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惜柔見我來了,說道:“楊起帆,你都去忙活什麽了?怎麽這麽久才迴來?”


    我說道:“怎麽了?等急了?”


    方惜柔說道:“我才沒有等急呢,主要是費哲明等急了,他一直在這裏嘀咕:怎麽還不迴來……怎麽還不迴來……”


    費哲明說道:“我能不急嗎?你倒是好,現在有小狗可以抱著玩,我能有什麽玩的?之前沒有小狗的時候,你還能跟我說兩句話,現在有小狗了,半句話都不想跟我說了,自然就更急了……”


    我說道:“有什麽好急的?以後要是做任務,有比這個還急的,你還跟著來不來?”


    費哲明說道:“要是讓我們跟著,那也行啊,關鍵是這次都是楊哥你自己去的,讓我們一直留在這這裏,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我說道:“這不是情況有變嗎?你我都不是警察,都跟著一起進賀醫生的家,那算怎麽一迴事?這樣的話,刑隊長也不好安排啊。”


    此時我已經開車上了正路,費哲明說道:“這都忙活了一天了,我們晚上去豪吃一頓吧?!”我正好也有點餓了,說道:“想好去哪裏了嗎?”


    費哲明說道:“這個倒沒有……不如我們就去上次惜柔帶我們去的那個地方吧?”


    方惜柔說道:“那地方有什麽好去的?都去過一次了,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費哲明說道:“那就去五星酒店,我請客。”


    我說道:“你們以前吃飯都是去這些酒店嗎?”


    費哲明說道:“不然還能去哪裏?”


    我說道:“夜市大排檔去過嗎?”


    “沒去過……”費哲明說道:“是不是就是路邊攤?”


    我說道:“那是人間煙火的地方,你們以前去的地方,隻是吃飯,感受不到人間煙火。”


    方惜柔說道:“那種地方的東西會不會不幹淨?”


    我說道:“偶爾吃一兩次也沒關係,而且你以為大酒店裏的東西就一定幹淨啊?”


    方惜柔說道:“那地方真的比酒店好嗎?”


    我說道:“起碼熱鬧,能讓你看見人間百態,畢竟我們國家不全都是那些西裝革履,手戴‘珠寶’的人,想要豐富自己的閱曆,就要深入到底層人民的生活,多去感悟,多去看。”


    方惜柔說道:“這說吃飯呢,怎麽又扯上大道理了?”


    我笑著說道:“都差不多,差不多……”


    費哲明說道:“你是隊長,你說的都對。”


    我說道:“行啊,你小子有覺悟。”


    費哲明說道:“這還不都是跟著楊哥你一起長知識了。”這馬屁拍的雖然明顯,但也沒的說。


    期間我又迴了一趟家,然後才帶著他倆出來,來到大排檔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由於這裏晚上是夜市,所以我就把車停到了不遠處,方便走的時候掉頭開走。


    方惜柔說道:“這是什麽地方?我還沒來過呢。”這條夜市一直同一路開到五路盡頭,架在一路跟五路中間,像是一個“工”字型,而夜市就在那一豎上開著,這條路叫“開化路”,不是主路,而且也沒有大商場,所以像方惜柔這種大小姐,平常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對於她來說,這就像是隱藏於大都市的一條街道,如果不是我,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這裏。


    我說道:“這就是我們市區最大的夜市。”


    方惜柔說道:“什麽最大的夜市?我隻聽說過最大的商場。”最大的夜市,也就是對我們這種普通人來說的,方惜柔是沒有這種概念的。


    我說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的飯菜便宜又好吃。”方惜柔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這裏的環境,說道:“這裏烏煙瘴氣的,做出來的飯真的能吃嗎?”


    我指了指正在吃飯的人,說道:“這些人不都在吃嗎?”


    費哲明說道:“那我們去哪家吃?哪家好吃?”


    方惜柔說道:“我覺得哪家都不如大酒店裏的廚師做的好吃,不然她們的菜怎麽賣的那麽貴呢?”


    我說道:“你要說那星級酒店的廚師做的東西好吃,那這裏也有。”我指了指前麵一家,說道:“那家的老板以前就是星級酒店的廚師,後來不想在酒店幹了,就來這裏租了一間房炒菜了。”


    方惜柔說道:“真的假的?我怎麽有點不相信呢?好好不在酒店當廚師,幹嘛跑到這裏來啊?受虐嗎?”


    我說道:“從你這話就聽聽出來,你真的是大小姐……你要知道,受別人管,那可跟自己當老板不是一迴事,哪怕是在這種地方自


    己擺個攤,在他們心裏,那也比在星級酒店當廚師強,而且他們哪天有事可以說來就不來,要是在星級酒店,那請個假可就麻煩了,而且還要扣工資的。”


    方惜柔說道:“上班有那麽累嗎?”


    我說道:“你先找份工作幹上幾天,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吧。”方惜柔從來都沒有工作過,而且從小就養尊處優,我跟她說這些,跟對牛彈琴差不了多少。


    費哲明說道:“楊哥,我們不找個地方吃飯,要這麽一直走下去嗎?”


    我說道:“吃大排檔,要天黑了才有意思,現在天還沒黑,先逛一會再說。”


    方惜柔說道:“等走遠了,還要迴來啊……”


    我說道:“為什麽要迴來啊?哪裏有地方,就做哪裏吃,這條街上吃飯的點多得是,這個不用擔心。”


    方惜柔說道:“我想吃星級廚師做的菜。”


    我說道:“這地方可是臥虎藏龍,比星級廚師炒菜好吃的多的去了,再說了,一邊逛一邊看這些地攤上賣的東西不好嗎?”


    方惜柔瞄了一地攤上、貨架上、木板桌上擺著的東西,說道:“這些東西都能用嗎?買迴去估計也會當垃圾扔了吧?”我心想:“這有錢人家的小姐,果然是不知人間疾苦啊……這種平常用的很不錯的東西,或者穿的鞋子、衣服、在她眼裏居然是垃圾貨……買迴去還要扔……要是被老一輩聽見,肯定會說——這麽說話要遭雷劈的。”不用老一輩人,就在她剛剛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再瞅她了,那個攤位老板眼神一直跟著她走,好像在說:“這是哪家的閨女,裝什麽仙女下凡。”


    方惜柔這還不算完,走到你來就對那攤位上的東西品頭論足起來,搞得那些攤位老板還有路過的行人都朝她這邊看。


    方惜柔站在夜市當中,就像是一隻天鵝站在鴨群之中,那些人不光是看她說話奇怪,更是看她長得漂亮。


    我心想:“可不能即係讓他這麽說了,再這麽繼續說下去,可能就會有人要來指責她了,到時候可就尷尬了,而且今晚的大排檔吃起來都不想了——對於她來講。”想到這,我說道:“方惜柔,你就少說兩句吧,我們國家的人,不是人人都像你們家那麽有錢的,很多東西能用就行。”


    方惜柔說道:“能用就行?這標準也太低了吧?很多低價產品,質量可都是不達標的,裏麵的很多有害物質都是超標的,隻管能用這可怎麽能行?”此時我發現,方惜柔就像是以為視察民情的領導,隻是她沒有跟現實聯係在一起,而且都是拿著自己平常的生活標準來衡量的,有點太想當然了。


    我說道:“不管怎麽說,你還是小點聲吧,你沒看見這些路過的人都在瞅你嗎?”


    方惜柔也朝兩邊的行人瞅了瞅,然後說道:“他們看就看唄,可能是覺得本小姐漂亮吧。”


    費哲明說道:“就是,這些人肯定是沒見過惜柔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所以都想看一看,不過他們也隻能從夢裏跟惜柔相見了。”


    “是說什麽呢?!在夢裏我也不想跟他們相見!這麽多人,我都要挨個相見嗎?想想都惡心……!”方惜柔說道。


    “惜柔——我不是那個意思……”費哲明想解釋,但又解釋不出什麽。


    方惜柔說道:“行了,你也別說了,還是趕緊往前走吧,我不想聽見你說話。”


    這倆人在夜市裏就像是兩個欠揍的老母雞,咯咯噠個不聽,而且還對這裏的東西品頭論足,我要是這裏的老板,有人這麽貶低我賣的東西,我都想上去給她倆一人一腳了。


    此時我見一個燒烤攤,心想:“正好有點餓了,先買幾串來墊一墊肚子。”想到這,我走到燒烤攤前,說道:“老板,給我來十串。”


    “好嘞~您稍等……”老板數了十串開始烤了起來,他烤的這些,都是事先烤的半熟的,所以不用在這裏等太久。


    方惜柔說道:“這烤串好吃嗎?”


    我還沒開口,那老板說道:“保證好吃……吃一次忘不了……”


    方惜柔說道:“師傅,你這烤的是什麽肉啊?”


    老板說道:“純羊肉……”


    方惜柔說道:“我怎麽看著像是豬肉啊?你不會是摻假了吧?”


    老板說道:“這位姑娘真會開玩笑,我都在這裏烤了好多年了,這怎麽能假?”老板指了指身後坐著的幾桌客人,說道:“看見我身後這些人了嗎?這些可都是我的迴頭客,我要是摻假,他們還來啊?”


    方惜柔說道:“你這肉沾點羊尿,烤出來也是那羊肉的味道


    ,這誰能吃的出來?況且也沒人真的跟你較真。”


    那老板說道:“姑娘你怎麽說話呢?你現在不就是在跟我較真嗎?”那老板對我說道:“這是你朋友嗎?”


    我對方惜柔說道:“你就少說兩句吧,不喜歡吃就去一邊看別的去。”我對費哲明說道:“你趕緊的把她帶到一邊。”


    費哲明說道:“惜柔……這裏煙熏火燎的,我們還是先去一邊吧。”也不知這老板是故意的,還是有陣風,這炭煙一下子就飄到了方惜柔這邊,嗆的她直咳嗽……想要說話,那煙又來了,再加上我讓她趕緊的去一邊,她這才不情願走到了一邊。


    我說道:“老板,這快好了吧?”


    老板說道:“馬上就好了……要辣嗎?”


    “要,多放點。”我說道。


    我知道這個方惜柔是不肯善罷甘休的,老板剛剛那麽說她,她肯定還會過來的,所以我等著老板趕緊給我烤串,然後帶著她走。


    果然,方惜柔好受些後朝這邊走了過來,不過這時候老板已經把烤串遞給我了,我轉身對她倆說道:“往前麵走走。”


    方惜柔說道:“不行,我要去過去。”我說道:“費哲明,你給我看住她!”


    我走了兩步,吃的正香,方惜柔說道:“楊起帆,你吃的挺想啊?這烤串有那麽好吃嗎?”


    我說道:“當然有那麽好吃了。”我接著一邊走一邊吃,本來我是想說:“你要不要也來串嚐嚐?但是又想,既然她那麽嫌棄,我還是不讓她了吧。”


    沒走幾步,方惜柔說道:“能不能給我也吃一口?”


    我說道:“我沒聽錯吧?你也要吃?”


    方惜柔點點頭,說道:“我就是嚐一口。”


    我說道:“你剛剛不是說這東西髒的嗎?怎麽現在也要吃了?”


    方惜柔說道:“我不是說了嗎?就是嚐一口。”


    我說道:“要是吃的話就吃一根,你唱一口,剩下的誰吃?”


    方惜柔說道:“你什麽意思?還嫌我髒是不是?”


    我說道:“那你嫌我髒嗎?要不吃我剩下的這半根?”


    此時費哲明說道:“楊哥,你就給她一根吧,她剩下的我吃。”我看了看費哲明,說道:“這這輩子都沒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之徒,也是絕了。”


    我遞給方惜柔一串,方惜柔吃了一口,在嘴裏嚼了一會,我說道:“怎麽樣?好吃還是不好吃,給個話。”


    方惜柔接著又吃了一口,說道:“真的好香啊……”她這反應也是著實令我哭笑不得,說道:“這就香了?剛剛不是說人家這是豬肉來著嗎?”


    方惜柔說道:“不管是什麽肉,總之吃起來香就對了!”


    我說道:“那剩下的還吃不吃了?”


    方惜柔說道:“當然吃了,不但要吃,我還要吃你手裏的。”


    我說道:“沒問題,再給你一根。”


    方惜柔說道:“不!剩下的我全都要了!”


    費哲明說道:“惜柔……這有那麽好吃嗎?看起來都不幹淨似的,再說了,這種烤串,以前在星級酒店也吃過,我覺得也就那樣吧。”


    方惜柔說道:“你懂什麽?那完全不是一迴事。”


    費哲明說道:“真的有這麽好吃?”


    方惜柔說道:“你看我像是裝的嗎?”


    費哲明說道:“楊個,能不能也給我一根嚐嚐?”此時經過的路人都往我們這邊看,畢竟方惜柔這丫頭,說起話來一點也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在這麽多人的環境下,依然是嘰嘰喳喳,跟一隻小麻雀似的,不知道的,以為這倆人是從非洲來的呢,吃個串都能高興成這樣,跟沒見過世麵的一樣。


    費哲明吃了烤串之後,同樣也是一臉的驚奇,說道:“沒想到這種地方還能有如此美味的食物……別說看起來髒髒的,就是真的髒,我也想吃啊……!”


    我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沒兩分鍾,手裏的羊肉串就被這倆人搜刮一空。


    我們仨從五路走到了一路口,然後又開始往迴走,不過奇怪的是,方惜柔自從吃了這烤羊肉串之後,好像就對這裏的東西產生了興趣,本來我是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飯的,結果她非要再逛一遍,逛迴五路口。


    沒辦法,誰讓她是這裏唯一的女性呢?而且還是個大小姐,隻好依著她。


    這次她走到賣各種東西的攤位前,說的就不是來時候貶低的話了,好像對所有都很感興趣似的,而且經過烤串攤,她又讓我給她烤了十串!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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