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沂偏了頭,朝赫連長冰努了努嘴,示意赫連長冰主動親吻。


    赫連長冰望著百裏沂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臉,艱澀的咽了口唾液,硬著頭皮在百裏沂的臉上蜻蜓點水般的飛快啄了一下。


    “就這?”百裏沂不滿意道:“這次不算。”


    赫連長冰微微蹙眉,抱怨道:“兢王殿下,你怎麽能這樣!”


    “本王還是孩子,聽見沒有?”百裏沂好笑道。


    赫連長冰沮喪著臉,又在百裏沂臉上親了一下。“這下好了吧!你將我……妾身放開吧!”


    “姿勢不對,而是沒有誠意,還有啊,你的動作太快了!”百裏沂挑剔道。


    “百裏沂……”赫連長冰甚是沒有耐心,幹脆直唿其名,然而話未落,就被百裏沂一把抔住後腦勺,吻得她大腦一片空白。


    片刻後,百裏沂將赫連長冰放開,笑道:“這是本王給你的示範動作,下次,得按照這樣來!”


    赫連長冰負氣的揉了揉嘴唇,站離百裏沂丈遠,滿眸惱怒的瞪著一臉得逞的百裏沂,正色道:“兢王殿下,夜已深,還請你迴沅熹殿歇下吧!”


    “噯,別急。你刺傷本王的事還沒有解決完呢!”百裏沂好整以暇的道。


    “你有完沒完?”赫連長冰心頭的怒火瞬間“唿啦啦”的躥了老高。


    “我們不是一件事一件事的解決嗎?”百裏沂道:“你若是不想本王的父皇母後知曉你大婚之夜和今夜刺傷本王的事,那你就乖乖的跟本王去沅熹殿住,伺候本王到傷愈為止。”


    “我不去……妾身不去。”赫連長冰在親吻百裏沂這事上吃了啞巴虧,心裏自然萬分不樂意,隨即氣唿唿道:“你若是不高興,你就將妾身就地處決吧!”


    百裏沂繼續道:“處決你對本王來說,非常容易,但本王不想你死。”


    “你……”你就想折磨我對不對?百裏沂。赫連長冰憤懣的想著,道:“那你想做什麽?”


    “本王就想將你留在身邊,陪著本王。”百裏沂認真道。


    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不願意跟你這個陰奉陽違的惡魔同處一室。赫連長冰望著百裏沂俊美的臉頰,心中高聲呐喊。


    隻有你跟著我,你這輩子才安全,才不會被胤滄捉去!那隻夜蠡手鐲雖能護你一時,卻護不住你一世。若哪日你將它取下,你便會成為胤滄案牘上的魚肉,任其宰割。百裏沂望著赫連長冰眸中透露出的不情願,心口竟激烈的痛起來。“你不願意對嗎?可是,不管你怎麽掙紮反抗,你一輩子都是本王的王妃。這一世,你若有離開本王的心思,本王勸你趁早斷絕!除非你死了,否則本王絕對不會再讓你從本王身邊離開。即便你死了,本王也有辦法再尋到你!”


    “為什麽?”赫連長冰看著百裏沂逐漸猩紅的雙眸,嚇得朝後退了兩步,問。


    “至於為什麽,你不必知曉。赫連長冰,你隻需要知道一點,本王對你的喜歡不是無緣無故的!”百裏沂正色道。因為你曾是我的救命恩人哪!而且,你還是她!刻骨銘心過的感情,哪能說忘就忘?即便是封印住了我的心,但那些感覺和直覺,能被封印住嗎?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覺和感覺!


    赫連長冰聽完,怔怔的望著百裏沂良久後,上前將榻上的被褥抱起,轉身朝門口行去。


    “站住。你要去哪裏?”百裏沂起身,道:“剛才本王說的,讓你去沅熹殿伺候本王的事情,你作何想法?”


    “妾身不去。”赫連長冰冷聲道:“兢王殿下身邊不是還有傅侍衛和蔡侍衛服侍嗎?不缺妾身一個。”


    “那本王來你暖冰殿住。”百裏沂道。


    “你……”赫連長冰迴頭瞪向百裏沂,強忍住欲要從心口蹦出來的怒火,軟下聲音討好道:“那,那妾身還是去沅熹殿吧!住在那裏就不必了,妾身多往返幾趟就好,反正沅熹殿離暖冰殿也不算遠。”


    百裏沂聽完,想笑,但又強製憋忍住。對的,沅熹殿和暖冰殿的確沒有多遠!倘若本王存心想逗耍你,想必你就會嫌遠了!


    赫連長冰見百裏沂沒有言語,便默認他已同意,遂道:“那妾身去跟綠籬睡,殿下你就睡在妾身的房中吧!”


    百裏沂見赫連長冰執意要離開,遂幾步跨來,一把將她拽住,揶揄道:“不跟自己的夫君同榻而眠,卻要跟貼身丫鬟同睡。赫連長冰,本王真懷疑你的心儀之人是女子而非男人!”


    “……”赫連長冰聽完百裏沂的話,啼笑皆非。這到底是要有怎樣的腦洞才會出現如此離奇的念頭?“兢王殿下,你誤會了!”


    “本王哪裏誤會你們了?”百裏沂盯著赫連長冰,問道:“說吧,你跟綠籬一起十數年,是不是日久生情了?”


    “你……”赫連長冰本來對她刺傷百裏沂之事還挺內疚,然,此時聽完百裏沂不著邊際的猜想,心裏頓時沒了同情他的理由。這個百裏沂,分明就是嘴欠,活該被我刺傷!“那,兢王殿下,你平日間跟傅侍衛和蔡侍衛如此親密,妾身是不是也該懷疑一下你們的關係有異呢?”


    “哈哈哈!”百裏沂聽罷,大笑起來。“赫連長冰,你還真是有趣!你這睚眥必報的性子倒是符合本王的胃口!”


    我又不是美味佳肴,還符合你胃口了!真是無語至極。赫連長冰恨恨的想著,掙脫百裏沂的鉗製,轉身將被褥扔在榻上,徑直躺了上去,對站在原地未動的百裏沂冷聲道:“兢王殿下,此時已經夜深。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就老實的躺下歇會兒早些離開暖冰殿,要麽就請馬上迴你的沅熹殿去!”


    百裏沂聽完,笑起來,道:“長冰,這才像你嘛!”


    赫連長冰聽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側身朝牆。百裏沂,你還真是個……對不起,恕我詞窮,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你了!


    百裏沂見赫連長冰氣悶的神色,既好笑又心疼。長冰,那我們慢慢來吧!我就不相信,憑著我的努力,你還會一輩子都不願意將心交給我。


    赫連長冰已是困極,若不是被突然冒出來的百裏沂揪著不放,此時她早已入了周公的夢境。她見百裏沂不願意離開,想來經過之前那翻折騰,他定不會再對她作甚,遂剛沾染榻麵片刻就已睡熟。


    百裏沂將那柄被赫連長冰胡亂扔在榻上的匕首拾起,將其上麵的血漬拭盡,放置在榻邊的凳幾上,支起腦袋,微笑凝視睡夢中的赫連長冰。


    傀域.荒都.閬涯殿。


    胤滄著一襲暗金大氅斜倚在大椅之上,紫瞳灼灼望著立在殿中的藍羽。殿內,靳弘、犀渠、諸懷均在。


    “殿下,屬下探聽清楚了。”藍羽朝胤滄恭敬道:“赫連長冰如今居住在戎國九華宮的暖冰殿中。”


    “戎國九華宮?”胤滄問。


    “是的,殿下。她是戎國皇帝百裏邕第十一個皇子百裏沂的正妃,百裏沂又被封為兢王,戎國人均喜稱唿百裏沂為兢王殿下,據說他在十一歲能夠領兵獨立作戰以來就沒有吃過敗仗。”藍羽如實道:“那個百裏沂,殿下之前在堇國尚都的睿竹殿見過。”


    胤滄聽畢,微微頷首,道:“他是何方神聖?”


    “不知。”藍羽搖頭道:“看起來似乎懂些法術!”


    “懂法術?”胤滄詫異道:“可知他師從哪裏?”


    藍羽再度搖頭道:“未曾有誰聽說過百裏沂幼時跟隨修道之人習過法術之類的傳聞。”


    “那就奇怪了。”胤滄反問:“難道是天生的?”


    藍羽想了想,沒有言語。


    “會不會是天界哪位謫凡仙神?”犀渠朗聲道。之前,胤滄取了薛蘊的心頭血和紫櫻的櫻元培育出魔嬰,拿給犀渠和諸懷分食,重塑了妖體魔形,又經過數年的精心休養,法力也恢複了七八成。


    “謫凡仙神?”胤滄聞言,沉吟片刻,道:“去查!本宮很好奇,到底是哪位仙神謫凡在了戎國景都?總壞本宮好事。”


    “殿下。”靳弘忙道:“聽聞九嬰將軍曾在戎國景都出現過,可以問問他。”


    “九嬰?”胤滄聽完,不覺微驚。九嬰曾是他父帝牟拾座下的十大得力幹將之一,在數萬年前與其他九位將軍協助他父帝將傀域從冥界地界裏分離出來後,就失去了蹤跡。據說是因他在攻打凡界時,利用感情欺騙了居住在凡界的一位女子。後來,他心生愧疚,自我放逐,五湖四海流浪,難覓蹤跡。“誰見過他?”


    “冥贏,可以問問你的小舅父。”


    忽然,殿門口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


    胤滄聞聲,立即起身,朝殿門奔去。冥贏是胤滄的乳名,能夠喚他乳名的自然隻有他的母後璋旒。殿中其他妖魔聽罷,皆恭敬的垂首等候。


    “母後,你怎麽來了?”


    門口出現一珠釵環佩、華服雍容的婦人,身後還跟著來寅、漾和幾個侍從。婦人鳳眼櫻口、姿態清倨,柳眉生威、笑意若現,正是胤滄的母後璋旒,傀域傀後。


    “本宮怎不能來?”璋旒看向疾步上前的胤滄,含笑問。


    “母後,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胤滄趕忙解釋,扶著璋旒上座。


    來寅在旁笑著插言道:“那王兄是什麽意思呀?”


    “小妖魔莫要插嘴。”胤滄拿眼瞪向來寅,道。


    來寅嬉笑道:“王兄如今倒是越發的大了!”


    眾妖魔聽懂來寅話中有話,當即哄笑起來。


    胤滄也未說什麽,含笑望著繼續作怪的來寅。


    來寅見眾妖魔大笑,心情不免大好,抬眼朝眾妖魔看去,竟發現靳弘也在,遂指著靳弘道:“血主,你原來在這裏呀!”


    靳弘待看清與璋旒同來的妖魔中還有來寅時,心中早就驚慌不定,但又不能當場溜掉,隻能故作鎮靜,道:“二王子殿下,屬下一直都在這裏啊!”


    “是嗎?你又騙我。”來寅望著靳弘,就朝他身邊蹭,道:“上次,你說凡界的婦人滋味不錯。我就想問問,到底是何種滋味?可否帶我去嚐嚐?”


    靳弘聽來寅當眾如此一說,趕忙拿眼去偷瞄胤滄,果真見胤滄正冷厲的盯著他,瞬間隻覺後背浮起一層寒意。他趕緊出聲阻止來寅再言,道:“二王子殿下,你可莫要胡說,哪有這檔子事啊!”


    “怎麽沒有?我記得是哪日……哪日在那株沙羅蜜桔下說的。”來寅想了想,接著道:“血主,你可不能抵賴,你還答應帶我去凡界瞧瞧的……”


    璋旒沒有多言,隻是含笑望著眾妖魔。


    胤滄蹙眉看向來寅,道:“休要胡說了,去母後旁邊待著。”


    來寅被胤滄輕斥,遂嘟了嘟嘴,坐在了璋旒身側,將腦袋斜倚在璋旒的腿上。


    胤滄看向跟著璋旒前來的漾,道:“小舅父,你是何時見到九嬰將軍的?”


    “在戎國十一皇子百裏沂大婚之前。”漾抬眼看向胤滄,眸色微漾,輕笑道。


    胤滄望著容貌絕美的漾,就忍不住想起九嬰。胤滄幼時曾見過九嬰的畫像,九嬰的容貌雖略遜漾一籌,但猶擅樂舞。按照他母後的話說,若九嬰生於凡界,定是個倍受世人頂禮膜拜的樂舞大家。據聞,隻要九嬰心情好,眾妖魔就能有幸觀摩到他的樂舞,他的父帝猶喜看九嬰演繹樂器和歌舞。在所有樂器中,九嬰最喜用琴。在凡界,琴皆是五弦或者七弦,而九嬰的琴卻是九弦,倒不是九嬰故弄玄虛,而是這把琴原本蘊藏著九嬰的精元。九嬰原為坎離二卦的精氣所幻,六短三長,善用水火,因體內五男四女,所以身形便是男兒身,隻不過比起普通男兒來更顯陰柔。


    “冥贏,想什麽呢?”璋旒見胤滄望著漾出神,遂輕喚道。


    胤滄聽聞璋旒的聲音,連忙迴神,道:“想來,兒臣還未與九嬰將軍真正見過一麵。”


    璋旒聽完,含笑道:“你出生時,九嬰將軍已經離開傀域不知所蹤了!”


    “他真的是因情傷之故離開傀域的?”胤滄看向璋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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