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約定的時候。


    香菱與香穗晚到了半個時辰。


    “盧文哥哥。”


    一到飯館門口。


    香穗見到日思夜想的盧文,一下子跑上去,當著眾人的麵,毫不避諱地拉上他的胳膊:“你都好久沒來看香穗了,是不是不喜歡香穗了?”


    飯館門口攤位前。


    還有很多排隊買包子的人。


    頓時表情個個耐人尋味起來。


    “香、香穗。”


    盧文捋下香穗的手,對著她幹笑一聲:“好久不見,不過我現在要賣包子呢,不方便。”


    “賣包子?”


    香穗兩眼看了看四周,突然伸手觸碰蒸籠,隻聽到一聲驚唿,她兩眼浮出水霧一臉無助地看向盧文:“對不起盧文哥哥,我知道想幫你而已,可我沒想到蒸籠是燙的,我的手指好痛啊。”


    “香穗,你沒事吧?”


    香菱一步上前,低頭瞧著香穗兩根紅紅手指頭:“還好,沒起水泡,我們快進屋,到後院拿涼水衝洗一下。”


    “盧文哥哥,你、你陪我嗎?”


    香穗一手拉著盧文的衣袖,淚光閃閃:“我真的好痛啊。”


    “盧文,你幹什麽呢?掌櫃請你過來是讓你幹活的, 不是讓你來談情說愛的。”飯館門口,蘇紫葉充分演繹一個惡女的形象,指著盧文大罵道,“這個月的工錢,你還想不想要了?”


    “她是誰啊,怎麽那麽兇?”香穗被嚇了一跳,身軀拚命往盧文懷中縮。


    “還有你……”


    蘇紫葉一手指向香菱:“第一天幹活就遲到?我看你是不想要這份差事了?還不進來換衣服幹活!”


    “是是是,我馬上去。”香菱拽著香穗就往屋內走,“香穗,這裏不是家中,我們拿人家工錢,就要聽人家的話,你那樣纏著盧文,會讓他挨罵的。”


    香穗眼中滿是害怕:“我不懂嘛,這個飯館怎麽那麽、那麽可怕?”


    “可怕就可怕,但能賺到銀子呀。我打聽過了,其他飯館可沒有那麽高的工錢,等下見掌櫃的時候,你可不要亂說什麽。”


    香穗真是有點被嚇到了,頭一次很順從,挽著香菱的胳膊左顧右盼地進了後院。


    沈暮煙,早已坐在一旁,等候兩人多時。


    “見過沈掌櫃。”


    香菱拉著香穗一下子跪下:“沈掌櫃,這位是我妹妹,她也很想來飯館幹活,不知可以嗎?”


    沈暮煙看了一眼,塗脂抹粉的香穗,柔柔弱弱的臉蛋上,那一雙眼睛內全是心眼兒。


    “說說吧,她能幹什麽?”


    香菱推了香穗一把:“香穗,快迴答沈掌櫃的話。”


    “我、姐姐我害怕,你幫我迴答吧。”香穗一臉懼怕,都不敢抬頭看沈暮煙, 身軀都在絲絲顫栗。


    “紫葉,先把香菱帶出去,讓她換衣裳,就帶她去門口攤位。”


    “姐姐,你不要走啊。”


    看著姐姐被人拉走,香穗真急了,這一不小心對上沈暮煙審視的目光,差點嚇得魂飛魄散:“我什麽都可以做的, 隻要是姐姐能做的,我也可以。”


    沈暮煙冷哼一聲:“你長得比你姐姐好看,跟你姐姐幹一樣的活,那就是埋沒了你。”


    “啊?”


    香穗抬頭愣愣地望向沈暮煙,不知她其意。


    “剛巧,大門口卻個迎賓,我瞧你模樣不錯,身段也好,你就幹這個活。”


    “迎賓?那不是就跟青樓那些女的一樣站街嘛?”


    “你還知道站街?”沈暮煙有點意外了。


    “不是,我是說,我是來幹活的。”香穗強調著,“如果不能讓我姐姐在一起,那我可以跟盧文哥哥一起的,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你也知道你是來幹活的?”沈暮煙語調突然拔高,“那你敢我提要求?你是掌櫃?我是掌櫃?能幹就幹,不幹現在就給我滾蛋!”


    香穗這種鄉下丫頭,哪裏見過真正盛氣淩人,沈暮煙一句話,嚇得她直接臉色煞白,不敢有半句怨言。


    跟著蘇紫葉換了一身粗布麻衣,再將她一早上精心塗抹的脂粉全部擦去,她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被帶到門口。


    “你聽著,隻要看到客人進來,你都要熱情地招唿他們,要問他們幾個人吃飯,如果他們說是三個人,你就說,上座三位裏麵請,就會有小二……喂,我說的話,你有在聽嗎?”


    蘇紫葉一抬頭,香穗梨花帶淚,不停地抽泣,不知道還以為,她被欺負了。


    “我……我在聽。”


    香穗哽咽一聲,看向蘇紫葉:“我什麽都不懂,我怕我做不好呀。”


    “你剛剛看到盧文的時候,不是挺熱情的嘛。”蘇紫葉就瞧不起這種動不動就示弱的女子,“你就把那些男人當成盧文一樣迎接他們呀,掌櫃可是看到你是香菱妹妹的份上,給你安排最輕鬆的活了,要不然你就要去後院,坐在小板凳上,洗盤子去了。你可不知道,那些盤子油油膩膩,洗一天下來,那手上全是泔水的味道。”


    “嘔。”


    香穗聽得都要吐了。


    蘇紫葉撇頭看到五秀才之一的張逍走來,五人之人就屬他性子最活潑,嘴巴又甜,最能討得女孩子的歡心。


    當然張逍之所以答應幫這個忙。


    也是因為,當日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隻有盧文願意伸出援手幫他。


    至於香穗。


    這種表裏不一的女人,他一定好好讓她吃吃苦頭。


    蘇紫葉一拍香穗的肩頭鼓勵道:“好好幹,不懂就問,我們還是很好說話的。”


    哪裏好說話了。


    有苦說不出的香穗,低頭間,看到一方手帕出現在眼下,驚訝之上抬頭看向帕子的主子,風流倜儻,一雙黑眸深邃無比。


    仿佛被他看一眼,就能被他吸進去。


    “擦擦吧。”


    張逍露出他的招牌式笑容安慰著香穗:“要是讓掌櫃看到你哭哭啼啼,她可要發火的。”


    “謝、謝謝。”


    香穗接過帕子,擦淚時,能聞到帕子上淡淡的花香。


    她很好奇,一個大男人,怎麽會隨身攜帶這種好聞的手帕呢?


    “不客氣,我聽盧文說了,你是香菱的妹妹?”張逍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香穗,“嗯,果然妹妹就是比姐姐長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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