射老虎,可是由於他心中也有些緊張,再加上坐下馬受到了驚嚇,這一箭便沒有射準,而馬兒反而衝著老虎衝了過去。


    唿廚泉頓時就被嚇蒙了,甚至將手中的弓都扔了出去。


    “完了,沒想到我堂堂匈奴單於,竟然被一頭猛虎奪去了生命,這是一件多麽可悲的事情啊。”唿廚泉不由得仰天長歎。


    就在這時,唿廚泉忽然聽得身旁傳來了一道破空之聲,隨後就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歡唿之聲。


    唿廚泉定睛一看,卻見一支羽箭從猛虎的眼睛裏穿過,直沒箭羽,這一隻小小的羽箭奪去了這頭猛虎的性命,它的巨爪就停留在離他不足一尺的地方,可就這一尺,卻讓這頭猛虎在也沒有了吃人的可能。


    直到這時,唿廚泉才終於確定,自己被救了,劫後餘生之際,唿廚泉立刻大聲說道:“不知哪位勇士救了我唿廚泉,本王將會重重有賞。而且還要封你為匈奴第一勇士,左大將。”


    唿廚泉始終認為,能有如此射術的人。定然是匈奴軍中的勇士無疑,所以立刻毫不遲疑的要進行封賞。


    可是等唿廚泉迴過頭去一看。卻不由得呆住了,因為射死猛虎的那人,竟然貌似是那個看起來並不算多麽強壯的楚公,因為那個楚公的手中正挽著一把強弓,而在強弓上端端正正的搭著一支狼牙箭,和虎頭上所插著的那支狼牙箭完全一樣。那把鐵胎強弓被挽得如同滿月,對方的手中竟然穩如泰山,紋絲不動。雖然箭未射出去,但是唿廚泉敢保證,隻要一鬆手,絕對能夠達到一箭射穿虎頭的效果。


    “難道是楚公救了我?他竟然有這麽高超的射術?如此說來,莫非楚公自己竟然都是一名武藝高強的戰將?這,這,劉氏子孫竟然有這麽強大的人物,怪不得漢室能夠複興。”


    唿廚泉不由得心中感慨了兩句,連忙趕到劉琦麵前,對劉琦躬身行禮道:“多謝楚公救命之恩。小王日後必定為楚公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劉琦緩緩鬆開了手,放下弓箭。緩緩笑道:“小事一樁,何足掛齒,大單於不必多禮,嗬嗬,孤生怕一箭不能製服這個畜生,這才準備再射一箭,卻沒想到這畜生竟然如此沒用,就這樣就死了。實在是讓你見笑了。”


    唿廚泉佯裝沒有聽見某人裝逼的話,連道不敢並且表示隻要自己在一天。匈奴整個部族都會誓死效忠大漢,效忠楚公。隻要楚公吩咐,絕對不會有半點不從。


    劉琦聽了唿廚泉的話。自然心中高興萬分,其實他倒更想著一箭射穿麵前的這個匈奴單於,徹底滅了匈奴,但是他卻知道不能操之過急的道理,這個唿廚泉好不容易服了他,如何能讓他死去?更何況如今匈奴族群中除了唿廚泉,以左賢王劉豹的地位最高,如果唿廚泉死去,肯定是劉豹繼承單於之位,自己剛剛搶了他的老婆,他怎能不銜恨在心?所以,隻要劉豹繼承匈奴單於之位。勢必不會甘心聽命於自己。


    更何況劉琦也知道,這個劉豹可是後世曆史上的一個大人物,他的兒子劉淵乃是五胡亂華之時的一個重要頭目,建立了匈奴在中原的政權趙漢,其子劉聰更是滅了西晉,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劉豹取得匈奴單於之位的。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他目前需要扶植唿廚泉作為他在匈奴的代理人,如今他救了唿廚泉一命,自然更加有利於這個計劃的執行。


    劉琦連忙下馬扶起唿廚泉,要他不用客氣,之後又胡亂的射了一些獵物,直到天近午時,這才返迴白土。


    而這時候恰巧劉豹所派去的人馬將蔡文姬的兩個兒子盡皆接了迴來,劉琦忙命廖化將這兩個孩子送到蔡文姬的帳內。


    經曆了這一番生離死別的蔡文姬抱住兩個兒子痛哭不已,卻也對劉琦更加感恩,念著對方的大恩大德,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就在這時,便見營帳被揭開,閃進了一人,正是劉琦。


    “多謝楚公大恩大德,妾身粉身碎骨,無以為報。”蔡文姬連忙行禮,含淚說道。


    劉琦連忙還禮,擺了擺手讓她不必介意,然後又說道:“蔡小姐,東西都收拾好了吧?如今天色尚早,我們立刻就要離開此地,迴到北地郡,然後經由北地前往長安,我來這裏主要是通知你一聲。”


    “迴楚公,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蔡文姬又向劉琦施了個禮,一顆心竟然劇烈的激蕩了起來:“經過十年的煎熬,我蔡琰終於可以重返故鄉了,更加令我想不到的是,這一次我竟能同我的兩個孩兒一道返迴故鄉。父親啊,不知道你的墳塚可還在嗎?女兒馬上就去看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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