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旅館的門已經關上,在我敲了幾下,等了兩分鍾後,老板才披著衣服給我開了門。


    我進屋就問:“老板,你這店死過人嗎?”


    老板用驚訝的眼神望著我說:“實不相瞞,以前是死過一對老夫妻,不過不是在我們旅館裏死的,是在旅館門口。”說到這,老板歎了口氣:“想想都倒黴,就是因為那件事,影響了我的生意。”


    “樓上那對母女是怎麽迴事?”我問。


    “那對母女啊?是這裏的房客,雖然人髒了點,不過隻要給錢就可以。”老板說。


    我將信將疑的跑了上了樓,先去看了看大錨,還好沒什麽事;又跑上三樓,厚著臉皮敲了敲門,不一會那女的打開了,身後的小女孩說:“叔叔,有什麽事嗎?”


    這時我故意把一張符咒仍在地上,小姑娘一直順著符咒滑落的軌跡看,直到落到地麵,她蹲下身撿了起來,問:“叔叔,你的東西掉了。”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那倆老人竟然騙我。”我尷尬的接過符咒,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那女的開口說:“你大半夜的敲門就是給我說句不好意思嗎?你剛剛就來過一次,不會是小偷吧?”


    “不是……不是……”我辯解道。


    “那你敲門幹什麽?”說著她便大聲喊道:“老板……老板……”


    不一會那老板便披著衣服上了樓,在樓梯口就問:“怎麽了?大半夜的吵著其他人怎麽辦?”老板又看了看我,問:“你怎麽上三樓來了?”


    我把剛剛在外麵的事情告訴的老板,那女的一聽別人說自己是鬼,罵了我一句神經病,然後猛的關上了門。


    老板也說:“你是不是想砸我的場子?看我這裏住的人少,還不夠可憐是吧?”說著便把我攆下了樓。一邊攆一邊說:“什麽賣煎餅的老頭,我離得這麽近都從來沒見過!”


    我下了樓,這才想起手中的煎餅,低頭一看,手裏竟然是空的!怪不得剛剛拿符咒的時候就沒有煎餅,隻是剛剛的心思完全忽略了此事。


    我連忙跑出門外,對老板說:“等我幾分鍾。”隻聽老板在我身後說:“哎~賺個錢真tm的難!”


    來到剛剛買煎餅的地方,這裏哪裏還有什麽攤位,隻有一縷涼風卷起了地上的紙屑,形成一個渦旋漂走,消失在看不見盡頭的黑夜。


    我又朝不遠處的,燈火更明亮的車站附近走去,那裏的人更多,找了一個卷煎餅的大媽又卷了四個煎餅,同時問她剛剛那邊卷煎餅的大爺去了哪裏。


    大媽搖頭說從沒有見過那地方有賣東西的,而且在車站賣東西,都是有專門的地點的。比如大夥都在這裏賣吃的,要是出了這片區域,是要被罰款和趕走的!


    我點點頭,接過煎餅,迴到旅社,躺在床上把事情連在一起,似乎想明白了一些東西,第二天我臨走的時候,交給了店家四張符咒,讓他貼在門口跟每層樓的樓梯口,同時告訴他,最好把這四張符咒找東西裱起來,以免太過顯眼。


    普通人第一眼看到符咒是覺得晦氣的,老板也擺擺手不願接受,但我告


    訴他:隻要貼上這幾張符咒,你的聲音就會好起來,你這裏的不幹淨東西也自然會去它們該去的地方。


    老板聽我這麽一說,似乎相信了點,因為他自己比誰都清楚這裏發生的事情,隻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畢竟傳播迷信,散播謠言嚴重了是要被抓的。


    “你就死馬當活馬醫吧,不管用的話你也吃不了虧。”我說完便跟大錨朝車站走去。


    大錨問我昨晚幹什麽去了,我拿出買了沒吃的煎餅,說:“給你弄吃的去了!”


    大錨接過煎餅,一口咬下去一半,我迴頭看了看這個站前旅館,滿意的點了點頭。


    迴到村裏,縣裏領導早就在大隊院等著我了,楊大總管跟大隊書記都在那裏,從我進到院子的那一刻,他們就笑臉相迎,其中那麽瘦瘦的秘書我認識,就是周爺爺葬禮上的孫秘書,他指著最前麵的一個人:“這是我們縣宣傳部的陶科長。”


    “陶科長您好。”我客氣的說。其實我並不喜歡這種官場氛圍,但是父親的平反之事有得靠他們,況且我也不知道他們都在大隊院等著我幹什麽。


    “小楊啊,你可是替咱們縣長臉了啊。”陶科長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長者模樣的說。其他人,特別是楊大總管也跟著附和,誇獎:“小時候就看小楊有出息!老夫的眼光從沒錯過。”


    你的事情上麵都知道了,你父親的事情經過縣委領導的反複商議,決定給你父親平反了!


    我一聽這事,心裏第一想到的是韓教授的麵子還挺大,然後驚訝的問:“真的嗎?”


    “領導說話還有假?”孫秘書在一旁說。


    “不止要給你父親平反,還要專門的表揚你!”說著後麵兩個下屬就拿出了一麵錦旗,還有一個跟獎狀一樣的裱起來的東西,陶科長接過錦旗親遞到我臉前,說:“這就是對你的嘉獎!好好收著,這可是榮譽。”


    原來這是表揚我在自衛站中立下的那點功勞,可我清楚的記得:之前我也去找過領導,但他們說我父親是“反革命,走資一派”說我那點功勞不值一提,可跟今天的態度完全不同。


    我接過錦旗,說了聲謝謝,讓大錨拿過獎狀轉身就要離開,但被楊大總管叫住了:“小楊,還有事。”


    原來大隊書記已經召集了全村人去了“村廣場”,那裏要比大隊院大多了,此時已經人山人海,人群中竟然還有方老板方惜柔也在!真是冤家路窄……


    “我們可是紅色革命老區,世代都是出英才的,這不,今天就要表揚一個為國家做出貢獻,給我們家鄉爭光的年輕人!”


    孫秘書招唿我上去,大隊書記指著我說:“他就是楊家的孩兒,楊起帆同誌!”台下一片掌聲。


    說實話我很尷尬,因為自己根本沒有他們說的那麽偉大,雖然為在戰爭中付出過,但也不至於這麽大動幹戈的搞這麽一出戲吧?


    楊大總管說完大隊書記說,大隊書記慷慨激昂半天,最後陶科長做出總結。


    大會一直開到下午,等散了會孫秘書告訴我有什麽事盡管說,然後就跟陶科長一起離開了。


    “老帆,


    我怎麽感覺這是拿你當廣告,使勁兒做自己搞業績呢?”大錨說。


    父親這次終於被平反,其它的事情我並不在意,迴道:“管它呢,收拾好東西,明天迴齊南!”


    “啥?迴齊南幹什麽?”大錨問道。


    “你說呢?”我迴道。


    “難不成你答應韓教授了?什麽時候答應的?我怎麽不知道?”大錨問。


    “剛剛答應的。”我說。


    “剛剛答應的?難道他也來了?我怎麽沒看見?”大錨一直追著我問。


    就在這個時,方惜柔擋在了我前麵,說:“要去哪啊?”


    “怎麽哪裏都有你?你來這裏幹什麽?”我徑自前行,沒有搭理她。


    “我父親的工地遍布全國,去哪裏還不是本小姐一句話的事情?”方惜柔一臉高傲的說。


    “哦。借過一下。”我說。


    我側身穿了過去,方惜柔在後麵氣道:“你等著,得罪我的人沒有好下場!”


    “她怎麽又來了?”大錨問。


    “咱們村頭那塊地也被他父親買下了,打算蓋完上次咱去的那個,就來這裏。”我說。


    “真有錢,哪裏的都有他家的地。”大錨羨慕道。


    我本來第二天就想迴去,可大錨一大早就去找杜鵑了,自己一想也是:兩人幾年才見了這麽幾次麵,就在家又多住了兩天。


    這兩天倒也清淨,宋笑笑跟他那煩人的弟弟都沒來過,方惜柔也想人間蒸發了似的,全無蹤跡。


    等到了第四天一早,我跟大錨便收拾行李準備出發,此次去西藏路途遙遠,其中艱險不比出海少上半分,要做萬全準備。


    大錨沉寂在溫柔鄉中還未蘇醒,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老帆,咱就不能再待兩天?我都還沒稀罕夠呢……”


    “等你有錢了,有你稀罕的時候。”我又說:“別磨蹭了,趕快收拾。”


    走到村口,見前方有一人,當我走進時才發現,這人竟是都自!


    “帆哥,總算等到你了。”都自站起身一臉獻媚之情露於言表。


    “都自,你這大包小包的背著,要去哪裏打工嗎?”大錨問。


    都自笑了笑,說:“我是要跟著帆哥出去混!”


    “什麽?大錨,我耳朵沒聽錯吧?”我故意問了一聲。


    “您老沒聽錯,我就是要跟著您出去混。”都自又說:“您現在可是咱們村的榜樣,想跟著您出去混世界的多的去了,石頭、能能、他們幾個都想跟你一起,現在要不走,他們一會肯定來。”


    “你是怎麽知道的今天要走的?”我問。


    “我們幾個天天在這輪流守著,這不今天輪到我值早班了。”都自又說:“咱們村窮,您老就帶著我們去發家致富吧!”


    “得,你tm稱唿誰老呢?會不會拍馬屁?”大錨說道。


    “對對……是我食言,帆哥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見識啊。”都自說。


    我讓都自收起了他這一套,因為實在不習慣他這種說話方式……


    “快看!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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