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安排完了一切,便帶著柳彥奇和田久出門去了。


    柳彥奇沒來之前,李祺每次有事出去都是帶著林文孝的,自從柳彥奇來了,隻要有事,李祺都會帶著柳彥奇,而不再帶著林文孝,還很少分配他事情做,這讓林文孝本就充滿仇恨的心裏非常的不舒服。


    林文孝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報複柳彥奇,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李祺帶著柳彥奇和田久,一路來到皇城內,徑直來到了鼇拜的府門外。


    鼇拜的府邸修建得非常的豪華氣派,宏偉的門樓,高高的院牆,裏麵更是富麗堂皇,整個一個紫禁城外的小皇宮。


    正廳非常寬敞,廳內正中掛著順治皇帝賜給他的匾額,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六個大字:滿洲第一勇士。


    李祺三人進來時,廳裏除了胡安、黃大興外還有十幾個滿人官員已經到場。


    不一會,有家兵走出來高聲喝喊:“鼇大人到。”


    在場的所有人都立馬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等候鼇拜出場。


    少卿,後堂傳來了腳步聲,接著從後堂走出來一個人,柳彥奇見此人身高七尺開外,膀大腰圓,一臉蠻肉,眉濃鼻高,口大如方,走起路來沉穩有力,雙足落地有聲,咋一看,如同猛虎出籠,再一看,恰似黑熊昂頭,其威武雄霸之氣盡露於表,讓人看了無不生畏。


    鼇拜鼇少保進入廳中正位坐定,伸手示意其他人起身,並說道:“都坐吧。”


    眾人坐定。


    鼇拜說道:“今日緊急招大家過來有個事情想和大家說說。”


    有人問:“不知鼇大人召見有何指示?”


    鼇拜說道:“近日我聽聞小皇帝在宮中養了十幾名小布庫,每日和他們在一起勤加練習,大家對這件事情怎麽看?”


    有人說道:“近日我也有所耳聞,這小皇帝最近總是貪於和這些人玩耍,不怎麽理會朝政,這不是正好嗎,鼇大人應該高興才是,有什麽好擔心的?”


    李祺說道:“我可不這麽看,小皇帝看似不理朝政,可我從他眉宇間能夠看出他的霸氣,此人絕對不是貪玩好逸之人,此時他馴養小布庫一定另有所圖。”


    有人不服說道:“就算他另有所圖又能怎樣?朝中鼇大人說一沒人敢說二,朝外有我們誰敢說一個不字,除非是他不想活了。李副統領,蘇克哈薩實力怎樣?還不是被我們給抄了全家嗎,索尼實力又怎樣?還不是被我們嚇得抱病在家不敢上朝了嗎,如今唯一有點能力的遏必隆早已經服從了咱們鼇大人,他小皇帝就憑養那十幾個小毛孩子還能怎樣?”


    鼇拜說道:“此言不無道理,但是他畢竟是皇上,還是有人願意為他效命的。”


    李祺想了想說道:“大人,我倒是有個主意,或許可以試探試探小皇帝對您的看法。”


    鼇拜說道:“李副統領,有什麽好的看法說來聽聽。”


    李祺說道:“此事關係重大,李祺不敢當眾說出。”


    鼇拜點了點頭說道:“也罷,那今天就商議到這裏,大家都迴去歇息去吧。”


    眾人紛紛退出了大廳,李祺示意柳彥奇留下。鼇拜看了柳彥奇一眼說道:“此人好生麵生?”


    李祺說道:“此人雖然麵生,鼇大人也不必擔心,他是我李祺最信任的人,他絕對不會出賣我們的。”


    鼇拜說道:“那你就把你的想法說出來我聽聽。”


    李祺說道:“鼇大人若想試探小皇帝是否對大人存有他心,大人可以假借生病不能上朝,然後讓咱們的人大鬧朝堂,證明朝中若是沒有了鼇大人什麽事也辦不成,此時小皇帝必然心急,然後再讓咱們的人敦促小皇帝屈尊來府上探望鼇大人,如果他敢來,說明他心裏並沒有對大人有不善的心裏,如果他不敢來那就是他心裏有鬼,鼇大人,真那樣我們必須要盡快舉事才行,否則必被那小皇帝算計。”


    鼇拜點了點頭說道:“李統領言之有理,我且裝病,試探試探他到也無妨,同時也看看朝中眾臣,有誰會出來幫助小皇帝,如此一一記下,等我還朝之後再擇機一一的收拾掉他們,到那時,我鼇拜無論是否舉事,朝綱也必由我一人獨掌。”


    李祺又說道:“鼇大人,小皇帝隻要還在位,對於大人來說早晚都會是一個威脅,我還有一計,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鼇拜說道:“李副統領有何妙計盡管說來。”


    李祺說道:“大人裝病不去上朝,朝堂之上如果真的鬧騰起來,小皇帝為了穩定朝堂若真的敢前來探看,那對鼇大人來說那可是天賜的良機啊。”


    鼇拜不解地問道:“李副統領的意思是?”


    李祺小聲說道:“如果他敢來,我們就當借此契機提前舉事。鼇大人,您可以事先藏一把短刀與袖中,卑職等人持利刃藏於屏風之後,隻要小皇帝接近與您,您便突然拔刀出手,以大人的伸手,即便他身邊有侍衛跟隨,也一定能夠一刀得手。我們聽到大人動手,便一起殺將出來,將來人一個不留,盡數殺掉,然後鼇大人把我們的人馬裝扮成小皇帝的人馬,鼇大人裝扮成小皇帝,借此賺開紫禁城的城門,一舉殺進宮去,控製住所有朝臣,然後布告天下,大事可定。”


    鼇拜沉思了好半天才說道:“如此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啊?”


    李祺說道:“大人,小皇帝在宮中訓練武士必有因由,大人如果不能當斷則斷,日後必會反受其亂。”


    鼇拜想了想說道:“借此試探試探他倒也可取,如果他確有防我除我之心,我便以摔杯為號,你們一並衝出來殺掉他的護衛,我親自對付小皇帝足矣,但是,如果他沒有防我除我之心此事不必操之過急,我且再觀察觀察再做定奪。”


    李祺說道:“如果大人確想如此,那我就去著手準備去了。”


    鼇拜說道:“就按李統領說的準備去吧。不過,當日一定要以我摔杯為號,切不可隨意妄行。”


    李祺忙說道:“大人放心,李祺沒有大人的號令絕不會輕舉妄動。”


    離開鼇拜府邸,柳彥奇說道:“如果失敗,你們這可是謀反的大罪。”


    李祺說道:“沒有失敗,隻有成功。那小皇帝才多大,宮裏宮外又勢單力孤,別說對他算計,就算明著幹,他也必敗無疑。”


    柳彥奇說道:“有誌不在年高,弱不一定就不能勝強。”


    李祺看著柳彥奇說道:“你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人的威風啊?”


    柳彥奇說道:“我這也是為你好,別弄巧成拙。”


    李祺說道:“放心,我心裏有數,隻是這件事,千萬不可以對任何人說,統領府的人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柳彥奇說道:“既然你這麽不相信別人,為什麽今天還留下我?還讓我知道了所有的秘密?”


    李祺癡癡的看著柳彥奇,說道:“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相信你,信任你,誰出賣我你都不會。”


    柳彥奇被她看得很不自然,頭轉向一旁說道:“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也許你覺得你最信任的人,偏偏就是那個出賣你的人也未可知。”


    李祺注視著柳彥奇說道:“你真的會出賣我?”


    柳彥奇微微一笑說道:“你覺得我要是真想出賣你的話還會跟你說這些嗎?”


    李祺也笑了,笑後說道:“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出賣我,唯獨不許你出賣我背叛我,如果哪一天你恨我,想殺了我的話,隻要你跟我說,我會親手遞上寶劍,任你宰割,隻是,我不許你背叛我出賣我。記住我的話,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出賣了我,背叛了我,除非我死了,否則,隻要給我反手的機會,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很慘。”


    說完話縱馬揚鞭而去。


    李祺的話讓柳彥奇聽了既感覺毛骨悚然,又感覺莫名其妙,為什麽他寧可自己親手殺了他,也不許自己背叛他出賣他?自己本來就和他不是一條心,自己之所以會屈身於他的麾下,完全是為了那個寶箱,也為了取他的性命,他說如果我想取他的性命,他願意遞上寶劍,任我宰割,為什麽?若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能夠下得去這個手嗎,畢竟殺人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柳彥奇心裏有些茫然,他不明白李祺為什麽會對一個新來的人如此信任,為什麽經常跟他說一些很奇怪的話。


    鼇拜假裝有病,多日沒有上朝,這朝堂之上立時亂成了一鍋粥。


    本來康熙皇帝見鼇拜不來上朝以為自己可以一展身手,過些日子下道聖旨說皇上體恤老臣,特準鼇拜在家頤養天年,這樣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把鼇拜大權奪了,他沒有想到,這居然是鼇拜早就計劃好了的,無論康熙皇帝在朝堂上做出什麽決定,都有大臣出來說不行,還說如果鼇大人在絕對不會這麽做的等等,氣得康熙皇帝差點拍桌子,但是他還是忍了下來。每逢有人替他說話,次日此人保準托病不來上朝,索額圖背後和康熙皇帝說道:“據微臣所知,大凡替皇上說話的人,一出皇城必遭人毒打恐嚇,因此托病不敢再來上朝。”


    康熙皇帝氣氛道:“鼇拜勢力如此之大,如不除之,朕豈能安心,大清朝豈能安穩?”


    索額圖說道:“皇上,鼇拜黨羽已經豐滿,除之不易。如今鼇拜托病不來上朝,朝中大小事務如此繁多,如此積壓下去如何是好?”


    康熙小皇帝也很頭疼,說道:“你先去吧,讓我想想。”


    次日朝堂之上再現混亂,遏必隆等人出班奏道:“皇上,鼇大人已經病倒多日,朝中沒有鼇大人萬事難以維持,臣鬥膽諫言,皇上何不親自前往鼇大人府上探望,一來可以暖鼇大人之心,二來,也可以和鼇大人一起商量一下朝堂上的國事。”


    康熙聞聽此言心中越發氣氛,朕才是當今天子,朝堂上的最高決策者,你們卻諫言讓朕去一個臣子家中找他商量國事,難道他比天子還大了不成?


    康熙皇帝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頗有心機,他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他話卻沒有說出來,而是說道:“鼇大人確已報恙多日,朕也正想去他府上探視探視,那今日就先退朝吧,有事明日再議。”


    康熙迴到武英殿氣得把杯子都摔了,索額圖上前說道:“皇上,萬萬不可去鼇拜的府上探望啊,想那鼇拜平時就藐視皇上,如今到了他的府裏,萬一對皇上不利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康熙說道:“鼇拜雖然桀驁不馴,但是此人少有心機,如今他托病不出,朝堂混亂也不是辦法,看來朕隻能冒險前往,先把他弄迴朝上穩定住了局麵之後再做定奪。”


    索額圖還要說什麽,康熙皇帝說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張。”


    索額圖無奈隻好退了出去。


    康熙皇帝起身來到了訓武場,看著這十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們練習摔拿之術。


    多隆一直跟在康熙的身邊,知道他要去鼇拜的府上,便說道:“皇上,您是把他們都帶去嗎?”


    康熙搖了搖頭說道:“人多了反而會讓鼇拜緊張,那樣對我們反而不利。如果鼇拜真有反心,事先必有準備,就算我帶再多的人也是沒用。”


    多隆說道:“那皇上打算帶多少人前往?”


    康熙皇帝說道:“除了車仗儀隊有你和馬思明二人足矣。”


    多隆擔心道:“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康熙說道:“鼇拜馳騁沙場多年,經驗老道,不用險棋難以致勝。我們要想將他拿住,首先一定要讓他先放下戒心。我猜想,此次鼇拜托病,也是在試探我的虛實,我們給他來個將計就計,讓他相信我們對他並無惡意,這樣他才能夠完全放下戒心,隻有他完全放下戒心,我們才能有機可圖。”


    多隆不再多言。


    康熙待他們練習完畢,招唿馬思明過來說話。


    馬思明來到近前見禮必說道:“皇上有何吩咐?”


    康熙便把明天要去探視鼇拜的事和他說了。馬思明說道:“皇上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康熙笑道:“馬教頭不敢和朕一起前往?”


    馬思明說道:“皇上都不懼怕,馬思明何怕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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