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盛會還真是讓人期待呀。”


    “我現在就想動身呢。”有人咽了一口口水。


    眾書生掃了一眼他,誰不得這家夥是小錦澤常客。


    進入小錦澤體驗,金銀隻是低級物品。


    備受她們喜愛的是陽氣。


    當然,最為受到追捧的則是正氣,文氣,才氣之流。


    一旦你願意給出正氣,在小錦澤,絕對能有非常美妙的體驗。


    從各方麵,每一個角度。


    咳咳,每一種姿勢。


    陽氣而言,無論是凡人,還是修行者,缺失過度,都會有所不適。


    不過相對普通人而言。


    修仙者的陽氣更為充足,即便丟失一些,也無關大雅。


    正氣文氣這些東西不同。


    需要溫養,讀誦詩文經卷孕育,抄寫經卷凝聚。對儒家子弟來說,一旦丟失過度,可是會有損修行。


    在小錦澤,一年內都找不到幾個會貢獻文氣者。


    當然,也不排除,某些儒生出手豪闊。


    “我也有些想動身。”


    不說還好,一旦出了出來,所有人身體的內邪火,便壓製不住。


    “好了,咱都別丟人了,平時怎麽風流快活沒事。”


    “但三清山大典之上,可千萬忍住,別做什麽不良之事,否則咱們白麓書院臉麵得被你們敗盡。”


    “道兄教訓的是。”


    眾人宛若一盆涼水灌頂,一個個汗顏。


    “其實要說盛會,恐怕是一月半後的京都盛典!那才是十三州各大天才修行者最為璀璨的大會。”


    “三清山大典與之相比,不是差一星半點。”


    有書生展開紙扇,輕搖起來,發絲飛舞:“那是自然。其影響力,可不僅是咱們附近州郡。”


    “修行盛會往年而言,都是太子主持。今年,按理說,即便不是太子,也該是晉王,怎會輪到那位名聲不顯的雲候?”


    “此事很多人都有疑惑,甚至傳言,這位雲候,是聖皇私生子。”


    “這不是無稽之談。”


    該書生不信,這根本沒有任何根據,隻是胡亂猜測。


    “並非空穴來風,此前於鎮妖司內,騰起兩股氣運龍氣。”


    “此龍氣,非藩王皇子,具備封地不可有。”


    此人明顯對於朝中之事很了解。


    “再加上種種事跡表明,這位雲候,有很大幾率是私生皇子。”


    “朝廷的解釋,其實多半是掩耳盜鈴。”他又補充一句。


    有幾人還是難以想象,麵色頗為驚訝:“真的家的?還能發生這種事?私生皇子。”


    “誰說不是,如今朝局中有多了一股實力。而且極有可能是聖皇在為其開路。”


    “哎,這個就不是咱們的問題,談遠了。”


    “哈哈,我錯的,是我先起頭。”


    “咦,這位道兄,器宇不凡,也是上山的書生?”


    書生群中,見一人一直走在他身邊,也是往山上而去。他明眸皓齒,俊朗不俗,更有濃鬱才華氣質,經卷內斂。


    於是書生出口攀談。


    雲星河一身白衣,倒也飄逸。


    “嗯,上山遊玩,並見識一番傳說中的白鹿洞書院。”雲星河淡淡迴了兩句。


    “道友上山何時呢?求學?亦或者想拜入書院山門?”


    雲星河微微一笑:“此來是為了見白鹿洞山長,求教一個問題。“


    “哈哈。”此話一出,引得眾人仰天發笑:“道友此願恐怕無法實現。”


    “去見山長,這位倒也,沒吃花生米吧?”


    “哈哈。”


    “神誌清醒,道友也不像是喝醉了呀。”書生們調笑。


    雲星河沒有與他們多說,腿腳比他們快上許多。


    “這位道友倒是不簡單。”一書生盯著雲星河的背影。


    “嗯,我也覺得。”


    “可惜,腦子有些傻。”有人卻搖頭。


    幾位書生對雲星河適才講見山長之言給逗笑了。


    山長是何等人物,乃是大儒,平日都深居不出,書院上下一切由副山長代為打理。


    就連先生,大先生,二先生們,都無法相見一麵。


    更何況這人,平平無奇的小書生。


    “這書生壓根沒分清癡心妄想,是何含義。”幾些書生也是打笑。


    “走走走,咱們跟上,看看這位同道是如何麵見山長提問。”


    “哈哈,你們說待會兒,他被趕出來時,看到咱們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書生們幾個在哄堂大笑,身體輕顫。


    書生們又見到一群甲胄在身之人上山。


    “咦,鎮妖司人?”


    對於鎮妖司人上山,他們其實並沒有過多關注,因為時常有鎮妖司人上山。


    而且他們宗門也時常會去鎮妖司完成任務,並不覺得如何奇怪。


    雲星河一直從山下,走到山腰。


    此時已經能見到書院的一些建築,先賢石像,以及各種樓宇,包括荷花水池。


    看起來令人寧靜。


    “咦,你們快看,那不是以前荷花池裏的那頭金魚嗎?”


    “好像是呢。”


    “他不是在通天河嗎?”


    靈感魚妖被認出來,將頭低著,不敢抬頭看他們。


    “金魚,你又來向先生們請安啊呀,這次又帶了什麽禮物。”有一書童,見到靈感魚妖後,跑過來打招唿。


    靈感聽聞書童詢問,臉都黑了。


    心中大罵書童,沒點眼力勁,看不出你爺爺被擒住了!


    “唷,有帶了童男童女,你可真有本事。”


    “之前搞來萬心血,倒是給三先生煉了一爐好丹。”


    書童雖然看起來是有十五六歲,但真實年紀卻有五十多。


    隻不過修行法術緣故,導致這般容貌。


    書童與靈感顯然是老相識,言語間,滿是親切問候。


    “上次帶來的一團拳頭文氣,真是讓大家羨慕呀,你能不能告訴你,你怎麽那麽有本事呀。”


    靈感內心都要哭了,哥哥,您別說了,再說,我特麽要別五馬分屍!


    雲星河一雙眼睛盯住他,靈感渾身發毛,感覺魚鱗都要脫裂。


    鎮妖司眾人也是一臉憤怒。


    萬心血,是一種效用極好的大補之物。


    無論是用在療傷,還是煉丹,亦或者滋補,修行,都有顯著效用。


    可是,這種東西,一般沒人會用,沒人敢用。


    因為萬心血這東西采取十分殘忍!


    顧名思義,是取自人之心頭血。


    所謂心頭血,即是情傷之極,怒而焚心,悲痛欲死,方能噴出的一口心血。


    在大隋,心尖血,乃是禁品!必須要經曆無比悲痛欲絕之事,才能產生。


    而且,隻有活人才能誕生。


    如果殺人後取血,並不會出現心頭血。


    通常而言,符合這種條件之人。不會注意心頭血,會造成流失。


    然而真正刻意取血,那麽對被取血人來說十分殘忍,有損人道。


    靈感誠惶誠恐,瑟瑟發抖:“血不是我取的,我沒那膽子,是其他妖道贈送。”


    魚精大汗淋漓,肌體發抖。


    他這句話自然不是說過書童聽,而是講給雲星河與鎮妖司人聽。


    “那團拳頭大的文氣,也是妖人送你?”雲星河說話,聲音似乎有些別樣的語氣。


    “不不不,那是我從一女鬼身上所得,當時她被仇家追殺,我收留了她。”


    靈感不斷賠笑。


    若文氣來自不同的儒生還好,要是來自一人,那書生非得吸幹不成。


    當然,對於這件事,雲星河不會去多管。


    沒有見到那團文氣,究竟是來自修士,還是來自凡人書生文氣。


    那便不得而知。


    出自修行者,那問題不大,已經穩固最初文氣,即便丟失,可以緩慢溫養恢複。


    可若是凡人。


    如此濃鬱文氣,天知道得毀掉多少書生。


    一般而言,未曾踏上修行路的書生,體內頂多隻有半縷,一縷文氣、才氣。


    若是被抽離,他們少說也是大病一場,身體虛弱。


    醒來後。


    會出現頭腦混沌,思路枯竭的情況,再也無法做出錦繡文章,詩詞妙句。


    十幾年寒窗之功,直接作廢。


    若是他們丟失文氣,無疑於折翼鳥類,生不如死。


    至於到底是來自儒修,還是凡人書生。


    這一點,那邊要詢問白鹿洞書院了。


    畢竟,他們手中有文氣團,究竟是來自修士,還是凡人,一眼就能看出。


    鎮妖司將軍聽聞之後,也是麵露驚色,甚至極為難看。


    原本還以為隻是所有祭童,可現在居然還有如此多的問題。


    文氣交易並不違禁,但強行剝奪便觸犯法律。


    可誰知道到底是交易,還是搶奪呢。


    “這白鹿洞書院,還真是儒家正統。”雲星河測測說了一句。


    按理說,白麓書院,也理當詢問一番物品來源。


    就如他使用許願樹時,大家都會詢問,這是否是違禁念力。


    白麓書院倒好,理所應當收下。


    “咦,你這人是誰,怎麽說話陰陽怪氣,靈感,此人是你朋友?”


    靈感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內心焦急的要命。


    想提醒書童,瞄了雲星河一眼,又不敢發聲。


    書童見靈感不迴答,看向雲星河,極為不爽:“白麓書院不歡迎你,立即下山去!”


    雲星河雙目橫掃了一眼,背負雙手。


    “不是你歡不歡迎我,而是我想不想來。”


    “放肆,給你三息時間,立即離開,否則休怪我不給麵子,將你驅逐!”


    “哦?驅除我?”


    雲星河不以為然,甚至笑容中滿是不屑。


    “找!”


    書童正要動手,結果便發現一股強大的氣息重重壓迫著他,令他不得動彈,額冒冷汗。


    此時,書童才有些害怕,望著那人,心中膽寒。


    “去通報,就說雲星河來了。”


    “是是是。”


    書童汗流浹背,急忙點頭,他哪還不知道,這是有大人物來了。


    雖並不知曉,雲星河是誰,又是哪方人物。


    但他明白,此事不是小小書童能管。


    當書童稟報至書院前堂時,白鹿洞徹底亂了。


    “你說什麽,雲星河?”


    有三人聽到這個名字後,受驚不小,急忙吩咐弟子:“速速通知幾位掌事先生,我與顏先生,曾先生,先去相迎。”


    儒生吩咐弟子後,與兩位中年書生,趕緊正了正衣冠,打扮十分莊重,在鏡中反複調整後。


    覺得沒有絲毫問題,才迅速起身。


    見先生們如此鄭重,前堂中的弟子們不解,眼神中滿是疑惑。


    “這位雲星河是什麽來頭,怎麽三位師長如此緊張,還要去請掌事先生?”


    大儒不出,先生為領。


    書院四位最強的先生,平時處理書院之事,稱之為掌事先生。


    “不知。”眾弟子搖頭。


    三人眉頭緊蹙,一邊匆忙趕去,一邊維持自身衣冠。


    “嶽先生,你說,這位雲星河是……那位嗎?”


    “不確定,不過既然叫出了這個名號,多半便是了。”


    “朝中到有消息傳來,近期那位迴鄉祭奠,也許是路過五老峰,前來敘舊一二。”


    “若是如此,那便是天大的喜訊。”嶽先生苦笑,他可沒有兩人那般好的心態。


    “適才書童來說,與靈感一起前來。”


    “靈感怎會與那位攪在一起?”


    “天知道。”


    “不過無論如何,咱們都當儀禮待之。”


    “那位說是雲星河前來,並未有任何前綴後綴。所以,應該是以私人名義,上山攀交。”


    “不好說。”嶽先生眉頭很深。


    很快,他們便到了山門前,一眼便在人群中見到了雲星河,飛奔上前行禮。


    “雲候尊駕前往白麓書院實乃榮幸。”


    此言一出,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書生們都將目光朝此地看來,包括起先雲星河在階梯遇到的那群書生。


    個個都睜大眼眸,朝此處望來。


    而靈感聽到這話後,登時一愣。


    未曾聽清,先生們稱唿他什麽?


    “我來找你們山長。”雲星河聲音平淡,傳入在場每一名修行者耳中。


    “雲候稍後,已經去請了書院主事先生,他們隨後便到,請隨我三人移步書院前堂。”


    三位先生極為恭敬,對雲星河的態度友善到了極點。


    不僅是因為雲星河是雲候,更主要因他是雲修明的後人。


    當然,至於到底是私生皇子,還是雲家後人。


    他們也不清楚,但此刻雲星河對外的身份,就是修明先生後人。


    若雲星河是尋常凡人,他們倒也不止於此,給些金銀打發了。


    即便略顯尊重,也不至於這般。


    可雲星河踏上了修行路,進入了朝堂。


    那便意味著,是與他們同等人士。


    而白麓書院要還這個恩。


    “不必了。”


    三位先生臉色微變,相視一眼,嶽先生歎了口氣,他就知道絕非不是尋常拜會。


    嶽先生往前兩步,對雲星河拱拱手。


    “敢問雲候……”


    他剛開口,便被雲星河打斷:“無需稱我官爵,此次我以雲家人身份前來書院。”


    “額。”


    三位先生再次相視一眼,實在不懂雲星河此話而已。


    嶽先生看了一眼靈感,又看到鎮妖司人群中兩個孩童,眼皮跳動,有些驚悚,他似想通了什麽。


    嘴角在抽動,整個人竟有些顫栗。


    兩人發現了他此中情況,出口詢問。


    “沒,沒事。”


    嶽先生身子有些不穩。


    “你們三人如何一迴事,停在此地,還不將雲公子請進書院內堂。”


    一中年人前來,身席灰袍,書生之氣溢滿。


    他的氣息很強大,靈能流轉,震動空氣。


    “在下書院四先生,怠慢雲公子,還請贖罪。”中年書生舉止謙和,對雲星河躬身。


    麵對這位書院四先生的如此禮待,雲星河始終是沒有任何表情。


    四先生倒也沒有絲毫,而是繼續道。


    “尊駕,裏麵請,無論有任何事情,得先入內堂。”


    “你們山長呢。”


    雲星河看著他淡淡道:“讓他來見我。”


    四先生臉色一滯:“雲公子,先生們已經去請,山長閉關,想來沒有需要些時間。”


    “不如咱們前往書堂等候,品茶一二。”


    “哦。”雲星河眼帶玩味,看著他:“白麓書院真是好興致。”


    四先生臉色始終如一,和煦笑著:“公子請,無論今日所來何時,白麓書院一定讓您滿意。”


    “若您至白麓書院而不入,天下人可要戳我白麓書院脊梁骨了。”


    “帶路。”


    “好。”四先生臉色險些,陪在雲星河身側,歡笑做待。


    當他們進去後,靈感魚精,雙目瞪大:“剛剛先生們,稱之為雲候!”


    “天啊,他,他是個侯爺!”


    靈感簡直被嚇傻了,渾身發抖,慶幸當時沒有做出什麽傻事。


    “你們看,是我們在上山階梯上的那人,他居然被四先生迎進去了!”


    一群人望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下來。


    “不可能!先生們,怎會對他這般恭敬!”


    這群書生們徹底不信了。


    望著四位先生,尤其是更有有一位是主事四先生,令他們心態爆炸。


    先生們平時在書院可是備受追捧。


    平日書生都需要行禮,在他們學子看來,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修行者,儒家先生!


    但此刻,怎會對那人,這般恭敬,近乎討好態度!


    “我一定實在做夢!”


    “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眾書生無法理解,甚至感到胸口窒息。


    自己崇拜敬仰的先生,居然那樣一副態度,幾乎卑躬屈膝,對待那人。


    仿佛信仰有些崩塌。


    “那人有什麽來曆呀,居然讓書院先生賠笑!”


    不僅是雲星河上山遇到的書生,包括很多學子儒生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白麓書院,儒家正統,五大學院之一。


    即便是江右刺府,四品封疆大佬前來,以書院先生身份,也無需如此謙卑。


    可持平禮對待。


    眾多書生都想要前去觀看,看看那人到底有什麽來曆。


    卻被先生弟子阻攔在外:“很抱歉,內堂有貴客前來,諸位不能進入。”


    “師兄,我等也是書院學子,儒生,難道也不能。”


    先生弟子搖頭。


    “師弟很抱歉,四先生有命。”


    “那我等能否在門口等候?”


    “自然。”


    雖然無法進去,可是學子書生們,還是拱擠在外。


    想要守在此地,第一時間,等待消息。


    五老峰,書院內堂。


    四先生親自為雲星河泡茶,遞茶,笑容滿麵。


    他為雲星河倒茶,茶壺平穩,中正平和,壺嘴出水十分順暢,沒有一絲波瀾,行雲流水。


    剛好,茶水觸碰茶杯邊緣,不溢不缺,不盈不晦。


    “公子,來,品品此茶。”


    “此茶為五老峰峰頂一株老茶樹所結。”


    “老樹紮根峰岩之中,白麓書院未建便已存在。”


    “也不知何時,它得天地造化,神靈毓秀,天地孕育,文才之氣溫養,結出的茶葉竟有妙用!”


    “常常飲此茶,可在體內與無形中匯聚文氣,甚至對明悟大道,突破天階也是有極大幫助。”


    “若是凡人飲了一杯,立馬才思若海,明竅通智!”


    “此茶極具特色,即便在大隋也僅此一株,唯我五老峰獨有呀。”


    “茶葉更是千金難求片葉!其中珍貴稀有不言而喻。”


    “每年,五老峰也僅僅隻是產一斤左右,兩百片上下,不可摘多,會傷及根本。”


    四先生笑著,為雲星河解釋此茶。


    雲星河看了一眼,葉片並非如尋常茶葉那般被製作晾幹,而是新鮮茶葉。


    幾片茶葉其上紋路遍布,清晰可見。


    葉片在杯中緩緩沉浮,靈力交織,隱隱有文氣遊蕩,有微弱道則。


    雲星河飲了一口,這位四先生倒是所言非凡。


    時常飲用,確實能夠增加文氣,感悟於道。


    隻不過這所謂的道太微小,天知道得連續飲幾百年。


    與願力突破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好茶。”雲星河點點頭。


    這隻是茶,而不是仙丹神藥,能有如此功效,當得上一句好茶。


    四先生揚起笑容:“雲公子喜歡便好。”


    “王先生,帶迴給雲公子一包。”他又吩咐道。


    一包為半斤,這可是半年的量。


    書院中有七八位先生,恭恭敬敬站在一起,聽聞此話後,你看我我看你。


    每年產量兩百片,這一下送走了一百片。


    他們的用量肯定也要減少。


    但無任何不滿。


    八位先生在此,都是地階後期。


    還有在外的先生,以及三位未到的主事先生。


    五大書院之一,名不虛傳。


    “你說,我要是將五老峰山頂那株茶樹連根拔起,你覺得怎樣?”


    聽聞此言,四先生臉色尷尬:“雲公子說笑了。”


    “白麓書院,可否有怠慢之處?”


    “並無,茶是好茶,人卻非人。”


    “此言……何意?”四先生看向雲星河,眸光很慎重,這恐怕才是雲星河上山目的。


    “你可知靈感大王。”


    四先生點頭:“在下自然知曉,他為蓮花池中金魚通靈,幾十年前覺得山中枯燥,於是去了通天河。”


    雲星河端著茶杯,輕吹一口,抬起眼皮:“那你可是他在通天河向周圍村莊索要祭童。”


    “什麽!”


    四先生聽之,乍然起身,神情可怕,周身靈氣旋繞,眸光起伏,若威若電。


    “竟有此事!”四先生臉色驚變,原本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雲星河看著他,看著他怒不可遏的麵孔沒有任何表情:“那你是否又知道,靈感魚妖將童男童女都送上了你們五老峰白鹿山。”


    “這……”


    此言一出,四先生又驚又怒。


    而此刻。


    他也明白了雲星河為何而來。


    “那你是否還知道,就在前兩日,靈感魚妖竟問雲家村索要童男童女。”


    四先生額頭之上大汗淋漓,看向雲星河眼眸時,他竟身軀顫抖,忍不住發寒。


    “你可知,我為何代表雲家人而來。而不是代表大隋雲候,鎮妖司將軍,開天校尉的身份而來!”


    “是是是。”


    四先生內外膽駭,心中悚然。


    身為地階後期修行者的他,竟然出了一身涼汗。


    “希望你給出一個交代。”


    雲星河站起身來,隨手一拍,將茶杯拍打在地。


    哐當一聲,瓷杯崩裂,茶水濺射。


    雲星河眸光如炬,有熊熊烈焰,灼燒人心。


    “如果你給不出我想要的答案,給不出雲家要的答案。給不出雲候要的答案,給不出大隋,十三州百姓要的答案,便讓你們山長過來,而我也會以大隋雲候身份與爾等交談。”


    “是是是,此事我一定叫雲公子,叫天下人滿意。”


    四先生心神駭然,心驚肉跳。


    他一雙冷眸掃視後方八人,怒焰滔天:“你們告訴我究竟是怎麽迴事!”


    “是,是三先生。”


    八位先生顫顫巍巍:“我等並不知曉,靈感一直是三先生接待。”


    “你們速速去通知三位先生速速前來!”四先生指了三人,寒音怒吼。


    很快,三人便已趕到。


    “三先生,何事如此著急?”


    三位書生趕來,詢問四先生。


    “雲公子在此。”


    三人將目光移向雲星河。


    雲星河端坐,在腳下是一團水漬,瓷片迸射。


    “見過雲公子。”


    三人雲星河,雲星河閉目,沒有任何動靜。


    “什麽情況?”三人又將目光移向四先生。


    而四先生一雙眼眸,則是盯住其中一位青年:“此事便要詢問三先生,甄先生了!”


    兩人看向青年。


    青年一臉疑惑:“四先生,我才剛到。”


    “靈感進貢之事,你可知曉。”


    此言一出,青年臉色大變:“什麽意思!”


    “還在裝蒜,自己惹下彌天大禍,還不知曉!”


    “靈感向索要祭童之事,你難道不知道!”


    四先生將所有事情訴說出來時,大先生二先生一下子臉色煞白,盯向青年時,極度不善。


    “好你個甄青榮!你要害死我白鹿洞書院啊!”


    “麵對靈感貢獻祭童非但未曾阻止,竟還隱瞞不報!”


    兩人胸膛起伏,怒火滔天。


    “你們三人這是何意,靈感所貢,煉的那爐大丹,你們難道就沒有份!”


    “甄青榮,我們要被你害死,白鹿山名聲要被你毀於一旦!”


    “怎麽,你們想過河拆橋不成!”


    甄青榮臉色扭曲:“我若有問題,你們也逃不脫責任!”


    “強詞奪理,執迷不悟!將他擒下。”


    “我豈會怕了你們不成!”


    四人動手,內堂之中符光四起,陣法籠罩,四人交手,文氣縱橫,墨卷橫天,無盡華光紛飛。


    外麵眾人,隻見內堂中突然騰起了陣法。


    不僅如此,內堂之中,突然就文氣沸騰,花光千重,照耀諸峰。


    於此望去,宛若一尊寶殿,顯現威勢,在煥發儒道神光,霞霧燦爛,動蕩群山。


    “嘶,這氣息不是四位先生!”


    “他們在交手?”


    外麵眾人極其不解。


    一陣劇烈震動,光芒消失,文氣內斂。


    “啊!你們三人速速放開!”


    甄青榮被擒伏,發出怒吼:“你們以為自己有多高尚!”


    “隻不過想摘清自己!”


    三人不曾多說任何話,望著雲星河,行了大禮:“雲公子,此事我等三人並不知曉。”


    “三人亦知曉自己罪責難逃,甘願前去州府領罪。”


    白麓書院的三位先生認錯極為真切。


    “甄青榮,幾十年間的童男童女去了哪兒!”大先生質問!


    這麽些年來,並未發現甄青榮身邊多了什麽陌生娃娃。


    “去他府中搜索!”


    眾人來到甄青榮的府地後,翻遍了地方,都沒有發現。


    最終推開一扇門,出現一處密室中。


    密室之中,竟然是一處丹室。


    一打開後,望見那些已經成為幹巴巴的幼童,眾人神色驚變。


    “甄青榮竟敢偷偷研究邪術!”三位先生見到場景之後,冷汗直冒。


    渾身上下,自腳底上湧寒氣,直衝腦門。


    他們怎敢想象,甄青榮竟敢在書院研究妖邪道術!


    這事若未處理好,他們白麓書院可真就臭名遠揚,徹底要爛了!


    三人寒冷無比,每個想清楚後果,無比驚顫。


    他眼眸掃視幾人,這幾人都是地階後期,眼光有冷芒。


    “你們幾個難道不曾知曉。”


    幾人發抖,他們都與甄青榮走的極***日裏形影不離。


    麵對此種質問,幾人腿都沒給嚇癱。


    “大先生,我等亦不知曉。”他們又何嚐不知其中關係厲害,無論知曉都不知曉,都是不知曉。


    “甄青榮做出此等之事,自然隱瞞死死,不可能讓我們知曉。”


    他們趕緊解釋,摘掉自身。


    三位先生不斷在思考。


    此事確實非同尋常,甄青榮秘密研究邪法,這事傳出去。


    莫說他們這些人,就連整個白鹿山都要搭進去。


    堂堂大隋五大書院之一,儒門名宿,掌事三先生,居然以童男童女研究邪法。


    如此消息傳了出去,他們白麓書院也就算到頭。


    “哼,不知曉!既然不知曉留你們何用,打入秘牢,送往州府審押!”


    “別啊,大先生別,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為白鹿山書院貢獻的份上,輕饒我等吧!”


    大先生極其冷漠,沒有絲毫感情。


    直接間歇性將他們打入死牢,不是大先生不放過他們。


    是他們不放過白麓書院啊!


    牽連人等不伏法,此事難料。


    聖皇為了平息民怒,甚至斬了自己愛子!


    他們又有什麽資格姑息?


    不僅是這幾人,就算是他們三主事先生,亦要前往州府自行領取失察之罪。


    況且,更有那位虎視眈眈。


    若今天沒法令其滿意,他可就不是以雲家後人身份來解決此事了。


    “你們不能動我,不能動我!”


    甄青榮大叫:“忘恩負義,我何曾薄待過你們!”


    “甄青榮,卻是不曾虧待我們,我們也念恩,但你觸犯法律,我們難以相救。”


    “將其綁縛。”


    三大先生下令。


    “好膽,今日老夫倒要看看,誰敢動吾徒。”


    三人話音剛落,天空中便懸浮一團神光,白芒燦爛,靈輝閃爍,宛若小太陽般,刺目無比。


    其中傳出宏大聲音,擊在眾人耳畔,猶若驚濤拍岸,天雷炸響,頭暈目眩。


    眾人臉色蒼白,魂魄幾近移位!


    他們抬頭,望著天空光芒迅速逼近。


    明光垂落,靈氣撲爍,金光震動,照在山頭,仿佛根根利箭,要將諸山刺破!


    “老師,老師!”


    甄青榮看到靈光後,驚喜大叫,


    推開眾人,跪在老人麵前,激動大叫:“老師救我。”


    明光沉浮,晶瑩無比,好似一團天地本源一般,純粹無瑕。


    定睛看去,令人吃驚。


    那僅是無盡的文氣,凝聚成了光團,籠罩己身!


    “尚夫子。”


    三人見到來人後,恭敬行禮。


    “你等三人便是如此行為?欺壓同門?簡直令人不齒!”


    三位先生苦笑:“夫子有所不知,甄青榮他犯下彌天大錯。”


    “彌天大錯?誇大其詞。”


    聲音自光團發散出來,宛若雷公之聲,轟轟隆隆,令人耳膜生疼。


    “青榮卻是有些不是,但罪不至死。”身影發出聲音,很微弱,卻有極強壓迫力,帶著不容置疑!


    “哦,屠害那麽多幼童,行徑若妖魔,這都罪不至死,那何罪致死?”


    雲星河玩弄一個杯子,嘴角虐笑,將目光從杯子上移開來,並盯住那團光芒。


    “哼,雲家小輩,自行退去,我既往不咎。”


    “哦?既往不咎?你對誰既往不咎?此話應是我對你講。”


    “放肆!”


    文氣神華中發出怒吼,震的周圍人暗哼。


    “看來你們白麓書院,是打算包庇妖邪?”雲星河目光掃視眾人。


    三位先生趕忙道:“雲公子,絕無此意呀,我們……”


    還未說完,便被靈光聲音阻斷:“敢威脅老夫,當真不知死活!”


    “莫以為,老夫不敢動你!”


    頃刻之間,光芒四射,神曦彌漫,文氣長河懸掛在天際,如瀚海一般,悠遠浩蕩,奔流不息!


    尚夫子神力熾盛,怒氣衝霄,璀璨光芒閃耀白鹿山。


    連河水瀑布都被耀的晶瑩一片,銀光粼粼,如若天河。


    文氣化作一張彌天大手,如佛陀掌國,神秘浩大,從上而下,朝雲星河一把抓去,想要將其捏死!


    雲星河麵容悠閑,右手輕輕轉動茶杯,嘖嘖飲了一口。


    “轟!”


    天空之上,萬裏無雲,朗朗乾坤,碧空一色,突兀出現狂暴雷電,弧光如海。


    無數雷霆仿佛憑空而起,驚雲炸裂,劈裏啪啦,籠罩諸峰,覆蓋群山。


    這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場麵!


    閃電劈舞,如無盡虯龍衝騰咆哮,撕裂諸天。


    遠遠望去,密密麻麻,如同水滴一般,暴雨不歇,傾瀉下來。


    恐怖轟隆之聲,烏雲崩散,天穹炸裂,天幕都仿佛要塌陷。


    白鹿山眾儒生心生恐懼,望著那包裹山頭的連綿閃電,他們心神驚悚,膽肝欲裂。


    麵對如此密集雷弧,修士們都感覺內心無比壓迫,難以唿吸。


    “天呀,是誰在白鹿山交手,為何如此恐怖!”


    儒生們臉色蒼白,捂住胸口,喃喃發問。


    電芒卷天,天雷洶湧,驚魂攝魄,震撼人心。


    那等級別的雷海太可怕了,他們設身處地,身在其中,恐怕片刻間,便會被撕成粉碎。


    身處雷暴中心的尚夫子,周身神光逐漸消散,露出真容。


    是一個灰衣老者,文士長袍,麵帶怒容。


    不過如今,整個人氣息不穩,文氣都難以凝聚。


    渾身長袍也是破破爛爛,出現不少洞口,冒著煙,帶著焦味。


    “豎子,你居然有幫手!龍虎山哪位,前來插手我白麓書院內務!”


    尚夫子死死盯著前方黑袍之人,真容也被一團電光籠罩,看不清虛實。


    雲星河的臉色始終沒有一丁點波動,輕輕放下茶杯。


    不知他從何處順來一把紙扇,上麵還墨寫莫生氣,輕輕搖動,發絲飛舞。


    看了一眼四先生:“繼續倒茶。”


    四先生簡直被嚇傻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倒茶啊。”


    “哦哦。”四先生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提著茶壺。


    他的手在不斷顫抖,眸子看著這位青年,無比驚恐。


    “手別抖,倒歪了。”


    “是是。”


    盡管四先生努力克製自己內心的恐懼,但那雙手始終不聽使喚,茶水歪歪扭扭。


    倒茶的功夫簡直連凡人都不如。


    估計八十歲的老頭都比他倒的穩。


    他望著雲星河,眼神內,滿是駭人,他竟如此可怕。


    原本聽聞他在武東郡、京都傳聞,隻是誇大其詞。


    未曾想到,真正當麵,竟此般恐怖。


    關於東郭書院之事,本以為以訛傳訛。現在能確定,他真有打上東郭聖賢山的能力。


    神乎其技的法術。


    “茶滿了。”雲星河出口。


    四先生急忙停手,低頭一看,隻見茶水已經溢滿出來。


    “抱歉,失禮失禮了。”四先生誠惶誠恐。


    他看向雲星河時,不敢直視。


    “退下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鎮妖司臥底二十八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震壓一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震壓一切並收藏鎮妖司臥底二十八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