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你家,每個人幹什麽,都由掌櫃安排好的,你不在門口迎接食客,跑來端什麽盤子?”寧子楚看著楚楚可憐的香穗冷冰冰道。


    香穗被說的,眼眶一下紅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不過……”


    “你跟我解釋沒用,掌櫃等下就要出來了,你趕緊過去,別再搗亂了。”


    “好好,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香菱拉著香穗不停地給寧子楚鞠躬道歉。


    等到他一走。


    香菱才起身,重重歎了一口氣。


    香穗抽泣一聲,哽咽地看向香菱:“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又闖禍了?”


    “怎麽會?香穗,我剛剛在後廚洗碗的時候,差點都把盤子摔了呢。今天咱們都是第一天來幹活,肯定會出錯的,你不要太擔心。”香菱摸了摸妹妹的臉蛋,“好了,別哭了。等下把眼睛通紅了,讓客人們看到就不好了。”


    “姐姐,我、站得腰酸背痛的,你能不能跟掌櫃說說,讓我跟你換換呀。”香穗拉著香菱的手央求道,“那些食客一個個看到我長得好看,眼神都色色迷迷的,我好害怕呀。”


    “這個……”


    香菱一臉為難:“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如今天結束後,我去問問沈掌櫃。聽說下午食客就少了,你再忍忍。”


    “好、好吧。”


    香穗抽抽搭搭,不情不願地來到大門口,繼續幹她接待客人的活。


    心裏裝著委屈,香穗心思完全不在迎接客人上,不是撞到了客人,就是一問三不知。


    好在,張逍一直在香穗身邊替她解圍。


    一天下來。


    香穗心裏對張逍滿是好感。


    結束了飯館一天辛勞,香穗已經忘記跟姐姐說好要調換的事情,她現在一顆心都在張逍身上。


    “張、張公子!”


    張逍正在掃地,見香穗跑上來,勾唇問道:“怎麽了?香穗姑娘還有事?”


    “我……”香穗不停地搓著衣擺,最終鼓足勇氣說道,“外麵天太黑了,姐姐在後廚也不知什麽時候出來,我現在好累,想迴家了,你、你能送我迴家嗎?”


    張逍望了一眼外頭全黑的天:“這個……”


    “張公子,我隻是問問,如果不方便的話,我還是等我姐姐吧。”香穗一瞧他猶豫的樣子,連忙說道,“沒事的,我隻是覺得,我今天一來就得到張公子你的關照,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像你這樣熱心腸的人呢。”


    “香穗姑娘,不是我不願意送你迴去,而是等下,我還要跟盧文他們一塊做功課,實在是沒時間。”


    “做、做功課?”


    “嗯,沈掌櫃人很好,不光給我們提供謀生的機會,還特意騰出地方讓我們讀書習字。”張逍說道,“就衝這份恩情,我們也要好好讀書習字,將來考取功名報答她的大恩大德。”


    多麽有情有義的男子。


    香穗一下子陷入其中,望著張逍的眼中滿是崇拜:“如此說來,那位沈掌櫃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是啊,沈掌櫃就是這樣,別看她說話兇巴巴的,其實人很好的。”張逍一步步給香穗營造出沈暮煙很好說話的氛圍,“我下午看你心情不佳的樣子,是不是不想在門口迎接客人,你可以好好想想跟沈掌櫃說說,服個軟,她興許就同意了。”


    香穗聽得很認真,半晌後說道:“多謝張公子,我心裏有數了。”


    剛巧,香菱從後院出來。


    香穗一下子走上前,挽住香菱的手:“姐姐,你怎麽才出來呀?”


    “哦,我看沈掌櫃太忙了,就順手把剩下一些碗筷洗了,咱們迴家吧。”


    “姐姐,沈掌櫃,現在在後院嗎?”


    “在呀,她們就住在這裏的。”香菱看到妹妹轉悠的眼珠,就知道她又要動心眼了。


    “姐姐,那你陪我進去找沈掌櫃。”


    “啊?”


    “姐姐,快走呀。”


    兩人在後廚後院找到了正在與沈慈聊天的沈暮煙。


    “誰讓你們來的?”


    沈暮煙一手抱著沈臨,蹙眉看向兩人。


    “沈掌櫃,是我要來的,姐姐是陪我來的。”香穗往前一步,瞧著沈暮煙身邊坐著一位和藹和親的婦人,再瞧瞧一大一小的孩子,心中突然就有了主意。


    “你來做什麽呀?”沈暮煙將沈臨抱在地上大腿上,伸手替他擦掉流下的口水。


    “是這樣的,我今天在門口迎接一天的客人,這個活對我來說,實在太有難度了,沈掌櫃他們都說,你是個好人,你能不能看在我什麽都不懂的份上,給、給我換個差事呀。”


    一旁的沈慈眉頭一蹙,她在鎮國公府見過不少勢利眼的丫頭,但頭一次見到如此不長眼的丫頭,不對,眼前這個姑娘,連丫頭都算不上。


    不知是誇她有自信,還是有膽量。


    沈暮煙也不惱,平靜的目光望向香穗:“那你說,你能做什麽樣的差事?”


    香穗眼珠咕嚕一轉說道:“我覺得,我可以伺候人啊,沈掌櫃你需要丫頭嗎?或者我瞧您身邊這位夫人,她需要丫頭嗎?”


    “你要給我當丫頭?”


    沈暮煙都快被香穗的無知給逗樂了:“香穗,不管是給我當丫頭,還是給我三姑姑當丫頭,就你,還不夠資格。”


    “凡是都有第一次,沈掌櫃怎麽知道,我做不好呢?”香穗鼓起勇氣迎向沈暮煙的目光,“我很聰明的,什麽事情一學就會。”


    “暮煙,不過說起來,我現在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卻是有點吃力,這丫頭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沈慈低頭一笑,看向沉默不語的香菱說道,“這丫頭倒是長得有點像以前伺候我的丫頭,暮煙,這丫頭叫什麽名字,現在是在飯館幹活嗎?”


    “她叫香菱,今兒是第一天來飯館幹活,她手腳勤快,也聽話。”沈暮煙微微一笑說道,“三姑姑,你要是滿意她,那我就撥給你當丫頭,隻不過她沒學過怎麽伺候人。”


    “誰一生下來就會伺候人。”沈慈上下打量香菱幾眼,“嗯,模樣不錯,眼睛也水靈,來,你上前來,讓我仔細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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