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劉院長聊著,原本以為劉院長見到我會很高興,但是並沒有,他就像不認識我似的,但也能叫上我的名字,這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帆,他就算跟你不熟,但也算是咱們救了他啊?這個應該有人告訴過他吧?怎麽現在看來,他好像壓根不知道這事情似的?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就算不謝謝我倆,也得謝謝你吧?要是沒你發現,他估計現在就死在那裏了……!”大錨說道。


    也不知是大錨的話被劉院長聽見了,還是我心裏想的被他看穿了,劉院長還正跟韓教授說著話,話音戛然而止,忽然把臉轉向我,說道:“光顧著說話了,還沒感謝兩位救了我呢……”


    “怎麽是兩位?把你救迴來,可也有我的份!”都自說道。


    “對對,你們三位,多謝多謝。”然後又跟我說道:“小楊啊,我還得特別感謝你,謝謝你及時的發現了我,不然我真的就死在那裏了……”


    “院長,您的病都已經好了,還說什麽死不死的,這也太不吉利了……不準再這麽說了。”李曼用對病人的口氣跟劉院長說道。


    劉院長笑著說道:“好,好,你現在是我的護士,我得聽你的。”


    雖然劉院長笑著說,但我總感覺他並不想見到我們,甚至想讓我們趕緊裏開,他好獨自的在床上休息……


    韓教授說道:“既然我們也都看過劉院長了,那就不打擾他休息了。”


    “教授?怎麽咱們才剛來就要走啊?這看望的時間還不如等得時間長呢。”大錨說道。


    “這不是劉院長身體還沒痊愈嗎,咱們過來看望一眼就行了,說多了話反而會打擾到他的正常休息。”韓教授說道。


    劉院長則說道:“各位都還沒坐下,就怎麽要走?還是坐下來聊聊吧。”劉院長說著竟然要坐起來,李曼連忙上前拖著劉院長的後肩,說道:“院長,您要幹什麽啊?”


    “我要做起來,這樣一直躺著也不是待客之道,要是傳出去了,別人還說我不懂禮數呢。”劉院長一邊用手支撐著自己一邊說道。


    “院長您還是別起來了,韓教授他們不會在乎這些的。”李曼說道。


    “沒錯,我們在門外等都等了那麽久,還怕在這站個幾分鍾嗎?”大錨忽然說道。


    “楊起帆,你還能不能管好你的人了?怎麽說話呢?”李曼說道。


    劉院長則沒有生氣,而是帶著歉意的說:“確實是我的不對,天那麽冷,又讓客人在外麵站了那麽久,小錨同誌批評的是啊……”


    “院子您別


    跟這人一般見識,他嘴就這麽貧賤。”李曼說道。


    “院長都說我說的對了,李護士,你就別護著了,再說了,我說的不都是實話嘛……”大錨又說:“劉院長,我說話就這樣,您大人有打量,可別往心裏去哈~”


    “哪裏話,我怎麽會往心裏去呢?”劉院長笑著說,不過他始終沒有起身,好像就是做做樣子,似乎更知道李曼會上前阻止他起身似的。


    我趁著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仔細觀察了劉院長,從他說話上似乎能找到些跟之前的不同,但他畢竟是收到過驚嚇和受到過傷,這些都能引起心理的變化,所以單從說話的細節上分析,是不能被當成證據說明問題的。


    但是有一點更奇怪:劉院長好像比之前年輕了,皮膚雖然沒有我這麽有彈性,但要比同齡人,或者說——比他自己之前要更有彈性和富有光澤,甚至還白了不少,我心想:“難道是吃了某種藥起的效果?或者是待在屋裏時間長了,再加上這幾天休息的好,才產生的這種效果?”


    我打算一會出去問一問李曼,看看她有沒有看出劉院長的這點變化。我又把目光投向劉院長的被子,上麵好像有一圈水漬,甚至感覺整張被子都是潮乎乎的,這時,我忽然被一聲音驚醒,“楊起帆,你在那幹什麽呢?都喊了你兩句了,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李曼正拖著劉院長說。


    “怎麽了?”我問道。


    “讓你去那邊櫃子裏幫院長拿個枕頭,這個太矮了,枕著不舒服。”李曼說道。


    “哦,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我指著那邊的櫃子說道:“是那個嗎?”


    “對,就是那個。”李曼迴道。


    “不用了,這個就很好。”劉院長說道,但是李曼執意要跟劉院長換個高一點的枕頭,並且說道:“院子,您忘了?我可是一名護士,照顧病人這方麵,您不一定比我專業。”李曼說完韓教授補充道:“還是李護士心細。”劉院長則一臉自豪道:“她可是我帶出來的學生,雖然是名護士,但我始終把她當成自己的學生。”


    劉院長這麽一誇,李曼更貼心了,說道:“你怎麽那麽笨?還沒找到嗎?”


    “沒有啊……”我在這個櫃子裏找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同時問道:“不就這一個櫃子嗎?真的沒有你說的枕頭。”


    “你真笨。”聽李曼從後麵說道:“院子您先躺下,我過去找找。”劉院長似乎並不想讓李曼找什麽枕頭,嘴上一直說不用了,而且聽上去也不像客氣話。


    “你讓開,我找找。”李曼走了過來,把頭探過去開始翻找。


    但她找了一會也沒有找到,然後疑惑道:“我記得這裏麵明明有個枕頭啊?”


    “可能被拿去換洗了吧。”劉院長說道。


    “也有可能,等小柳護士迴來我問問她。”李曼說道:“那我給您找個衣服墊在枕頭下麵吧?”但劉院長沒有同意,說道:“還是等小柳迴來讓她再找個枕頭吧,這枕頭我都枕了一夜了,也不差這一會。”


    “那也行。”李曼說道。


    “我們在這也待了挺久了,急不打擾了。”韓教授跟劉院長道別,劉院長這次也沒有再做挽留,而是說道:“有空常來,等我病好了,還想跟教授探討些學問呢。”韓教授滿口答應,然後揮了揮手走了出去。


    “你倆還看什麽?走吧。”我們仨跟著韓教授走了出來,同時李曼也跟了出來,追上韓教授說道:“教授,劉院長他可能是受到了什麽驚嚇,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別介意。”


    李曼其實沒必要跟韓教授說這些,畢竟劉院長跟她的關係再好,也隻是上下級關係,她完全必須要承擔劉院長所帶來的問題。


    “這個我知道,李護士你太敏感了。我覺得這次了得很好,你還是趕緊迴去照顧劉院長吧。”韓教授說道。


    韓教授跟李曼作別後,李曼剛要轉身迴去,一轉頭正好看見了我,說道:“你怎麽還不走?難道你想留下來當義工嗎?”


    我聽她一說義工這件事,又想起了跟方惜柔一起打水的事情,連忙道:“不想。”


    “那你怎麽還不走?”李曼說道。


    “我有事情想問問你。”我說道。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有事情單獨要問我?我還真是好奇呢。”李曼說道。


    “這麽說——你同意了?”我說道。


    “我可沒那個功夫跟你單獨說話——行了,你們趕緊迴去吧。”李曼說道。


    “別啊,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而且不會耽誤你太長的時間。”我說道。


    李曼看了看我,說道:“就給你一分鍾,你說吧。”


    “這個地方人多,能不能出去說?”我說道。


    “楊起帆,你不要得寸進尺哈?!”李曼說道。


    “就說一會,出去說,兩分鍾。”我說道。


    “我說了一分鍾,怎麽成了兩分鍾了?”李曼說道。


    可能是我著急,我下意識的拉了李曼一下,說道:“就兩分鍾,就兩分鍾,事關重大,而且還關乎你的安全。”


    李曼聽我這麽一說,便道:“那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吐出什麽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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