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鎮火劍,那更好辦,當年擁有鎮火劍的宗門早就消失在塵埃中。


    三劍雖乃洪州寶物,但實際而言,都是無主之物。


    隻要落進的雲星河的手中,斷斷沒有出去的理由。


    唯一的問題,便是降蛟劍難尋。


    當雲星河下山,來到太平村時,他見一群人圍在一起。


    裏麵似乎傳來打鬥聲,煙塵飛揚。


    雲星河走過去,見校尉們都在此,開口詢問。


    “怎麽迴事。”


    “好好的,他們怎會打起來。”雲星河見場中心兩人。


    “上官。”


    校尉們拱手:“王魁山與刑校尉在切磋。”


    原是刑校尉在閑來無事,教一群瓜娃子武藝。


    王魁山路過,無比手癢。而這些娃娃也開始起哄。


    於是兩人都有此番意思,便較量一番。


    王魁山逢年過節扮鍾馗,在太平村也算小有名氣。


    雲星河定睛看去,兩人扭打在一起。


    刑校尉是武道七階。


    一般而言,在進入地階之前,鎮妖司都是修武多。


    一是修武進展快,實力遠超同境界的仙修、道修、儒修。


    仙修體內一共都沒多少靈力,頂多施展一兩個小法術。


    除非能對時機把握非常精準,否則兩擊法術過後,便是魚肉。


    道修也差不多,煉精化氣,通常來說處於這個境界的道家修行者,都是麵黃肌瘦。


    此處會處於氣多不多,少不少的尷尬境地。


    施展道法有力有不逮,符法、咒印也沒學精。


    故通常以符籙戰鬥。


    佛修還好些,佛修體質也很強大,能與武修一較上下。


    可佛家入門難,極難堅持,不如修武見效快。


    初期的儒修……不談。


    還有法修,與儒修半斤八兩,臥龍鳳雛。


    兵家修行者,名聲不顯。


    兵家修行者是兩個極端,要麽一事無成,要麽名震天下。


    總體來說,地階之前,武修絕對是最強的主流修行。


    地階之後,隨著道、仙、鬼境界提升,法術儲存量起來了,足夠施展多次術法,武修便扛不住。


    武修雖然有武技,但麵對術法依舊是弱勢。


    其他各家也開始茁壯,武修的劣勢便尤為巨大。


    可如果突破天階後,那又是不一樣的情況。


    能夠破天位,都不是簡單人物,天階武修,也是異常強悍的存在。


    破入地階後,或多或少都會兼修或者轉修其他修行之法。


    這是大多數修行者的情況。


    當然,若是出身大家族,門派嫡係,那就無需這麽麻煩,供應資源,直接衝到地階就行。


    總的來說,前期修武,一般都是窮人家。


    亦或者有武道傳承的家族。


    就如同尚宏靳,人家是武道世家,放戰場上,簡直就是殺伐機器,化身修羅。


    就戰場拚殺而言,武修、兵家修行者最有優勢,如魚得水。


    “踏步裂地!”


    雲星河正看兩人,王魁山大吼一聲,強大力量,震動周圍土地搖動。


    刑校尉身體猛然搖動,極其不穩。


    王魁山大喜,欺身而進:“鍾馗醉酒!”


    一番刁鑽武技,命中刑校尉胸口,將其擊退!


    “哼。”刑校尉冷哼一聲,雙臂猛然抓住王魁山的手臂,往下一摁:“泰山隕落!”


    王魁山雙臂猛抖,他的力量很大,震得刑校尉雙臂險些脫離。


    刑校尉一狠,加力一按。


    王魁山的身形鬆動,刑校尉趁機一個橫掃,將他掃倒在地。


    王魁山在倒地之際,一腳踹去,擊中刑校尉小腿,也令他翻到在地。


    “厲害,厲害,老王我不如。”王魁山急忙爬起來,順帶也攙扶刑校尉一把。


    “王大哥,你的力量還真是大呀,我現在雙手都發抖。”


    “哈哈,不好意思,沒輕沒重的。”


    刑校尉也苦不堪言,若不是他見過生死,有一股狠勁,真拿不下王魁山。


    “要不要加入我們嗎?”刑校尉出口相邀。


    這鐵塔般的漢子一身力量隻是憑本能行事,若是進入鎮妖司,獲得相對修行之法,一定很是強大。


    “嘿嘿,不了,我在這太平村挺自在。”


    刑校尉也不勉強。


    “不好了,不好了,村長。”


    眾人正被兩人戰鬥吸引時,一位村民踉蹌驚慌跑來,往雲靳家中竄去。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村民臉色煞白,手足無措,雲星河疑惑。


    “走走走,去看看看。”


    眾人見那村名手撐白旗,這可是隻有發生了嚴重之事,才會此般行為。


    在雲星河到之前,已經有很多村民到了雲靳家中,將院落圍的水泄不通。


    “雲靳叔,此事該怎麽辦呀,我家豆豆才三月呀。”


    “師父,香兒這個孩子也才三歲,您當年還抱過,怎麽忍心看著她去死。”


    雲家村村長家中,有兩個青年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雲靳則是一臉寒霜,神色無比難看,唉聲歎氣。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老夫亦不舍。”


    “好了,你們兩人也莫要難為村長,此事不是他做的決定,是我們這群老骨頭,要恨就恨我們吧。”


    一群白胡子老頭穿著長袍,一樣也是極為心痛。


    他們是太平村雲家長輩,平時雲家村事情都是他們和村長商議處理。


    “啊。”


    兩人大哭。


    “這怎麽迴事?”雲星河看見這場麵,極為不解。


    “雲家小哥,哦不,雲上官,你還不知道吧。“雲頌一臉不忍說道:“這是靈感大王差人來要童男童女了。”


    “每隔五年,靈感大王,便會向各村莊索要一隊童男童女。”


    “今年輪到咱們太平村了呀!”


    “什麽?要童男童女?還有這事!”


    雲星河略顯驚訝。


    “大隋如今治下,竟有妖物敢如此猖狂?以童男童女為食!”


    莫說雲星河,就連鎮妖司將軍與校尉也無法置信。


    若說以前有,他們信。


    畢竟之前世道極亂。


    可自從進入開皇年後,強力打擊清算,掃黑除惡。


    但凡有妖精要殘害人類,必定雷霆一擊。


    如今妖魔被打擊如此嚴重,還敢頂風作案。


    “誰說不是呀。”


    雲頌一臉哀歎相:“大隋早就明令禁止,但一些地方還是會存在。”


    鎮妖司眾人真是被驚了一跳。


    也許這就是他們在京城久了,處於天子腳下,看待世界都是太平的。


    盡管大隋極大部分安居樂業,幸福美滿。


    可其實還有許多地方,處於水深火熱中。


    “那當地縣令呢?當地太守呢?他們不管?”鎮妖司將軍追問。


    太平村村民唉聲歎氣:“他們日理萬機哪會注意這些小事。”


    “小事?”


    雲星河深感好笑,這還算小事?那什麽叫大事?大隋百姓全被吃光了,才叫大事。


    “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雲星河看著雲頌。


    記憶中,似乎沒有這迴事。


    “嗨,以前沒輪到咱唄,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雲頌又繼續說:“不少人都是最近知道此事。”


    而且五年一次,也不覺如何。


    隻有輪到自己後,才會發覺。


    “即便縣令不管,太守呢,他們也不管?”


    “哎,太守管是管,但也是做做樣子。太守也認為是皮癬之癢。”


    “處理這件事情吃力不討好。”


    雲星河與眾人聽見後,有些沉默。


    這種事情難以杜絕,縱然大隋如何清明,但下麵始終有些歪心思,亦或怠慢。


    “再說哪敢管呀。”


    “靈感大王法力高強,如有不滿,動輒操控八百裏通天河,上萬水族,水淹黃山!”雲頌害怕道。


    “這麽囂張?”


    鎮妖司校尉們咂然撐舌。


    將軍們到是習以為常,身處南方,以前就時常見到強大妖精引水淹城。


    前段時間就發生過,兩條靈蛇在錢塘大鬧,水淹金山寺。


    “縣令太守還真是無能。”鎮妖司幾人搖頭不屑。


    “天級妖獸,縣令還真不敢管。太守更覺得是個麻煩。”


    鎮妖司將軍倒也沉靜許多。


    “難道你們沒想過往朝廷匯報?”


    “想過,怎麽沒想過,可每次都會被攔截,也不知靈感大王從何處得知的消息。”


    村民們唉聲歎氣,一個個無比憂愁。


    “還好,附近十幾個村子,六七十年才會輪到咱們,一對孩童能保六七十年風調雨順,也算值得。”


    對於此話,雲星河有些不敢苟同。


    這根本就是屈服,妥協。


    但身為平民百姓,沒有能力改變。


    上報通道被打斷,郡、縣官員不作為,不思更改,甚至認為這些村民匯報影響政績。


    他們除了認命,屈服又有什麽辦法?


    這其實就是生靈的悲哀,有時候不得不屈從。


    雲星河看了正在大哭的兩人。


    兩人都有記憶,都是兒時玩伴。


    如今,他們已為人父母。


    原本應該幸福與安康,可現在。


    雲星河走上前,安慰他們。


    “星河,星河,你是上麵來的上官,一定有能力管此事。”一人抓住雲星河。


    另一人眼光大亮,像是抓到了什麽稻草。


    “星河,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一定要幫幫我!孩子他娘難產死亡。隻有我和孩子相依為命。”


    “若孩子沒了,我該怎麽活下去!”


    “糊塗,莫要糾纏星河,此事豈他能管!”雲靳打斷他們,


    “星河為從七品官吏,不過縣令職位。”


    “連正六品,從五品太守都不願多管此事。你們豈不是將他拉下水中,令其為難!”


    雲靳聲音極大,麵容無比憤怨。


    同時,又極為自責。


    為自己麵對此事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羞愧。


    “此事……”雲星河想要說什麽,被兩人打斷。


    “星河,抱歉,我們不該讓你為難。”


    “對不起,我們沒想那麽多。”


    兩人也受雲靳教過不少知識,雖未有什麽出息,但也使得知道輕重。


    “我的豆啊!”


    兩人痛哭,從未覺得人生如此絕望。


    麵對事情,自己什麽都做不了,那種憋屈,隻能忍受。


    “我想說……此事我能管。”雲星河看著兩人痛苦模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你說什麽?”


    “我說,此事我能管。”


    雲星河的聲音不大,但卻很有穿透力,在場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星河,不要說胡話!”雲靳急忙攔住雲星河。


    眼神中無比緊張,他生怕雲星河為了麵子,一時義氣,強行出頭,斷送了生命。


    很多人都在勸。


    雲星河微微一笑,看著雲靳,緩緩放下握住自己肩的手。


    又重新看向兩人,目光堅定,暴射神光:“玉田,立杉,你們放心,今日誰也帶不走你們的孩子!”


    “來了,來了,靈感大王派人來了!”


    有村民大叫。


    遠遠,便看見兩頭魚怪邁著詭異的步伐,帶著一陣腥雨,扛著旗幟,出現在村口。


    穿著一身人類鎧甲,一些部位,還是魚身。


    相貌十分怪異。


    “太平村村民,今年輪到爾等,給你們半個時辰分別!”魚怪扯著嗓子大叫。


    “半個時辰,不用了。”


    雲星河出現在兩妖麵前,目光淡然。


    “嗯。”兩妖打量雲星河,搖頭嘖嘖:“你年紀太大,我們大王可不吃,硌牙。”


    聽到這話,雲星河笑了。


    “把這兩頭小妖精綁了。”


    “哎呀,霸波爾奔,這小子剛剛說什麽,要綁咱?”


    黑魚精大笑:“哈哈,天大的笑話。”


    “待我降下一片無邊血色汙雨,叫他們知道我倆兄弟的厲害!”


    黑魚精叉腰,背叉一麵令旗,麵容很是驕傲,小眼睛十分傲然。


    “哼,看我以大法術喚來烏雲狂雷,叫你們知道我倆兄弟的強大!”


    雲星河懶得與他們廢話。


    幾位鎮妖司校尉上前。


    “喲,奔波兒灞,咱們要動動筋骨了,這些凡人不知好歹!”


    “哎喲!”


    僅僅片刻,兩頭妖精便被罩在伏妖網中,動彈不得。


    他們被捆成了網粽子。


    “切,兩頭玄階後期的妖精,一頭鯰魚精,一頭黑魚精,怎麽能這麽囂張呢!”


    鎮妖司校尉都快無語了,踢了兩腳:“剛剛不挺囂張,這會兒怎麽不說話了。”


    “哎喲,你虐待我,我可是受大隋法律保護。”


    霸波爾奔癟嘴,很是傲嬌的說道。


    校尉們被逗笑了。


    不過玄級妖精確實是受到大隋法律保護,不過那僅是限於未曾作亂的妖魔。


    這兩頭精怪,跟隨妖孽興風作浪,胡作非為,還敢提法律。


    “匯報一下,你們什麽來頭。”


    麵對數十個大漢,兩頭小妖瑟瑟發抖,立馬屈服:“我等乃靈感大王麾下……”


    “好了,別說了,指路吧,前往通天河。”


    雲星河所做自然被太平村人看到了。


    “星河真的綁了兩頭妖精!”


    “那群人真是不簡單,說不定有能力解決此事!”


    雲家村眾人歡天喜地大叫。


    有人高興,但有人卻皺眉。


    “兩頭隻是小妖,馬前卒,星河這群人雖然不錯,但想要靈感大王作對,恐怕差得遠。”


    “不好!”有人大叫。


    “怎麽了?”


    “萬一星河失敗,會不會引發靈感大王對村子的報複呀!”


    “嘶,以防萬一,大家趕緊去請縣令,並派人去郡府!”


    “太守一兩條性命可以不管,但成千上萬的性命,他不可不管。”


    “況且朝廷上官出現問題,他這個太守也擔不起責任!”


    “對對對,趕緊。”


    雲家村人也開始忙忙碌碌,像王魁山這等人,也開始組織附近村內,鄉裏豪勇,準備去相助雲星河。


    過程極為艱難,很多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逮住倆小妖,奔行至半途,眾人將外側布衣撕開,露出靈光綻綻的鎧甲。


    光芒燦燦,披肩抖動,甲身刻有破邪印,兇光彌漫,驅神除煞。


    這便是鎮妖司專屬鎧甲,妖魔退避,諸兇膽寒。


    校尉更是豎起鎮妖司大旗,在光芒照耀下,氣勢如宏,殺向通天河。


    大旗一展,靈光閃閃,符刻動蕩,飄搖四方,極為醒目。


    鎮妖司出行斬妖除魔,怎可能偃息旗鼓,要的就是讓世人得知。


    無論遇到什麽時候,國家武裝力量,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麵前。


    無需害怕,任何妖魔鬼怪都是塚中枯骨!


    這杆大旗,安的是人心!安的是天下!


    太平村距離通天河並不遙遠,三十裏地。


    眾人停在一片小崖前,望著河濤奔流,廣闊無垠的水麵。


    一將軍立足崖頭大吼:“鎮妖司發水將軍在此,通天河靈感大王速速來見!”


    “鎮妖司眾在此,靈感大王速速來見!”


    鎮妖司眾將大吼,聲音咆哮,靈力池騰,驚得江麵泛起大浪。


    “誰人在通天河大唿小叫,不想活了是吧!”


    河麵騰浮起來幾隻手持鋼叉的蝦將,他們是巡將妖衛。


    此處聲音浩大,十分驚人,引得它們注意。


    “些許蝦兵蟹將,速速通知靈感前來!”


    “放肆,竟敢唿我大王名號,不加尊詞,凡人放肆!”蝦將懸浮在江麵,大浪滔天,碧波洶湧,它很是兇惡。


    “爾等妖精,此乃鎮妖司將軍,開天校尉,雲候當駕,速勒靈感精扣覲!否則平了你通天水族!”


    四大將軍發生,靈力咆哮,炸得驚濤沸起,險些掀飛蝦將。


    “嘶,你們,你們等著,我這就去請我大王前來!”


    幾隻懸在江麵的精怪嚇了一跳。


    知道這些人怕是狠茬子。


    半刻鍾後,江麵狂風大作,水幕擊天,大水澎湃,似浩蕩諸天般。


    “何人尋本王,當真不知趣!”


    妖氣於江麵凝聚,烏雲籠罩,水底騰起光芒,金紅燦爛,紅霞炫舞。


    濃鬱妖氣撲麵而來,四散出去,宛若一尊大妖複生,自水底脫困。


    光團燦亮,浮在江麵,隻見之中有一物,長有人體,身披甲胄,五官耳目,卻滿臉紅鱗,妖光輪轉。


    “你便是通天河靈感妖王?”


    鎮妖司一將軍發問。


    “放肆!”紅鱗大妖大吼,周身河浪驚湃,席卷四方!


    “靈感,可是你索要太平村童男童女!並每隔五年,向周圍村鎮要求一對!”


    “不錯,正是本王!”


    滿臉紅鱗的靈感大王毫不避諱,直接承認。


    這讓鎮妖司眾人刹那有些微驚。


    其實他們就是如此一問,例行公事,就像是衙門問你犯沒犯罪一樣。


    不管你承不承認,都會捉拿你!


    先將你抓走,再審理。


    一般來說,妖物都拒不承認,他們壓根也沒指望這妖物正常迴應。


    可沒想到這靈感居然如此直白。


    “嗬,好膽妖精,吞吃人類幼童,還敢如此理直氣壯!”鎮妖司將軍怒斥。


    靈感大王不屑,站在江麵,駕馭水龍卷,抱著雙臂,絲毫不以為然。


    “不就是兩個孩童,我有何吃不得?”


    “你們人類吃牛肉魚肉,吃了多少?我吃兩個孩童怎麽了。”


    “人類吃魚,我為何不能吃人?”


    “你!”


    鎮妖司幾人麵對此言,渾身氣得哆嗦。


    憤眸怒麵,橫眉豎指:“你這妖孽,強詞奪理!”


    “是吧,你看看你們一個個不說話,憑什麽你們可以吃我們,我們不能吃你們,這是什麽天理!”


    “魚無靈之物,人乃有靈之主,豈能相提並論!”鎮妖司幾人大叫。


    “嗬,虛偽,那你們人吃了多少牛肉、羊肉、豬肉、狗肉,他們難道無靈?”


    “況且,有靈無靈,憑什麽由你來判斷!”


    “因為我比你強!”雲星河聲音極大,淡然看著他,眸子沒有絲毫表情,甚至很冷。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今日,我比你強,我便能歸束你!你便要遵循我的規矩!”


    “明白?”


    雲星河眼神很冷,壓迫力十足,令靈感大王,身體有些發抖。


    靈感大王一時間,竟不敢直視,有些畏懼那雙可怕的眼眸。


    “大隋有令,妖入玄者,皆受律法保護!待遇同人無異。”


    “這便是判斷標準!”


    “人族若傷害玄階精、妖,尚且有罪。更何況你吞吃人族,覺得自己有幾顆腦袋!”


    “拿下!”


    此言一出,鎮妖司眾人齊動,展開捉妖網,準備將其困住。


    大隋律令。


    妖精一類,一旦成為玄級後,便算通靈類,也享受律法保障,可得教化,與人不二。


    一旦突破地階,便屬於修行者,自有修行者律法規矩。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從來都是弱肉強食!


    從來都是如此。


    隻是大隋希望這個世間,更加平等一些。


    不至於令凡人生命沒有任何保證。


    即便是通靈之妖,也願同等相待。


    靈感大王氣勢以破,表現的竟極為不堪。四位鎮妖司將軍與眾校尉,使用法寶居然能鬥的有來有迴。


    “怎麽迴事,這靈感大王有些,有些……虛呀!”


    鎮妖司將軍懵了。


    因為有雲星河在後押陣,即便是天階,他們也不怵,敢鬥一鬥。


    誰知這靈感大王,拉跨的厲害。


    “這家夥根本不是天階!”鎮妖將軍大叫,驚愕說著:“這頭妖精,不過是頭地階後期的魚精!”


    “我去,這妖精地階後期也敢稱大王!”


    鎮妖司眾人懵了,好半天,他們來之前,還以為是頭天修大妖,誰知是頭普通地階妖獸。


    並且戰力普通,失去氣勢後,更為不堪。


    甚至戰鬥經驗嚴重不足。


    很快,他便被打的節節敗退,準備往水中逃走。


    誰知他們早就在水裏布下水靈籙,靈感一頭紮進水裏,便被打出水麵。


    被眾人降服。


    而前去調動水族的蝦將們看到自家大王被抓,一個個驚慌失措,一哄而散。


    靈感被捆在江麵,雲星河背負雙手,一步一步走過去,盯著他。


    靈感望著可怕眼神,吞了一口口水。


    掃了他一眼,俯視著被捆綁的魚精,雲星河淡淡發聲。


    “我想你和你講道理的時候,你才能和我講道理,明白嗎?”


    靈感大王乖巧點頭。


    沒辦法,如今境界,他要是敢不點頭,估計就要掉頭。


    “這頭什麽靈感大王,竟然這麽弱!”


    “身為地階後期妖精,你怎敢稱王!”


    鎮妖司眾人們,怎麽都想不到,這次‘妖王’居然這般輕而易舉被降服。


    這所謂靈感大王,簡直菜的可以。


    估計在地階後期內,都是極弱的一批。


    並且幾乎沒有什麽戰鬥經驗。


    也不知道他怎麽好意思稱王,害不害臊,還統領上萬水卒。


    大隋雖然對於稱王沒有明確硬性規定。


    但妖族天階方而冠王,這是一個大家基本默認的規矩。


    “你們將他送往新安郡吧,三司審理後。”


    “打上破妖釘,定靈鎖,風火雷鏈,讓他們移送京都,令鎮妖司宣告天下,隨後門前刑斬,梟首示眾,震懾妖魔!”


    索要祭童,此事在黃安郡雖然影響不大。


    但如今妖魔蠢蠢欲動,這家夥剛送刀口上了。


    移交妖魔,每郡半月一次,到京速度不如他快。


    即便他要在黃山待上幾日。


    能趕在他們前麵,迴京後,處斬的依舊是雲星河。


    “上仙饒命呀!“靈感嚇得瑟瑟發抖,魚目恐懼:“大人,大人,放過小人。”


    “哼,你吃了那麽多幼童,還想活命?”


    鎮妖將軍冷漠發聲。


    靈感魚精急忙解釋:“小的哪敢吃人,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呀。”


    眾人疑惑了。


    “那你每隔五年要的童男童女呢!”


    “這……”靈感的眸光閃爍,一時間沒敢說話。


    “還不交代!”一道雷令出現,熾光交織,電閃驚濤。


    魚怪噗通一聲跪下:“上仙,小的真沒敢吃,我送給白麓書院的仙師們了。”


    “什麽!”


    “白麓書院!”


    將軍們看向雲星河,眸光是在輕視。


    好端端的精怪索要祭童,誰知道牽連白麓書院。


    說起來白麓書院,與他們這位雲候,還有非同一般的關係。


    當年雲家先祖所救很大一批人中,加入了重陽宮與白麓書院。


    其中就以定語道人為代表,哪怕是張開元父輩等人,也深感此恩。


    雲星河望向靈感,眯著眼睛,半蹲問題,俯視他:“你可知胡編亂造,是何代價?”


    “小妖不敢呀!”


    靈感誠惶誠恐:“小妖為白鹿洞書院山前荷花池的一頭金魚,日日聞得先生學子朗讀,受文靈洗禮,從而誕生智慧,踏上修行之途。”


    “六十年前,小精與書院先生來到此地。”


    “一來此地,便喜歡上無邊無際,自由自在的感覺,不願迴狹小蓮花池。”


    “不過,為了感恩,每五年小妖都會將一對童男童女送上白鹿山。”


    “小妖雖嘴上說的厲害,可斷斷不敢觸發大隋律令呀!”


    靈感魚妖,嚇得厲害,一五一十將自己的來曆交代的一清二楚。


    他趴在地上,身體顫抖。


    別看他一身修為高強不假,但真正也沒動手過幾次。


    平時頂多也就嚇唬嚇唬村民。


    雲星河聽見他說完後,腦中不斷在思索:“白鹿洞知道你此行做法嗎?”


    “呃,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白麓書院知不知道。”靈感急忙補充。


    “嗬,你每隔五年進貢,白麓書院難道沒有詢問過你孩童的來曆?”雲星河嘴角一笑,有些玩味。


    靈感不敢相瞞,一五一十說出來:“問過,小的說是江中撿到,被父母遺棄。”


    鎮妖司校尉們聽到這話後,一個個開口。


    “怪不得牙尖嘴利,長了一副伶牙俐齒,原來是得了白鹿洞庇護。”


    “那是,天天聽聖賢書後,腦子靈光,說起道理來,自然是一套一套。”


    “嘴巴怪不得這麽利落,我說妖精那頭這般滑膩。”


    靈感幹脆撞死,不說話。


    這種事情,毫無疑問,沆瀣一氣。


    白麓書院一問小孩便知,可這事居然不見白麓書院阻止亦或者前來調查。


    白鹿洞恐怕默許的魚怪這般行為吧。


    “好一個聖賢書院,與東郭聖賢山倒是相差無幾。”


    雲星河搖頭,臉上揚起笑容,看不出喜怒。


    若是其他人,雲星河不願管也就算了。


    欺負到太平村雲家人頭上。


    別人就差踩你腦袋,往你臉上噴唾沫了。


    最主要,白鹿洞書院,竟默認此事,那麽對靈感魚精一句嗬斥,阻止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我便上一趟五老峰南麓之地!”


    “問問他們緣由。”


    雲星河聲音淡然,


    “你帶上兩個孩子,與我同行。”


    “啊。”靈感大王嚇了一跳,畏畏縮縮。


    “怎麽不願?”


    “不不不。”靈感大王急忙否認。


    “上仙,這也沒有孩子呀。”


    雲星河抬手一點,兩道光芒發現,奔兒波霸,霸波爾奔,居然變成了兩個人類孩童,嘰嘰哇哇。


    “這不就有了。”


    “上仙大人法術精妙。”靈感大王尷尬誇讚。


    “可否讓我迴宮收拾一番。”


    “你覺得自己有討價還價的能力?”


    靈感魚精閉嘴,開始帶路。


    他一臉倒黴衰樣,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這不,這次栽了。


    內心很不情願,若是帶這位去白鹿洞,那自個小命豈不是不保。


    可若不帶,自己小命仍舊不保呀!


    簡直是左右為難。


    “你腿腳怎麽如此緩慢。”有鎮妖司將軍不滿靈感大王磨磨唧唧。


    “上限白鹿洞尚在九江郡,有些遙遠,盛些體力。”


    “你的話很多。”雲星河盯了他一眼。


    靈感大王渾身發毛,宛若電擊,不敢再說話。


    “真是事多,與我同乘!”


    一鎮妖司將軍,將他帶上馬匹。


    見他上馬後,還和多動症一樣,鎮妖司將軍怒了:“再敢動亂,現在就斬了你!”


    聽到此言,靈感大王頓時老實。


    兩地距離不遠,若極速奔行,不用兩日。


    一日半,便能從新安郡抵達。


    五老峰白鹿洞處於九江郡,距離黃山並不遙遠。


    雲星河此前所在的渡口,彭澤、湖口便屬於九江郡。


    不過兩城處於九江郡西北上方,天江流口。


    五老峰處於星城,九江郡中部。


    九江郡,又叫柴桑,尋陽郡,江州。


    此時應該叫江州更為切合,大隋開皇三年改名江州郡。


    但又在壽康三年複名九江郡。


    這是前幾年的事,百姓一時間轉換不過來,所以稱江州郡更多些。


    什麽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那家夥就是在那裏發的牢騷。


    速度很快,越過昌南郡,遞到九江郡梟陽城。


    從梟陽渡橋,前往星城。


    彭蠡湖豎劈江州郡,渡口無數,但終歸不方便。


    在兩地,有一座架天之橋。


    來到星城之後,越往五老峰走,越能看到書生才子多了起來,紛紛上山參拜。


    更多則是前來遊玩,欣賞風景。


    山中氣溫略低,時常有小雨。


    不過並未阻礙眾人熱情,反而添加一抹清新芬香。


    有些人近乎以朝拜之禮登山。


    不僅是凡人前來,也有其他修行者。


    此山並不禁止,對外開放。


    隻不過某些地方乃山門重地,不允靠近。


    修士眾多,唯獨書生是最多。


    走一段路便能看見一群學子手捧書卷,一身青綸白衫登山。


    也有許多白鹿洞書生,先生在山下為眾人講經。


    山下凡人與修行士,聽得頗為點頭,極為讚歎。


    不過與雲星河此時境界而言,沒有絲毫意義。


    他上山並不急切。


    反如同尋常人般,四處遊玩。這卻是把其他人急得要死,尤其是靈感魚妖,每一刻都像是煎熬。


    一顆心懸在空中,砰砰跳,都快到嗓子口了。


    山上有些書院子弟下山,遇到上山書生十分溫和友好行禮。


    看起來,都宛若一個謙謙君子,大道人士,儒家正統。


    每人都極其有風範,遇到凡人摔倒,甚至會以文氣法術攙扶。


    姿態輪逸,溫潤如玉,飽受誇讚。


    整座山峰都氤氳在一片仙霧之中,遠遠望去,似一神爐在噴薄,有無窮偉力!


    日光垂射,星靈霞雲纏繞。紫氣東來,霄雯神芒氤氳。


    入幕而來,磅礴非凡。


    雲海彌漫,峭壁清泉,轟隆作響,仙瀑垂落,宛若銀河落九天。


    一幕幕,宛若仙家福地,天人聖地。


    一汪清水中,一群雪白天鵝飛起,與群山之中點綴顏色。


    像是一副仙界流落人間盆栽,又似某位仙人出手,撥雲推巒,留下的畫卷。


    這裏一片平靜,無比祥和。


    置身此地,仿佛真正來到儒家聖地,靈氣席麵,淨化心靈。


    有許多書生成群結隊往山中行走,他們在討論近期發生之事。


    “咦,你們怎麽還在門內,沒有去三清山觀摩大典?”


    “急什麽,咱們裏饒州又不遠,弛好馬趕路,全力而行,兩日就到。”


    “不錯,即便咱們行水路,最多也不會超過兩天。”


    “去急了,也是給人家三清山增添麻煩。”


    “如今周圍州郡,都往三清山觀摩,真正大人物,往往都是最後出場,去早了,豈不是讓人觀猴。”


    “嘶,此言倒也有禮。”


    “況且三清山如此之多修士前往,不知還是否有我等居所呢。”


    他們聊的十分開心。


    “不過三清山定會匯聚周邊州郡諸多俊傑才子,甚至美人仙子,我們晚去,實在可惜呢。”


    “哈哈,此言到不假。”


    “據說水月飛仙宗仙女們也到了三清山。”


    “哎呀,那真是錯過。”書生們暗自歎氣。


    飛仙宗的仙子們,個個香肌玉骨,秋水靈玉,明眸無瑕,不染纖塵,如同天界仙女一般,燦霞縈動,令人魂牽夢繞。


    很多人都以娶飛仙宗的仙子們為最高目標。


    “奈何,仙子們一個個心思撲在修行之上,對於感情之情,沒有絲毫興趣。”


    “據說飛仙宗所有弟子,一旦失身,便會被趕出師門。”


    “聽聞飛仙宗宗主十分嚴苛。”


    “可不是,有些修行者即便與仙子兩情相悅,也一樣會被拆散。”


    “飛仙宗宗主怎滴如此惡毒,男女歡好,本是天經地義,性也!”


    “額,據說年輕時,遇人不淑,被欺騙很慘。”


    “原來如此。”


    “所以飛仙宗的仙子們,咱們是不用去想,即便迎娶了,咱們也不會有好結果。”


    不少能夠正常將仙子迎下山的修士,也是無比淒慘。


    明顯是報複。


    仙子們可以遠遠欣賞觀看,你一旦想要摘花,便會死的極慘。


    “其實吧,還有不少霓霞小錦澤的姑娘們也到了呢。”


    “哦!”


    此言一出,很多人眼神發亮。


    書生的眼睛一個個轉動,陽氣竟不自覺旺盛。


    霓霞小錦澤是吳越地區山門。


    不過它很特殊,本身實則是風月場所。


    其內還有不少女鬼存在,極為美豔動人,銷魂奪魄。


    “嘶,咕咚。”


    書生們都尷尬對視一眼:“小錦澤的姑娘們確實很……不錯。”


    “對對,飯菜可口,美酒佳釀,貝肉更是……十分鮮美。”


    書生們都有些不自在了。


    小錦澤雖然屬於吳越地區,但與江右毗鄰,他們也曾前去品嚐過。


    他們這些書生才子,誰沒去過?


    都別裝了,去哪裏能幹嘛,用屁股想都知道。


    首先,絕對不可能是去睡覺。


    其次,絕對不可能是去肏。


    肏呢,是吃飯的意思啊,胡吃海喝的意思啊,托腮。不信去查,某家行得正,坐得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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