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塵斟酌一下,反問道:“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沈暮煙瞪他:“你給我正經一點。”


    “哈哈哈。”司馬塵爽朗一笑,麵上立馬嚴肅起來摸著下巴分析道,“今日一事,我隻能得出來,司庭軒確定對張姑娘有那麽一點意思,但他那張嘴的確挺招人恨的。”


    “明明斐然哥哥說話總是那麽顧忌到人,司庭軒跟了他那麽久,怎麽連一點皮毛都沒學到呢?”沈暮煙簡直要氣死了。


    司馬塵被她的話給逗樂了:“不過從側麵來講,司庭軒感情單一,他不懂得如果跟女子相處,我還記得我跟阿嫣頭幾次見麵,我說幾句話,就能被她追著滿街跑,後來我才懂了,女子有時候從嘴裏說出來的話,也未必就是心中所想。”


    “說到阿嫣,我一直想問你,阿嫣被獻祭,你是親眼目睹的,還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


    司馬塵眉頭一皺,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沈暮煙搖搖頭說道:“我就是隨口問問,畢竟在我身上發生那麽多離奇的事情,我更相信在你身上也會發生。”


    司馬塵沉默良久後,才緩緩道:“阿嫣不可能有逃生的可能,我親眼看著她被抬上祭台的。”


    “那阿嫣家中可有什麽姐妹?”沈暮煙追問著。


    “姐妹?”


    司馬塵細細想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下子瞪大:“我記得阿嫣跟我說過,她家中有個常年躺在病榻上的姐姐,雖然那病不傳染人,可阿嫣一家從未讓她出過門,也不讓外人見她,聽阿嫣說,她們長得很像。”


    沈暮煙了然地點點頭:“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阿嫣跟她姐姐被掉包了?說不定阿嫣沒死?”


    “不可能。”


    司馬塵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如果阿嫣沒死,她不可能不會來找我的,我們約定好的。”


    “如果是她姐姐代替了她,那她自然要代替她姐姐躺在家中啊,不能被人發現,怎麽可能出來跟你見麵?”沈暮煙瞅著司馬塵說道,“我這樣推測,隻是在想,如果司馬一族裏頭有你熟悉信得過的人,就可以來個裏應外合,而且你現在離開司馬一族那麽久,裏頭什麽情況你根本不知道,必須要有一個告訴你司馬一族的近況。”


    沈暮煙說的,司馬塵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腦子都在想著阿嫣沒死,阿嫣真的沒死嗎?


    “司馬塵?”沈暮煙喊了他一聲,見他麵色煞白,頓時抬手落到他肩頭拍了幾下安慰道,“如果真是這樣,你應該高興啊。”


    “我不知道,我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司馬塵捂著腦袋連連後退,他感覺頭要炸裂,但就是想不出哪裏不對勁。


    “不著急,現在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如果阿嫣還活著那最好,如果她不在了,那你也要盡快找出能與你裏應外合的人。”沈暮煙歎息一聲,“你自己再捋一捋吧,我先迴屋了。”


    司馬塵站在院中好久,腦海中閃過與阿嫣相處的點點滴滴,最終他猛然抬頭大喊出來:“手鏈,那條我送給阿嫣的手鏈,明明她說過她不會摘下的,她為什麽要摘下呢?”


    司馬塵一咬牙,轉身衝了出去。


    “暮煙,你跟司馬塵說什麽了?我怎麽看到他騎著馬火急火燎地出去了?”衛斐然端著甜湯進來隨口問道。


    “噓,斐然哥哥,我們出去說,菁菁她睡著了。”沈暮煙拉著衛斐然來到外屋,將自己與司馬塵聊的一些話題說給他聽。


    衛斐然聽完後,蹙眉說道:“其實我也有過你這樣的猜測,那如果阿嫣姑娘沒死,又或者他遇到的根本不是阿嫣呢?”


    “那就不好說了,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外人不好參合。”沈暮煙抬眸看向衛斐然突然眼珠轉悠道,“不過,我要跟你說說司庭軒的事情。”


    一提到他,衛斐然就來氣:“我剛剛已經把他狠狠教訓過一頓了,現在罰他劈柴呢。”


    “就他那個性子,你讓他把院中的柴全劈完,他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沈暮煙有些恨鐵不成鋼道,“要不是看在司庭軒是你下屬的份上,我才不會操個心呢,瞧把我家菁菁嚇成什麽樣子了。”


    “暮煙,你別生氣,都是我教導無方,我等下迴去再跟他好好談談,他要是對張姑娘真有意,那就讓他好好對待,要是沒意,叫他不要再過多幹涉。”


    衛斐然上前握住沈暮煙的雙手,輕輕摩擦幾下有些心疼道:“這段時間,你的手都比以前粗糙了許多,以前你可是芊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我倒覺得,我現在靠自己一雙手掙錢養活暮秋,心裏是前所未有的踏實。”沈暮煙順勢靠在衛斐然的胸膛上,雙手環住他的腰際,“再加上有斐然哥哥陪著我,我什麽都不怕。”


    “暮煙所想,也是我所想,隻要我們一條心,就能夠戰勝一切困難。”衛斐然低頭在沈暮煙額頭印下一吻,“對了,之前出來匆忙,將你爹娘靈位拿出來看到有些破損,我便讓人去維修了,今天剛剛拿迴來。”


    沈暮煙立馬抬頭直勾勾地看著他,語氣有些沙啞:“真的嗎?”


    “嗯,我已經讓昊天布置好了,我現在帶你過去。”


    衛斐然牽著沈暮煙走向隔壁屋中。


    當看到父親,母親,兄長,幼弟的靈位,一一出現在跟前,沈暮煙膝蓋一軟,直直跪了下來,淚也在一瞬間決堤。


    衛斐然點燃三炷香,將其放在沈暮煙手中,自己也跟著跪了下來:“林伯父,林伯母,我終於沒辜負您們的囑托,將暮煙帶來了你們的跟前。”


    “爹!”


    “娘!”


    沈暮煙語氣哽咽,拿著香的手都在顫栗:“婉兒、重迴一世,最傷心的事情,就是與您們陰陽相隔,不過您們放心,林府上下受過的冤屈,女兒一定會幫著討迴來。”


    “林伯父,林伯母,您們放心,有我在婉兒身邊,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不會在讓她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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