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澧州城內薄霧彌漫,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家家戶戶都打開門做生意,街道上人頭攢動,老百姓們都井然有序的開始了自己的一天。


    澧州城內除了大清早那萬年不變的煙霞雲景出名外,最拿得出手的就是城南武氏兄弟賣的炊餅,那皮薄餡足炊餅,一張足有成年男子的臉盤大小,澧州的人都喜歡管這炊餅叫“摸過臉”,因為這個炊餅隻需咬上一口,餅裏的湯汁餡料就會一湧而出,弄得人滿臉都是,常有外地路過的趕考書生與行商慕名而來,初嚐這“摸過臉”就被這餅裏的真材實料嚇一跳,甚至有的人會不小心吸到鼻子裏去,嗆個半死。


    吳樂有晨跑的習慣,在他那個年代,能有他這樣好習慣的人不多,大清早晨跑的時候,往往街上的人都是三三兩兩,沒有多少。今天他也照例按時起床,穿好了便衣準備晨跑,可剛一出府門吳樂就傻了,外麵簡直是人山人海,比昨天下午時分吳樂第一次在澧州城裏閑逛時的人還多。


    “這古人就是勤快。”吳樂訕笑了一句。


    沒辦法,晨跑還是要進行,不然渾身癢癢,一整天都不自在,吳樂隻得跑向人看起來沒那麽多的城南。


    古城風景真好啊,相比起現代化的大都市,吳樂還是更喜歡這裏,空氣更好,水也更甜,樹更茂盛,就連那小狗都比那大都市裏的狗跑起來更歡快,因為地上都是黃土地,沒有柏油路那麽燙腳。


    吳樂貪婪似的大口唿吸的清甜可口的空氣,遠遠的看見有一戶人家門口擠滿了人,不消說,這就是頭裏介紹的那武氏兄弟開的炊餅店,武氏兄弟一個叫武單,另一個叫武雙,哥倆都是勤快人,一起合力經營這炊餅店,卻都不想娶媳婦,因為他們總覺得娶媳婦對他們的事業不利,現在想想,依照他們的姓氏,他們卻也有三分道理。


    吳樂慢慢跑近了,卻故意對著擁擠的人群遮著臉,昨天那一雙雙銳利又不友好的眼睛都在吳樂的自尊心上紮了一刀,打小臉皮薄的吳樂也就隻有躲著走的份,畢竟這裏已經不是他以前那個澧州了,身邊也沒有那三位敢為自己打抱不平的狐朋狗友。


    那店家卻放下了手中的“摸過臉”,百忙之中朝吳樂這邊揮手大喊:“吳公子,來吃塊兒餅嗎?”


    聽到店家這樣熱情的招待自己,吳樂都呆立在了原地,其他的顧客見著吳樂來了,卻都跟見了瘟神一樣,一哄而散,這樣就搞得吳樂很尷尬,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最終那熱情的店家一溜小跑過來,拉著吳樂就往店裏走,邊走還邊說:“不見吳公子一月有餘了,我還以為您外出遊學去了呢,我和武雙可天天盼著您光顧小店啊。”


    這時,門裏走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也對吳樂笑臉相迎:“喲,吳公子來了啊,多日不見,這廂可好啊?”


    原來武單武雙兄弟是雙胞胎,吳樂昨天隻是在那文字天書上查澧州相關曆史的時候看到了此兄弟二人的名字,卻不想這二人竟還是一對雙棒。


    吳樂萬般的不好意思,因為他的到來,店門口剛剛還門庭若市,刹那間就門可羅雀了,這澧州城內的老百姓不是一般的嫌棄吳樂,就是因為這樣,吳樂才如坐針氈,因為他不想因為他把人家的生意給攪黃了,於是小心翼翼的問:“你們倆迎我來作甚?這不是把賓客們都嚇跑了嗎?”


    沒想到其中一個卻說:“嗨,您不來的日子,我們每天都得賣到正午,那才叫累人哩,我們兄弟二人隻圖點營生,並不求大富大貴,要那些個錢作甚?還不如每天清閑,落得快活。”


    這二人倒是豁達之人,吳樂卻還是不放心:“你們當真不怕我壞了你們的生意。”


    兄弟兩人都樂嗬嗬的搖搖頭,吳樂這才鬆了一口氣,兄弟其中一個端來一個炊餅給吳樂:“吳公子還沒過早呢吧?吃了這個餅,我保證你到正午前都是打著飽嗝的。”


    吳樂其實很討厭吃餅,或者換句話說他討厭一切的麵食,但好不容易在澧州城內碰上兩個尊敬他的老百姓,這塊餅,說什麽他都要給吃下去。


    這一吃不要緊,吳樂仿佛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麵對這不斷湧入自己嘴裏的湯汁和餡料,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讓吳樂食指大動,沒過一會功夫,一個炊餅就被吃的精光。


    見吳樂吃完了炊餅,兄弟兩個很有眼力勁兒的又端上了一個,如此往複,直到吃下了第六個,吳樂才說:“吃不動了,真吃不動了。”


    正在吳樂迴味無窮時,兄弟兩個終於收拾好了桌案、火爐等一切工具,這才坐下來和吳樂說話。


    吳樂望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不禁笑了起來,一笑還連著打嗝,三人都被樂壞了,等唿吸平緩後,吳樂說:“你們倆怎麽真的一模一樣啊,分毫不差。”


    其中一個說:“吳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在旁人麵前我倆卻是不好分辨,但在您的火眼金睛裏還分辨不出來?我提醒您,眉毛。”


    吳樂仔細盯著兩人的眉毛看,果然一個右眉的眉心裏藏著一顆痣,另外一個則沒有,由於二人都是濃眉大眼,這不仔細看,看真是看不出來。


    “那你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啊?”


    眉心有痣的那個說:“我是弟弟武雙,他是哥哥武單。”


    吳樂又打了一個飽嗝,連聲稱妙,不知道他是在說這兄弟二人長得妙呢?還是在誇兄弟二人的手藝妙?


    武單一把抓住吳樂的手,感恩戴德的說:“吳公子,我倆真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啊,小玉那邊,我們兄弟倆還真是不還交差。”


    又是一個無厘頭的話題,小玉是誰?和你們發生了什麽?吳樂是丈八和尚連腿毛都摸不著。吳樂也懶得跟他們裝傻充愣,畢竟這兩人看著就不像是自己主線劇情裏的人物,也就大大方方的說自己都忘了,讓他們重新告訴自己一遍。


    這一說不要緊,徹底顛覆了吳樂三觀。


    原來兄弟兩個至今還是光棍是有原因。起初哥哥武單在城東的“醉八裏”也就是澧州城內最有名的妓院有一個相好的,那個相好就叫小玉,兩人是一見如故,把酒言歡直至深夜,想不到最後“狂暴射擊”的時候武單的身體卻不爭氣,隻撐下兩人見麵念個定場詩的時間


    小玉是個好姑娘(武單的原話),見他體力如此不濟,反倒安慰起他來,說沒事,沒關係的,下次加油等鼓勵的話,殊不知這鼓勵竟深深的刺傷了武單作為男人的自尊心。


    沒辦法,他隻好找來自己的手足兄弟武雙,企圖抹去自己的恥辱,哪知武雙也是個軟腳蝦,還不如武單,隻撐下兩人見麵念個定場詩前兩句的時間。後來看過大夫才知道,二人是先天陽虧,精氣俱損,再加上長期和麵手要沾水,一蹶不振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後來吳樂(前世那個)在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半諷半刺的給兩人帶去了傳說中的“五鞭丸”,並大方的把配方都告訴了哥倆,哥倆這才雄風乍現,但他們倆不管是誰都不是小玉的對手,小玉畢竟是風月老手,於是哥倆做出了一個讓任誰聽了都會無比咋舌的舉動,那就是兩人一起去醉八裏,一個藏在床下等候,一個在床上“辛勤耕作”,等床上那個支撐不住了,就趁小玉不注意的空檔,和床下的兄弟來一個掉包,這樣,兄弟二人才齊心協力將將能夠滿足小玉。


    怪不得這兩兄弟對待吳樂是與眾不同,原來如此啊,不過吳樂聽完他們的故事還是驚掉了下吧,但好歹這“五鞭丸”有著落了。


    吳樂趕忙問:“那五鞭丸你們還有嗎?”


    武雙急忙應答:“有啊,我們按照公子你給的方子,自己又配了一些,雖不如吳公子作的那樣精妙,但藥效也八九不離十,難道吳公子你也需要?”


    吳樂趕忙撥浪鼓似的搖頭:“不不不,你們要是有足夠的,就分給我一些,我好迴去給老爹交差。”說完這話,武氏兄弟都騷笑了起來:“想不到知州大人年紀這麽大了,還需要這個啊,果然是老當益壯,佩服佩服。”


    說完,兄弟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黑罐,吳樂拿著就跑,甩下一句“謝啦”,也懶得跟他們兄弟解釋了,先迴去稟報父親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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