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課上。


    滅絕師太的教學模式很古板,一點也不生趣,她就這麽拿著課本在教,全然讓人沒了心思聽下去。


    數學,本身就是枯燥乏味的東西,多種數字、符號和圖形加在一起,造就了現在的數學,講起來似乎沒什麽可以說的,可裏邊的學問卻有著很深的奧妙。


    滅絕師太頓了頓話題,結束一個課程後,戴著眼鏡看了一眼前邊的學生,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起了數學題,這是她教學的習慣,在要下課的最後十分鍾裏,叫兩個學生上來做題。


    寫完題,她隨意看了一下四周的學生,眼眸一眯,發現兩個在她課上敢開小差的人,滅絕師太整個人的氣場立馬變了,她也不動聲色,靜悄悄的走下了講台,先朝一個人走去,是個男生,班級裏有名的活寶,成績倒數,但人緣卻是極好。


    男生叫程彬,此時正將書本疊得老高,試圖將自己遮蓋,還以為這樣的自己很高明,殊不知一切都被滅絕師太盡收眼底,她走了上去,眼疾手快的一把將程彬奮筆疾書的東西抽了出來。


    是本語文作文本,上邊的字歪歪扭扭的,有點像螞蟻爬樹。


    滅絕師太挑了挑眉,看了看作文本裏的內容,冷笑了一聲,低頭俯視程彬,眼底裏的寒意讓程彬的身子不經意抖了抖。


    其實他也不想的,可是待會兒語文課代表就要交了,他哪裏想過要寫這個,玩了兩天周末迴來,什麽作業都沒寫,自然隻能盡快趕了,要是可以選擇,他也不願意在這個滅絕師太的課上寫作業,實在是生活所迫啊。


    “石老師……”程彬顫了顫聲音,有些討好的叫著她。


    “嗬,”依舊冷笑,滅絕師太對於這樣的學生見多了,她手裏拿著他寫的作文本,麵向學生們,清了清嗓子,“同學們,我給你們念念這程彬,在我數學課上寫的大作。”


    滅絕師太這話一出,程彬的臉色一白,他實在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做。


    不過這時候,不管想沒想到,這滅絕師太已經準備好這麽做了,她手裏拿著作文本,開始念了起來:


    “星期六的早上,我和弟弟好無聊,兩個人在家裏發呆,想了想還是去釣魚好了,於是我們很開心的拿著釣魚竿,去家裏附近的小溪釣魚去了,釣了好久,我們滿載而歸,我和弟弟高興壞了,迴到家,爸爸和媽媽也高興壞了,還誇我們懂事,今天真的是很開心的一天啊。”


    念完內容,滅絕師太將作文本還了迴去,對著程彬的笑容裏滿是嘲意,譏誚道:


    “程彬啊,你還真是本事,還敢到我的數學課上釣魚啊。”


    全班哄堂大笑。


    反觀程彬,麵容通紅。


    有些尷尬並且卑微的接過作文本,沒有敢說話。


    他成績差,這是事實,但是這樣在眾人麵前羞辱他,他無法用平常心對待。


    說完程彬,滅絕師太又走向了墨染憂的方向,此時墨懶懶正趴在位置上,看著窗外發呆,全然沒有被這氣氛所打擾,完全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學術一點,把這叫放空。


    看到這樣的墨懶懶,滅絕師太臉色沉了一分,她不喜歡墨懶懶,原因是因為她看好墨染憂,她覺得墨染憂是個好苗子,等到以後一旦有機會,一定會成為人中龍鳳,而墨懶懶,隻會是墨染憂的弱點,所以她不喜歡墨懶懶,很不喜歡。


    明知道對於一個學生,是不能有這樣的心理的,但是她沒辦法控製,因為她實在是太歡喜墨染憂了,也太希望他能夠優秀,從而站上巔峰。


    如果說,墨懶懶能夠努力的去追隨著墨染憂的腳步,那麽她會欣慰,然而並不是。


    收迴想法,滅絕師太冷冷的瞥了一眼墨懶懶,剛好下課鈴聲響起,她深深看了一眼她,迴到講台,拿著課本,離開了教室。


    一場壓抑的課堂,總算是結束了。


    同學們立馬變得活蹦亂跳起來,一起大聲笑鬧著,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墨染憂起身,低頭看了一眼墨懶懶。


    依舊是那副淡漠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的手蜷了起來,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裏,眼珠傷痛,氣質憂鬱。


    墨染憂卑微的發現,原來她沒有他,依舊還是如此,這是不是相當於說,他的出現和存在,一點價值都沒有。


    看著她看向窗外的發呆模樣,少年徑直離開。


    他不願意再看下去,他怕下一刻,率先投降的便是他。


    接下來的日子,時間顯得漫長又難熬。


    一天一天日子的度過,使得墨懶懶心酸的發現,墨染憂是真的不願意在搭理她了,每一次早上做早操,或是升國旗,她都會去,可是墨染憂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她。


    吃飯的時候,他總是將她送到墨曦堯的身邊,借口迴教室有事,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就算是放學的時候,幾人一起迴了家,之後能夠說話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


    更過分的是,他現在提出讓墨曦堯他們先走,放學他要留下來,多做半小時的練習題,也就是說,現在他連兩人一起迴家的機會,都不給了。


    墨懶懶的心裏隻覺得空蕩蕩的,委屈和難過侵襲著她,這樣的她是脆弱的,卻又同樣是倔強的。


    這段時間,她過的如同行屍走肉,墨染憂不理她,這代表著,她又會是孤獨的,眾人都以為她是幸福的,或許是,可墨染憂不同,他從小就照顧著她,這種感覺就像是血液一般,無法割舍,也無法去丟棄。


    就好像是把心髒深深的從胸口部位,強行的剖出,那種完全無法形容的痛苦,令墨懶懶難過的幾乎要掉出眼淚。


    然而,這一切墨染憂都看不到,兩個人明明彼此擔心,明明彼此脆弱,卻在彼此傷害。


    一次又一次,墨懶懶心裏想著,要不就去道歉吧,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如果墨染憂要的僅僅是這個道歉的話,那麽她就給,可是每次看著墨染憂那冷的如同寒冰的俊容,下一刻,她就再也無法開口。


    她想,是不是他討厭她了?


    是不是他也開始嫌棄她的懶惰了,所以如今他開始遠離自己,把自己推給了墨曦堯,這個認知,幾乎令墨懶懶無法透過起來,隻覺得窒息一般,被一雙手扼住了頸脖,嘲笑著她。


    又是一節課下課,班裏的人熙熙攘攘著,大家都在你追我趕,墨染憂不在,他去了校長室,如今的他忙的很,幾乎是連一句話都不願意施舍給墨懶懶。


    墨懶懶渾渾噩噩的想著,難過的情緒已經包圍著她整個身心,令她疲憊不堪,她起身,她也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但是她不願意在留下去,這裏有著墨染憂的氣息,遲遲迴蕩不去她的腦海。


    下一節課時,墨懶懶不在,沒有出現。


    所有人都不知道墨懶懶去哪了,包括蘇文軒幾個人,那時候他們正圍在一起聊天,沒有注意到墨懶懶。


    迴到教室的墨染憂,在聽到這個消息時,腦袋轟的一聲,所有的聲音在一瞬間,全都消失。


    他茫然的看著四周圍,那些張張合合的嘴,他想不明白,為何隻是十分鍾的時間,自己的小家夥竟然就消失不見了,而他完全不知道她會去哪裏。


    老師寬慰著話語,讓同學們都安靜下來,嘴裏也勸著墨染憂,“墨染憂,你別急,墨懶懶這麽大了,她可能隻是去上廁所了。”


    聽到的老師的話,墨染憂自嘲的搖了搖頭,“不,她一定是難過了。”


    他理解她,他知道這些天自己的冷落,讓她難過了,看著小臉蛋沒有在笑過,整天都是陷在憂鬱之中,他又何嚐不是難過的呢,隻是墨染憂更難過的是,為什麽她有事情要瞞著自己,這才是讓他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如今,若是小家夥出了什麽事情,他的難過全都沒有了依據,他的心開始慌亂了起來,他想,他要去找她,一定要去!


    眼珠堅定,他也不朝老師說些什麽,一個大步就跑了出去。


    整個走廊,不在,樓梯道,不在,二班,不在。


    不在,不在,不在,全都不在!


    越是找不到,越是急,墨染憂的唇抿的緊緊的,冷意穿透氣場。


    可是,這麽盲目的尋找,依舊是沒有半點的方向,他的眼珠開始焦急了起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知為何,思緒翻轉迴憶。


    小時候的墨懶懶,並沒有現在這麽開朗,說的好聽她那是懶,其實她是個有輕微自閉症的孩子。


    何為自閉症?


    又稱孤獨症或孤獨性障礙的代表性疾病,用來說明曾為一般人士但卻無法與他人溝通,且具有極端孤立的成人精神分裂症患者。


    她不喜與人交流,更願意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剛開始墨染憂來到墨家的時候,也很難擠進墨懶懶的個人世界裏,她不願意搭理他,甚至是一個字都不願意給。


    曾經的她,孤獨的時候,喜歡躲在櫃子裏,之後兩人關係好起來時,他也問過她為什麽,她隻迴了他兩個字,安全。


    這樣的孩子,是孤僻的,是不懂得情感的,更是無法去調節自己內心的憂傷的,之後的幾年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隻是告訴他們自閉症已經康複,現在的墨懶懶是不一樣的,是開朗的,至少她開始願意打開自己的心扉。


    然而,墨染憂直到現在才想起,這個自閉症仍有複發的可能性。


    他的心一緊,他飛快的奔跑了起來,在學校的各個角落,他開始專門朝黑暗狹小的空間尋找,聲音低低的喊著墨懶懶的名字,透著一股濃重的憂傷。


    直到後來,所有的地方找遍,墨染憂的心漸漸冷卻,他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天台上,如果再找不到墨懶懶,他無法想象自己會有什麽樣的反應,走天台的樓道很黑,幾乎看不到方向。


    墨染憂拿出手機,靠著微弱的光亮去尋,他手裏一遍又一遍的打著墨懶懶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堅持不懈的打著。


    不知道走了幾層樓,墨染憂隻覺得自己的腿都要酸了。


    突然,細微的震動聲傳入他的耳畔,這一刻,狂喜湧來,幾乎令墨染憂無法承受。


    腿上加快,他瘋狂的打她的電話,一步一步朝著震動聲的方向去找,終於,他看到了她。


    靠著微弱的光,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樓梯口的角落之中,小臉蒙在手臂裏,三千青絲淩亂的披散而下,旁邊是手機一直在亮著,顯示的是他的號碼。


    看到她的那一刻,墨染憂覺得這個世界都明亮了,他的心疼的無法訴說,他小心的靠近她,嘴裏輕聲喊著她的名字,“懶懶,懶懶……”


    他的語調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唯恐驚擾到了眼前脆弱的女孩。


    在混沌之中,墨懶懶聽到了墨染憂的聲音,她有些遲疑的抬頭,黑暗之中,透著亮光,她看到了他,一如既往的俊美,眼底裏是心疼和愛惜,不同於之前的冰冷,此刻的墨染憂顯得格外親切。


    若是以往,墨懶懶該是甜笑著撒嬌上前,可是這一次她卻害怕了,害怕這樣的他隻不過是夢境。


    看到小家夥遲遲不願意上前,看到小家夥眼底的脆弱和害怕,墨染憂的心有著說不出的難過,展開的笑容也變得晦澀難看。


    他走上前,環住她,溫暖瞬間包裹著她,墨染憂此刻發現懷裏的小家夥,身子是這般的冰冷,她沒有穿外套,隻穿了一件毛線衣,單薄的很,所以在這裏待了那麽久的時間,使得她的身子冰冷的像塊鐵。


    眼睛酸了酸,現在的墨染憂恐怕是恨死自己了,他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眼眸時,微笑的麵向懷裏的小家夥,低低道:


    “懶懶,我錯了。”


    他真的知道錯了。


    如果事情會發生到這樣的地步,他寧願不去冷戰,不去管她心中掩藏著的秘密,他隻要她好好的。


    可是,懷裏的小家夥,沒有絲毫的反應,哪怕是身子微微動一下都沒有。


    墨染憂的心開始跌落穀底,他深吸一口氣,緊緊的抱住她,語氣有著淡淡的憂傷,“懶懶,我們和好吧,不冷戰了好不好?”


    “和好?”懷裏的小家夥,突然動了動,有些遲疑的開了口。


    看到墨懶懶有了反應,墨染憂重重的點了點頭,“對,和好。”


    什麽冷戰,什麽秘密,通通全都滾蛋!


    沒有什麽比得上墨懶懶,她就是他的全世界,就算自己過的不順心又如何,隻要懶懶開心就夠了,她還小,還不懂事,他慢慢教就好,為什麽要過早的讓她接觸這些呢。


    腦海裏開始浮現出,墨瑾鈺在書房裏和他說的那些話。


    “現在的你,還不具備任何的能力,我知道你優秀,然而你並沒有任何的籌碼,說的難聽一點,你一點都配不上懶懶。”墨瑾鈺的話,難聽卻又真實。


    墨懶懶生來,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不需要任何的奮鬥,她的父母,整個墨家,還有羅家,全都將所有世界上最好的一一奉獻,這樣的她是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高度,這一切都在出生時,就早早的注定了。


    以後,所有的東西,墨瑾鈺都是對半分給墨曦堯和墨懶懶,並不會因為墨曦堯是男孩,而有半點的偏袒,而墨染憂拿不到一點的東西,因為從頭到尾,他不過是個養子。


    墨瑾鈺的話再度響起,“錢我可以借你,權我也可以幫你,但是,我說的那件事,你需要好好考慮,將來,配不配得上懶懶,隻看你之後的表現。”


    這是一個男人對於另一個男人說的話,無關乎別的關係。


    墨染憂懂墨瑾鈺的想法,如果將來他也有了自己的女兒,他想,他一定也會和墨瑾鈺一樣,甚至更厲害。


    轉迴思緒,小家夥已經抬起頭開始看他,烏盈盈的眸子,在微弱的光亮中,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她的聲音軟軟的,一點一點的沁進他的心窩,溫暖他的模樣,“對不起。”


    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哪裏惹墨染憂不高興了,但是墨懶懶想,既然墨染憂都道歉了,那她也就道歉吧,總不能讓墨染憂一個人道歉,這樣多不好意思。


    聽到墨懶懶的話,墨染憂揉了揉她的長發,蓬鬆柔軟,入手極滑,他的眼底寵溺深情,“所以,你是原諒我了麽?”


    她搖了搖頭,伸出小手摟住他,“沒有生氣。”


    既然沒有生氣,何來原諒一說。


    聞言,墨懶懶頭頂傳來墨染憂的歎息,他環住了她,將溫暖遞交給她,“懶懶,下一次真的別再嚇我了……”


    語氣有著一絲後怕。


    不過好在,她們總算是打開了心扉,和好如初。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非常速度,很快又是一年夏天的來臨,期末考過後,正式迎接來了蘇文軒的明星生涯。


    他在這一年的夏天,選擇以歌手的身份踏進了娛樂圈。


    ‘華夏好聲音’,七月份在萬眾矚目中拉開了序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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