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幾乎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這爛的不行樓房裏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慢慢的走上了邊上的那樓梯,一拐角就沒了影。


    “小兄弟,你別亂說,我就站在這周圍,哪兒有什麽人咧?”


    這老太婆害怕的聲音剛剛才落,幺舅立馬就捂住了我的嘴巴,之後看了眼老抵,老抵把地上的三根香一拔,捏在手裏就朝著那有些跨的樓梯走了上去。


    老抵上樓的腳步聲已經停了好一會兒,樓上始終沒什麽動靜。幺舅眯了眯眼睛,跟著也是朝著上頭走,我心裏害怕,絲毫不敢離的這貨太遠。


    剛拐過樓梯,路就被倒下來的爛牆給堵了個死,幺舅用手已撐就翻了過去,我雄霸河邊彎子那麽多年,爬樹上房也不是浪得虛名,後腳跟著就爬了過去,上了二樓,整個地方已經是一片廢墟,看著像是有四五間房的樣子。


    就看著老抵高大的身子站在一堵爛牆的旁邊,手裏頭還捏著那三根香,整個身子居然一動不動。


    “抵哥?”


    我心頭一震,老抵的神色很是奇怪,這時候我才發現,他整個身子站在那堵爛牆旁邊,居然是不敢動一般。


    “四爺,小爺說的不錯,這兒不對頭。這地方陰氣太重遮了這指路香。”


    幺舅領著我兩步就走了過去。剛剛到了這爛牆的旁邊,一瞬間,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著站在這地方的老抵臉上突然一笑,一隻手莫名其妙就朝著我伸了過來。


    “抵哥,你鞋子掉了。(源自於一種說法)。”


    老抵的手突然停住了,居然是瞬間被幺舅給捏住。幺舅叼著煙,一臉似笑非笑的就看著麵前的老抵。我嘴巴都張了起來,兩個人的手就在我麵前,而此時,我分明看到,幺舅捏著老抵的手的位置,居然在開始冒煙。


    這是怎麽迴事?突然,就聽到轟的一聲,這二樓遠處的一個爛磚頭堆突然就爆了開來一般,就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艱難的從裏頭爬了出來,渾身的泥土灰塵,一個臉色駭人的緊。


    “四爺,快帶小爺走。那玩意不是人。“


    我心頭一驚,這從爛牆堆裏頭鑽出來的人,居然正是老抵,怎麽可能?老抵上樓之後,被埋在了廢堆下頭。那我們麵前的這人,又是個什麽東西?


    我下意識的就要朝著後頭跑,就看著麵前的這老抵突然露出了一臉詭異的笑容。另外一隻手朝著我額頭的位置一伸,我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一股劇痛傳來。


    “老子日死你先人。“


    幺舅一聲暴吼,這一刻,要不是我痛的沒了反應,估計也會被這貨的模樣給嚇到,就看著幺舅瞪了眼睛,捏住這玩意的手一鬆,手心裏頭,居然早就藏著一把鐵砂,沙沙的直接就捏到了麵前這東西的脖子上頭。


    一聲怪叫聲響起,幺舅站在原地,捏著鐵砂的手朝著麵前這“老抵”的腦殼位置一抓,與此同時,渾身髒爛的老抵也是瞬間撲了過來。幺舅單手一扯,一條黑影居然直接是被他從麵前這“老抵”的身子裏頭扯了出來,這時候我才看清楚,站在我們麵前的,哪裏是什麽老抵,居然是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農家老婆子,臉上都已經爛的不成樣子,身上的粗布衣服散發出一陣惡心的臭味。


    這屍體也不曉得死了多久,幺舅手裏死死的捏著那空氣當中的黑影,就看著那玩意一個勁的掙紮,與此同時,渾身泥巴的老抵一把刀子就朝著空氣中的插了下去,正好插在這玩意的腦殼位置。


    一陣淒厲的嘶吼聲響起,額頭劇痛之下,我朝著那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著那影子被插著刀,意識之中,那刀上早就貼著的一張符紙像是發著光一般,這猙獰的黑影咧著嘴,渾身的黑氣居然一點點的消散了,意識之中,露出來的是一個臉色慘白的中年“人”。


    怎麽可能?


    幺舅手一鬆,鐺的一聲老抵的刀也掉在了地上,廢堆上頭,我看的清楚,這一隻板板(鬼,前文已經說過,方言把鬼叫做板板。)掉在地上,還在拚命的掙紮,那模樣不是別人,看樣子居然正是那天在那茶館外頭我看到過那三個“人”中的一個,而此時更加詭異的是,這一隻鬼的臉部居然還在不斷的變,掙紮之中,像是要變成另外一幅模樣一般。我心頭驚的不行,哪裏見過這麽詭異的場麵,就看著這一隻平時我看了之後都會駭的發抖的中年鬼的臉,當著麵居然就在那麽變樣子。


    “四爺,怪不得點的香找不到,就是這三隻玩意。”


    我心頭一驚,三隻。這是什麽意思?


    我哪裏還看得清楚,就在這影子的身子顯得別的不行,在那掙紮的肚皮上頭,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動,居然是從身子裏頭伸出來的兩隻手,影子之中,這肚皮伸出的黑手顯得格外的猙獰。這東西發出的奇怪吼聲,居然不是一個,像是有三個聲音從那身子裏頭在淒厲的嚎叫。


    “四爺,其中一隻變成了這樣?看模樣那叫萬正寬的鬼魂。”


    我心頭一驚,這萬正寬我記得,正是在茶館外頭被幺舅貼符的時候說了“話”的那隻厲鬼?被幺舅貼了符來追什麽東西。疼痛之中,我捂著腦殼就問了一句,


    “抵叔。。那。。那還有兩個咧?”


    “還有兩個?小爺,這玩意現在怕是已經不能叫做鬼咧,這種東西,光是煞氣衝出來鬼都要怕,陰氣這麽重,那另外的兩個,連著我們下的招子符,已經進了他的肚皮裏頭咧。”


    幺舅站在原地,就那麽伸出了手,夜色之下,我隻看一道亮晃晃的鐵砂灑下,直接撒在了那不斷掙紮的影子頭頂。意識之中,像是磁磁的聲音響起,就看著這怪異的影子,一點點的就那麽化成了黑氣,到了最後,一個淡淡的影子露出了出來,看模樣是個穿著褂子衣服的中年人。。。這中年影子雙目呆滯,隻是看著幺舅手裏頭那不斷流下的鐵砂,落在自己身上,


    “你。。。你們快走。。。”


    沙啞的聲音響起,這中年人樣子顯得吃力無比。


    “它。。。它快來了。。它要他。。。你。。。你快帶他走。。。”


    突然,這淡淡的影子身子一震,刷刷的鐵砂之中,我就看著這一隻在茶館見過的厲鬼,黑氣散盡,最後影子徹底的消散掉了。。。而那最後伸著的手,說“它要他”三個字的時候,還在直勾勾的指著我站的位置。


    這一刻,幺舅吞了吞口水,慢慢的朝著這玩意,彎了彎腰。


    “四爺。你。。。”


    老抵臉上一驚,手裏頭本來已經撿起了刀,也是跟著把腰朝著地上的那把鐵砂彎了下去。而我這時候已經完全嚇傻了。就在這時,幺舅突然扭頭看了躺在地上的那具老女人的屍體一眼,


    “四爺,這人死了好幾年咧。這應該就是他們說的那周阿婆,之前你看到的沒錯,我們的這三個招子,果真就在這周阿婆的身上。”


    突然,幺舅陰沉著臉就朝著這已經一動不動的屍體嘴巴上頭一模,夜色下頭,我好不容易看清楚,那居然是一根又短又細的頭發,就被這屍體含在嘴裏。


    “抵哥,這頭發是你的吧。”


    一瞬間,老抵直接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就盯著幺舅手裏的東西。我也駭了個夠嗆,老抵頭上的頭發,怎麽就到了這屍體的嘴裏?老抵摸了摸自己的腦殼,像是想到了什麽。整個臉色突然就變了。。


    就看著幺舅突然站了起來,眼睛悠悠的就看向了我側後方那樓梯口的位置,突然就笑了,


    “從兩年前就一直跟著我家小還,看著這地方陰氣重,所以就開始吞這地方的孤魂野鬼。先是害了一個小女孩的全家,占了她的肉身不說,現在,還造了這麽大的孽,把這一整個村子養成了個村墳,這麽多的孤魂野鬼,怨氣該能有多大?”


    這一刻,就連幺舅的神色都變得有些遲疑,慢慢的再次開了口,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已經完全震驚了,因為此時,站在那樓梯口位置的,正是之前的村裏頭的那個老太婆,好不容易從廢磚的爛樓梯翻了過來,佝僂的身子還在喘著粗氣,


    “大兄弟,你們在這上頭做啥?”


    看著幺舅麵無表情的盯著她,這老太婆顯得有些驚慌。


    “小哥,你說啥喲,啊???那。。那不是周妮子麽?我認得那雙布鞋,就是周妮子,好多年都沒看到她。。。”


    老太婆驚慌的聲音顯得害怕之極,


    “喲,大娘,你不記得咧,我這兄弟剛才扶你過那廢堆堆的時候,你扯了他一根頭發。”


    歪乎乎的聲音響起,就看著這明明是個活人的老大娘,突然像是神經質了一般。


    “我。。我是誰?。。我是誰?”


    就看著突然,這村子口一路跟著我們過來的老大娘,整個身子都愣住了一般,慢慢的伸出一隻手,直勾勾的就指著我的方向,臉上從驚慌變得麵無表情。就是這麽一瞬間,像是有什麽東西來了一般,一股前所未有的陰冷感覺從我心頭升起。就看著這老太婆一臉的青黑,再一次的開了口,那聲音已經完全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章家四娃?你家裏還真狠得下心,把你送到劉善屋裏頭去養?當年我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娃。劉善要了我的命,他怎麽沒有來?”


    這陌生的聲音沙啞的不行,像是小時候聽過的爛磁帶裏頭放出來的一般,一瞬間,我就看到幺舅徹底的變了臉色。似乎看到了連他都不敢相信的東西一般,


    “不。。。不可能?是你?”


    “我身上痛,火燒一樣的痛,你讓我看一眼那娃子額頭裏刻的命格。”


    一瞬間,我就看著這無比詭異的老太婆渾身都開始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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