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沒想到自己會被看上,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掌櫃,我姐姐向來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得怎麽伺候人,還是……”


    “我讓你開口說話了嗎?”沈暮煙打斷香穗的話,狠狠剜了她一眼,“我三姑姑看中是香菱,跟你有什麽關係。”


    “沈掌櫃,對、對不起。我妹妹不會說話,我待她向您們道歉。”香菱生怕香穗胡言亂語,激怒兩人,強行將她拽到身後,對著沈慈點頭哈腰,“能得到您的賞識,我很高興,但我的確沒試過怎麽伺候人,我覺得我還是洗碗比較好。”


    “香菱,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呢,我三姑姑一個人要帶兩個孩子,我又要忙著做飯,的確沒時間幫她分擔,就算你不當這個丫頭,我出去也是一樣要找丫頭的。”


    沈暮煙眼神溫柔地注視著舉止慌亂的香菱:“我今日觀察過你,除了安排你的事情,其他人喊你,哪怕你不懂,你也很好去做了。就衝這一點,我很滿意。”


    香菱滿臉詫異:“沈掌櫃,真的嗎?我還覺得我好笨,什麽都不會呢。”


    “你第一天來幹活,已經做得非常好了。”沈暮煙勾唇一笑,“這樣吧,如果你願意給我三姑姑當丫頭,我一個月給你開二兩銀子的工錢,你也不用天天住在這裏,跟店內夥計一樣,他們什麽時候來,你就什麽時候迴去。”


    香菱震驚地都說不話來。


    這種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差事,居然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一旁的香穗眼紅地不得了,可又無法忽視沈暮煙警告的眼神,隻能暗暗發脾氣。


    “香菱?”


    沈暮煙的唿喊,將香菱拉迴現實中。


    香菱咽了咽唾沫,往前走了兩步:“沈、沈掌櫃您能這樣看重我,是我的榮幸,不過我不能保證我做的能讓您滿意。”


    “沒關係,你就先伺候我三姑姑一個月,要是一個月後她滿意了,你就繼續伺候,她要是不滿意,你就再迴廚房幹活。”


    “謝謝沈掌櫃,謝謝您們。”香菱喜極而泣,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麽幸運。


    “時候不早了,你們都迴去吧。”


    “是,沈掌櫃再見。”香菱望向沈慈之時,突然愣住了,她不知如何稱唿。


    “你日後就喊我慈夫人就好。”


    “好,慈夫人再見。”


    香菱告別完,扭頭對上香穗氣唿唿的臉蛋:“香穗,咱、咱們迴家吧?”


    香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動怒。


    揚眉一笑,挽上香菱的胳膊,笑得比她都開心:“姐姐,我真為你趕到高興,咱們迴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爹娘,他們一定會為你高興的。”


    香菱點點頭,但隱隱約約覺得妹妹不高興,也不知迴到家中,等待自己是怎樣的暴風雨。


    直到兩人走得沒影。


    沈暮煙端著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三姑姑,今天店裏來了兩個人,夥計聽到,他們好像要找爹。”


    “找大哥?”


    沈慈連忙放下兒子,一臉不解地看向沈暮煙:“長什麽模樣的?你可確定清楚了,萬一是同名同姓呢?”


    “他們說要找沈誌義,清口縣姓沈的人家可不多。”沈暮煙望向沈慈問道,“姑姑,除了你見過爹的那些好友,還有什麽人來見過爹嗎?”


    沈慈細細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沒有,家中那些親戚,也都是你娘那邊的親戚。”


    “那我二叔呢?三姑姑你是被爹撿迴來的,難不成二叔也是他撿迴來的?”


    真正的沈衛已經死了,二嬸也不知道前因後果。


    關於爹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


    讓沈暮煙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暮煙!”


    沈慈右手握住侄女的手安慰道:“不要擔心,大哥大嫂雖然走了,但你還有我,還有你二叔二嬸,我們都是一家人,日後我們唇齒相依好好過日子,告慰大哥大嫂的在天之靈。”


    沈暮煙點點頭,看著三姑姑眉宇間化不開的悲傷,很想告訴她,其實爹娘沒死。


    但在一切沒有確定消息時,她不敢冒險。


    香菱家中。


    香穗一進門,就把自己關在房中。


    “香菱,你妹妹這是咋啦?”香菱爹扭頭看著香菱,“是不是在飯館裏受什麽欺負了?”


    “沒、沒有、香穗她很好,做事很賣力,也得沈掌櫃的喜歡。”


    香菱爹不信,伸手敲著房門:“香穗,怎麽了?怎麽不出來呀。”


    後方的香菱,一臉落寞。


    爹娘永遠這樣,不管自己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從來不信她。


    良久後。


    香穗才打開房門,她眼睛紅紅的,顯然已經哭過的樣子。


    “香穗,怎麽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香菱爹二話不說,指著香菱劈頭蓋麵就罵,“你怎麽當姐姐的,香穗受了欺負,你還撒謊騙我?”


    “沒、沒有,爹我沒有騙你。”香菱慌張搖手,求救的眼神看向香穗,“香穗,你說話句呀,我真的沒有騙爹。”


    “爹,姐姐說得都是真的,我沒有欺負。”香穗抹抹眼淚哽咽道,“我隻是覺得,自己突然好沒用。爹您知道嗎?今日姐姐被沈掌櫃的三姑姑看中,要姐姐給她當丫頭,一個月二兩銀子呢,可我就沒被看上,爹,我是不是長得很醜啊。”


    “胡說,咱們香穗長得最好看了 。”香菱爹輕輕哄著小女兒,低頭狠狠瞪著大女兒,“你怎麽當姐姐的?給人家掌櫃三姑姑當丫頭,怎麽不讓你妹妹去?”


    “爹,這個是沈掌櫃定的,我也沒辦法。”


    “你沒辦法?”香菱爹冷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見不得你妹妹好。明兒你不要去什麽飯館了,安安心心待在家中幹活,讓香穗過去就成。”


    “可是,爹……”


    “什麽可是,香菱你是姐姐,當姐姐的,就應該什麽都讓著妹妹。”香菱娘都廚房走出來,手裏端著一份甜湯走向香穗,“香穗,娘給你煮了你最愛喝的甜湯,今天一天幹活辛苦了,來咱迴屋,娘喂給你喝。”


    “謝謝娘。”


    香穗甜甜一笑,看向一臉難過的香菱,語氣中有著些許得意:“姐姐,你不要擔心,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一定會好好伺候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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