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上次與沈暮煙有過節的葉靈,沈暮煙說話時還特意往她後麵瞧了一眼:“這麽晚了,你找我有事?”


    “暮煙,救救我!”


    葉靈趁著沈暮煙不注意,上前就牢牢握住她的雙手,淚眼婆娑中,苦苦央求道:“我已經走投無路了,除了你,我找不到可以幫我的人了。”


    曹氏瞧了瞧葉靈,又看了看麵色不怎麽好的沈暮煙,往前將大門關上招唿兩人說道:“有什麽話進屋說,外頭冷,著涼了可不好。”


    昏暗的屋內。


    葉靈手捧一杯熱茶,一口氣喝了半杯,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她舔了舔有些幹燥的下嘴唇說道:“我爹要把我嫁到隔壁村去,我不樂意,就逃了出來。”


    一手撐著下巴的沈暮煙,眼皮都沒抬:“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暮煙!”葉靈放下茶杯,再一次緊緊握住沈暮煙的手,眼睛炙熱而專注,“我爹給我找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他都可以當我爺爺了,我要是嫁過去,那我的一輩子可都毀了。”


    “那你覺得,我可以幫你什麽呢?”沈暮煙歪頭看著葉靈,一上來就賣慘,往往就是帶著某種目的而來的。


    “暮煙,我知道你現在在賣早點,你……能不能顧我當小工。你不放心,我不會多要工錢,我隻要每個月五十文錢,這樣一來,我爹看到我能賺錢了,他就打消要我嫁出去的念頭了。”


    葉靈說完,見沈暮煙毫無反應,一咬牙,一個起身噗通跪在她跟前磕頭:“暮煙,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求求你,救救我吧,不然我不是被我爹打死,就是被五十歲的老頭折磨死。”


    迴想當時偷聽到她與寧逸的談話,還有在城外跟她的偶遇。沈暮煙不帶溫度的眼神落到葉靈淒淒慘慘的麵上,難道她的目的是,為了得到自己早點配方?


    “我是小本經營,請不起小工。”


    “那張菁菁不是跟你一塊幹……”葉靈嘴快,可對上沈暮煙冷漠的眼神,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暮煙,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張菁菁,是我的合作夥伴。她是出本錢的。”沈暮煙淡淡迴道。


    葉靈一聽,有些失望地垂下頭,淚珠一顆顆往下掉:“那真的辦法了嗎?”


    在一旁聽了許久的曹氏,終於算聽明白了,這個叫葉靈的姑娘想要暮煙伸出援手救她一把。


    可曹氏瞧著,暮煙對葉靈姑娘冷淡淡的,甚至還有點抵觸,她想了想開口道:“葉靈姑娘,你想賺錢,那也不是沒辦法,你可以到城中,去大戶人家當丫鬟,你模樣長得好,一定能當上大丫鬟,我一聽說大丫鬟的月錢能有半兩銀子呢。”


    葉靈麵色一僵,抬頭看向曹氏:“曹嬸嬸,我愚笨,不知怎麽給人家當丫鬟。”


    “丫鬟不行的話,你要麽學我,去城中給大戶人家洗衣服。”曹氏看了看沈暮煙,見她嘴角微微揚起,如同受到她鼓勵一般,繼續說道,“洗衣服,你總會吧?”


    葉靈搖搖頭,伸出芊芊十指:“爹爹寵著我,一心想要把我嫁出去,給大哥娶妻,所以在家不讓我做什麽。”


    “哦?原來是這樣。”


    村裏人窮,通常給兒子娶不上媳婦,就把家中的女兒先嫁出去,得到了彩禮錢,在給兒子用來娶媳婦,為了傳宗接代,進行一場冷冰冰的交易。


    “那你這不能做,那不能做,怎麽有信心當好小工呢?”沈暮煙微笑地望著葉靈,“你是會揉麵呢?還是會做饅頭?”


    葉靈被沈暮煙問得有些緊張,咬著下唇想了許久才道:“我可以幫著你吆喝,我嗓門大,對,我能吆喝。”


    “你的嗓門再大,能大過菁菁嗎?再說了,我開得又不是飯館,區區一個早飯攤,用不著那麽多人。”沈暮煙站起來的同時,低頭將葉靈從地上拉起來就往她往外帶,“對不住了,我幫不了你。”


    “暮煙,你不要趕我走,真的,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葉靈感覺沈暮煙力氣賊大,自己就被她這麽直直拽到門口,用力一甩,她腳步踉蹌,差點摔倒。


    沈暮煙關上大門之後,指著葉靈說道:“葉靈,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打我的主意,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暮……”


    葉靈還未說完,眼前的大門就呯的一聲被關上了。


    寒風吹來,葉靈打了一個寒顫,緩緩轉過頭,對上月色下寧逸略微凝重的臉,她低著頭,局促不安地走到他跟前:“寧逸哥,對不起,我辜負你的期望了。”


    寧逸眼中閃過一道恨意,但麵上卻勾出一個笑容,伸手將葉靈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內搓熱:“冷了吧?沒事兒,暮煙向來謹慎,這條路走不通,我們換下一條。”


    葉靈微微抽泣著,抬起頭看著寧逸,問出藏在心中已久的話:“如果……暮煙她一直不願意在同你和好,寧逸哥,你、你還會娶我嗎?”


    寧逸仿佛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問,輕輕一笑,雙開臂膀將葉靈摟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我的傻丫頭,你在想什麽呢?如果不想娶我,那我現在是在做什麽?”


    葉靈麵上一紅,感覺寧逸結實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緊緊環抱著自己,她輕輕說道:“我隻是太在乎寧逸哥你了,我一想到,如果我不能嫁給你,我的心裏就像被刀子捅一樣的難受。”


    “傻丫頭,不要胡思亂想。”寧逸摩擦著葉靈的青絲,語氣溫柔之際,“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你先迴去休息幾日,暮煙這邊,由我來就好。”


    “寧逸哥,你是找到辦法了嗎?”葉靈從寧逸懷中抬起頭來,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珠問道,“寧逸哥,你千萬要小心呐,我覺得,暮煙跟以前不一樣了,她變得冷漠、多疑,強勢,總之像換了一個人。”


    “性格再怎麽變,她還是沈暮煙。”寧逸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豐征服的欲望,“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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