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呢?”香菱滿臉不信,瞅著孫博謙詢問,“那他現在醒了沒有?”


    孫博謙搖頭凝重道:“沒有,香菱姑娘,你若是方便的話,就跟我走一趟,我真的很擔心盧兄會出事。”


    “我……”


    香菱咬著下唇為難道:“我現在走不開,我爹下田幹活去了,我娘又病了,我要做飯洗衣,照顧我娘呢。”


    “香菱姑娘,從你家到飯館不遠的,你跟我去一趟,等下我在將你送迴來,若是你爹娘怪罪,我可以幫著你解釋。”


    “可是……”


    “香菱姑娘,不要再可是的。”孫博謙腳一跺,拉上香菱的臂膀就往跑,“沒事的,一切有我呢,再不濟,我們家掌櫃也會幫你的。”


    擔憂盧文的心,超越被爹娘責怪的害怕心理,香菱一咬牙跟上孫博謙的步伐前往沈氏飯館。


    “來了,他們來了。”


    寧子楚高喊著跑進後院,大嗓門用力喊道:“快快快,趕緊的,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香菱進門之時。


    瞧見院內三三兩兩站著幾人,有幾個她認得,是跟盧文經常在一起的同窗,但其他人,就不認識了。


    “你就是香菱吧?”


    沈暮煙作為掌櫃,自然率先出聲,瞅著一臉怯生生的香菱笑著安撫道:“你別怕,我是這裏的掌櫃,你喊我沈姑娘就成,剛剛已經讓雲大夫瞧過了,天氣太冷,盧文就是有點中暑,眼下服了藥,已經睡了。”


    “我聽說,他跟人打架磕到了腦袋?”香菱右手揪著胸前的衣襟緊張地問,“他沒事吧?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沒事,他很好。”


    沈暮煙拉著香菱往屋內邊走邊說:“香菱姑娘,你跟盧文之間的事情,原本我不好過問的,但看著他見過你之後,就心神不寧的樣子,我就隨口問了幾句,聽完後,我覺得,不讓你過來, 是不行的。”


    “他跟你說了我們之間的事情?”香菱血色全無,雙眼內充斥著不相信,“他答應過我的,他、他不會說的。”


    “香菱姑娘,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你現在來了,有什麽你跟他說清楚就是,茫茫人海,能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又喜歡自己的人可不容易。”


    沈暮煙安排香菱坐下。


    蘇紫葉很迅速地給上了茶點:“香菱姑娘,你先坐著,喝點涼茶,吃點點心。”


    香菱低頭一瞧,盤子內的點心嬌小精致,是她不曾見過的:“不、不用了,我坐著等盧文醒來就成。”


    “香菱姑娘,你不用拘束,私下裏,盧文跟我們關係很好。”沈暮煙拿起盤中的一塊點心放到香菱手中,“這是綠豆糕,夏天吃上一點能清涼解暑,嚐嚐看。”


    綠豆淡淡的香味,不停往香菱鼻內飄去。


    最終,她沒抵擋住誘惑。


    張嘴,輕輕咬了一角。


    冰冰涼涼的滋味,在口中化開,驅趕了暑氣,感覺整個人都涼快起來。


    望著香菱眉頭舒展的樣子,沈暮煙笑著道:“別著急慢慢吃,喝點涼茶。”


    “謝謝沈姑娘,我自己來。”香菱慌裏慌張地站起來,抬頭之時正巧對上寧子楚靠近的臉,嚇得驚唿一聲,差點摔下椅子。


    “嘿嘿,香菱姑娘,你別怕,我就是看看,能把讓盧文茶飯不思的姑娘長什麽樣。”寧子楚摸著下巴笑眼彎彎道,“現在看來,盧文那小子的確挺有福氣的。”


    “不是的,我……”香菱慌張地擺手解釋,“我跟盧文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沈暮煙接過香菱的話茬接著道,“香菱姑娘,我就問一句,你還想跟盧文再續前緣嗎?”


    香菱沒迴答。


    低著頭,膝蓋上的雙手不停攪動著衣擺。


    而一直在內屋,豎起耳朵細細聽著的盧文,要不是衛斐然一直擋在麵前,自己就要忍不住衝了出去。


    半晌後。


    香菱才開口道:“我不知道,我很對不起他,我不想再傷害他。”


    “傷害?”沈暮煙莫名地看著她,“盧文從未說過你傷害他,香菱姑娘,你們都出去吧,讓我跟香菱姑娘好好聊聊。”


    等到人一走。


    沈暮煙微笑地看向香菱:“好了,眼下也什麽外人,香菱姑娘,我們就當朋友之間聊聊天,興許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呢。”


    香菱抬頭張著嘴看著沈暮煙:“沈、沈姑娘,我怕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就是幾句話的事情。”沈暮煙垂下眼說道,“你可能不了解盧文的近況,他雖說是在我這裏當跑堂,但平時功課也不會拉下,跟他一塊幾個同窗個個都是才華橫溢,我便尋思著,不能讓他們因為一點盤纏,而錯過了趕考的機會。”


    香菱眼中滿是驚訝:“沈、沈姑娘,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在資助他們繼續讀書?”


    沈暮煙點點頭承認:“的確如此,我們清口縣地窮人多,如果能多培養出幾個學子,有助於打開清口縣的名氣。”


    香菱眼有崇拜地望著沈暮煙:“原來沈姑娘有著這麽偉大的思想,與你一比,我這種小女兒家的思想,根本放不到台麵上。”


    “但你現在是影響盧文的關鍵人物。”沈暮煙凝視著香菱輕輕道,“我想你心裏一定希望盧文考取功名,但眼下他心裏裝著事,不解決的話,怎麽能安心讀書呢?”


    香菱聽著聽著,頭就垂了下來,緊緊抓著衣衫的雙手背上,都爆出的青筋。


    “香菱姑娘,你先別忙著自責,我都這麽坦誠地跟你說了,你要是願意可以跟我說說,興許我能幫到你們,這樣一來,你沒了負擔,盧文也能安心讀書,豈不是一舉兩得?”


    香菱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大大地:“真的嗎?沈姑娘,你真的可以幫我?”


    沈暮煙點點頭:“樂意至極。”


    香菱望著沈暮煙麵上的誠懇,舔了舔幹燥的下唇,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有放下盧文,隻是我不敢跟他在一起,那我就真的把他給連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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