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張叔重重一拍桌子,指著張菁菁吹胡子瞪眼道:“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跟魏越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害得魏越那未過門的媳婦,差點要跟魏越退親。”


    張菁菁滿臉冤枉:“我哪裏知道,魏越大哥有未過門的妻子,他從來都沒跟我說過,而且對我還這麽好,我是女孩子,我心裏就不能有點波瀾嗎?”


    “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你也知道莫家村的村民原本就是一些嘴碎的,還不知被他們加油添醋怎麽說呢,你不要臉麵,爹還要臉呢。”


    張叔這些時日在果園裏,經常聽到村民們對女兒的評頭論足,他也是愛女心切,想著隻要把女兒嫁出去了,就不會有這些閑言碎語。


    “我不嫁,我說什麽也不嫁,我連對方都沒見過,就要跟他過一輩子,就算我出家去,我也不會嫁!”


    張菁菁撂下一句狠話,飛快衝向門口,拉開大門對上沈暮煙與衛斐然的臉龐,頓時愣在那裏:“暮、暮煙?”


    沈暮煙往前一步,張開手臂將張菁菁抱在懷中:“菁菁,對不起,這段時間我把你給忽略了。”


    張菁菁心裏一咯噔,感覺沈暮煙的右手正一下又一下拍著自己的後背,她眼眶一酸,反手將她緊緊抱住:“暮煙、我不想嫁人,你快幫我勸勸我爹,我寧願單身一輩子,也不要嫁給不喜歡的人。”


    臥房中。


    張菁菁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一些,張叔那邊有衛斐然陪著說話,兩人都是男子,比起沈暮煙,衛斐然的話更具說服力一點。


    “所以說,你爹是想把你嫁到外村去?”


    張菁菁點點頭,抬起紅紅的眼眶:“我知道那戶人家,姓金,時常來我家果園買果子,家裏是做小買賣的,給我說的那個,是金家大兒子,今年二十,他底下還有三個弟妹呢。”


    “你見過他嗎?”


    張菁菁搖搖頭:“我沒見過他,我隻知道他脾氣不好,因為是家中長子承擔很多壓力,我若嫁過去,不光要照顧他,還要照顧他弟弟妹妹,一家上下估計全要我伺候。”


    “那的確不能嫁。”沈暮煙看向張菁菁,感覺她情緒穩定一些試探性地問道,“我剛剛聽到你說,你對魏越還有感覺?”


    “沒有!”


    張菁菁慌忙搖頭解釋:“那是以前,自從我知道他有了未過門的妻子,我就再也沒奢望過。”


    “那司庭軒呢?”沈暮煙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對他什麽感覺?”


    跟剛才脫口而出 ,這下張菁菁沉默了。


    眉頭緊蹙,一瞬間腦海裏想過各種說辭,但就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菁菁你別怕,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麽壞事,人這一生,不是說,你遇到第一個男人,就要跟他在一起,當然遇到第二個男人,也不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沈暮煙鼓勵張菁菁勇敢地說出心裏話:“我呢就是想聽聽你的心裏話,要不然我也不會上你家來,對不?”


    張菁菁揪著衣擺,有些不安道:“我、我說不上來,反正你不在家兩個月內,我、每次去你家的時候,我看到他心裏都很慌。”


    “慌?”沈暮煙一臉詫異,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我也說不上來,的確從一開始我是聽討厭他的,脾氣臭,態度差,跟他說話,感覺我欠他錢似的,可後來,我慢慢的感覺他周圍有一道牆,我一靠近,就感覺那股牆就會把推出去,久而久之,我就越來越怕他了。”


    張菁菁瞪著眼睛迫切地看著沈暮煙:“暮煙,我說得都是心裏話,一個字都沒騙你,我看到他就是怕。而且他那天突然說,要、要跟我假成親,我嚇得魂飛魄散,大腦一片空白直接逃之夭夭。”


    沈暮煙聽著她話,愣在那裏半天,搞了半天,原來菁菁不是對司庭軒有好感,而是恐懼?


    “菁菁,那你心裏就沒有一點對他的喜歡嗎?哪怕一丁點的好感呢?”沈暮煙不死心地問道。


    張菁菁眨眨眼無辜道:“我為什麽一定要喜歡他呀?他那麽可怕,一個眼神就能把我殺死,我、我不要 。”


    “那如果是他喜歡你呢?”


    張菁菁聽得倒吸一口冷氣:“他?喜歡我?這怎麽可能,他說要跟我假成親的時候,那表情,就跟把刀架在他脖子一樣,而是成親是多麽神聖的事情,他居然把這麽神聖的事情作為籌碼,換取他想要得到的利益,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我又沒上過幾年學堂,腦子又笨,說不定沒幾年就被他玩死了,我不要,還是小命要緊。”


    沈暮煙聽得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是你不了解他,冷漠隻是他掩蓋內心傷感一種保護盔甲。你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麽對人這麽冷漠嗎?”


    張菁菁糾結一下,剛搖一下頭,隨後又點點頭:“暮煙,看你表情,你好像很了解他?”


    “菁菁,我們是姐妹,你想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訴你。”沈暮煙拉著張菁菁的手說道,“司庭軒變成這樣,是因為他的母親。”


    “他、母親怎麽了?”


    “司庭軒母親是司家主母,但性子過於軟弱,被司老爺後娶進門的小妾玩弄於股掌之間,最後含恨而終。而那時,司庭軒尚在軍中,錯過與母親最後一麵。在得知母親死訊後,返迴司家,差點一劍殺了小妾,但被司老爺攔了下來,最終父子兩決裂。”


    張菁菁張著嘴,半天沒反應過來:“他這麽慘啊?”


    沈暮煙點點頭,有些傷感道:“興許這就是生在大戶人家的悲哀,司庭軒雖然心思多,但以前他也是個明朗少年,但他母親一事後,他變得沉默寡言,把什麽事情都藏在心底。”


    張菁菁眼中一下子泛起同情起來:“那跟他一比,我還是算幸運的,至少我娘是在我的守護下,安詳地閉上了眼。”


    “他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寧願被人誤會,也不開口解釋一句。”沈暮煙瞅著張菁菁,“你走後,我們問他,為什麽跟你假成親,你猜他怎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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